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阳
“既是无用,主人想怎么处理?”那冷漠之人态度很是恭敬。
“虽是无用,也算是灵宠,多少有些灵气,直接拿去喂仙鹤……”潋月本想将那看起来有些呆的小蛇抛出,蓦然指上划过冰冷粘腻,指间捏住的小蛇呲溜一下滑进了他的衣袖,缠上了手腕。
“主人!”那冷漠之人几欲上前。
潋月伸手制止,翻起了一截衣袖,看着缠绕在腕上吐着蛇信的小蛇,捏住它的七寸拎了起来:“看起来倒是有些灵智。”
“主人,不论是否是灵宠,都会视破壳第一眼见到的为……母亲。”那冷漠之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抬头的时候面前人的手指已经塞进了小蛇的嘴里。
“视我为母?”潋月唇角轻勾,捏开了小蛇的嘴巴看着那尖牙道,“它倒是真的不咬人,还算有趣。”
宗阙小心收着自己的尖牙,只觉得面前饶有兴味的人好似找了个玩具。
【为什么选了这么一个身体?】宗阙问道。
1314停下了记账本的动作,非常坦诚且认真的回答:【长的好,离得近,宿主你想乐乐接受这枚卵肯定是想要收个灵宠的,您肯定也不想让别的蛇缠在乐乐手腕上吧。】
宗阙:【……做得好。】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灵宠大多不可化人,甚至有许多未开智,但他的确不想。
1314振奋,做灵宠多好,现在就可以摸摸爪,拿捏!
01:【……】
“主人要留着吗?”那冷漠之人问道。
“嗯,先留着吧。”潋月将手指收回,转身将小蛇放在了桌边的一角,然后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宗阙沉默了一下,朝着那里蜿蜒了过去,爬上了那修长玉白的手,下一刻就被握在手里盘了盘。
“那还需要为您留意别的灵宠吗?”冷漠之人问道。
“自然,若是寻觅到不错的,这条长虫养肥了也好喂了吃。”他的话音落,指尖却微微一痛,潋月微微垂眸,本以为破皮见了血,却不过一道红印,下口极有分寸,而那小蛇蜿蜒的滑进他的袖口,缠上了他的手腕。
潋月掀开袖口,那小蛇又往里爬了爬,它虽浑身湿漉漉的,却通体漆黑,质地如玉,模样虽是稚嫩娇俏,但那双眼睛生的漆黑,倒可窥见些许成蚺后的威武模样。
宗阙待好,告诉自己他们这是初识,有些事情可以日后再算,下一刻却被捏住七寸扯了出来,那清冷之声中带着些许嫌弃:“你当真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脏,乾,让人去准备热水来,弄得我一身粘腻。”
“是。”被称之为乾的人转身离开。
宗阙也被面前的人捏在手里从头到尾的打量:“你倒真是无一丝杂色,可惜太小了,若是能长大些,夏日用来枕着睡也是舒适,啊,还是条雄蛇。”
宗阙僵了一下,却听他继续说道:“养大了剖了蛇胆用来泡酒也是不错。”
1314刷刷记账本,宿主刚出生就被挖掘了无数用处,简直是物尽其用。
宗阙虽是研究了个透彻,但目前他是安全的,索性放安稳了让他盘。
“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不会要死了吧?”面前的人说道。
宗阙吐了一下蛇信。
“你倒似能听懂我的话一样。”潋月捏住了他的口道,“再吐一次给我瞧瞧。”
再吐一次他保准要捏舌头,虽是初识,但这性情相当恶劣,宗阙放好头全当没听到。
“再吐一次,否则我把把你扔进酒缸里泡酒。”潋月戳了戳看起来有些犯懒的小蛇道。
宗阙还是没理他,只蜿蜒到了他的手腕处缠住,听着那平静有力的心跳。
这一世的身体素质倒是不错,相当能折腾。
“你是蛇,又不是缩头乌龟,藏在这里岂能躲过去?”潋月掀开衣袖,却蓦然听到了屋外传来的脚步声。
步调急促,非有功夫之人。
宗阙也听到了声音探头,却被那垂入袖中的手捏住,拢到了袖袋之中,那步调急促之人已进了门。
“国师大人,净水已准备好了。”来人呼吸略带着些急促,却是极为恭敬虔诚。
“劳烦你跑一趟。”那清冷的声音听起来极是温柔持重。
“为国师效力是小人的福气。”来人语气愈发虔诚。
“走罢。”潋月说道。
他袖口微拢,步态沉稳而显得极轻,宗阙待在袖中震荡并不大,只是看不见外面,只能听到连绵不绝问安的声音,以及门开门关,直到环境变得有些湿润时那道声音再度传来。
“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侍从齐齐应声,步伐纷纷离开。
门被关上,衣带拉扯的声音传来,宗阙所处的环境蓦然震荡,随着落下的衣物落在了一旁,他从袖袋之中爬出,立于旁边之人发冠已解,墨发披散,水汽之中仿佛坠上了点点星辰,有几缕蜿蜒到了白皙的肩头,又如水流一般不堪停留,瞬息滑下。
宗阙别开了视线,却被从衣服堆中拿了起来,他看向了面前的人,但面前之人不过随意瞟了一眼,下一刻直接进入了那水池之中。
水流上涌,宗阙几乎全身都浸在了其中,所谓净水,水中却并无力量,只是对他而言温度适宜。
束缚的力道松开,宗阙随着浮力浮到了水面,却未见袅袅蒸汽,这水很凉,但置身其中的人却未有丝毫瑟缩,反而待的极稳,让蜿蜒的墨发浸在了其中。
“会游泳,倒是不错。”潋月看着浮在水面上的小蛇,手指伸过去轻轻绕了绕,“不知泡在酒中可能浮起?”
宗阙看着置身水中的人,在那手指离开后转了方向,想要游走,却被捏住了尾巴。
“跑什么?你这么小现在泡进去也无甚用。”潋月笑道。
宗阙没有回头,水中之人极美,但此刻趁他未知未觉偷看不好。
“倒是胆小。”潋月松开了他的尾巴,手指却在池中浇动。
轻轻一搅,可成漩涡,宗阙不过初生,且卵中不足,能游泳已经很了不起了,漩涡一起,直接被绕在其中,晕头转向。
那搅弄水花之人却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将那晕乎乎的小蛇从水中捞起,放在掌心之中笑道:“好好待在母亲身边,外面的世界可是危险的很。”
1314虽然看不到画面,但是瞅着外面也能听见声音,并狠狠的在正字后面又加了一笔,再附带那么一点点忧心忡忡。
宿主他在长成之前,不知道会不会被折腾死,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危不危险,但乐乐的身边绝对很危险。
宗阙趴在他湿漉漉的手上,让身体随之冷静下来,这样的速度倒不至于对思维造成什么阻碍,但这副身体素质实在太不足。
他的身体恢复镇定,缠绕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乐徽笑了一下,撩起那冰冷的净水洒在了身上。
池中水流是活水,无论如何洗都是冰冷的,池中之人沐浴干净,待到再无那卵中的粘腻和腥味时从其中起身,在一片水花之中上岸擦拭,裹上了摆放在一旁的衣袍。
宗阙随着他的手腕撩动发丝而爬上了他的肩头,那擦拭着长发的人也不甚理他,只有些百无聊赖的动作着。
他坐在榻上,宗阙则在打量着这座宫殿,此处材质非木,而是用石头整砌而成,白色的石头一块块铺的平整,建的宽宏,却如他净水池一样冰冷圣洁,毫无温度。
这个世界没有具体的国度,各地分割却又不甚明晰,领土之上自有领主王族,但这里又不安全被领主统治,因为灵气和传说中天神的存在,各地都有汇聚天地灵气而出生的孩童,经培养后可识药材,治百病,祈祷祭祀,称之为巫,巫者苦修不辍,若能镇守妖异,为一方瞻仰供奉,可称为大巫。
潋月自然也是大巫,但他能被巫地奉上国师之位,却是因为能力超群,可沟通天地,祈来甘霖润泽万物。
发丝反复擦干,待到还有些湿润时,那坐在榻上的人将帕子放在了一旁,懒懒散散的靠在了一旁。
然而他的衣袍太滑,随着倾身,宗阙也从他的肩头滑落了下去,落在了榻上,那擦了许久的人垂眸,似是才想起还有个他,打了个哈欠戳了戳,又捏着身体盘成了个蚊香。
“你看起来属实没什么精神。”潋月伸着手指百无聊赖的逗弄着。
他刚寻着这么一个还算好玩的东西,一时半会还没有打算养死。
宗阙张口,轻轻咬了咬他的手指,不是他没精神,而是被折腾了很久,他还没有进食。
说是灵宠,但真正能呼风唤雨的不过是传说,在原世界线中潋月此人的本事也是存疑的,因为他说是能沟通天地,却在死时毫无自救能力。
“国师大人,您的饭食奉来了。”外面传来了侍从恭敬的声音,“可要现在用?”
榻上本在逗弄的人起身,宗阙也再次被他拢入了袖中,只听那声音扬起,温柔至极:“送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响起,有步履匆匆而来,放下了容器:“今日厨房送来了羊肉和时蔬,这是挑选了最嫩的一块,请您品尝。”
“劳烦,下去吧。”潋月温柔说道。
“国师大人可要束发?”侍从毕恭毕敬的问道。
“不必,饮食过后会入塔顶沟通天地,若有饰物,反倒无法静心。”潋月说道。
“是。”侍从匆匆退下。
门被带上时,宗阙被放在了桌上,也看到了那摆放在桌上的食物。
一个大的餐盘,其上的食物却并未经过太多的烹调,只限于做熟,能很明显的分清那整块的肉和菜。
宗阙游到了盘边,潋月看着抬起头看着盘子的小蛇笑道:“原是饿了。”
他执起了放在一旁的刀,将那肉块分离成几块,其中一块被放在了宗阙的面前:“你倒是乖觉,若是刚才爬上来,我便连你一块吃了。”
宗阙没理他的话,而是张开口评估着面前的这块肉,看能不能吞下去。
测量了可以,他挑选着角度打算吞,却见那本打算吃饭的人饶有兴味的盯着他。
宗阙沉默了一下,那人戳了戳他的脑袋道:“吃啊。”
他现在需要的是补充能量,如果身体不养好,根本承载不住任何力量,宗阙张开了口,将那块肉一点儿一点儿的往肚子里吞。
蛇本身能吞下比自己大很多的猎物,宗阙吞下这块肉自然也是轻轻松松,身体肌肉运转,那块肉不断被送到了腹中,瞬间饥饿感全消。
只是他刚刚吃完,腹部就被戳了一下,那围观了全程的人笑道:“你这刚出生倒是怀上了。”
宗阙:“……”
“你若是个雌蛇多好,日后下个卵,孵出的小蛇还能继续玩。”潋月将他翻了个身,宗阙挪动着身体离他远一些,“真像个蹒跚的老娘亲。”
【宿主,这是老婆,不要冲动。】1314说道,它的正字都快写满翻页了,照这个进度下去,在宿主长成之前它得记一本,乐乐他真的能还完吗?
而且要是换了别的小蛇,乐乐这种行径可能已经被咬死了。
宗阙停在了对方够不到的桌边歇着,潋月抓不到倒也不恼,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开始吃自己的东西:“你能把盘子吞进去吗?”
宗阙盘着身体闭目养神。
潋月撑着颊笑道:“你可要快点儿长大,日后我若是看谁不顺眼,也能直接让你吞下去。”
宗阙对他的话视若无睹。
“果真是当成了母亲,吃饱了就跑。”潋月说道。
宗阙沉下了心神休憩着,也在修炼着,这个世界并不安全,他不能一直是这样需要人照顾保护的状态。
他的思绪渐沉,在某个节点时被那温热的手拿了起来,垂落的发丝从身体上扫过,宗阙下意识缠上他的手腕,被他带着转身上了楼。
层层蜿蜒,越往上楼梯越是狭小,但行走在其上的人却逶迤如风,毫无颠簸和气喘的登上了最顶端的高台。
此处高台虽不似下方宽敞,但布置极奢,四周是雕琢的壁画,星辰似用珍珠云贝点缀而成,纹路以银描绘,地上是软毯,榻上是丝绸,穹顶是星罗棋布,而此处连接外面,阵法是金玉皆有。
潋月上了楼,却未前往高台,而是在宗阙隐约的视野中走到了榻边坐下,倚在了上面继续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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