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吾微风
向帝国公开包括他在诺尔曼身下婉转承欢,陷害污蔑帝国雄虫,和帝国逃犯勾结,贪污受贿倒卖军需,用身体贿赂帝国最高法院,私下动用私行等等一切恶行。
证据太多太锤,甚至连看完消化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星网难得的陷入了罕见的平静。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眼中的高岭之花、帝国最优雅高贵的雄虫因为利益出卖身体,贿赂星际海盗和帝国高官,甚至亲自动手杀虫以后对着尸体讨好星际海盗。
无数爱慕楚辞的雌虫仿佛直接陷入风暴,过往树立的人设完全坍塌,星网在哗然的同时充斥着痛苦愤怒的斥责。
然而除却那些跟风崇拜爱慕楚辞的雌虫,也有一些雌虫在军部亲眼见过他的雌虫仍然不甘心,在星网上为他说话。
“虽然有这么多的证据,然而我还是想说,楚辞阁下确实是我遇见的唯一与众不同的雄虫,对雌虫也彬彬有礼,从不随意呵斥打骂雌虫,在军部有陷入精神暴/乱的雌虫也会施以援手。”
“是的,就算他做出了再多的错事,但是他是第一位为雌虫发言的雄虫,我的心情虽然很复杂,但依然记得楚辞阁下为雌虫仗义执言,哪怕得罪贵族也在所不惜。”
“是楚辞阁下让我知道雌虫也有被尊重的权利。”
作为无数雌虫黑暗生命里曾亮起的第一束光,依然有雌虫执着的偏爱于他。
军部接着发出一段军部进入楚辞别墅的视频。
在阿莫斯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楚辞就知道一切都完了,求生本能让他立刻拿走了身边所有能带走的财产不顾一切逃离帝星,甚至连他的雌侍都来不及通知。
军部抵达的时候虽然没有抓到楚辞,但他留下的罪证却没有时间清理,其中就包括他的地下室。
雄虫楚辞来自于地球,是一位根正苗红的穿越人士,一开始他确实是带着人人平等的观念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荣华,也尽量做到了为雌虫发声。
原本顺遂的一切在楚倦那个该死的雄虫死而复生开始就进入了歧途,他开始频频受挫,失去了阿莫斯这个绝佳助力之后他的仕途也屡遭打击。
也许是结交了太多雄虫好友,帝国对于雄虫太过宽宥,见识了太多稀松平常的虐打,他逐渐失去了同理心,在心情躁郁难言的时候,他也开始逐渐把怒火向雌虫身上转移。
打开地下室的那一瞬间映入眼帘是伤痕累累的雌虫,无数带血的刑具依然悬挂在墙壁之上,被虐打到甚至连呻/吟都做不到。
星网在这一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提出雌虫保护法,雌虫应该跟雄虫享受一样的权利的雄虫,原来跟无数残暴凶狠的雄虫并无不同。
他只是更善于伪装,更善于欺骗,用一个巨大的谎言将无数雌虫骗得团团转。
那些在最后依然在帮楚辞说话的雌虫这一次齐齐沉默,其中一位雌虫在写下“也许雄虫都是这样的吧”后下了星网,头像彻底漆黑下去。
也许是这位雌虫的语气实在太过悲凉,让那些同样身处黑暗的雌虫都有些感同身受,不由得想要安慰些什么。
然而细数帝星上叫得出名字的高级雄虫,几乎没有一个能够拿出来举例的,最后突然有虫在军部公布的庞大资料里面瞥见了什么,连忙打字。
“别这么灰心,阿莫斯元帅的雄主就不错啊,哪怕被楚辞设计被阿莫斯元帅破坏进阶,也没有迁怒虐待阿莫斯元帅,还鼎力支持阿莫斯元帅回到军部,割血滋养虫蛋,这么多年以来也一直没有过任何雌侍。”
黑掉的头像没有再亮起,没有虫知道那位心灰意冷的雌虫有没有看见这条留言,但有第一个发现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无数雌虫就发现了这场风暴里唯一无辜的雄虫。
“这位雄虫殿下真的很好,我以前在赫尔卡星做过一段时间雄虫殿下的营养师,他对待阿莫斯元帅真的很温柔,对待其他雌虫也很有礼貌,但以前大家都对楚倦殿下敌意太大,我也不敢站出来说些什么。”
以前楚辞塑造的完美虫设和阿莫斯的战神人设曾经是帝国最让虫向往的一对,而楚倦又曾经被曝过养胃丑闻,所以对于这个碍事的雄主虫们一直很抵触。
“哪怕阿莫斯元帅一直因为最初的罪过只是一个雌奴,这位雄虫殿下这些年竟然也没有任何一位雌侍,如果不是楚辞从中作梗,他们将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啊。”
众所周知,就连一直宣扬雌虫自由权利的楚辞都有两位雌侍。
“这位殿下也太惨了,楚辞就是因为事事不如这位阁下,阿莫斯元帅又倾心于他所以才会因为嫉妒痛下杀手的吧?”
“我以前还因为楚辞的误导辱骂过这位殿下,现在向这位殿下道歉还来得及吗?”
“我也是,希望帝国法院能够尽快抓住楚辞严惩,也希望楚倦殿下能够早日苏醒,让我当着他的面向他道歉......”
“当着面道歉??!有些虫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可是阿莫斯元帅的雄主?!”
“别吵了,听说因为楚辞的缘故这位殿下现在依然性命垂危,希望虫神能够眷顾这位殿下,让他余生都不再遭受苦难。”
星网上无数雌虫在向曾经被他们辱骂诋毁的雄虫道歉忏悔,无数雌虫为他向虫神祈祷,也有技艺精湛的医虫自愿奔赴利厄斯星,希望能够尽一份绵薄之力。
那个曾经在帝国如日中天的雄虫阁下如今终于成了人人喊打的叛国者和伪君子,那个曾经被所有虫攻讦唾弃的雄虫却被无数虫捧上神坛。
而病房里的雄虫依然紧闭着眼,柔和并不刺眼的阳光温柔的落在他的眉眼,那一头长长的金发被细致的整理在一侧。
阿莫斯坐在他的病床前,静静握着雄虫苍白削瘦的手掌。
他已经不眠不休熬了整整三天三夜,前面四天只在绞杀星际海盗的间隙累到身体陷入短暂休眠,此刻那双灰绿色的眼眸满是血丝,一动不动的落在雄虫脸颊。
尤瑟夫不敢打扰他,在他身侧恭敬的轻声道:“楚辞已经越过边境线,接下来就将进入外星际,已经在外星际跨越点做好了拦截。”
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元帅,帝国最高法院那边催的很紧......”
阿莫斯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雄虫的身上,不曾移开半分,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显得嘶哑的过分:“死太便宜他了。”
帝国法律对雄虫实在太过偏袒,哪怕是叛国罪也许也只是一管无痛死亡的针剂,那实在太便宜他了。
死是最轻松的解脱,生不如死才是长久痛苦的折磨,雄主受过所有的罪,楚辞都将百倍千倍的承受。
“我要等雄主醒过来,亲手把楚辞交到雄主手中。”
一切都由雄主来决定。
尤瑟夫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恭敬离开时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阿莫斯和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雄虫,他如此孱弱又如此美丽,呼吸轻如蝉翼,似乎随时会消失在风里。
脆弱,易碎,是雌虫藏在心底最珍贵的禁忌。
帝国最强之刃低下头,将额心抵在雄虫手背,轻轻闭上眼,用一切像虫神祈祷,声音甚至带着绝望的气息,轻声说。
“把我也交给您。”
伤害过您的不止楚辞,还有我。
“求您了,醒过来。”
透明的光晕将高大的雌虫笼罩其中,哀痛至心死的痛苦只是看一眼都能直入心脏,003透明的身影在阳光里悄悄转动,轻声问。
“所以,宿主还是不愿意见他吗?”
第144章 生殖障碍的雄虫
等待是这个世上最为痛苦的煎熬, 时间被无限拉长,像是走入一条永不见底的深渊。
阿莫斯梦见了*864星系,那个孤独又荒芜的垃圾球, 炽热的高温, 腐烂的垃圾, 以及那个死去多时的雄虫。
赤/裸的身躯缠满了象征奴隶的锁链,赤红色的荆棘缠绕着尸体苍白的手足汲取营养, 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妖异的花。
在那无尽的苍穹下,雄虫的眼帘微微闭合着,浩瀚无垠的宇宙只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虚空, 将他最为重要的宝贵的东西缓缓吞噬。
“雄主......”
低哑的声音从噩梦中传来,他的手掌依然紧紧的握住雄虫苍白的掌心, 在睁开眼看见雄虫的那一瞬间, 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终于轻轻落地。
这是楚倦昏迷的第三十天, 生命的各项体征虽然已近衰竭, 却奇迹般的平稳在了可以苏醒的临界点,可他依然未曾醒来。
阿麦德斯曾经在他病床前呼唤过他, 艾克斯曾枕在他的病床前轻声喊过雄父,里斯和加雷思也曾长久在他身侧驻足,帝国无数雌虫也都在星网上为他真心祈祷, 阿莫斯更是寸步不离守在一旁。
帝国最先进的仪器上显示着雄虫微弱却平稳的心跳, 灿烂的阳光从他金色的长发上温柔的流泻, 远看美的宛如一副画卷。
帝国最有名望的医务官叹息着说:“殿下不是不能醒过来,也许,是不愿醒过来。”
一只虫核破碎的雄虫无法在昏迷的状态中保持太久,如果他再不醒来就只能在沉睡中陷入永眠。
阿莫斯开始频繁梦见楚倦死亡的片段,零零碎碎的记忆在他脑海中苏醒,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他在睡梦中无数次失去他,醒来时被无尽的恐惧所包围。
医务官说,他最多只能撑过一个月。
在期限的最后一天,阿莫斯将他带回了赫尔卡星。
赫尔卡星一如当年,宇宙亘古未变,时光能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阿莫斯仔细的将久睡的人从病床上扶起放在臂弯,为他温柔的梳理长发,擦洗身体,更换衣衫。
干净的手帕一点一点擦拭过雄虫的脖颈手臂甚至指尖缝隙,没有力量的身体轻轻歪倒在他的怀里,相贴的地方只有淡淡的温度。
在手帕离开以后那双手又重回冰冷,阿莫斯将雄虫冰凉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哈气,又静静握在掌心。
轮椅上铺垫了最柔软的靠垫,阿莫斯将雄虫放在轮椅上又折回拿起一条毯子妥帖放在雄虫膝上,最后才推着他出门。
这座庄园安静的可怕,只有后花园飞流直下的瀑布依然数千年如一日的流淌,阿莫斯慢慢推着雄虫抵达最中间的长廊,最后跪在雄虫脚下,轻轻握住了雄虫的手掌。
“雄主,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们的初见不是那样,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声音很轻,在瀑布飞泻的声音里却难得坚定。
如果一开始不是那样惨烈的开局会怎样呢?
“我大概会对您一见钟情,然后努力晋升达到少将的级别迫不及待的向您求婚,取得您的同意后成为您的雌君,或者,雌侍也好。”
“只求能够留在您身边就好。”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会回到军部,然后为了您一路拼命晋升至中将、上将,到达上将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就可以,晋升元帅需要的时间太长,我舍不得离开您太久,然后我会回到赫尔卡星,在您愿意的情况下为您孕育虫蛋。”
“其实,一直没有来得及问您,是更喜欢小雌虫一些还是小雄虫一些,当初为艾克斯取名的时候也没有来不及征求您的意见,其实我是想要由您为他取名的。”
可艾克斯太过孱弱,作为一只雌虫无疑是不合格的,而他又只是一只雌奴,他太害怕雄主会不喜欢艾克斯,从而斩断他们之间微弱的联系。
他一边说,一边用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自己的血管,帝国军雌学习过各种知识,他能准确的割开自己短时间内并不致命的血管,控制伤口愈合,把死亡的过程慢慢延长。
鲜血流失也代表着生命的流逝,再强大的军雌生命也会走到尽头,他们虽然战斗力强大,然而也并不是不死不灭的怪物。
“您如果不喜欢科赫家族,我可以带着您去其他星球自立门户,我会积攒很多很多财产让您衣食无忧,我也会驾驶各种不同的飞行器,可以陪您去看索拉雅薄冰下的雪山,也可以陪您去看洛伊海岸边的奇迹般的雕石......”
“另外,我在帝国学院进修的时候厨艺也非常不错,无论您想要吃什么我都可以很快学会,养育小虫崽的事情也不用您操心,艾克斯会很乖,我会教导他最爱您......”
然而那些梦想当中的事终究还是太远,鲜血已经将周遭一片都晕开一片猩红,血液顺着木质的台阶蜿蜒而下,落入潺潺的溪流里,像极了那一年夕阳西下。
阿莫斯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仿佛都逐渐昏暗起来,他轻轻依靠在雄虫的身边。
“雄主,我曾经做错了很多错事,不该那样晚才去带您回家,不该对您做出那样过分的事,不该因为楚辞伤您的心,最错的那件事莫过于当初没能留在您的身边......”
身为雌奴的自卑和对雄虫天然的畏惧和厌恶,让他错失了陪伴在他身边的机会。
他将快要失温的额头尽力靠在雄虫冰冷的指尖,嘶哑的声音快要消失不见。
他说:“雄主,我很抱歉......”
抱歉没能保护好您,抱歉没能及时回到您的身边,可如今至少能够陪伴您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夕阳和鲜血在这狭小的长廊里交汇,簇拥其中的是一身雪白的俊美雄虫,他苍白的面色不带一丝血气,就连本身的一头金发颜色都快要淡的看不见,如此脆弱,如此清冷,像是一捧即将融化的雪。
就在雌虫生命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弥留之际的雌虫却骤然尽力抬起头来。
夕阳碎金落在雄虫鸦羽般的长睫上,随着那细微的颤动,仿佛敲在雌虫跳动的心脏,而后在璀璨都夕阳下泄露出一丝微蓝。
在他将死的那一刻,雄虫最终慢慢睁开眼。
“雄主,您心中是有我的,是吗?”
他的声音嘶哑到艰涩的程度,每一个字都颤抖的不像话,这样的可能他等待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