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端瑜
“来了。”谭大娘夹着肉吃,随口问了一下柳云愿:“最近一直有媒婆上门,你有看上的吗?”
柳云愿瘪嘴:“都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来的,我才不喜欢。”
“那你十七岁了,总归要嫁人。”
柳云愿:“二嫂还是十八岁嫁人的。”
“我给你说你的事,你扯你二嫂。”谭大娘对柳云愿也生不起气来。
“那云华有看上的没?”谭大娘转头又去看柳云华。
柳应渠考上解元的事一传出去,不仅柳云愿被人抢着要,柳云华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
“……我不想嫁人。”柳云华比起之前的怯弱,多了一些勇气。他对成亲这事也没什么念想了,而且他知道那些人上门提亲只是看在应渠的面子上,眼底的不屑还是没有完全遮住。
谭大娘还准备说话,门外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亲家母。”
一听这话谭大娘也坐不住了,她连忙去开门。
沈父精神抖擞的说道:“唠叨了,亲家母,应渠来信了。”
“快进来,还带什么东西。”谭大娘连忙让柳云华去泡茶,让柳云愿去拿果脯和点心。
柳应渠虽然去考试也时不时会捎来信,问一些事,带来一些特产,还给柳云华和柳云愿买了一些哥儿喜欢的胭脂水粉和首饰。
他们家除了柳应渠也没识字的,往往就把柳应渠的信拿去给村里读书人读来听。
这读的是柳应渠的信,村里人都要瞧瞧热闹。
“亲家母,今日我来为你读读信。”沈父其实还真有些好奇。
“亲家公就读吧。”谭大娘爽快说道。
沈父拆开信封读了读,问候了一下谭大娘然后说自己考了会元,要把他们接进京城。
田地就租给其他农户,果树也请人打点。
“我一个老婆子去什么京城,要去就带着云华和云愿去吧。”谭大娘心里激动,还是有些不敢。
京城可是大昭的中心,她这辈子都不想过能去京城,而且她一个老婆子去了也只是拖后腿。
“亲家母,你知道会元是什么意思吗?”沈父对上谭大娘迷茫的眼神解释了一遍。
“应渠这么厉害?!”谭大娘先是惊讶,随即就是自豪了。
沈父劝道:“所以接亲家母去享福。”
谭大娘笑了笑:“劳烦亲家公把云华和云愿安排上京城去,我还要在这忙会一段日子。”
沈父又劝了劝,谭大娘咬口不答应。
等沈父走后,谭大娘心里也高兴,她冲着柳云华和柳云愿说:“你们快去收拾东西,跟着沈家的商队一起去京城。”
柳云愿:“娘,你怎么不去?”
“你们先去,娘等过段日子就来。”
柳云愿和柳云华也没察觉到什么,他们俩去收拾衣服去了,谭大娘给两个儿子一人塞了五十两银子。
“太多了,娘。”柳云华连忙推开。
“去京城里要花的钱还多,身上带着,应渠给了不少钱,还有的钱我留着给你们攒嫁妆。”谭大娘笑着:“至于应渠的那份,我也给他留着。”
次日一早,沈清梧要的钱和人被沈父送上京城,柳云华和柳云愿坐在马车上有些稀罕,沈家的马车外表简单,但里面一应俱全,坐垫非常的软。
“大哥,我们要去京城了。”柳云愿有些兴奋坐不住。
“云愿在外面不能任性了。”柳云华第一次带着弟弟出远门,他心里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大哥我知道了,好想二哥。”自从柳应渠成亲后去读书了,他在后山上也没有抓到什么猎物,还是要二哥来才能好好抓。
柳云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他掀开帘子再看了一眼清水县又放下了帘子。
日子渐渐暖和起来,柳应渠又收到了刘夫子和云夫子的信。
刘夫子照例一顿鞭策,反正柳应渠是越发觉得应该努力了。
云夫子说了一些学识上的话,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柳应渠去国子监里拜访一位夫子。
说那位吴夫子是他的恩师,要是柳应渠有时间就去帮他看一下。
柳应渠:“!!!”
云夫子竟然和国子监有关系,一个宁阳郡一个小县城的夫子和国子监的吴夫子这是什么意思,按照云夫子的说法还是恩师。
所以他间接也算是国子监的学生。
国子监就在京城里面挨着一块山地,它是大昭最高的学府,下设祭酒、司业,掌管教令;监丞,专领监务。在国子监里也设立了博士,可以说是所有书生心神向往之地。
而国子监的学生基本上就是贵族和官员子弟,但也有特例,在学业上非常优秀的人可以进入国子监。
云夫子相当于是柳应渠的师父,虽然还未行正式的拜师礼,但两个人心照不宣。
这位吴夫子相当于是他的师公。
柳应渠有一个想法,是不是他没考上会元,云夫子就不会把他介绍给吴夫子。
不行,他怎么能这么想,云夫子不是这样的人。
他真是太肮脏了。
“柳郎,你去哪?”沈清梧问道,他今日去了酒楼看了一下就回府了。
“我去国子监。”柳应渠笑着说:“去拜访一位老前辈。”
“是云夫子的恩师。”
“拜访师公怎么能不带礼品。”沈清梧眼睛一亮立马让人去仓库里拿礼品。
“照着贵的拿!”沈清梧对着蒋罗罗说。
在沈清梧的眼里贵的就是好的。
他还上前给柳应渠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柳郎,要好好表现。”
国子监的夫子可是很有学问,柳郎要是能得到指点在殿试上就更能考探花了。
“姑爷。”蒋罗罗把手上的礼品给他。
柳应渠本想着自己出钱去买的好东西,结果老婆就这么贴心,只是这也太多了。
“清梧,太多了。”
沈清梧也觉得这样拿着不好看,他从柳应渠的手中拿着了两件东西,开心的说:“这样就好了。”
“好,那我就走了。”柳应渠笑着说。
柳应渠心里暖洋洋的,他提着礼品去国子监,国子监距离他们这条街并不是太远,柳应渠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国子监门口。
和清水书院和云水书院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国子监占地面积很大,建筑庄严,墙壁看上去就很贵。
国子监不仅是学习的地方,它同时也是主管教育的机构。
在国子监里面担任夫子的人,很多书都是他们编写而成,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你找谁?”一个守门人拦住了柳应渠。
“我找吴夫子。”
守门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找人先登记,还要去和吴夫子说一声才能进去。”
这是针对守门人并不熟悉的人来说的流程,一般认识的人想要进国子监是可以进去的,不然这一去一来就太浪费时间了。
“好。”柳应渠拱手说。
他沾染了墨在登记的本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守门人也是认识字的人,他看了一眼柳应渠的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又觉得这名字有几分熟悉。
他让人去找吴夫子了。
他说道:“你是今年的会元是同名同姓,这缘分可真巧。”
柳应渠笑着:“兄台说的会元就是我。”
守门人瞪大了眼睛,他上下打量柳应渠,虽然之前就觉得柳应渠长相俊美,气质非凡,现在更觉得柳应渠是人中龙凤了。
这莫不是骗人的?一个会元来找吴夫子干什么?
“柳公子你认识吴夫子?”
“是我的夫子认识吴夫子,让我一定要拜访。”柳应渠说道,他一个山沟沟的人怎么和国子监扯关系。
其实谭恒那货就是国子监的。
守门人心里对柳应渠的夫子又好奇起来不过他没问。吴夫子以前只有一个弟子,不过就是这位弟子比较惨。
在快要殿试的时候和人起了冲突,把腿给弄残疾了。这样殿试也不能去参加了,连官也不能做了。
大昭朝虽然对做官的相貌没有多大的规定,但能做官的人总不能是一个残疾。
而且这种残疾还是在腿上。
没有人会包容。
之后吴夫子的这位弟子也就销声匿迹了。
那还是吴夫子唯一的一个弟子。
在国子监里还在读书并没有因为会试和殿试而感到躁动,就算有也是在私底下。吴夫子担任了监丞,专领监务,但他还是在国子担任了教学的任务。
吴夫子为人比较严肃,头发已经花白了。讲课也是循规蹈矩的不受到学生们的喜欢,再加上又领了监丞,就越发不讨喜了。
他们还知道吴夫子这么大的年龄了还没有娶亲,至今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是一个怪老头。
可是在原著中就是这位怪老头的徒弟在城亡之际顶着压力站在了城墙之上,他甚至没有腿。
在原著中这位怪老头在国破之际也殉节了。
甚至是无人问津。
“吴夫子,在外面有一个书生找你。”一个人跑着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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