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照破山河
萧岭惊坐起,“什么?!”
有谢之容的好感在惩罚程序都快要了他半条命了,现在没了他进入惩罚系统得什么样子。
惩罚系统中的谢含章不一定想杀他,但仿佛,是很想睡他。
也可能是既想杀他,又想睡他。
系统慢吞吞道:“没有影响。”
萧岭:“……我可以申请更换系统吗?”
系统哈哈哈地笑了三声,“不能。”
萧岭又躺了回去。
系统道:“您放心,目前看来,谢之容对您的好感度一直有增无减,您无需这样患得患失。”他像是有点奇怪,“您已经看完了《朔元记事》,我想,您应该知道,谢之容和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萧岭知道系统刚才是故意的,没什么好声气道:“都是小事,累积起来则不然。”
系统颇为赞同,“的确开始都是小事。”
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小事,慢慢使谢之容对萧岭改观。
可惜的是,或许萧岭对于谢之容从一开始便不厌恶,甚至很喜欢,很欣赏,以至于他现在对谢之容还停留在惜才惋惜的喜欢和欣赏上。
“进入下一次惩罚程序还有几次?”萧岭问。
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还有六次。”
萧岭无言片刻,“我觉得,好像越来越快了。”
“您改革的进度越来越快了。”系统回答。
萧岭闭上眼,“如果有一天,我彻底改变了剧情,那会怎么样?”
系统心道这狗啃一样离谱的剧情走向还不算改变剧情?那什么叫改变剧情?
系统回答:“那您就真的回不去了。”
想起他刚来时,系统说他听话就能回去给他画的大饼,萧岭忍不住嗤笑一声,“说起来,我们都已经公事四个月了,诚实点。”
说的好像他遵守剧情安安稳稳做个被系统控制的傀儡系统就会让他回去似的。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和谢之容交恶,将男主的好感度将至最低,那么每一次惩罚程序中他都会生不如死,但是系统大概不会让他死,萧岭只能更加依赖系统,走向必死的那个结局。
可惜的是,萧岭并不听话。
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任何人能摆弄操控他的意识和行为。
系统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已经因您而改变了,陛下,最终会怎么样,只取决于您。”
萧岭慢慢睁开眼。
即便系统看不到萧岭,他也知道,这双眼睛此刻一定清醒而笃定。
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碍萧岭。
系统又想叹气了,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分配给这样一位会搞事的宿主。
但是没关系,等到KPI达标,他的工作也结束了,到那个时候,一点顾忌都没有的萧岭会做什么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现在即便他在,萧岭也还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萧岭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系统突然道:“陛下,您睡了吗?”
萧岭淡淡道:“原本要睡的。”
被吵醒了。
系统沉默了一息,讪然道:“那您继续睡,我不打扰了。”
之后,即是一夜沉默。
萧岭早上见到谢之容时颇为尴尬,他食不知味地和谢之容吃完了一顿早饭,在马车上犹豫了许久,看到谢之容又拿出那本书看,颇有一种奉旨看书之感,瞳孔剧震,才对谢之容道:“书的事,朕不是故意的。”
谢之容愣了愣,不解道:“什么书?”
萧岭轻咳,“就是昨天从书坊里拿的书,朕……那套书放在书坊时间太久了,朕已然是什么书,所以,昨天,才对之容说了要和之容一道学习参详的话。”
所以,朕不是要调戏你!
谢之容眸中似有暗色一闪而逝。
萧岭心中咯噔一声,干干巴巴地问:“怎么了?”
谢之容指节敲了敲还没翻开的书。
原来陛下不知道书中内容。
难怪,萧岭要是知道其中内容绝对说不出那些话。
一种微妙的失落感充盈着胸口,谢之容偏头,温声问道:“那陛下要同谁参详呢?”
萧岭一愣,没想到谢之容居然会这么问。
后宫之人众多,萧岭知道名字的唯有顾勋顾侧君,然而他看着谢之容唇角含笑,而眼中殊无笑意的模样,忽地意识到,这时候说任何人名,都不是聪明的选择。
萧岭断然回答,“朕拿来收藏,不与任何人参详。”
谢之容似乎点了下头。
还没等萧岭松口气,便听谢之容继续道:“这几本书市中常见,不必太过重视,况且陛下说了,市井之言,读起来未必没有学习领悟之处,束之高阁,未免可惜,陛下若是不看,不妨像昨日所说的那样,暂且借给臣看?”
这里面除了敦伦之礼阳台之欢可以提供个书面上的参考还能学到什么?学谋朝篡位将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吗?如果是后者,谢之容根本不必学习。
以萧岭对于谢之容的了解,这种事情,男主应该是无师自通的。
萧岭沉默半天,才回答:“可。”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换了个键盘,打字好顺滑,快乐。
第五十九章
萧岭无论怎么想, 也想不出谢之容拿那几本书要干什么。
总不会拿来看。
因为之前的事实在让萧岭尴尬,之后一整日,君臣二人并没有相见。
萧岭在未央宫批奏折, 谢之容则在御书房。
御书房分内外, 外为皇帝面见大臣批阅奏折的所在, 内则藏书无数, 还有各样文书和奏折的存录,萧岭登基后出于某些目的命人对书房内室进行改造, 内室之中又多一内室,由屏风等物隔开。
内如迷宫密室,甬道狭窄,而隔绝各处的非是墙壁, 而是纱帐。
颜色旖旎艳丽。
谢之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处, 却是第一次进来。
原本是为了看中州军历年来的文书,看过之后本也要离开, 余光却瞥到一抹红色。
谢之容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他本该毫不犹豫地离开, 然而忽有一念头闪过,审视神差间,已踏入其中。
柔软的纱帐拂面。
从触感上看, 布料很新,至少一定不是先帝时期留下的东西。
此处是谁修的, 不言而喻。
通道曲折,又多有岔路, 稍有不备, 便会走入死路中。
让谢之容想起一些关押着极其危险犯人的牢狱, 不仅囚室固若金汤, 整个牢狱也大有讲究,通道修得繁杂反复,犯人便是能逃出囚室,也难以迅速地离开监牢。
可纱帐并不固定,若是愿意,也能撩开纱帐穿过。
这是一处,拿来取乐的,却带着仿佛囚禁那般的暗示意义的房间。
又在天子书房中,整个帝国最高权力的中心,能够往来出入书房者,无不深得圣心,或者位高权重。
放肆而亵渎。
谢之容慢慢向里走。
自与萧岭相识以来,萧岭的表现一直像个皇帝而多于像人。
非是高高在上全然无情的薄凉帝王,萧岭极鲜活,甚至情绪常常表露得过于明显,叫谢之容一眼就能看出来,但萧岭与常人最大的不同,便是他绝大部分的情绪外露都于国事政事有关。
纵然朝野一直传言皇帝纵情声色,然而在萧岭身上,谢之容看到这种欲望。
甚至,萧岭对大部分事情都无许多欲望,浅尝辄止,不贪恋,亦不沉溺。
萧岭的克制足以令他不放纵自己的欲望,而不全然无情,则意味着,他不会对百姓苦楚视而不见。
一个符合谢之容想象与要求的,合格帝王。
而眼前的一切,则与谢之容的认知全然不同。
谢之容安静地向里走,因为想的太多,最终得出的结论居然是:原来陛下喜欢红色。
不然何以点缀这样多的红?
也可能,红色在某种时候比别的颜色更能以人刺激。
谢之容微微皱眉。
纱帐中心处,竟摆着一张榻。
显然,这不是拿来休息看书的地方。
偏偏,就有人能在此处看书。
譬如说,谢之容。
当萧岭知道谢之容居然在御书房的别间,姑且称之为别间看书时,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这可真是,他成为谢之容心中明君道路上的绊脚石之一。
再说去哪看书干什么,那么多红纱被风出来吹去,不妨碍视线吗?
但谢之容大约不觉得妨碍视线,非但不觉得,还挺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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