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 第125章

作者:刑上香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说话的功夫,就听得鹦鹉喊:“圣上万安!”

嘉佑帝笑着逗引那鸟儿说:“你倒会讨巧,再说一句。”

却忽见那鹦鹉一扑棱翅膀,开口便道:“求圣上赐婚!求圣上赐婚!要娶沈状元!求圣上赐婚!”

公公:“……”

嘉佑帝:“……”

嘉佑帝头疼得更厉害了。

半晌按了按额角,骂了一句:“他人呢!叫他滚进来!”

隔了不多时,便见门外那小侯爷几分笑意晃了进来,一撩衣摆,道:“臣参见圣上。”

连行礼都比旁人要顺溜些。

嘉佑帝看了他好半天,到底是将话摊开了说:“朕是懒得管你娶谁嫁谁的,你要成亲,便自成你的去,少将朕搅和进来,赐婚圣旨你想都别想。”

卫瓒却是说:“沈折春那脾气,圣上也见过,惦记着我爹我娘,哪愿意正儿八经跟我。”

“再说臣父,也记挂了沈将军多年,断不愿叫沈家没了后嗣,叫好好一个前途无量的沈状元跟臣厮混。”

“到时候我爹一回来,定要想方设法将婚事作废,那臣不是白忙活了么。”

“那是你的事。”

嘉佑帝拧起眉道:“你没法子哄好你父亲、哄好沈状元,倒想叫朕来替你顶锅?”

“你这会儿立了大功,朕却要赐个男妻与你,往后被戳着脊梁骨骂得就是朕了。”

更别说,卫瓒求的还是这回连中三元的沈折春。

古往今来都少见这样的人才,康宁城一事之后,越发声名鹊起,怎么看都是个股肱之臣的料子。

转头就让他赐婚给了男人,嘉佑帝想想都头疼。

他这是从哪儿找了这样一个好侄儿,能十几年不叫他消停,每每觉着应当不会再有更离谱的事情了,卫瓒总能给他挖出来一件。

卫瓒却偷偷拿眼睛瞧了嘉佑帝半晌,慢慢叩首说:“既如此,臣只求圣上为臣亲手写一纸婚书。”

“臣欲以这婚书聘何人,便填上何人的名姓。”

“圣上只当做不知晓此事,若惹出什么乱子来,臣一力承担。”

圣上亲笔所写的婚书,自然与圣旨无异,算是予了卫瓒婚娶自专。

卫瓒填了个男人的名字,也是卫瓒自己的事儿,若欺负了当朝的沈状元,那也只因为卫瓒是个混球。

这是卫瓒想了一路,想出来的好法子。想要圣上赐婚的确是难,但退一步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他把事情责任都担下来就是了。

嘉佑帝让他这个冥顽不灵的劲儿给气着了,半晌说:“滚。”

卫瓒响亮应了一声“是”。

就到门口候着去了。

不多时,便见着公公捧了一卷婚书出来。

卫瓒展开一瞧,那名姓处果然是空着的。

不自觉勾起唇来。

只听那管事公公小声说:“圣上嘱咐了,一切比照着赐婚之礼来。”

卫瓒已是喜上眉梢,说不出的春风得意,小心翼翼去门口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门口小声喊:“多谢姑父。”

许久没听得动静。

才见那公公提着鸟出来,笑说:“圣上说了,你把这鸟带回去,让它把那句忘了再送来。”

“圣上听着头疼。”

卫瓒闷笑一声,又叩首道:“谨遵圣意。”

便是左手提着鸟,右手抱着婚书,一阵风似的出门去。

刚一到门口,便见随风匆匆迎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晋桉公子那边儿传了信儿来,事情已经成了。”

第100章

沈鸢应承了晋桉修整院落一事,本以为他口中的院子应当是在晋府,哪知去了才知道,竟是京中另置了一处小院,原主人种得好些竹子,又有小桥流水,很是清幽雅致。

因着晋桉马上要成亲,一进门只觉着处处都红彤彤的、张灯结彩,来来往往好些人正在筹备些嫁娶之事。迎亲礼所需的器物也俱齐,后头还停着一顶描金饰缎的八抬喜轿,只瞧一眼便知做工精巧,价值不菲。

沈鸢见了便笑:“天子脚下置宅,又有这样排场的婚事,可见府上是下了大功夫了。”

晋桉面不改色,笑吟吟道:“正是呢,这几日你暂且在这儿住下,帮我置办置办,也省得你跑来跑去的费工夫。”

沈鸢只瞧着那院落笑道:“这院子本就已经很好了,许姑娘可还有什么偏好么?”

晋桉说:“也没什么,只是格外喜欢听雨打芭蕉声一些,若能吊个秋千更好。”

沈鸢笑说:“姑娘是个雅人,只是十来日的工夫有些急了。”

晋桉笑说:“那也不妨,你只先住着琢磨,多瞧一瞧,想好了再开始修便是,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大不了等来日成了亲再继续慢慢收拾。”

沈鸢应了一声“好”。

自此之后数日,这里种一处芭蕉,那里挖一处荷塘的,他说什么,晋桉便是什么,全然不问花费,一应皆听他的安排。

不多时,又有人来丈量屋子,拿了册子,来请他挑些家具样式。

沈鸢便失笑:“你们这便是不懂规矩了,家具样式怎能叫我来挑,得是新娘子那边挑才是。”

那办差事的人小心翼翼地陪笑:“新娘子嫁妆是往晋府里头的,咱们这儿是别院,爷嘱咐了,一应全由沈公子挑着才匹配。”

沈鸢便定了样式打了桌椅床柜,这些都挑出来了,后头还有小件的摆设、碗碟、灯具,便是瞧不完的瞧,定不完的定。

沈鸢几次遣人去问晋桉,晋桉只推说自己不懂,你瞧着好看就是。

连知雪在边儿上瞧着,都忍不住嘀咕:“这晋公子心也忒宽了,怎么什么事都扔到公子这里来,是他娶妻,还是公子娶妻。”

沈鸢垂眸看了一会儿账册,不觉笑了一声:“他身家倒是很大,这院里花钱流水似的,连问都不问一句。”

知雪道:“这晋公子眼下连个差事都没有,手头倒这样阔绰。”

沈鸢将那账册合上,说:“是啊。”

到了后头两天,好容易这些器具都挑得差不许多了,芭蕉种了起来,小荷塘也引水挖了起来。

这院子却突然又热闹起来了,昭明堂的一帮子人,也不晓得是不是见着晋桉婚期将至,三天两头来这院里玩闹,引得晋桉和沈鸢也跟着作陪。

沈鸢中间几次想回侯府取东西,都让这些人给架着哄回去了。

不是下棋赌骰子,就是投壶宴饮,吵吵闹闹的,今儿一篓虾蟹,明儿几只烤羊,哪怕沈鸢喝不得许多酒,也要他饮些糖水作陪。

沈鸢见晋桉日日都在,便忍不住道:“你可是要成亲的人了,怎的还这样跟他们疯玩。”

晋桉笑说:“待成了亲不就没机会了么,可不得先闹上几天。”

沈鸢便撑着下巴,笑说:“也是,你这院子可费了不少银子。”

“新娘子得你这样用心,不知有多欢喜。”

他将这话一说,屋里不知怎的,刚刚还推杯换盏的气氛,忽地就静了一静。

晋桉说:“你也觉着新娘子会欢喜?”

沈鸢笑说:“你为她费了这许多心思,为何不欢喜?”

这屋里头一群人也不知怎的了,拍胸脯的拍胸脯,松口气的松口气,嘀咕说:“欢喜就好,欢喜就好。”

被晋桉看过去,又忙做兴高采烈推杯换盏之态。

沈鸢低着头,慢慢抿了一口杯里的糖水。

也不提要回侯府的事情了,半晌想了想,慢悠悠说:“怎的偏偏不见唐南星?”

晋桉随口道:“他太蠢了。”

沈鸢说:“什么?”

晋桉顿了一下,笑说:“不是,我是说……他这些日子过了御前考核,配了差事给他,这会儿正忙着呢。”

“你不晓得,他本得了京里的差事,却是唐伯父嫌他性子跳脱,办事也不牢靠,便要他明年去北疆待一阵子,好生磨砺磨砺,也去一去身上的浮躁。”

“这会儿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呢。”

沈鸢将杯盏中微甜的蜜水喝尽了,却是轻轻笑了一笑:“你们俩倒有意思。”

“要成亲的整日喝酒作乐,明年就要离京赴任的人,却不急着出来会会朋友了。”

那一双眼睛,衬着席间忽明忽暗的灯火,剔透乌黑得黑曜石一般,看得人心里头发慌。

晋桉哈哈笑了两声,干巴巴说:“确实,确实。”

不多时,沈鸢离了席,晋桉将人送回屋去,一回来,便见这宴席上的人嘻嘻哈哈将他拉回来,问他:“怎样了?怎样了?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晋桉说:“再没说什么了,兴许就是随口一说。”

昭明堂的人各自松了口气,又各自回去划拳玩骰子去了。

晋桉却道:“只是日子也快到了,往后都多拉着他玩,少说话。”

“沈折春那脑子转得太快,卫二自己都骗不住的人,倒要我们来骗。”

一人笑嘻嘻道:“唐南星还在外头闹着,说咱们不带他呢。”

晋桉道:“让他老实些,就他那脑子,叫沈折春一问,不是什么都露馅儿了么。”

……

沈鸢白日里打理这院子里的事,晚上又跟着同窗一道玩闹,待到了晋桉婚期的前一日,那秋千已吊上了,芭蕉也栽得了。

沈鸢一早吃了一小碗杏汤,并着几样米糕点心,凉豆糖姜,却是酸甜清淡正合时宜。

晋桉进门儿来便笑:“卫二总说你是南方来的小公子,吃得精细,果真不假。”

沈鸢说:“怜儿煮的杏汤还有些,我叫她给你舀一碗。”

晋桉轻轻咳嗽了一声,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我是有事来寻你的。”

“明儿就是迎亲的日子了,我家里人听说状元郎要跟着迎亲去,专为你做了件衣裳。”

沈鸢笑说:“这我还是头一遭听说,陪着迎亲的还有新衣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