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抵岸
这些他上辈子不是没做过。
甚至,岑白现在脑海里已经在快速想一个能让谭朔明早就全盘皆输的办法了,随着眼眸的阴鸷加深,更多恶意阴狠的想法涌入脑海,系统骤然发出警告:【警告警告!请注意自身恶意值!】
红光在他眼前不断闪烁,明亮刺目,009只剩下了冰冷的数据提示:【警告!宿主如若恶意值超标将被即刻抹杀!】
这个警告,无足轻重。
岑白缓慢的朝谭朔逼近,如森林中的野兽一般凝视着自己的猎物,那目光,似能将猎物撕碎抛开内脏。
打断他前进的不是系统的警告,是岑榕的一巴掌。
不重不疼,只是个借位的假动作,但却让岑白瞬间止步。
“你闹够没有!?”岑榕面色微动,手颤了下,不忍,自己也难受极了。
可一看身旁的谭朔,他知道事情不能再闹大了,与其谭朔用手段针对岑白,不如他先表态消减怒气。
岑榕看了眼谭朔,转身,不经意的皱眉露出厌恶的神色,却又不得不护在谭朔身前,装腔作势的说:“你冷静点。”
谭朔也真的慌了,他第一次见一个人能有如此的狠绝的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
岑白微微偏首,抬起了手,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声音很轻,“因为他,你打我?”像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抬头,失神的看向岑榕:“你打我?”
这一刻,说不上是因为被打了而愤怒,还是因为岑榕的态度而愤怒。
怒这个字太轻了,应该是一种无从发泄又压抑心底的委屈。
他平生到大受过无数次委屈,他早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摧毁他。
他落魄的时候也受过太多巴掌了,他也从未觉得这有什么。
可是,偏偏这一次,心底的防线一步步退让,退让到他觉得没地方退了,有些疼了,他才惶然。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知道警察来了会怎么说吗?”岑榕手握拳,他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岑白为什么会和谭朔打起来,他只知道,如果谭朔报了警,那么受伤的一定是岑白!
谭朔特意选在了剧组其他人都不在的日子做这样的事,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故而也不会去报警,此刻洋装不在意的说:“他是你的朋友?岑榕……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谈。”
岑榕道:“我跟您一起过去……”
岑白阴沉的笑了:“我说让你走了?我说让他走了?”
谭朔早已转过身去,走了五六步后,就听身后岑白的声音:“你可以试试,你再走一步我会不会废了你的腿。”
掷地有声,冷厉无情,谭朔被刚才打怕了,真的有了惧意,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真能做出来。
岑榕咬牙:“岑白!”
岑白避开岑榕,朝前走,看着前方那个发抖的身子,心中自嘲,什么时候起,他的对手已经是这种人了?他竟然也会为了这种人而生气而动心思。
“我只给你七天,七天后你去开发布会,说说你这些年做过什么事儿。”
岑白不紧不慢的说着,他的声音很平静,没了刚刚的凶煞气,像是老友的低喃,亲切温柔。
“如果七天后你没有让我看到我想看到的,那么请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看到你不想看到的。”
谭朔身子陡然一僵,忍不住了,握紧拳头,怒目下,狼狈离开。
岑榕还要追上去,却被岑白一把拉住推进了门内,岑白将人抵在墙上,“谭朔在你心里就那么好?”
岑榕声音发颤:“岑白,你让我过去看看,要是谭朔报了警或者怎样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给他报警的时间。”岑白通红着眼,雨中冻得冰冷的身子终于撑不住了,在岑榕夺门而出的那一刻,失重的哐当一声半跪下来,009在身边委屈的说:【宿主……】
岑白低声:“我胃疼……”
009恨不能挤出几滴眼泪,无助的说:【宿主……我要怎么办……药……有药吗……】
都是肉.体凡身,几天没休息好,加上一晚上的奔袭,胃病一犯,岑白身体再好也倒下了,外面的岑榕刚出门就听见了里面重重的落地声,连忙止步,一怔,立刻回身,焦急的抱住了岑白。
他将人扶上了床,岑白疼的满头大汗,瑟瑟发抖,饶是这样,依旧紧紧抓住岑榕的胳膊,死死望着他,这一望就是好久。
最后,人累了,眼睛也累了,无力的说了句:“岑榕,你太坏了。我太讨厌你了……岑榕,我最讨厌你了……”
岑榕没接他的话,一直给他换毛巾擦身体,又接了温水给他灌药。
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倍速进行,快的不得了,而岑白,只是一个劲的说讨厌他。
昏睡过去的时候,他意识模糊,记得自己是疼晕的,最后陷入了温暖的怀抱,他仿佛在怀抱中听见了几声低喃:“再给我点时间……我会一一解决掉他们的。”
这声音,轻柔无比,他听着这样的声音,缓缓入睡,而至于这个怀抱是梦里的还是现实的他分不清,只知道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怀抱没了。
第11章
岑白按了按太阳穴,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络绎不绝的声音,恍然如隔世。
旁边的药瓶还在,水杯里是热水,看来岑榕没走多久。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岑榕进来了,岑白皱眉:“你该不会从谭朔那里回来的吧?”
岑榕没接话。
岑白心里冒上一个念头,岑榕该不会去给谭朔道歉去了吧???
岑白气的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道什么歉啊!你凭什么道歉!?我让你道歉了?!”
岑榕压根都不想理谭朔那边,更别提道歉了,不解的看着岑白:“其实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打他?总有个理由吧?”
“当然是因为……”岑白又一瞬闭嘴了,咬紧牙关,他总不能说有个男人想睡你吧?
他是恶人,但不是流氓。
岑白面上忽青忽白,没一会儿又变成了氲红色,只剩下那双微红的眼瞪着人说:“你不要管,那是我和他的事儿,反正,我不需要你去帮我道歉!不需要不需要!!”
岑榕看着这个正在哐哐砸被子的岑白,失笑:“你再睡会儿吧,我出去了。”
岑白瞪大眼,倏一下飞奔下床,直接挡在岑榕面前:“你去哪?!你去找谭朔?你真的要找那个狗东西?行,你带上我,我看看你怎么给他道歉。”顺便看看这个人有几个胆子敢接受道歉!
岑榕疲惫的说:“岑白,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我是来工作的,我要去拍戏了。我们的事情之后再说。”
岑白松了口气,眼皮耷拉下来,眼底还带着浅浅的病态。
他快速翻找出一身岑榕的衣服,换好后,简单洗漱,恹恹的说:“我也要去。”
“你去?”岑榕不懂,岑白最喜欢偷懒了,能来这个地方已经出奇了,现在还愿意起个大早陪他拍戏?
“快点走了走了。”岑白催促道。
别的不说,他至少要监督岑榕不去给谭朔道歉,否则他真的会一口气上不来噎死。
昨晚的话依旧生效。
七天。
他只给七天时间,如果这七天谭朔没有任何表态,那不好意思了,只好由他这个恶人来收拾恶人了。
思及此,也不免愤恨的问:“是不是你们系统世界收拾不了这些恶人,所以让我以恶制恶来了?”
009:【啊,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那就是说以恶制恶的话,我这就算是做善事了,你们系统就不能制裁我了吧?”
009突然预感不妙:【一定不能违反法律啊亲亲!】
雨过天晴,群山环绕的低谷内透着几分微凉,阳光从树梢散过,凌乱的洒在地面,树影斑驳,亮灿灿的。
剧组的一天是非常忙碌的,工作人员都开始调整现场了,准备一会儿的拍摄。
演员们都在化妆和对戏,刻不容缓。
岑榕早已挤进了新一线的名列里,加上这次又是一番大剧,配置完美,单独的小帐篷,单独的休息室,单独的化妆师,和一个单独的……保镖?
岑白坐在躺椅上,一会儿一个喷嚏,一会儿咳嗽一声,眼睛时刻瞟着周围,警惕的看有没有自己讨厌的人出现。
化妆师笑道:“他长的真好看啊!”
岑榕侧目看去。
不得不说,岑白绝对算的上清俊两字。
一副病态的样子,懒散随性,但内里的骨架构造绝对完美,身量修长,比例正好,那双腿翘起时,羡煞不少人,往上看,那张侧脸凌冽岁寒,上挑的眼尾总是带着几分戾气,好在现在的戾气因为病弱而收敛了几分,竟露出了几分童真的模样。
岑白发现岑榕在盯着自己,摸了摸脸,想起了昨晚那巴掌,憋屈的转过头。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没留下什么印子吧?
岑榕造型做完,让大家都出去了,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岑榕走过去,蹲在他身边,低声:“岑白?”
岑白闭眼,懒得理。
“对不起。”这声,很小。
岑白睁眼,“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动手的。”
“你再说一遍。”
岑榕低垂眼,内疚的说:“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该动手的。”
岑白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不论发生任何情况?哎不是,你是不是觉得错的永远都是我?”
“我没这个意思。”岑榕见岑白又生气了,心想,这个道歉的时机不对,加上要开拍了,时间紧张,他揉了揉岑白的脑袋,“你就在这里待着吧。”说完,抱了抱岑白,温声:“别脱衣服,小心着凉,一会记着吃药。”
岑白哼笑一声。
他把躺椅往外一放,阳光下,躺的比谁都惬意,悠闲的看着那边的拍摄。
古装政斗剧《一夜》。
西凉侯独子杜云宸幼年聪颖,少年便上了战场,英姿飒装,成为一众年轻子弟中的翘楚,可惜时运不济,一场战乱加上被人暗害,成了残废,终身都要坐轮椅,随着时局变迁,他幼年的好友齐莘与杜云宸决裂,西凉侯府满门败落,只留下了杜云宸一人,两人争斗不断。
最后大结局是杜云宸胜利了,但很狗血,胜利的他觉得很没必要,又将胜利的果实给了齐莘,然后自己自杀了。
岑白听到这个大结局的时候险些吐血,这什么破剧本,你赢都赢了不享受赢的快乐,还拱手让人?
辣眼睛辣眼睛。
故而现在看向杜云宸这个角色,岑白只觉这个人物脑壳上自带两字:白痴。
但,比杜云宸更白痴的一个人就是齐莘,他讨厌的不是这个角色,而是演这个角色的人。
谭朔。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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