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醋溜土豆
被关在门外的段曦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润的唇瓣被咬的发白,浸满了水汽的眸子里满是怨恨和委屈!
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皇兄虽说对他凶,却也只是严厉,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这股不服输的劲儿硬生生让她忍住了眼眶里的泪。
狠狠舒了几口气,段曦月擦干净了眼泪,转身离开了。
沈元齐背对着龙景年,手还抵在门上,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龙景年见状,心渐渐沉冷了下去,脸色也变得苍白。
他伸出手,却不知道该碰沈元齐哪里,他害怕,害怕下一秒沈元齐就会躲开,害怕沈元齐会用嫌弃恶心的目光看着他!
伸出去的手被收了回来,颤抖的指尖紧紧攥着袖口,呆愣了半晌,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眸子中的决然掩盖住沉痛,他开口道:“沈哥……我……”
龙景年刚开口,沈元齐就转身面向了他,他以为沈元齐该是一脸失望,满眼厌恶,可是,他看见的,却是一脸的愧疚,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那么哽在喉咙里。
沈哥……没有嫌恶他……么?
龙景年睫毛颤了颤,话语硬生生被他从喉咙里挤出来,低沉暗哑的声线带着无限的伤痛,“沈哥,对不起。”
除了说对不起,他不知道该对沈元齐说什么,或许,他本就不该对沈元齐动心,他和沈元齐之间……阻隔的东西太多太多……根本不可能的……
苦涩终于在心底肆意蔓延开来,身体每一寸似乎都在承受着锥心之痛!
第137章 他不能由心
“什么对不起?”‘沈元齐愧疚的笑了笑,“我才该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晟国公主才会来,王爷千万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是气急疯眼的荤话。”
龙景年沉痛的眸子里忽然划过一抹惊愕,却很快被他掩下。
是啊,不过是气急疯眼的荤话,当不得真……
他缓缓的抬起头,笑的眉眼弯弯,“谢谢沈哥,我知道的。”
“嗯。”沈元齐应了一声,走进龙景年,替他拢了拢肩上的大氅,“天冷,王爷多注意身体,小心冻着了。”
“好。”龙景年点头乖乖的答应。
“那我就先回相府了。”
…………
沈元齐已经走了很久了,可龙景年依旧站在原地。
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硕硕的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吹冷了身子,似乎也能把人的心给吹凉。
“王爷,回屋吧。” 一直默默无声的韩殷小声道。
龙景年面上平静,目光空洞,淡淡的应了声,便折身往屋里走。
“王爷小心。”
韩殷惊呼,赶紧搀住了龙景年,若是再晚一步,王爷怕是要撞上了柱子。
他担心的看了一眼龙景年,心底五味杂陈,动了动唇,到底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龙景年。
龙景年挣开韩殷的手,踏上石阶,身影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进了房间,龙景年把门闩死,脊背弯曲,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床上,怀里紧紧抱着沈元齐的大氅。
“沈哥………”
一声轻微的呢喃溢了出来,龙景年平静的眸子开始松动,又在顷刻之间,所有的平静都彻底崩坏,泪水混杂着痛苦从龙景年的眼眶中肆意流出。
他死死的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啜泣,即使唇瓣已经被咬破。
他极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可肩膀处的轻颤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他把脸深深的埋进了大氅里,似乎是在躲避掩盖自己的狼狈不堪。
…………
街上,沈元齐失神的走着,眉头紧锁,浑身散发着生硬冰冷的气势,往日街上熟悉的人见了,都不敢去打招呼。
贩酒的徐四见了,却没犹豫,抱起两坛他摊位上最好的酒就跑了过去。
“沈将军,你上次给草民儿子的贺礼,草民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沈将军,这不,我媳妇儿非让草民把这两坛酒亲手送到沈将军手里,多谢沈将军的照拂。”徐四笑着说道。
沈元齐也没推辞,拿过了酒,想要走,却又被徐四拦住了。
“沈将军,可是有烦心事?给草民说说吧,说不定草民还能帮到你。”
沈元齐摇了摇头,苦笑,“这件事,你帮不了我的。”
这样的事……应该没人能帮的了他吧……
徐四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道:“草民受过将军的恩惠,没有什么才能,帮不上将军的大忙,却也知道知恩图报,如今将军了烦心事,草民自知帮不上将军,可若将军需要,草民随时愿为将军效劳!”
“多谢。”沈元齐由心的道了谢。
站在沈相府的门口,沈元齐愣了愣,晦暗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是叹了口气,沈元齐还是走了进去,就如他料想的那般,他爹果然在等他。
“你又跑去逸王府了是不是?你能不能安分一点?”沈途气急败坏的声音絮叨着,“还有,你就不能对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上心吗?你都多大年纪了?
“这几日,那个晟国公主对你的心思你也知道,她也有与你成婚的心思,爹跟你祖母商议过了,都觉得那公主不错,爹正打算去请皇上赐婚。”
沈元齐抗拒的拧着眉,眸子却亮了亮,说道:“我绝不会娶那个公主,骄横无理,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温婉矜持,与其娶那个公主,还不如娶了龙景年。”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龙景年的名字,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隐隐的,就想一直这样喊着这个名字。
沈途听了,眼睛差点就瞪了出来,指着沈元齐怒吼:“你个混小子说什么呢!你不过小小将军,是臣子,那逸王可是王爷!你配吗?”
突然一愣,沈途气的赶紧改口:“呸!你是个男人,不好好娶妻生子!怎么还能娶另一个男人!”
“小宁不也是嫁给了摄政王?小宁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沈元齐面无表情的质问。
“你少给老子说这些!”沈途冷喝,一脸严肃,语气也是染上了认真,“爹警告你,你是这相府的长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是知道的,逸王是皇子,而你又是什么?皇帝最是忌讳这些,你不是不知道,倘若你想要这相府陷入两难的境地,那爹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沈途说完,拂袖愤然离开。
沈元齐悻悻的揉了揉鼻子,他只是随口一提,爹干嘛这么认真?
眸子染上了些寂寥,沈元齐进府,回了寂静的房间,连带着心也寂静了下来。
他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回想着最近的种种。
方才临走时,龙景年弯着眉眼冲他笑的模样虚空浮现,包括以往和龙景年的种种,都在脑海里回映着。
唇角不自觉的弯起,心情也轻松起来,似乎在不经意间的相处里,龙景年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而龙景年的一举一动也都能牵扯动他的心绪。
他承认,在感情方面他是木讷,可他不是傻的,有时候并不是真心喜欢,他绝不会表露一点欢喜。
除了家人,他独独对龙景年,是用尽了他的所有耐心和温柔。
一开始,就是这样,他觉得龙景年太过于纯净,就好像初生的婴孩,那样的纯粹,那样的白璧无瑕。
就是这样的相处……他发现……他似乎对龙景年动心了……
蓦地,沈元齐目光黯淡了下去,宛如一潭死水一般,上扬的唇角也逐渐僵硬。
小宁嫁给了摄政王,而他又是相府的长子,是要担起相府的日后,对于感情……他不能由心……
自然……更不该对龙景年动心……
第138章 疏离
短短三日内,京城已然天翻地覆,晟国太子受刺,险些身毙,龙傲派御林军保护, 御林军却被一一杀死,无一幸免,皆身首异处,头颅悬吊于南城墙,手段残忍!
同日,皇宫再次受窃,国库近二分之一被搬空!镇守国库十六名上成侍守被杀!御书房,朝堂的皇位象征的之一的龙椅,被破坏断裂!龙傲大怒,命人彻查!
龙武阳名下私人产业被不知名的势力商贾吞并,龙武阳财力急剧缩减。
紧接着,流民中毒一事也被彻查清楚,种种矛头指向龙武阳,最后定夺之时,龙景年选择放弃追查,所有罪责全部由首先领头造谣生事者一人承担!龙景年顺势脱手流民村,一众流民被御林军遣出京城外围,住地不明。
龙武阳大失人心,朝堂处事被大臣独对,外加太子卫被袭,势力迅速弱化。
而龙景年底下的势力却逐渐扩大,已经盖过龙武阳的势力,朝堂之上,欢拥至不可或缺。
一直未表明立场的丞相府,更是立意支持龙景年,掀起朝堂之上一片云涌波澜,低声议论,人心惶惶!
这种情况,饶是龙傲,也拿龙景年再没了办法。
寒冬腊月,乱雪纷飞,冷得人心薄凉!
下了早朝,龙景年站在大殿外,面色无绪,空寂的眸子里毫无生机,往日总是一成不变的温润笑意,似乎也被冻结消泯。
余光微瞥,龙景年空寂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欣喜之意,冷硬紧抿的唇也变得柔和。
“沈……”刚发出的苦涩音调戛然而止,那一声还未说出的沈哥就那么消失在了喉咙里。
龙景年眉头皱了一瞬,眼睛里带着冗沉化不开的悲伤。
那个称呼……似乎不能再叫了……
沈元齐眼角的目光也在似有似无的关注着龙景年,听见龙景年叫他的声音,沈元齐当即就扭过了头。
“王爷。”沈元齐轻唤了声,走近龙景年,面容带笑。
龙景年袖袍下的手紧紧攥着,却又逐渐松开来,他理了理情绪,笑着抬头:“沈将军。”
沈元齐明显一愣,然后打趣的口吻道:“怎么突然改了称呼?王爷莫不是要与我生疏了?”
想与沈哥变得生疏?这怎么可能……他此生的心愿,唯独是想永远站在沈哥身边。
如今,他怕是连远远的瞧着都成了奢望,沈哥终究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沈哥有爱的家人,也是家中长子,继承家业,传承香火必然是落在了沈哥身上。
而他如今做的,也太过危险,他不能将沈哥牵扯进来,沈哥……不能有一点危险差池!
或许,他与沈哥之间的这样的隔阂,就是一道无法鸿跃的桎梏!
龙景年心底钝痛弥漫,脸上却是笑意涟涟,“怎么会,沈将军多虑。”
话里行间的疏远,沈元齐怎会察觉不出来,心头像是挨了一记闷捶,呼吸一噎,整个身子都变得麻木起来。
喉咙紧了紧,沈元齐无奈的笑了,“时辰不早了,等下怕还是有场大雪,王爷早些回府,路上小心。”
他和龙景年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或许这样保持距离,才是对的吧?可是心里的疼痛却很明显的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开,笑容再也撑不住,瞬间垮了下去,眉头紧锁,心绪烦乱不堪!
早早就在远处等着的段曦月瞧见沈元齐,跑过来拉住沈元齐的胳膊,揽进了怀里,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笑意,而沈元齐并没有挣开段曦月。
一直注视着沈元齐的龙景年脸色瞬间惨白,身影禁不住的晃了晃,堪堪才站稳了步子。
龙景年眸子霎时满目疮痍,贪恋的望着沈元齐的背影,像是要把人深深的烙印在心底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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