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枕中眠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阿斯里迦帝国的修士都将青黄不接,身为阿斯里迦皇庭,本来守护阿斯里迦帝国的国师为什么要做下种种这些,罄竹难书的罪孽。
国师只是受伤了,他本可以逃,但他没有,他知道,在简元白面前他逃不了,而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逃。
他毫不顾忌的坐在脚下的血海里面,面对诗韵的发问嗤笑出声,“呵,我为什么?”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问仙宗宗主,你评价不了我的功过。”
国师冷眼看向诗韵,“你知道阿斯里迦帝国,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
“这里才不是什么狗屁帝国,是我们,是身处阿斯里迦皇庭的我们一手将这里打造成了如今的阿斯里迦帝国。”
诗韵难忍内心的愤怒,质问出声:“那如今你为什么要布下这一切,杀死上千之多的修士!”
与她的愤怒相比,国师显得很平静,仍然自顾自的说着话:“这里,本名叫做遗弃之地。”
“是被海的那边的仙人们,理所应当的抛弃的地方,仙凡怎可共存一起?”
“仙人随手挥出的一道灵刃,就能削断一座峰头,那住在那座山峰上的无望凡人该如何,只能绝望等死?”
“所以这里出现了,可凡人之中,也是能生出具有能够修炼的灵根的孩子的可能,这里虽然被称为遗弃之地,但也有灵气,和海的那边的灵气不相上下。”
国师看向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震惊到维持不住表情的诗韵,“海的那边,才是真正的九重大陆,阿斯里迦帝国,只是九重大陆上小小的一块被海隔绝的遗弃之地。”
“有一天,九重大陆高高在上的仙人们,发现遗弃之地的人也能修炼到地仙之境,他们便感到了愤怒,在他们眼中,我们是凡人,是蝼蚁,蝼蚁怎可上桌和主人一起坐下。”
“所以海下,多了一个镇压在这里的上阶仙器:镇灵龟石。”
“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将阿斯里迦帝国的灵气抽取了大半,还归到九重大陆之中,所以我们的修炼才会越来越困难,所以千年前那么多人飞升,到现在,变成了寥寥无几的飞升人数。”
国师突然站了起来,擦干净嘴角的鲜血,捏了一个净尘决消除浑身的鲜血脏污,整理好自己的衣摆衣袖,然后说道:
“阿斯里迦皇庭用千年时间终于掌握了褪去了镇灵龟石的那层龟壳的办法,让它脱离海底,升空而起。”
“而剩余的部分,只能靠一件事来彻底毁掉这件上阶仙器。”
“仙器有灵,冲天的怨恨血气,对于失去了一层龟壳的镇灵龟石来说是剧毒,这血气和怨恨不敢将会污染它,毁了它。”
“待到镇灵龟石失去作用,阿斯里迦帝国,将会迎来真正的新生。”
他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我这位阿斯里迦皇庭的国师,从出生以来就带着的怨恨能不能补足毁掉这里的最后一丝血气。”
他说这些不是开脱,也不是给这些人一个解释,只是想说,便说了。
或许在内心深处,他也经过无数次的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以如此惨烈的代价,去换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迎来公平和新生的未来。
他是说给自己听,说给已无路回头的自己听,既已无法回头,那便坚定脚步,一条道去走到黑。
说完,国师便闭上了眼,整个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在了血海之中。
他死得突然,平平无奇没有那些人死得十分之一的惨烈,带给诗韵等人的震撼,却是那些人远不及的。
诗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此时该露出什么表情,她下意识的就看向了简元白,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求证似的问道:“简宗主,他说的是真的吗?”
简元白点头,其他两个长老则开口道:“是真的。”
阿斯里迦帝国不仅是遗弃之地,更是被当成了九重大陆的流放之地,晏长老,熊长老,都是流放到此,本以为此身绝无机会再回去。
但是现在...
不等诗韵再问,这里便猛然剧烈摇晃起来,巨大的震颤当中,周围在迅速开裂,蜘蛛网状的裂痕,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个天坑四周。
诗韵急声道:“不好,这里要塌了。”
这话音刚落,像是应景一般,这处山洞山顶轰然砸下,剧烈的摇晃之下,震耳欲聋的震动声,轰鸣声压住了一切声音,漫天的尘土卷地,又被海底湍急的海水冲散。
这个巨大的天坑,竟然在垮塌之后不翼而飞,取而代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让几个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东西。
简元白皱了皱眉:“或许这就是那个镇灵龟石的本体。”
那扇诡异的吞吃血液的高约几丈的巨大黑色石门。
而此时,出现在不远处的巨大黑色石门也在开裂,它在众人面前一寸寸崩裂开来,那些原本不溶于海水而在石门的沟壑中奔流的血不翼而飞,石门乌黑,透着不祥。
一切都消失了,如经脉般的奔流血液,长长的通道,巨大的天坑,
若不是那碎成残片的石门,这一切都将恍若一场梦一般,梦去了无痕。
或许已经不需要诗韵再证实了,在黑色玄门碎裂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巨大的灵气,不是她体内的,而是周遭的。
这里的灵气浓度在迅速拔高,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这里灌一般。
如同海水倒灌,灵气也在石门的碎裂后迅速倒灌回来,就连曾经修士进入以后就会灵气停滞的落水海域尚且如此,出了海以后,阿斯里迦帝国的情况是何种盛况诗韵不用想就能知道。
国师说的是真的。
事到如今,他说的无人能评价他的功与过,或许是对的,又或许并不是。
若是没有他的此举,整个阿斯里迦帝国的修士就像被圈养的,不,就像被遗弃在圈栏里的家禽,永远不知道世界之大,灵气之浓郁。
到底是付出惨烈的代价去搏一搏自由公平,还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狭小的井底,以为自己抬头所见的便是天。
这两者之间究竟是谁好,谁也说不清楚。
对于死在这一场谋划之下的修士来说,必然会选择活着。可对于其他人已经后来降生在这片土地之上的,这便是天大的机缘。
几个人看见碎成残片的石门废墟,一时间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诗韵看着眉头微微皱起,眼睫毛眨动,好似拼命想要醒过来却醒不过来的慎芷岚,伸手将人抱起,对简元白说道:“今日一事多谢简宗主出手搭救。”
“来日,我必带着徒弟登门道谢。”
简元白:“不必。”
这人怀里的慎芷岚让简元白巴不得她早点走,对于诗韵的客套,他回答得干脆利落,一点多余的寒暄都没有。
诗韵现在倒是不在乎简元白冷淡的态度了,继续道:“只是此事关重大,我希望简宗主能够担起天下,”
她顿了顿,意识到阿斯里迦帝国不能再被成为天下了,改口道:“阿斯里迦帝国第一宗宗主的责任,将各门各派召集起来商讨此事。”
“镇灵龟石一毁,九重大陆的人早晚会发现,只是不知道这时间是早是晚,我们都需要商谈出一个对策来,若是很快就发现了,阿斯里迦帝国危矣。”
简元白看了一眼那堆黑色石门的残片,“应该不会很快发现,这镇灵龟石无主,毁掉不会提醒谁,再者既然是阿斯里迦皇庭千年谋划,必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总不可能费尽心思毁了这镇灵龟石,就为了引起那些人注意过来泄愤吧?”
“相应的事情,还是见到阿斯里迦皇庭的人,听他们如何说。”
诗韵点了点头,“今日暂别,改日再来拜会。”
她刚想走,电光火石之间简元白突然闪身而出,一把掐住了废墟之下的一个人影。
简元白:“赵子继,你想走哪里去啊?”
“不不,你不能杀我,”赵子继慌忙地摇头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简元白冷笑:“在水下,你招招对我徒弟下死手,我为何不能杀你?”
“我...我...我,”赵子继眼神慌乱,在觉察到简元白逐渐收紧的手之后,涨红了脸大声道:“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简元白下意识扭头看向牧景酌,这个世界的主角明明就在他身后,就是小勺子,这不知从何冒出来的赵子继竟然开口说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虽然不合时宜,但简元白却突然意识到,从小勺子说破他身份开始,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简元白顿时有些慌,但现在事出突然,他很快意识到在诗韵和其他两个长老不是谈论任何事情的好时机。
他直接以灵力封住了赵子继的口,“待我将你带回望云宗,我再好好问你。”
诗韵皱了皱眉,有心想问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这时候,她怀里本就在要醒不醒间挣扎的慎芷岚终于悠悠转醒,喃喃道:“师父?”
“这里是?”她抬眼,直接看清了眼前人的脸,“表哥?”
两个字,其余人疑惑,唯独简元白僵硬。
系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颗幸灾乐祸的心,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一趟,什么都被你赶上了。”
“牧景酌不是来落水海域历练了,他恐怕是来扫雷的,哈哈哈哈哈哈!!”
简元白被它的笑声吵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神他妈扫雷,咬牙切齿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第119章 被退婚的小可怜
深海之下,深水没有带给简元白压抑,短短的两个字,却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慎芷岚从诗韵怀里下来,刚刚醒过来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师父,发生了什么?”
“还有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诗韵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谁是你的表哥?”
慎芷岚疑惑的看向简元白,伸手指了指他,又看向诗韵,“师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哥。”
诗韵连忙一把拉住她,“你在瞎说些什么,这是望云宗宗主,是简宗主救了你,还不道谢?”
慎芷岚一听眼神疑惑至极,“师父你搞错了,这不是什么简宗主,他就是我表哥啊。”
“我虽与我的表哥有几年未见,但这张脸就是我表哥我肯定。”
简元白心里慌得一匹,面上却强装镇定道:“你怕是认错人了。”
“本座倒不知道,本座何时成了你表哥了。”
说着,他身上的威压倾巢而出,又在一瞬间收起,这短短的一瞬时间,却已经足够让慎芷岚面色大变。
诗韵面下微沉,低声呵斥道:“芷岚不得无礼!”
“简宗主不计前嫌救了你,你还不向简宗主赔礼道谢!”
慎芷岚心里百般疑惑,但还是按照诗韵的话道谢了,“多谢简宗主出手相助。”
她盯着简元白那张没有带面具的脸,“实在是简宗主和我表哥长得太像了,芷岚眼拙,还请简宗主勿怪。”
简元白冷淡的嗯了一声,然后看向诗韵:“诗宗主,不是急着走?”
诗韵立刻读懂了他这句话之下赶人的潜台词,再则这种情况继续呆下去她也尴尬,便道:“那我们便改日再会。”
她走之前,简元白道:“等在岸边上的那些人,诗宗主一并带走吧。”
在岸边,还有六七个等待着的各个宗门的宗主,简元白此刻没什么心情再上去和他们打机锋,便把事情一并推给了诗韵。
诗韵点了点头,暗自拽了一把一直盯着简元白脸看的慎芷岚,带着人就往海面上去。
提也没有提旁边那个被简元白封住了周身灵气和嘴的赵子继。
有时候,修真界就是这般直白,实力就是一切。
简元白这时候又看向了晏长老和熊长老,“二位长老也先一步回宗门吧,顺便把这个人带回去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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