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达夫子
那人闻言,也站了出来,两人并肩地挡在士兵长的面前,双手抱拳地主动递过去。
士兵长沉着脸:“……”
他本意是要留下这少年,对于剩下的几人,根本不感兴趣。
那人嚣张地喊道:“不行。”
他恶狠狠地盯着莫遥的脸看着,“你必须跟我们走。”
莫遥抬眸瞥他一眼,他的通讯机里响起新讯息的声响,是卢西奥回复他了,告诉他已经驱车过来。
……
数分钟后,莫遥他们被带到投放区三楼的小黑屋里面,其他几名后勤队员都被带走,他被单独地请到单人间里面。
小黑屋里除了一面桌子和三张椅子,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光线很暗,人走进去后明显的感觉到压抑的气氛。
莫遥走到椅子上坐下,他的手腕被扣上了压制手环,但没有进行束缚,莫遥的双手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士兵长眼睛看着投放区负责人的小侄子韩愈柏,这人身上劣迹斑斑,经常占着自己的身份欺压低级异能者,对普通人更是肆无忌惮地羞辱。
不仅品性不端,还性情恶劣,喜欢玩弄漂亮的年轻人,且男女不忌,今天看他执意地想要留下这个少年,恐怕是心里生出了龌龊心理。
士兵长犹豫了一下,低声地提醒他:“这人身份恐怕不简单,还是不要闹得太大比较好。”
“嗤。”韩愈柏并不在意地森然笑道,“要是真的有人,他怎么会乖乖地跟着我们走。”
都这份上了,还能这么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裁决。这样的漂亮货色,又有这样的胆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不过韩愈柏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听到士兵长这么提醒,他还是留了心眼,倨傲地说道:“你去查查,这人有什么不一样身份。”
士兵长目光沉了沉:“……”
他敛神地多看那乖巧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少年微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刻的莫遥,正在计算着卢西奥会在什么时候抵达投放区,从他被单独地带进到这间小黑屋后,莫遥便知道,这两人恐怕要有所行动。
果然,他听到了两人窃窃私语,隔着窗口,他听不清都说了什么,但察觉到两道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灼灼的,想要忽略都很难。
紧接着,他看到那位士兵长先离开了,下一秒,小黑屋的门被推开,那人施施然地进来,再把门给重新合上。
韩愈柏走到莫遥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抬起莫遥的下巴。莫遥预测到他的举动,提前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看他。
都到这份上了,韩愈柏反而没那么生气,他笑盈盈地说道:“等我呢?现在后悔了吗,后悔刚才惹到我。”
莫遥“哦”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韩愈柏脸色微变,阴恻恻地眯起眼盯向莫遥皎白如月般的脸庞,他细细端详,语气逐渐地变得尤为暧昧。
“你要是求饶的话,我也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莫遥眼眸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人有病吧。
他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想要离这脑子有问题的人远一点。
韩愈柏不知道莫遥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但却被莫遥的举动给刺激到了,这少年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都这样和颜悦色了,还跟他欲拒还迎。
“老子的忍耐是有限的,我直接告诉你好了,要么从了我,要么就蹲监禁,你自己选。”
他威逼利诱,伸手想要抚摸少年的脸庞,但却被少年撇开了脸,他手在半空顿了一下,心中冷笑,升起了征服欲,“你长得这么好看,坐监禁多可惜,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了。”
“我可是真心地为你想,给你条更好的路选择,你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几秒后,莫遥道:“还有吗?”
韩愈柏一愣,加重了嗓音:“你说什么?”
“我想问你,你以前也是这样逼迫别人妥协的吗?”莫遥直视他,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想着他现在惹怒面前这男人,还有机会逃出去吗。
时间一点点流逝。
莫遥看着他,歪了下头认真地思考着说:“我想你大概除了这样的手段,其他的也干不了了吧。”
莫遥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是让那位士兵长打探我消息了吗,查我到底是谁,能不能动?”
韩愈柏一惊,他确实是在等士兵长的消息,可是那该死的家伙去了这么久,竟然还没回来。
而且他竟然被这小不点给看穿了。
韩愈柏的眼底露出疯狂的神色,他抓起莫遥的衣领,桀桀地笑着:“你还真聪明。”
他舔了舔嘴角,阴鸷地盯着莫遥的嘴唇看着,“不愧是我看上的。”
韩愈柏眼中的欲念愈发明显,莫遥心下一紧,他脑海里无声地喊了一声,紧接着背在身后的双手,手掌多出一把锐利的匕首。
下一刻,在韩愈柏倾身过来时,莫遥没有被控制的双手忽然发动,半空中闪过一道银白冷光。
韩愈柏毫无防备,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惊恐地后撤两步,等他看清少年手中拿着的匕首时。
他冷冷地笑了起来,不过是一把匕首而已。
戴着压制手环的异能者无法使用任何的异能,更不可能用异能攻击,光是一把匕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
韩愈柏恢复镇静,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紧绷着状态的少年,笑盈盈地说:“不要挣扎了,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是么……”莫遥舌尖摸着后槽牙。
下一秒,他身形在原地消失,重新出现时已经来到韩愈柏的身后,韩愈柏眸孔微微紧缩,他连忙仓皇地躲开背后袭击而来的凛冽刀锋。
这个时候他才感知到这并不是普通的匕首,它竟然还带有异能波动,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异能匕首存在时,下一刻新的攻击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莫遥观察过了,这里没有任何的监视器,大概是为了方便这人行事,现在反而对他有利起来。他可以旁若无人的使用技能,如果伤到了对方,莫遥也不怕。
这人,平日里没少做罪恶的事情,莫遥想他就算是伤到对方,也不会觉得心中有愧。
想到这里,莫遥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减慢,这里空间不大,韩愈柏的异能在这样窄小的空间里完全施展不开。
他被动地躲开一次次的匕首攻击,试图想要找到莫遥的破绽。
但……
无论怎么看,莫遥每次的进攻几乎全身都充满了破绽,可他在莫遥袭击过来时如何出手,却怎么都没能抓住对方。
这少年就像是一条灵活的泥鳅,来去无阻地在周遭自由地穿梭着。
“该死的。”韩愈柏脸色冷戾,要是被他抓到了,他一定要玩死对方。
在这样的追逐战下,韩愈柏逐渐地失去耐心,浮躁让他脚步越来越乱。莫遥眯了眯眼,再次使用了“瞬息移动”。
这次,他成功地击中了对方,锐化的匕首狠狠地刺入到对方的手臂上,鲜血涌出,喷射在地面上。
韩愈柏痛喊一声,莫遥抽出匕首灵活地避开迸射过来的血迹。
他停下脚步,攥紧手中的匕首,冷眼看着他。
韩愈柏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受伤,他失去理智地抬起手臂,手掌化成炮口,黑森森的炮口对上莫遥的眼睛。
现在他要看着这少年死,要狠狠地虐他,让他生不如死!
就在他开启炮火时,突然,小黑屋的门被人用力地踢开,“哐”地一声巨响在耳边炸裂开来。
莫遥和韩愈柏同时看过去,就看到了阴沉着脸赶过来的卢西奥。
韩愈柏的脸色急速变了变。
莫遥眼珠子一转,趁着韩愈柏没反应过来时,飞快地跑到卢西奥的身后,拧着眉地哭诉:“卢队长你终于来了,这人他要轻薄我。”
莫遥说得也不算是假话,他问心无愧地躲到卢西奥的身后,小小声地投诉,“他们还把田依依他们带走了,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受到危险。”
卢西奥脸色阴沉地说:“放心,他们会没事的。”
说完,他看向了匆匆赶过来的投放区负责人。负责人看到自家侄子捂着受伤流血的手臂,还没来得心痛地骂人,就看到了冷沉着脸的卢西奥。
这里有能力伤到韩愈柏的就只有卢西奥,负责人示意士兵长上前去给韩愈柏包扎伤口,他冷冷地看向卢西奥。
负责人道:“卢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投放区伤人?”
“那你该问问你的宝贝侄子都做了什么。”卢西奥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毅然决然地站在莫遥这边,他回头认真地看了看莫遥,发现莫遥并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接着,他就看到了莫遥手中的压制手环。
卢西奥嘴角抽动,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这样对待莫遥,要知道这世界上恐怕就没有像莫遥这么好说话的种植员了。如此性格温顺的少年,是绝不会主动招惹是非的。
而且他早有耳闻投放区负责人的侄子韩愈柏品性不行,喜欢仗势欺人,恐怕今天又是他主动招惹莫遥。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才会惹怒莫遥动手。
韩愈柏双眼阴恻恻地盯着莫遥,在他叔看过来后他识趣地示弱垂眸,低声说:“是他们故意在投放区里生事,还先动手伤人,我是正当防卫才动手的。”
负责人听后,心疼地问道:“伤得如何了?”
韩愈柏脸色惨白,失血过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处于弱势一方,他低低说道:“他手中的匕首不一般,特别锋利。”
他说完,旁边给韩愈柏包扎伤口的士兵长立即接话,“伤口已经能看到骨头了,这人下手太狠。”
莫遥:“……”
负责人更加心痛了,他看向莫遥的眼神就好似在看着个判死刑的罪人,“卢队长,这人我要带走。”
“不行。”卢西奥冷声地说,“他是基地高层部请过来的贵客,谁也不能强制带走他。”
负责人不屑地气笑起来:“就算是高层部也要给我三分薄面,卢西奥你最好在我好说话的时候,不要插手这件事。”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作为这次被争抢的对象,莫遥抿着嘴地低头看着手中的通讯机,他收到了江一皙的讯息,江一皙在讯息里问他现在在哪里。
[你回来了吗?]莫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
很快,江一皙回复:[我在投放区。]
这条回复仿佛给了莫遥无法言说的安全感,他心跳加快地砰砰跳起来,手指头轻点着键盘,还没回复,他的耳边便听到了熟悉的沉稳脚步声。
莫遥猛地抬头看向后方的长廊,江一皙黑色制服披身,收拢的腰线,显得他人宽肩蜂腰、身姿颀长,一双修长大腿步履如风,很快就来到了莫遥的面前。
莫遥屏住呼吸,抬眼看着他的喊:“江队。”
他的出声,引来其他几人的注目,投放区负责人、士兵长和韩愈柏看清来者是谁后,都暗暗吃惊。特别是韩愈柏,他虽没亲眼看到过江一皙,却曾经有幸看到过江一皙猎杀史诗级怪物的纪录片。
纪录片里,江一皙宛若降临地狱的恶魔,猎杀时他偶尔瞥向镜头时的冰冷寒眸,仿佛要透过镜头将对视的那人一并击杀。
韩愈柏心下不安,他恐慌地看着江一皙旁若无人地抬手摸摸那莫遥的脑袋,眼底柔光一片,不见丝毫冰冷神色,接着他听到江一皙放低声量地问道:“是谁欺负了你?”
下一刻,韩愈柏看到莫遥缓缓抬手,手指头指向了他。
少年嗓音清亮:“就是他,他想要轻薄我,还想要杀我和田依依他们。要不是我及时地挡下了那炮火,我们就要被轰飞出去了。”
莫遥说完,眼睛亮亮地看向额头冒出冷汗的韩愈柏,对着他露出一抹人畜无害地的笑容问他:“现在,你觉得我有多少条路可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