作者:折吱
死亡从来就不是痛苦的事,生不如死地活着才是。
乔安年:“……”
敏感地察觉到乔安年的沉默,贺南楼抬起眉眼:“吓到你了?”
乔安年捧住小孩儿的脸颊:笑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又不是纸糊的,有这么容易被吓到么?人有邪恶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乔安年把换洗的衣服暂时给放在床边,挨着小楼坐下,“我小时候挨打的时候,也想过要不然就拿一块砖,跟我爸同归于尽。”
贺南楼转过头看他。
以前乔安年也跟他说过他小时候的事情,只是那时候他以为这个壳子里住的人是原先的那个乔安年,听的时候总是带着不耐。
乔安年误会了小孩事儿的沉默,“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也被我吓了一跳?”
贺南楼面无表情:“吓死了。”
乔安年笑出声,渐渐地,他收敛了笑意,“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人性本善本来就是个伪命题。”
贺南楼看着他。
乔安年继续道:“人类的本质,始终还是动物,只不过是高等动物而已。人类建立文明社会、规章制度,用以规范同类的言行。与其说人性本善,不如说,人性本身是无所谓善恶的。善恶、人性,这些都是人类有了文明以后才有的产物。
抛却道德、法制,我们所接受的教育,那个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才是本性。善良也是需要引导跟教育的,我不认为把一个人放到一个道德感失序、没有规章制度的环境里,依然会保有人性的善良。所以你看,每个孩子小时候很容易抓猫逗狗,乐此不彼,抓了蚱蜢,拔去它们的腿,抓了蜻蜓会撤掉它们的翅膀,并不以为这是件残忍的事。
是后来渐渐长大,接受教育,才会对生物,对同类产生同情心乃至同理心。人性跟善恶一样,都是人类社会文明的产物。它不是与生俱来的,是后天影响跟教化的结果。
脑海里偶然冒出的邪恶念头,太正常了,不过是人类漫长演化岁月里,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本能而已。如何对抗这种本能,不让自己受这种本能影响,是每个人都要学习的课题,它绝不止是你一个人面临的困境。”
所以,就算是偶尔有偏执的、疯狂的、残忍的又怎么样呢?
太正常了。
不需要惧怕。
只要不要被那种本能所支配就可以了。
贺南楼何其聪明,自然听出了乔安年这一大段话背后的意思。
贺南楼:“你大学是不是去选修了伦理学?”
乔安年眨了眨眼,“是去旁听过几节课,事实上,那位伦理学教授还很喜欢我,知道我是计算机系以后表情可遗憾了。”
贺南楼:“……”
乔安年大笑出声,“开玩笑的,哈哈。事实上,如果你见的人够多,你肯定也会得出像我一样的结论。好了,我要去洗澡啦。你早点休息。”
乔安年重新抱起放在床边的衣服。
没捧好,有什么东西从衣服夹层里掉落了下来,滚在了地板上。
乔安年弯腰去捡,指尖堪堪碰到瓶身,贺南楼先他一步,捡起了瓶子,“很眼熟。”
乔安年抱着衣服,东西也不要了,转身就走,“我先去洗澡。”
贺南楼没拦。
…
乔安年关上浴室的门,怀里抱着衣服,脑袋在门上一连磕了三下。
花洒下,乔安年脸上的热度都没有下去过。
乔安年拿水往自己脸上泼,收效甚微。
他干脆挤了点洗发露,抹在手心上,借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一会儿,头发上就生起了泡沫。
乔安年专心洗头。
这种分散注意力的效果还不错,乔安年已经没有像刚才那样,很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给埋了的尴尬了。
该冲洗头发上的泡沫了,乔安年闭上眼,任由水流淋过自己的头发、身体,滑落至脚踝。
头发上的泡沫差不多冲干净以后,乔安年闭着眼,他的手在半空摸索着,试图找到花洒。
指尖触碰到一片结实的温热。
乔安年吓了一跳,他双手抹去脸上的水渍,睁开眼。
睫毛在滴着水,他的下巴被抬起,乔安年终于回过神:“你怎么……”
乔安年才张了张嘴,他的嘴唇被吻住,就连呼吸也一起被掠去。
小楼的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霸道,每一次舌尖缠绕都那样用力,好像恨不得要把他给吞进去,乔安年只能带着安抚地回应。
花洒还在淅淅沥沥地工作着。
乔安年的身体被推至浴室的墙边,肌肤骤然接触到冷意,令他陡然打了个激灵。
他的身后,贴上一具温热。
小孩儿的手,摩挲着他的腰间。
乔安年的双腿几乎站不稳。
放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描绘着他腰际的线条。
倏地,乔安年僵直了身体,“你……你什么时候拿进来的?”
贺南楼亲吻他的耳朵,“进来的时候。”
乔安年身体轻轻颤栗着,耳根红透。
身体被转过去之前,乔安年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眼睛,笑着道:“正面吧,我喜欢看着你。”
贺南楼眼底染上浓郁的疯狂,他低头狠狠咬上他的唇。
…
乔安年事先做了工作。
无论是视图类的资料,还是文字性的资料,他都查过。
但是疼痛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好像是整个人被劈开了两半。
被劈开以后,他以为会生不如死,意外地,他的身体竟然开始产生奇妙的体验。
花洒已经被关了。
落地窗外,月色撩人,海风沉醉。
…
乔安年跟贺南楼在酒店住了三天两晚。
这三天的时间里,除了第一天抵达时,两个人到海边逛了逛,接下来的两天,两个人几乎都待在酒店里。
乔安年在落地窗前,看初升的太阳如何染红天边,又看见月亮怎么高挂在夜空上。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在落地窗前。
不仅仅是落地窗前,还有沙发上,床上……都留下两人荒唐的痕迹。
就连吃饭,也都在酒店房间里。
回去时,是贺南楼开的车。
乔安年这两天身体消耗得太大,几乎一上车,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一直到车子开进市区,才被密集的喇叭声给吵醒,乔安年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见窗外熟悉的建筑物,“是不是快到家了?”
“嗯”,贺南楼瞥了眼导航,“再过二十二分钟。”
…
堵车,花了四十分钟才到家。
到家时,天色已经昏暗。
贺南楼把车停稳,关了车前大灯。
他从驾驶座下来,接着,去了副驾驶,替乔安年解开安全带,把人抱下车。
乔安年“……你这会不会也太夸张了?我自己能走。”
“然后再摔一次?”
贺南楼指的是今天早上,他要抱乔安年去洗手间,乔安年非要坚持自己去,结果脚才踩在地上,就摔在了床上。
乔安年仰起脸,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我今天早上腿软,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太所求无……”
一束远光灯,照在两人的身上。
灯光刺眼,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同时眯了眯眼。
远光灯消失。
乔安年认出,是他母亲的男朋友郭远新的那辆宝马车。
第154章 怪我
“放我下来吧。”
乔安年低声说了一句。
贺南楼看了眼车子的方向,把人给放下。
手被握住,贺南楼转过脸,乔安年朝他笑了笑。
贺南楼反手握住他的手。
力道有点大,乔安年挺意外的,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会令小楼紧张。
乔安年轻晃了下两人交握的手,开玩笑道:“别怕,要是我妈棒打鸳鸯,我就给她跪下,我说我不能没有你,求她成全。”
贺南楼:“要跪也是我跪。”
乔安年怔住。
…
张倩柔是来给两个孩子送吃的。
两个孩子平时工作也忙,没什么时间来她这里吃饭,她的工作性质也没有办法经常过来给两个孩子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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