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65章

作者:秋叶坠 标签: 种田文 天作之合 穿越重生

云祈摄人的丹凤眼中血色翻腾,他此时的心□□织的情感太过复杂,以至于沉闷得有些无措。

“是你。”云祈嘴角弯起,低沉清冷的声音拖着尾音。

“陆知杭,你心悦我吗?”云祈打断了他继续哼下去的意图,无声地扣紧了他的右手,眼梢微红。

平放在床榻上的十指相扣,相互交错缠绵,俨然一对难舍难分的恋人,不同于女子的细腻柔软,掌心处的触感滚烫略显粗糙,陌生的感觉让两人都微微出神,却又有种别样的心动。

陆知杭这会只想睡觉,可在看见云祈时,哪怕脑子没反应过来,自个的嘴已经替他回答了。

“我……心悦你。”简单的几个字极近缱绻,情深似海。

在这句话刚刚落下,云祈与陆知杭相扣的十指又紧了紧。他嘴角带笑,眸中蕴含的情愫近乎病态,炙热而危险,低声幽幽道:“这可是你说的,哪怕日后你知晓了我……的身份,我都不会放你走了。”

鼎新酒楼内情愫涌动,云祈摩挲着那只带着茧子的大手,神色莫名。

此处的雅间本就是转为陆知杭和符元明等人准备的,自然备了笔墨纸砚,他在平复了自己澎湃的心情后,起身在宣纸上画了一个九宫格,先在中间处画了个圈,这才走到平榻边。

“知道怎么玩吗?”云祈一手倚着额角,另一手拿着宣纸在陆知杭的上方晃了晃。

看见这熟悉的九宫格,陆知杭睡意空了大半,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下意识的就在左上角画了个叉,轻声道:“这赢不了。”

这游戏他从小学玩到大,只要占据了中间这个位置,两个人都会玩的情况下,基本上就是平局。

云祈原本没打算陆知杭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无数次试探中,对方都不为所动,能唱出那首曲子就是意外之喜,可听到对方的回答,他心下仍是浮现出了一抹愉悦。

这世上除了那人,还未有人这般玩过。

他还想趁着这次机会跟陆知杭玩一玩,再次望过去时,平榻上的人早就沉沉睡了过去,任凭云祈怎么呼唤都不省人事。

凝望着这张脸,云祈俊美的五官寒意渐去,缠着绢布的右手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最后指尖停在饮过酒后滚烫一片的唇瓣上。

陌生的触感让他眸色渐深,内心无端起了挣扎。

若不是陆知杭喜爱的乃是女子,就更无憾了。想着对方是男子,想要吻下去时还是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

鼎新酒楼内发生的事情不为外人所知,哪怕是陆知杭都在酒醒后没有半点记忆,唯有云祈牢记于心。

在符府养伤的几日后,符元明平日多是在教导他时文策论,中途去了一趟说是见贵客,再回府时脸上满面春风,看得正准备交作业的陆知杭一怔。

“师父?”陆知杭手里揣着几张写好的策论,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咳,先不看文章了,今日有件好事与你说。”符元明大手一抚长须,喜出望外。

闻言,陆知杭略微诧异了下,依言把文章放在桌案上,坐在一旁的木椅等着符元明说说所谓的好事是什么,到了他师父这等地位,称得上好事的事大抵是真的不小。

陆知杭坐下沉思,一时估摸不准到底是什么事情,心下有些好奇,并不出言打断。

“其实前些时日圣上身边的安公公就和我提过了,不过那会还没拍板,今日是说定了,你那鼎新酒楼的葡萄酒和高粱酒都被圣上钦定为贡品!”符元明朗声笑道。

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可酒是陆知杭酿造的,自家恩公如此有才,能酿出这等美酒,符元明自然为他高兴。

“当真?!”听到这话,陆知杭拍案而起,惊讶道。

不怪他如此讶异,能被圣上钦定为贡品的酒在晏国实属罕见,一旦和皇帝沾边,再普通的酒水都能水涨船高,身价翻上一番,名头可就不仅限于江南了,而是晏国各地都抢着要的名酒!甚至外销到邻国,大赚一笔。

只要他的产量能跟上,卖遍大江南北都不成问题,其中的利益之大令人瞠目结舌!可不是一家小小的鼎新酒楼能比拟的。

“过些时日安公公那头应该就会找些人到鼎新酒楼相谈,你得先准备好。”符元明乐呵呵道,末了还不忘提醒。

“这是自然!知杭这几日就去安排。”陆知杭连忙点头,正色道。

至于符元明提及对方会去鼎新酒楼相谈,说明并不知晓这酒乃是自己所酿,除了阮阳平和符元明,只怕也没几个人能知道鼎新酒楼背后还站着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秀才。

不过鼎新酒楼毕竟是他和阮阳平合办的,哪怕酒完全是他独自贡献的配方,他都得知会一声阮阳平。

他如今地处江南,水道便捷畅通,真能把葡萄酒和高粱酒做起来的话,不愁运输条件,只要花点银子雇佣甚至财大气粗自个买上船队销往各地都能快上不少。

当然,船队一事非同小可,还得和阮阳平商议了再说。

在想这些事情之前,他得把产量解决了,如今的酒水不过堪堪够鼎新酒楼日常的售卖,根本不可能大批量产出。

这夜他和符元明聊过一阵后,次日还没等陆知杭先行,阮阳平就到府上拜访了。

“师兄!”陆知杭瞥见那张脸,诧异道。

“咳……师弟,上次的事是我疏忽了,我回去后我爹已经跟我说清楚了。”阮阳平这次来是准备赔礼道歉,不过恰巧云祈不在,他也拉不下脸。

他在符府内见到云祈和陆知杭关系不清不楚时,只以为是个勾三搭四的人,回到阮家就和他爹诉苦,扬言要退婚,谁知他爹一巴掌下来,打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响。

阮城把他在府中臭骂一顿,顺道说清楚了事情,直把阮阳平说得无地自容。

陆知杭听罢挑了挑眉,语意不明地说:“我倒是无碍,就是盛姑娘那边……”

提起云祈,阮阳平脸上的尴尬就更甚了,左右为难了阵才艰涩道:“下次有机会,我会亲自赔礼的。”

“嗯,这事师兄做主,我这头正好有一事需要与你相商。”陆知杭谈完了上次的误会后,不做耽搁,开始直入正题。

他当然不怪阮阳平,没有师兄上次的助攻,他都不知何时能与云祈打破隔阂,虽然不知对方自那日后为何对自己的态度天翻地覆,总之算得上好事就对了。

“嗯?”阮阳平显然不知情,眼底满是不解。

“昨夜师父同我说,他将鼎新酒楼的葡萄酒和高粱酒献给了圣上,龙心大悦,钦定这两种美酒为贡品,我便想着先加大产量,日后好销往各地。”陆知杭长话短说道。

比起符元明的淡定,阮阳平乍一听这消息差点没从椅子上蹦上来,他虽出身不凡,但自己除了文章上向来无甚作为,不过和师弟合办了和家酒楼,居然还能被圣上赞许,对他来说当然是莫大的认可。

这要是和他爹说一说,岂不是就不用成日被念叨了?

他阮阳平也不是除了舞文弄墨一无是处,刚被狠骂了一顿,这会就得圣上赏识了,虽说是沾了师弟的光,在阮城面前念叨几句,也能挣份脸面。

“这……这是好事啊!”阮阳平越想越是喜不自胜,连连拍手。

“对,所以今日准备和师兄商议一二,我们这贡酒的前景。”陆知杭垂下眼眸,温声道。

“这酒是师弟酿的,你想如何处置都可。”阮阳平稍稍平缓了下情绪,笑道。

“好,我那就和师兄细细说一下我的打算了。”陆知杭也不推辞,随即就把昨夜想的一些事情统统讲给阮阳平听。

“我们家的酒在江南本就有名,此番经过贡酒的名头必然声名远播,除了进贡给晏都的那一批,主要追求的就是趁机大赚一笔。”

酒壶和商标早在鼎新酒楼开业之前就准备并实施起来了,目前首要的是产量问题,就他们目前龟缩在一地,根本不可能把规模扩大。

“首先得买下一处足够大的地建造作坊,最好是现成的,用作酒坊。”

“若是酒坊的话,城内有几家,就是不知师弟要多大的,再大上一些就只能到郊外去了,我记得那儿就有这么一处地方!稍稍改造用来酿酒,雇佣些工人即可。地方比之凤濮城内大上一半不说,价格都少了一半。”阮阳平沉思道。

闻言,陆知杭一喜:“哦?那就成了,我改日去瞧瞧。”

解决了第一个难题,两人间又陆陆续续讨论了其他事宜。

需要烦心的无非是保密问题,他目前打算的是流水线作业,把每个步骤分开来,酿酒的器具再大肆购买,约束好工人。

毕竟是要作为贡酒的,品质上必然不能马虎,这一个月他还得分心多往酒肆那跑几趟才行。

“你这说得我好像没什么帮得上忙的。”阮阳平听着陆知杭讲了大半个时辰,面面俱到后,愣道。

“师兄可否协助采办酒肆的器具,还有酒水销往晏国其他城池的事宜,我们这近水道,能走水路再好不过了。”陆知杭不假思索道。

“好。”阮阳平思索了会,点头。

他自个肯定是不行,但胜在阮家家大势大,至少只是这点事的话阮阳平还是能找人摆平的。

说定就做,采办器具的事由阮阳平负责,所获利润四六分成,他六,师兄四。

怎么说往后售往他地这事得阮家来办,这项生意方才起步,等到后面越做越大,就不是阮阳平一人插手,而是整个阮家入驻了,届时他还是个秀才势必站不住脚。

打定主意后,陆知杭特意挑了云祈没来的日子去了沧县郊外,看着人烟罕至,广袤无边的郊外,在牙人的带领下才相中的一处地。

除了僻静外,用作酒坊再何时不过,地方够大,所酿造的酒产量自然小不到哪去,买下需得五百两银子,尚在陆知杭的接受范围内,等生意再大一些,估摸着还得再开点分部什么的。

在定下生产的地方后,预算中的空间足够大,陆知杭告知了阮阳平,对方又遣人买了不少的器具摆放,忙活起了酿酒一事,至少不能连皇帝要的贡品数量就不够。

他这一月除了日常陪着云祈就是忙着酒坊的事,而阮阳平那边负责其他事宜。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一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陆知杭手中拿着方才酿好的葡萄酒,浅尝一口,蓦然想起了一月前在鼎新酒楼的事。

他不清楚那日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那天过去后,暗处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一切不再是自己的单相思。

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横生,只是两人都有不能挑明的理由,硬是克制着情愫,每日以好友的名字相交。

可这般扭捏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在陆知杭手臂上的伤势好了大半,已经能够活动后才没有继续下去。

倒不是谁的情意淡了,陆知杭实际上并不太能确定云祈是否真的心悦自己,只是云祈日日往符府跑的举动实在太过惹人眼,一开始只以为是对方在深宫内待得烦闷了,一遭出了门就刹不住脚,后面再迟钝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云祈也有自己的事务要忙,因此已经几日不曾过来了。

符元明在静妃暗戳戳给皇帝打云祈小报告时,适时的出现为他编造了个谎言,直言公主殿下是一心向学,故而才日日来府中向自己的学生请教。

一听到学生,众人都下意识的以为是阮阳平,脸色顿时就暧昧了。

皇帝经过云祈这段时间的拖延,还没忘了要赐婚的事,云祈疲于解决这事,在陆知杭手伤好了后已经有好几日不曾来过了。

陆知杭独自一人在院子中活动左臂,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动一下就发疼,盘算着酒坊是否能进行日常的运作了。

这一个月都是在进行前期工作,圣上八月底就会班师回朝,而鼎新酒楼的美酒被钦点为贡品的消息也走漏了风声。

在此之前他们的酒就被不少人惦记上,奈何除了产量不足,如今更是红了眼想买,单子都谈得不知多远去了,阮阳平那边安排好船队,奈何酒水跟不上。

“忙完酒坊一事,倒闲得无趣了。”陆知杭喃喃自语,莫名有些想念云祈了。

不同于以前,这次云祈三日没来,提前知会了自己,陆知杭也就没有白等,虽说心中还是有些怅然,不知对方在忙些什么。

这一个月的时间照旧被陆知杭布置得满满当当,不是往酒坊里跑就是在符府乖乖换药,在云祈的督促下锻炼手臂。

说来,养伤的这一个月里,陆知杭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般,只是美人在侧,他实在无心想其他的。

“师父呢?”陆知杭活动好了手臂,准备翻看起书卷来,随口问了一句身侧伺候的婢女。

夜莺听到他的问话,不假思索道:“老爷今日去拜访故友了。”

“好。”陆知杭颔首,打开自己还未看完的书籍,若有所思。

拜访故友?

陆知杭记得两个月前师父好像就曾经去拜访过一次,这些时日除了固定去一个地方见贵客,不是在符府内教书育人,就是长时间才抽一次机会去拜访所谓的故友。

说来这事昨夜符元明好像跟自己提过,是和他有几十年情谊的好友,只是昨夜他有些走神,随口应了声。

大约是致仕后无所事事,成日不是养花下棋,就是读书练字,能去找昔日的好友叙旧,自然是愉悦的。

陆知杭在脑中过了一遍,看着书籍上的内容,翻页的动作骤然一顿。

“等等……我好像把女主鸽了?”陆知杭诡异地沉默了许久,后知后觉。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才想起来这茬。

当时人在车厢内,两人虽说已经一年没见过了,陆知杭仍旧担心对方看见自己的脸,会生出什么枝节,故而才答应了下次再去沧溟客栈拜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