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妖灯就好了
顾芒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祖母绿的眼珠是骇人的沉。
红发亚雌一惊,失声道:“雄...皇子殿下!”
顾芒用力甩开那只手腕,红发亚雌站立不稳地倒在地上,几个亚雌也纷纷跪下,瑟瑟发抖。
他们从未见过皇子殿下这样可怕的脸色,就连在□□室也没见过。
阮秋也从狂热地摘花中停下来,他敏锐的嗅到顾芒的味道,却因为失明而难以辨认顾芒的位置,轻声道:“皇子殿下...”
顾芒盯着阮秋手上血流不止的伤,眉头深深皱起来。
这里本来被他处理地好好的,圆润又干净,摸起来软绵绵的,又变成这样了。
顾芒很不开心。
他命令道:“拿纱布过来,还有药膏。”
阮秋听令准备去拿,又被顾芒拉住,顾芒重复道:“拿纱布过来,还有药膏。”
这显然是在命令这些亚雌。
红发亚雌跪在地上,哑声道:“皇子殿下,纱布和药膏在一楼房间,那个地方我们没有权限进去,强行闯入会有射出刀刃的机关...”
“那就进啊,”顾芒似乎很疑惑,“只是刀刃机关罢了,进不去就硬进,不就是被扎到流些血而已吗?很难接受吗?”
红发亚雌浑身打颤,向顾芒爬去,哀求着:“皇子殿下,我错了,我,我不该...”
顾芒一脚把那只亚雌踢开道:“知错了还不滚去想办法。”
过了会儿,那只红发亚雌带着药膏纱布灰头土脸地回来,哪还有刚才趾高气昂的模样。
顾芒道:“以后你们几个,就是这里的雌奴了,我奉劝你们最好每天把寝宫里最脏最累的活抢着干完,不然就滚去楼下的禁闭室不用出来了。”
“懂吗?”
几个亚雌,哦不,应该是雌奴,都打着哆嗦连连点头。
顾芒没有接过雌奴递来的纱布和药膏:“给我干什么?给他。”
雌奴膝行着转向阮秋的方向。
顾芒这才呼吸稍稍平稳了些,为了敲打一下这些雌奴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又道:“去给他处理伤口。”
红发雌奴强忍着屈辱,额角绷着青筋,拿起纱布膝行上前,阮秋却向后退了一步,显而易见地抗拒。
“行了,滚下去!”
几个碍眼的人不见了,顾芒才长舒了口气,刚才突突跳的太阳穴才平息下来。
他拿着纱布和药膏,一声不吭地带着阮秋来到室内,阮秋被顾芒拉着一只手臂的衣袖,也不忘把玫瑰全抱在另一只手里,看地顾芒又气又想笑。
用水给阮秋把脏泥和遗留的刺冲洗完毕,才拿起药膏轻轻涂抹。
阮秋感受着这样轻的力度,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皇子殿下,您生气了吗?”
“生什么气,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才没有。”
顾芒没好气地说着,又用指腹挖了一大块药膏,顺着伤痕涂抹。
又过了一会儿。
“您生气了。”阮秋肯定地说。
阮秋的话像跟箭似的扎在心上,让顾芒有些绷不住情绪。
他放下阮秋的手腕,沉声问:“刚才为什么不反抗?”
他恨铁不成钢道:“剪花就那么有意思?你怕他们还是怎么着?就那么任由他们欺负?你以前在奴隶所也是这样的吗?”
阮秋被问地一愣一愣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芒憋不住,他真的憋不住,天知道他刚才一进来看到阮秋迷茫着两手都是血的样子心里有多难受。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阮秋,他宁愿看到阮秋像主世界一样率先打败boss抢走他的头等功,亦或者训练时把他一个肘击就撂倒,更甚至在训练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拿枪抵着他喉咙,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阮秋。
一点也不想。
他又说,声音带了些强硬:“你不能这么任由他们欺负你,明白吗?啊?你就应该把他们都揍倒,打他们,给掀翻到地上!要流血也要一起流血,不能你自己一个人流血!”
他们算个屁啊!也配欺负你!问过我了吗??
顾芒越说越气,就越激动,一抬眸对视上阮秋黑润润的失焦的眼睛,额前的碎发细细软软的,像只黑色的小奶猫。
害。
他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气都不知道消哪儿去了。
“害,算了。”顾芒认命地轻轻捧起阮秋的手腕给他疗伤。
他在气什么呢,阮秋都这样了,还要求他干这干那的干嘛啊。
也是自己失职,下次把他保护好点就好了。
顾芒一面心里郁闷,一面这样宽慰着自己,等到用柔细的纱布给阮秋处理好伤口了,手心蓦地一空。
阮秋不太明白。
他依旧只把自己当成一只皇子随手捡来的雌奴,捧起遇到顾芒好心,得以苟延残喘到今日。
他在这偌大的皇子寝宫连呼吸都尚且小心翼翼,生怕丢失这得之不易的温暖,又怎么敢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反抗那些他已经熟识而麻木的欺辱呢。
他只是折而复返地又把那些花抱起来。
他不理解顾芒为什么生气。
一捧花大概得有三十来支,高矮不齐,但枝干都是一样的光滑,连根毛刺也看不到。
刺人而危险的野玫瑰温顺地开着花,收起冰冷的尖刺,露出温软细腻的内里,无声散发着盈盈芳香。
他们说皇子殿下喜欢这些花。
阮秋抱着花枝往顾芒怀里送,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失焦地看着顾芒。
“送给您,皇子殿下。”
所以,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顾芒:没脾气,气不了一点(微笑,Jpg)
阮秋:~(花花漂亮捏.Jpg)感谢在2023-07-31 12:19:40~2023-08-01 13:0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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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魇
顾芒低头一看那捧玫瑰,懵了。
搁在以前,如果有人告诉他,将来有一天,阮秋会红着脸送他玫瑰,顾芒会直接骂这人是傻逼,然后从清晨笑到日落,再贱嗖嗖地去找阮秋说这件事儿然后和被阮秋暴打一顿。
然而这件事就这样发生了。
顾芒心中纵有万般气,此时也气不起来了。
他心里觉得哭笑不得,问系统:“梦境小世界的东西可以保存下来吗?”
系统君:“滴,小世界的一切都是阮秋先生的一场梦噢,梦醒后全都会消失的的亲~”
顾芒一愣,问:“...那记忆呢?那家伙醒来之后,也会把梦境小世界的一切都忘记吗?”
系统查询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系统肯定道:“是的宿主,醒来后阮秋先生会把梦境记忆全部忘掉,换而言之,梦境的小世界的一切都不会留下痕迹。”
顾芒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一时怔住了。
他知道梦境小世界的东西八成带不回去,但没想到竟然连记忆都留不下来。
心里那一瞬间有些不是滋味的失落感,他刻意忽略那些,表面上不无遗憾地耸了耸肩,心里对系统道:
“那可真是太可惜咯,要是能把东西带回去,我一定得带着这捧玫瑰,回去就要挂在阮秋的办公室。”
不对,还要把这些花风干,做成标本,永远挂在钥匙链上一直嘲笑他。
系统:...
阮秋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肉眼可见的垂下眼尾来,连带着捧着花的手都微微放低:“皇子殿下...不喜欢吗?”
顾芒笑了笑,还是把花接过来,道:“当然喜欢。”
阮秋立刻翘起嘴角,甜滋滋地笑了。
顾芒揉了揉阮秋的头,感觉梦境小世界的宿敌真是笨的可爱,只不过是限定版本的。
后者被摸的一愣,红着脸鼓起勇气,轻轻回应着蹭了蹭。
顾芒把花收起来,想起来自己拿回来的精神球,道:“跟我走,我给你看个东西。”
阮秋立刻点头,他因双目失明,先是在原地顿了一会儿,聚精会神地听着顾芒的脚步声方向,好在他五感敏锐,一步一步循声走去。
可走了不到十步,脚步声停下来了。
阮秋瞳孔涣散了一瞬,心脏挂了砝码似地往下坠,以为自己蠢笨,把皇子殿下跟丢了。
他眨巴着无神的黑眼珠无措地四周看看,还没等鼓起勇气开口询问,手心蓦地一热。
那只他只碰过不多次,却无比熟悉的手,牢牢实实地把他牵住了。
阮秋一下子僵住了。
他似乎永远也不习惯握住皇子殿下的手。
低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道:“怎么?弄疼你了?”
他刚给阮秋包扎好,担心自己没轻没重把人伤口又给弄裂了。
“没,没有!不疼!”阮秋慌忙否认,深深低下头,徒劳地掩盖自己熟红的脸,反而不顾手心的疼痛,又紧了紧握住的手,迈着小步子跟上去了。
顾芒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和“不疼”是什么鬼?连在一起不就是双重否定表肯定吗?主世界阮秋经常嘲讽他是个文盲,按理说现在应该他嘲笑嘲笑、
但看着阮秋深深低下头后头顶的小发旋,到底还是没说话。
两人一路这样牵着手,在所有佣人的注目礼中堂而皇之来到顾芒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