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棠
到时候家里所有的人都喜欢简知乐,只有他被关在监狱里,他的粉丝们会嫌弃他,家里的人也会嫌弃他,就算以后出来了,也只会受尽天下所有人的白眼。
而简知乐呢?
他会拥有自己家里人的疼爱,会拥有粉丝们的同情,他什么都有了,凭什么自己要过的那么痛苦,而简知乐就可以过的那么顺遂?!
一切的变故似乎就在一瞬间。
陆雨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小刀朝门口的人冲了过去,就在他奔跑起来的时候,楼下却传来了一声十分清晰的狗吠声。
那大狗的嘶吼声让他步伐一顿。
简知乐扭头看到了冲过来的陆雨杰,有了反应的时间,他立刻一脚将旁边的椅子朝陆雨杰踹了过去,椅子阻挡住了陆雨杰的路线。
“砰!”
外面的门也在这会儿被人打开。
顾青野走了进来,男人高大的身躯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些压迫感,当看到持刀奔过来的陆雨杰时一脚就踹了过去,陆雨杰痛呼一声摔倒在地,脸撞到了椅子的一角,滑出了一道血痕。
陆雨杰将手中的刀扔到了地上,痛呼道:“我的脸,我的脸毁容啦……”
顾青野却压根没有给一点侧目,男人只是大步的迈到了简知乐的面前,他的大掌紧紧地攥住了简知乐的胳膊:“受伤了吗?”
简知乐也是余惊刚消,轻轻摇头道:“没有,你来的及时。”
顾青野这才皱着眉头看向地上的人,他的眼眸黝黑浑身裹着点戾气,气场与平时大不相似,慢声启唇道:“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先下楼,安安还在等你。”
简知乐刚刚也有些受到惊吓了,但并不是完全没了理智的,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流血的人说:“好,你注意安全。”
顾青野淡淡的点了点头。
简知乐从包间离开的时候,外面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才感觉到一些力气的回温,酒楼不少的人听到动静跑过来围观,有些人认出了他,不少的客人围在包间外,很快的,也会有人认出陆雨杰。
从楼上下去。
安安稚嫩的声音响起:“爸爸!~”
简知乐看着安安牵着一头狗站在门扉处,他走过去接住孩子,就对上了安安担忧的眸子,小朋友问:“爸爸你没事吗?”
简知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脸色很难看才让孩子看出异样来了,但是他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爸爸没事,你父亲有来帮忙,现在就好多了。”
安安走过去抱住他,用小手轻轻的给简知乐的背拍着,声音轻轻的:“爸爸不哭,坏人都被打跑啦。”
简知乐愣了愣,他才意识到,经历过楼上的那些事情后,朋友无情的决裂和生死尤关的时刻,他的眼睛早已经泛红,原本冰凉的手脚慢慢的回温,他抱住了安安,平复了心情。
不远处的狗还在摇尾巴,简知乐想起,如果不是这声狗叫,自己可能就有危险了,他问:“这是……?”
安安开心的说:“这是爹爹送给我们的礼物,爹爹说家里进贼啦,要养只大狗狗才能吓跑坏人,所以带回来的,窝就带它一起来找爸爸啦~”
简知乐一时竟是不知道,是顾青野救了自己,还是决定带狗来的孩子救了自己,只是明白的是,自己现在到底不是孤身一人了,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会有人是他的后盾。
安安询问道:“爸爸,你不喜欢小白吗?”
简知乐回过神来,他笑道:“没有,爸爸很喜欢,不过……这不是条黑狗吗,为什么要叫小白?”
“因为……因为它没有白色。”安安一本正经的解释说:“现在有了这个名字,它就有白色啦!”
“……”
简直无法反驳。
简知乐看向一旁摇着尾巴的小黑狗,心中的郁结竟是也这般慢慢的消散了,直到外面缓缓的有警笛声越来越近时,他才道:“这名字挺不错的,有些看起来白的,并不一定没有黑,有些看起来黑的,并不一定不白。”
这世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
翌日
因为陆雨杰受了伤,所以暂时没有被关在警察局,而是被暂时收监在医院。
网上针对这件事情起了轩然大波,只不过暂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陆雨杰进警察局了,所以众人也只能议论,靠酒楼里面几张照片来猜测事情的过程。
有人道:
“我听说是持刀行凶!”
“当时说陆雨杰满头的血呢。”
“顾影帝也在里面。”
“他们说是三角恋导致的。”
也有一些觉得完全都是谣传,完全就不相信这件事的粉丝到处澄清:
“不可能的,一看就是吃饭意外摔倒。”
“小杰跟他们聚餐而已。”
“当然会有警车啊,他都受伤了。”
不管有些人再怎么议论,陆雨杰的粉丝们自然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正主行凶的,甚至还有人谣传简知乐才是凶手,因为和陆雨杰意见不合,所以推他毁容。
网上议论纷纷。
当事人却并不理会也没有人出面回应,对于简知乐来说,一切的真相都会在开庭和审判那日公布于众,陆雨杰非法入室抢劫,甚至持刀伤人未遂,这些罪名,都是永远洗不掉的。
三日后
简知乐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
并非是他自己想要来,而是因为陆家的人联系了他,尤其是陆母,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从陆雨杰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电话里哭的泣不成声,想要见他一面,简知乐知道这件事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思虑了再三,答应了见面。
在病房里面见面时,简知乐发现这个女人瘦了许多。
陆母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眶再次被染红,甚至几乎瞬间便落下泪来,她道:“乐乐……真的是你吗,孩子,真的是你吗?”
她冲过来,紧紧的拥抱住他。
简知乐感觉到她瘦弱的手臂,只觉得她果然是瘦了太多,想必这些天对她的打击也不小吧。
陆母抬头,用手抚摸过简知乐的脸庞,她一边落泪边道:“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是妈妈不好,没有早点找到你,还好苍天有眼,让我们又重逢了。”
简知乐心中也涌出点点的酸涩来,不论再如何,血脉相连的悸动终究是会有影响的,他有些艰涩的开口:“倒也没什么,反正现在也见面了。”
陆母这才破涕而笑,她拉着简知乐的手说:“对对对,现在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你爸爸也刚从国外回来正在往医院这边来,你哥哥也快要到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团聚,再把小杰的事情解决了,就可以一起过个好年了。”
简知乐的眼睛慢慢变得深沉,他询问道:“解决什么?”
“小杰的事情啊。”陆母的脸上先是浮过点心虚,然后才语重心长道:“乐乐,小杰现在毕竟也是你的弟弟了,虽然他是领养的,但是你现在也是我们陆家的孩子了,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一些摩擦,但是都是兄弟肯定会有争吵的,小杰他也知错了,你看……”
简知乐面无表情道:“我看什么。”
陆母的眼神飘忽了下,她看向病床上包着脸昏睡的陆雨杰,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你看能不能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就原谅小杰吧,妈妈知道他也做错了一些事情,这孩子就是被我们宠坏了,他只是有些小性子,其实他心眼不坏……”
简知乐听完后轻轻的笑了,带着点讽刺,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自己的亲生母亲,刚刚相认后,第一件事是为了养子来对他求情。
“做错了一些事情。”简知乐的声音落在,他看着陆母的眼睛,缓缓开口:“其中也包括要杀我吗?”
第68章 事情败露
当简知乐的话音落下来的时候, 世界一片寂静。
陆母原本的笑意和温柔都凝聚在脸上,她看着简知乐黝黑的眼眸,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底气一般,整个人都如同失去了空气和阳光的花儿般迅速的蔫了下去, 是遮掩不住的沮丧。
“乐乐……”陆母轻声说:“但是小杰他并没有真的伤到你, 他只是……”
简知乐平静道:“他只是什么, 只是被阻止了?”
陆母骤然抬头看他。
简知乐在她错愕又无助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那影子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随即, 一切都变得没意思起来, 站在这里的争执没有意思,诉说的委屈没有意思, 满心的酸涩没有意思。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
房间里清秀白皙的男生站在那里, 窗外投过来的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那黑暗从脚边起, 延到身后的黑暗中去。
简知乐的声音客气而疏离:“伯母,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爱人和孩子还在外面等我, 如果我不早些回去的话,他们会担心。”
陆母下意识的拉他:“乐乐, 你先别走, 妈妈还有一些话想对你说……你爸爸和哥哥很快就来了,我们一家人还没有好好的说说话……”
简知乐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手, 他抬眸,眸中冰凉:“如果您还想跟我讨论你的养子的问题, 那么我想,你找错人了,关于案子的事,你应该和警察去谈。”
陆母的脸色苍白起来。
就在简知乐要离开的时候,病床上忽然响起了一些动静,陆雨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的声音有些苍白的响起来,他说:“妈妈……你不要求他了。”
陆母的动作顿住。
简知乐也侧目看向病床上脸绑着绷带的人。
陆母连忙跑过去,她有些心疼道:“小杰你醒了?”
“妈妈……”陆雨杰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说:“都是我不好,我给你们添了麻烦,现在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哥哥不想原谅我就不原谅吧,我不想让你为难……”
陆母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回头看向简知乐说:“乐乐,小杰毕竟是你弟弟啊!你看他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我保证他会改的,不会再犯错了,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简知乐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他们依偎在一起,仿佛是天底下最亲密的母子了,显得站在病房里的他像是一个外人,一个异端。
年幼时被欺负的时候,他怕爷爷奶奶担忧,总是自己偷偷躲起来哭,有时候,他也会幻想,幻想会有爸爸妈妈了解他的委屈,在他受伤的时候安慰他,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保护他。
明明受伤的人是陆雨杰。
明明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陆雨杰。
可是简知乐却莫名感到了疼痛,那种疼痛从心脏慢慢的渗透到骨血中,再如同化开的雪花般消散,他站在里,无声的忍受这场看不见的大雪。
“我不需要他改正。”简知乐说:“我只需要他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病床上的陆雨杰骤然看向他,他似乎也生气了,颤抖的说:“简知乐,你一定要如此吗,我现在毁了容了,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你觉得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简知乐束手旁观的看着他狰狞的脸道:“不够。”
陆雨杰顿住。
简知乐站在病房的中间,他的声音平静温润,落在人心上却很重,他道:“你如今所受的痛苦,不足我当年的万分之一。”
陆母有些错愕的转身,欲言又止。
“当年你和萧宇一起联手给我下药,想毁了我的人生,逼我退赛,你如今毁了容以后可以做修复手术,可以用千万种仿佛重复恢复,那我被你毁掉的四年,我承受的痛苦,又该怎么算?”
他的话音落下后。
简知乐又看向旁边的陆母,他道:“哦,我差点忘记了,当年在福利院的时候,你明知道她想要领养我,却又用被狗咬的事情阻止我被陆家认养回去,导致我后来被一对不负责任的夫妻带回去虐待,我问你,这些被你毁掉的人生,又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