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酒与歌
但他没有。
他甚至连吴国皇宫的金銮殿都没进,直接命人落了锁。
他要把江山,完整无暇的奉给陆昭白。
陆策用四年时间,证明了他对陆昭白的心意。
而陆昭白也用行动,向皇帝证明了自己的心意。
皇帝无声叹了口气,看着这两个人,半日后才说:“朕准了。”
话音才落,陆昭白就跟皇帝磕了头:“谢父皇成全!”
然后……
还不等皇帝说别的,他就拉着陆策,跑出了御书房。
速度之快,几乎让皇帝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瞧着二人一阵风似的,楞了一下,又无声的笑骂:“两个小混账。”
两个混账一路跑回的东宫,风声呼啸,挂在脸上如刀,他们携着手,风将衣衫吹的鼓胀,眼神却是灼热的。
内殿的门被踹开又合上,陆策被陆昭白抵在门板上,咬住了他的唇。
呼吸是热的,吻也是热的。
身上出了汗,浸湿了衣服,又被尽数扒了下来。
桌椅被带翻,连灯架都被撞倒,到了后来,陆昭白就被压在了床上。
津液交换,发丝纠缠。
帐子被扯下来,遮住外面的亮,床上昏暗,两具身躯如攻占领地的狼,要将对方吞吃殆尽。
……
第二日的时候,陆策带着陆昭白去给母亲磕头。
他不在京中的时候,陆昭白逢忌日清明都会替他来。
往常也不是没有一起来过,但这次身份不同。
皇帝下诏,着礼部和钦天监操办婚事,如今陆策是他名正言顺的准太子妃。
“娘,我带着阿白来看你了。”
他跪在坟茔前,将头抵在冰凉的墓碑上。
在外征战四方的大将军,如今面对早逝的亲人,也露了脆弱和仓惶。
陆昭白在他身边,替他点燃了香,先拜了拜,才插在了香炉里。
他们在墓地前待了许久,回去的路上,陆策的神情还有些悲伤。
陆昭白无声的将人搂过来,摸了摸他的脸。
陆策的唇在他手上贴着,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挺不孝的。”
她去世这么多年后,陆策才知道,自己十岁那年就去世的生母,不叫什么樱娘。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岳红樱。
本是落难千金,一朝坠入尘埃。
“她本应有个很好的余生,如果不是生下了我。”
能刺杀赵陌之后还平安脱逃,还能在发觉旁人有坏心思时,带着才出生月余的儿子逃生。
她在逃亡路上落了病根,可拖着病体残躯,硬生生的护了他十年。
“我印象里,她总在病着,我知道她的命苦,但从不知,她命苦是因为有我。”
他们住在最破败的贫民巷,清贫度日。
死后,陆策甚至没有余钱给她安葬,若非遇到了陆昭白,她恐怕会被草席一裹,连死后容身之地都无。
他倒是能活下去,她在世的时候,从不教他读书识字,但教了他许多旁门左道,都是能活下去的保命本事。
她苟延残喘那些年,替他考虑了未来,唯独没想过自己。
“但我想,她一定不后悔有你。”
陆昭白摸着他的头,语气轻缓:“你还记得,遇到我之前,你叫什么吗?”
陆策当然记得。
他叫平安。
“平安这个名字,就是她对我最大的期望。”
他没有姓氏,既不姓赵也不姓岳,因为岳红樱不希望他身上背负任何负担。
她只希望她的儿子,余生都平平安安。
“所以,你余生活的都好,才对得起她这一片心。”
陆策无声的笑,伸出手搂住了陆昭白的腰。
“殿下,我们余生,都要平平安安。”
他这一生,亲缘淡薄,唯有一个陆昭白。
陆昭白垂眸,手指在他脸颊上,又一路下滑,抓住了陆策的手。
“好。”
……
陆昭白是三十岁那年登基为帝的。
彼时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陆昭白在太子时就已经监国,吞并了吴国的大周也在经历过几次不稳之后,彻底的稳固。
老皇帝以自己一生操劳,精力不济为由,退位让贤,自己逍遥自在的做上了太上皇。
这位太上皇借了个探查民情的理由,在陆昭白登基第二天,就带着太后出宫了。
临走时,只给陆昭白留了一封信,用词十分敷衍,可以用一句话总结:“天下归你,自由归我。跟我老婆出去游山玩水了,没事儿别烦我。当然,有事儿也尽量别烦我,你才是皇帝!”
陆昭白几乎气笑了,但也只能认命的开始勤勤恳恳的皇帝生涯。
如今朝堂局势稳定,内有贤臣,外有能将,四海俯首,九州共睦。
陆策也常驻京中。
他不但是大周第一个男皇后,还是大周第一个有官职的皇后。
正一品的护国公,在朝堂居首位。
自然,在京中也有正经赐封的宅院。
只是这位陆大人却从未住过。
夜里的时候,他照常进了寝殿,堂而皇之的爬上了龙床。
然后,就被陆昭白警告了。
“明日大朝会,你敢让我起不来身,我就弄死你。”
可惜皇帝的威胁半点没有威慑力,半哄半求的,还是被欺负了一通。
后来陆昭白沉沉睡去。
又在黎明将至时,蓦然睁开了眼。
他几乎下意识去看身侧的陆策,却见对方也在瞪着眼。
“……怎么了?”
陆昭白夜里喊得多了,这会儿嗓子都有些哑。
陆策听到他的声音,才像是回了魂儿,却是一把抱住了他。
“阿白。”
他声音带着闷:“我做了个梦,有点害怕。”
这样委屈的声音,让陆昭白的神情都柔软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问:“你梦到了什么?”
可陆策不肯说。
半日之后,才咬牙开口:“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把赵陌拖出来鞭个尸。”
吴国覆亡之后,大周仁善,并未动旧时陵寝,吴国的数位先帝,依旧在陵寝里安稳待着。
不止如此,大周还派人时时清扫照顾,可谓仁至义尽。
陆昭白听到他口中的名字,神情微顿。
他无声的笑,松开了陆策,瞧着对方的眼睛:“巧了,我也做了个梦。我梦见,大周灭国,我成了个太监,被送去给赵陌折……”
话没说完,陆策就骤然瞪大了眼,仓惶的去捂他的嘴:“别说了。”
他们的梦境……
是一样的。
陆昭白的嘴被捂住,他伸出舌尖扫了下,又安抚的亲了亲陆策的掌心。
陆策又被烫了似的松开,听陆昭白轻笑着说:“然后,我在冰天雪地里,瞧见了一个从水里爬上来的小孩儿。”
“他叫,赵无策。”
梦里的情形太过真实,陆策的眼瞬间红了。
他一把搂住陆昭白,呼吸急促。
好半天,才哑声开口:“那都是梦,咱俩好好的呢。”
他力气太大,把陆昭白勒的几乎喘不过气。
陆昭白半点不挣扎的由着他勒,手指在他后背一下一下的摸着。
连声音都是软的:“傻子。”
梦境也好,现实也罢,只要他们在一处,什么都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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