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锅烧鸭
南浔当即反驳他既然如此,就该让其他人来做,哪至于劳烦事务繁忙的陆总呢。
陆羽什么话也没说,就想要直接过来替南浔脱裤子,后者似乎是被惹怒,便对陆羽出手,以前两人还能打个平手。
但自从南浔受伤之后,身手就大不如从前,加上还有一只腿不便,动作就迟缓了些许,陆羽占了上风,还故意对着他的右腿出手,混乱中假肢被打断,南浔疼得白了脸色,被陆羽逮到了机会,彻底将他制服。
风水轮流转,几年前是南浔将稚嫩的小狼崽压制身下,几年后他却被野心勃勃的狼压得动弹不得。
最后的结果就是,陆羽换了一盆水,替南浔清洗渗血的伤口,还给他做了按摩,南浔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陆羽这些举动是什么目的,但当天晚上他睡得很好。
后来南浔就没有再为这件事挣扎过。
看到陆羽端着水,南浔还趾高气扬地使唤着,“水够烫吗?”
陆羽轻笑着,语气难得有些轻松,“先生也不怕烫熟了?”
南浔颔首,“正好,给你试试人肉是什么味道。”
陆羽,“……”话题突然就有些重口味,陆羽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头,将水放在地上,十分淡定地说着,“脱吧。”
明明陆羽语气很平淡,可南浔却莫名觉得像是在被逼良为娼似的,不知道的以为陆羽要对自己做什么。
于是南浔面不改色地脱下了长裤,露出装有义肢的腿,跟大爷似地坐在了椅子上,懒散地摊开腿,毫不顾忌地将身材展露在陆羽面前。
那只装有金属的义肢实为瞩目,而再往上,平角之处肌肉甚是完美,衬托着双腿越发修长。
不得不说,文重楼这身材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简直就是霸道总裁的标配。
但他这么大大咧咧坐在了陆羽面前,后者无意间瞥了一眼,面色有些古怪,南浔觉得此时他才更像逼良为娼的人了。
他颔首,揶揄道,“来吧。”
陆羽,“……”陆羽收回了眼底的情绪,淡然地坐了下来,跟往常一样拆下了南浔的假肢,又用热水敷着他的切口,明明南浔才是被禁锢的人,反倒让陆羽尽心伺候起他来。
南浔轻笑一声,眼底却满是冷意,陆羽却没有在意,南浔见此,便直接将另一只完好的腿伸进了水中,故意溅了陆羽一脸水。
“你是没吃饭吗?跟个娘们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陆羽抬眼看着他,“先生倒是好享受,是不是忘了现在的处境?”
南浔咂舌,讥笑着,“那还真抱歉,我享受惯了,看你这么尽心尽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佣人。”
南浔话中带刺,陆羽却没有生气,反而低下头,替南浔按摩着断腿。他手法向来就很好,缓解伤痛的同时却带来另一种奇特的感觉,南浔将责任归结于伤口太上,也过于敏感。
南浔压下了心底的感觉,在陆羽按得差不多时,他将左腿从水中捞出,还没等擦干,他径直就将腿放到了陆羽腿上,水滴顿时浸湿了青年的裤子,映出一大片水渍。
陆羽垂眸看了一眼,没等他生出什么反应,南浔却突然用腿溅起水花。
趁陆羽躲避的同时,又顺腿将水盆朝着陆羽砸去,后者穿过水帘,抓住了南浔不安分的腿,却被水淋了一身。
南浔仍然躺在椅子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腿被压制着,“陆羽啊陆羽,你说你到底图什么。”
陆羽松开他的腿,站了起来,水滴顺着额前的发梢滴落,反而显得他有一番别样的魅力。
“你跟你父亲一样心软,原本你们有的是机会杀了我的。”
陆羽并没有被他激怒,“你以为你可以这么简单地死去吗?”
“确实。”南浔挑眉笑了笑,哪怕现在陆羽用各种非人手段折磨自己,南浔也不会有所感觉,这样的惩罚并不是陆羽所想看到的,“那我倒是期待你还有什么手段可以让我折服。”
陆羽看了他好一会,终于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南浔看着他的背影笑得笑意不明。
陆羽出来之后,便回了自己换下了淋湿的衣裳,他站在花洒下,任用热水冲刷着身子,脑海里却不断地想着关于文重楼的所有事情。
直到浴室的温度逐渐上升,眼前布满烟雾,陆羽脑海中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变换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不久前替南浔按摩的场面,自己的手心覆盖在温热的皮肤上,断腿处源源不断地传来温热,像是一团剧烈的火焰灼烧着他的手心,明明他应该收回手,却仍然紧紧替那人缓解伤口疼痛。
小麦色的肤色就落在自己面前,平角与自己相距甚近。哪怕他目不斜视,余光却总能瞥见幽深之地。如今在热水的氤氲下,只觉得画面的冲击感越发强烈。
然后他就看到那人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陆羽突然睁开眼睛,面色阴冷地低下头,紧紧地望着升起的心思,眼神越发深邃。
第31章 被捡来的小狼崽图谋不轨31
陆羽忙着几乎见不到人,南浔也没闲着,开始暗地里各种挖坑。
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过于和谐,一般的小打小闹也不能让陆羽有什么反应,南浔还想着搞点事情来刺激陆羽一把,巧的是,没过几天,就是陆龄游的忌日。
南浔知道陆羽对陆龄游的感情并不深。
但陆龄游是让陆羽支撑到现在的执念,也是他跟自己两人间纠缠至此的媒介,因此从他这里下手最好不过。
于是南浔安分了几天,直到陆龄游忌日那天,他心情不可见地阴沉,任谁见了都觉得十分恐怖,不敢多靠近半点。
正巧陆羽因为公司的事,一早就离开了陆家,等到晚上的时候他才回来,整个大楼一片漆黑,原本的佣人也已经退到了旁边的小屋,见陆羽回来,还有些瑟瑟发抖,看起来害怕极了。
自陆羽接手陆家后,整个陆家上下几乎大换血,只剩下几个勤勤恳恳的佣人继续负责陆家的家务。
于他们来说,换了个主事人也跟以往没有什么差别。
“陆先生,您回来了。”佣人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直视陆羽,没等陆羽询问,他倒是先开口了,“文先生今日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也不肯让我们进去。”
陆羽挑眉,似乎在思索文重楼又想玩什么把戏,就听到佣人叹了叹气,“先生今年心情比往年更差了,连酒窖的酒也拿了不少。”
陆羽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疑惑地看着佣人,“往年?”
佣人点了点头,实话实话,“是,每年先生都是这个时候心情不好,也是不准我们靠近的。”
陆羽沉思着,试图去回想前几年这个时候的事,他这才后知后觉,每到差不多这个时候,南浔便会给他们安排各种任务,大部分时间他都会飞到国内的各个地方,等他回来已经是第二个月的事。
那时候陆羽从来没有想过这段时间对南浔来说意味着什么。
倘若不是这一次自己争夺回陆家财权,禁锢了南浔,他还不能发现对方身上这个秘密。
可这个秘密莫名让陆羽不高兴。
他让佣人离开,自己进了屋中,放轻了声音上了楼,他来到了南浔的房间,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从房内传了出来。
陆羽皱着眉头,径直打开了房门,房间里也没有开灯,还关上的阳台掠过冷风,窗帘被吹起,透露着坐在阳台上男人的身影,那人手指夹着香烟,红点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似乎听到了声音,男人看了过来,冷冽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然。
陆羽甚至看到眼底的意外。
只是稍纵即逝。
南浔更像是看错人之后的失落,他收回了视线,一手摇晃着杯里的酒,大口地喝了起来。
陆羽走了过去,也没有开灯,看到南浔坐在阳台的边缘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一样,他忍住想要伸出手将那人抓回的冲动,冷着声音看着对方,“你在做什么?”
“喝酒啊。”南浔嗤笑,“怎么,陆总不会是这么小气,连酒也不让我喝?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陆羽一脸平静,“酒本来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喝都可以。”
南浔闻言顿了顿,他睥睨着陆羽,却像是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陆羽很不喜欢他这样的视线,“你想做什么?”
南浔没有理会他,反而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看向了远处,话不对题地开口了,“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他。”
陆羽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南浔指的是谁,他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难看,并不是因为南浔突然提到自家父亲,而是南浔今天这些反应全都是为了那人,一想到这里,陆羽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十分生气,“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是啊,我的确没有资格。”南浔一手夹着烟,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来阴晴不定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脆弱,陆羽只觉得刺眼得很。
南浔自顾自地演绎着兄弟情深的戏份,没有注意到陆羽眼底的异样,“你父亲确实一点不不适合陆家。他心跟耳都软得很,在陆家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竟然不杀生,也不知道他怎么活到那时的。”
南浔回头打量着陆羽,说实话,陆羽长相更像他母亲,可是天生心冷,也不知随了谁,“所以你就杀了他?”
南浔静默了片刻,这么些年外头都是这样传闻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澄清。
不仅因为当年陆龄游死得过于突然,当时也只有文重楼在他身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对方,即便他否认也不会有人相信。
后来南浔也调查过,并没有找到什么实际性证据,他猜想应该是真正的文重楼将证据藏起来了。
不过这对南浔来说是好事,至少胡编起来没有任何顾虑。
一般的兄弟情深不能代表什么,连陆家都能手足相残。但文重楼又跟他们不一样,他自小就是没爹没妈,一个人混迹街头,靠着手段走到这个地位,当年他认识陆龄游也不过十六七岁,再阴冷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而那时候陆龄游也快要三十岁了,性子温和,对身边的人也很好,更不说对陆羽了。
那个时期的文重楼肯定是缺乏父爱。所以会将陆龄游看成自己的父亲,这种感情自然是无人能及的,也能说得过去为什么文重楼那么费心思帮他,甚至也能为后来自己将陆羽培养成下一任继承人做了铺垫。
啊,这该死的父爱。
南浔跟系统感叹了一声,看向陆羽的眼神却十分冰冷,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思,“是我杀的,怎么,你不替他报仇?”
陆羽没说话,南浔却不依不饶,“陆龄游当年要不是为了你,就不至于走到最后那个地步。我早跟他说不应该让你出生的。”
当年不是没有人要拿陆龄游的妻子和陆羽当人质,陆龄游也为此受了很重的伤,后来更是因为妻子死去而心神焦猝,才会在最后一次暗杀的时候撑不下来。
第32章 被捡来的小狼崽图谋不轨32
南浔自然知道这些话对陆羽来说多么残忍。
但他执行任务那么久,该有的同情心也没了,此时他只想从世界主角身上获取仇恨值,完成任务。
他掐灭了烟,低下头看着那人的眼睛,深邃如散落的星辰,却不带一丝感情,“陆羽,你当真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陆羽看着南浔,记忆突然就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保姆得知他并不被人在意,便故意冷落,跟陆羽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他是不被人需要的,以及后来他看到陆龄游回过家,看他的眼神也如同一个陌生人一样。如果当初他不出生,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陆羽以为自己早习惯这种话,但此时从男人嘴里听到这些话时,他就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塌陷了。
一直以来他可以忍受无尽的黑暗和冷漠,可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那人将他从黑暗中拉出,又推他进入另一个更深更无际的悬崖时,陆羽就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那样的黑暗。
“那又如何?”陆羽听到自己这样说着,他回过神,淡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即便所有人都不需要他,他也不介意。但唯独这个人不行,禁锢也好,无论何种手中,他都要这个人永远离不开自己。
“我还是存在了这个世界上,陆龄游没能活到现在,是他能力不足,即便你再否认,你还是只能留在这里,看着我将所有一切都夺回来,而你却无能为力。”
南浔语气有些愤怒,“你这样诋毁你父亲,就不怕他掀了棺材板来找你。”
陆羽冷笑,“他倒是得有这个本事。”
南浔将杯里的酒泼到陆羽脸上,后者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擦拭了脸上的酒,有酒滴流过他的嘴角,陆羽舔了舔,酒味有些浓烈,他莫名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活着的人才有话语权。”
南浔将杯子摔到一边,碎片溅落了一地,似乎还有些玻璃渣弹到两人身上,可他们却无动于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压迫感,谁也没有让步。
不知过了多久,南浔从阳台边缘上跳了下来,像是嘲讽,“你还真是个疯子。”
他说着,也不理会陆羽的反应,就从对方身边掠过,他刚走进屋内,就听到陆羽的声音从后边响起,“你很在意陆龄游?”
南浔从一边的桌子上开了一瓶酒,闻言只是冷笑着,却没有理会陆羽。
“你在意他,所以觉得我不应该存在,你在意他,所以不想将陆家交给别人。”
陆羽就站在阳台,背对着屋外的灯光,更显得他十分阴鸷,“所以你忍受着不应该存在的我,也要将我培养成继承人,好完成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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