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青言
余风令被他看的动作一顿,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他张了张口,还没等他出声,君不离就看着他声音发狠的吼道,“滚!”
风林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听到命令没说一句话起身退了下去。
君不离说完胸口就剧烈起伏,接着就捂住胸口皱眉咳嗽起来,半会儿不见停。
余风令连忙坐到床边,给他轻轻顺了顺背,看人逐渐平复下来,他没忍住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是真奇怪,自己气自己的也不多见。”
君不离听着这几个字却觉得刺耳极了,他侧了侧身子躲开余风令的手,声音冷寒,“你也滚,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余风令被骂,也没再回呛,撇了撇嘴起身向外走去。
到了饭点儿,余风令就提前去厨房拿了碗和筷子,不请自来的找君不离吃饭了。
施施然坐在君不离对面,看着桌面上果真没有自己的餐具,他不禁暗赞自己有先见之明。
倒是也没有刻意去膈应君不离,他不仅拿了自己的筷子,还拿了双公筷。
君不离看了他一眼,冷哼出声,“你倒是半点儿不见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做客也该有做客的自觉,也为您省心嘛。”余风令早饿了,怕吃不成,他语气客气。
君不离没再开口,夹菜也没用公筷,他每个菜都尝了一口,然后抬眼看着余风令。
嘴角得意,眼底挑衅。
余风令装没看到,手上和口都不停,吃的津津有味。
他那这双公筷本就是怕君不离挑剔,万一发疯把饭桌给掀了,到时候饭都吃不成。
至于他自己,根本没那么讲究。
君不离忽然猛的把筷子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余风令抬眼就看见君不离又瞪着自己,脸色明显不好看。
他看了眼自己碗里没吃几口的饭,动作一顿。想了想,拿起公筷给夹了片牛肉,然后起身放在君不离碗里。
“这水炼犊我尝着不错,你不是爱吃牛肉吗?生病了吃些牛肉爷补身体。”
君不离看了眼碗里的牛肉,又看了眼余风令,脸色明显好了些,“算你还有些良心。”
整个人看起来傲娇的不行。
好歹一顿饭顺顺利利的吃完了,余风令摸来吃的有些撑的肚子,一脸满足。
别的不说,君不离府上的厨子手艺简直是顶好地,连清淡的菜都做的有滋有味的。
晚膳结束,外面天色也开始暗了些,天边晕开橘黄色云霞,落日开始缓缓西沉。
余风令主动邀请起君不离,“小王爷可要出去走走?饭后走几步对身体也好。”
君不离仰起下巴,“行吧。”
说走走就真的是走走,之前来的次数虽多,但也没在府里逛过。
余风令走在君不离身侧,看着王府四处的景色,四处打量着。
君不离看着余风令又不说话了,他皱了皱眉。
明明之前有那么多话说。
“你怎么变成哑巴了?”君不离语气不善。
余风令收回目光,挑了挑眉看向君不离,“我以为小王爷不想和我说话呢。”
“我当然不想!”君不离声音猛地提高,却像是欲盖弥彰。
他说完猛地加快步子向前走去,觉得余风令就是故意气自己。
他也想不明白极了,明明之前余风令还能好好和他说话,他心情不好还会逗他开心,给他带些小玩意儿哄他。
但是从那天之后余风令就变了。
难道他做了那么冒犯自己的事情,自己还不能警告惩罚他一下吗?他都没有让风林他们直接动手。
而且余风令还踢了自己,他身上可是出了那么大一块青,自己还差点在水里呛死。
更何况要不是他,他这几天又怎么会天天生病,这么难受。
君不离越想越生气,心里又隐隐有些委屈。
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敢跟他动过手,更何况是打他,打了他之后竟然还那么难听的骂他,偏偏自己不仅又不能拿他如何。
君不离一向是有气当场就发作了,这么憋屈还是第一次。
而且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又开始热了起来,全身都变得难受,心里的难受越发忍不下去。
君不离突然就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子,看向一脸优哉游哉的余风令。
余风令听到前面的脚步停下了,他抬眸看过去,眼里就映出一张怒气勃勃的俊脸,也不知是不是气的,面上都有些发红。
看着君不离下一秒就要发作的样子,他有些头疼的停下脚步,低头叹了口气。
一口气没叹完呢,身体就被人猛地一拽。
力道之下,他身形不稳的踉跄了几步,然后将人扑倒在了地上,伴随着身后一阵沉闷的碰撞声,和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嗯……”吸气声和痛哼声从身下穿来,余风令连忙起身。
几乎是他一起来,君不离就身子微侧,眉头紧皱,脸上带着不适。
余风令目光从身后碎裂的挂灯上移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他看向君不离,声音带了些担心,“伤到哪里了?”
第11章 被顺毛的猫
君不离只觉得右边的脚还有腿都是麻的,后背也痛的厉害。
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头疼极了。
耳边是余风令一句一句的询问声,带着担心和焦急,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刚开始的他。
君不离心中的委屈猛的爆发开来,他鼻子没忍住一酸,眼眶里的泪珠就噼里啪啦的掉了出来。
余风令没听到声音,侧头一看君不离竟然哭了,他脸上一愣,继而有些慌乱和无措。
声音不自觉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了起来,“是很疼吗?和我说说哪里不舒服好不好?”
然后他就看见君不离眼里的泪流的更欢畅了,哭的身子也开始一抽一抽的。
君不离看着余风令,声音控诉,“都怪你!我全身都要疼死了,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这么难受!”
说着说着他声音带了委屈,“你就会欺负我。”
“是是是,是我的错。”余风令附和着。
说完他伸手在人后脑勺摸了摸,问:“脑袋有没有磕着?”
“你才磕着脑袋了呢!”君不离大声反驳,声音愤愤。
听着脑袋没事,余风令放下了心。
“那磕着哪里了啊?肩膀?胳膊?还是腿啊?”
君不离抽搭着朝他伸手,余风令连忙把他拉着坐起来。
君不离眉头又蹙了蹙,他看向右腿和右脚,“脚……还有腿不舒服。”
余风令把他的短靴和锦袜脱下来,然后把他的裤子向上卷了卷。
“刚刚是崴到了吗?”
君不离点了点头。
在君不离的脚和腿上摸了摸,又问了问他疼不疼,不过就这一会儿余风令就发现他的脚就有些肿了。
而且他才发现,君不离竟然发烧了。
不敢耽搁,余风令避着君不离的腿把他抱起来,连忙往回走。
君不离怕掉下去,双手搂着余风令的脖子,因为哭的厉害,身体还一抽一抽的,本就发热的脸更是因为哭更红了。
把人抱回房间放到了床上,余风令又仔细看了看,才确定下来。
君不离的脚不止是崴了,而是骨折了,还有些严重。
至少得养三个月。
余风令给君不离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他睡过去的面容,目光有些发散开来。
那掉下来的灯,棱角宝盖还有灯身都是木质的,中间嵌着大片琉璃,而且重量不轻,若是君不离没有拉他那一下,那灯必定就砸他头上了。
再加上那高度,他不死也残了。
他忽的又想起君不离掐他脖子那一次。
现在再想想,若是君不离真想要自己的命,他大可让风林等人把自己拿下,亦或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迷药下毒药,而不是让风林退下,凭他那个病秧子身子亲自动手。
除非……他那日根本就没想要自己的性命。
可若真是这样,那反而是他让君不离一直在受伤,自己只不过是被他咬了一口而已。
余风令眼前忽然闪现出君不离毫不犹豫把他拉开的那一瞬,快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心中忽的一颤,如风拂心湖,使之泛起轻微褶皱,缓缓荡漾开来。
若真的仔细说来,这段时间君不离对他也未曾有坏心,反而是他别有居心,谎话连篇。
越深想余风令便越觉得愧疚,现如今君不离还因为救他要卧床三个月,甚至可能要半年或者更久才能正常走路。
而且以君不离的性子,要他在众人面前瘸着走路……
余风令连想都不敢想。
“嗯……”不舒服的哼唧声从床上穿来。
余风令转眼就看见君不离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手一抬,就把被子掀开了一小半。
他把被子重新给人盖上。
君不离皱起了眉头,又要掀开,但被余风令压着,没能成功,他带着委屈的哼出声,“热……”
余风令手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声音柔和,轻哄一般,“你发热了,过会儿就好了,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