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时也
难得放假, 萧洄今儿睡了个大懒觉,快到中午时分才起床。秦氏听说他今日不用去上值,特意亲手做了一大桌菜,准备与他同吃。
萧洄刚换好衣服, 宝钗就过来请人了。
“宝钗来了, 香圆,快把你藏起来的零嘴拿出来给你宝钗姐姐吃点儿。”
香圆得了令就要往房间跑, 被宝钗一把拦住, 说不用了, 她握着姑娘的手凑到萧洄身边行礼,道:“三少爷, 夫人喊您过去吃饭呢。”
“嗯?母亲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安安生生休息了一整晚,又睡了这么久的懒觉,萧洄感觉自己满血复活。
他今儿穿了件水蓝色的锦袍,腰间系着犀角带, 领口袖口上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 乌黑的头发用一顶银冠半束。
脱下那身丑得惊人的绿色官袍,少年摇身一变又成了“陌上人如玉”的翩翩俏公子。萧洄折扇一展, 边摇边往外走, “把我前几日刻的那几个木雕带着,给我娘送去。”
主院, 秦氏亲手下厨,做了好几道金陵菜, 一一摆上桌。她原以为萧怀民午间不会回来, 所以就没做京都菜。谁知她刚让人去叫萧洄, 萧怀民后脚就进门了。
“嗯?好香, 今儿中午吃什么?”
秦氏走过去接他, “老爷,您怎么这时候回来,我看娇娇今日没去上值,便张罗着做了一些家乡菜让他过来陪着吃。您要是不想吃,我让厨房再给您重新做一桌?”
江南的菜偏甜口,萧怀民虽然也出生于在江南,但他是个怪类,金陵有名的那些菜愣是不喜欢吃。后来进京赶考,从此便爱上京都的口味,友人们时常调侃他是生错了地儿,合该是个京都人。
“不用那么麻烦,一顿而已,吃不死人。”萧怀民在餐桌前坐下,拨了拨汤勺,问:“不是说喊小洄来吃饭吗,怎么还没来。”
秦氏:“刚刚才去叫呢,哪这么快。”
“好吧。”
萧洄带着灵彦季风过来的时候,萧怀民正半躺在榻上让秦氏给他按头。
“娘,孩儿来了!”瞥见两人的身影,萧洄做作地捂住双眼,夸张地“哇”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爹娘秀恩爱给谁看啊!”
萧怀民冷哼了一声,“你小子,又说些什么胡话。”
他从秦氏腿上起来,抖了抖袖子,走去桌边重新坐下。也就是这个时间,萧洄一骨碌冲过去抱着秦氏撒了会娇,“娘,我好累啊,这几天都要累死孩儿了,孩儿也想要娘帮忙按摩。”
秦氏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惯是会撒娇。饭菜快凉了,先吃饭,吃完娘再给你按。”
“好哦!”萧洄乖乖地应了一声,他让灵彦把那几个木刻拿出来,说:“这是孩儿前几天闲着的时候刻的小玩意儿,特地送来给娘解解闷儿!”
“好好好。”秦氏爱不释手地拉着他,“快坐下吃饭,吃完饭娘再好好看看。”
“嗯!”
俩母子亲亲热热说了老半天,搞的萧怀民都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他捏着鼻子吃了两口饭,见他们还在说,终究是没憋住,自己找了个话题。
他问萧洄:“这两天大理寺不是奉旨查儿童拐卖一案吗,怎么你还闲下来了。”
“我查了啊。昨天就查了。”萧洄道,“就是因为昨天一起查了案,晏大人才放我假。”
萧怀民皱起眉:“你干了什么他就放你假。”
萧洄嘿一声,“您这是什么语气,我就不能放假了吗。我每天在大理寺,起早贪黑,天天审案子天天审案子,我就不能能休息了吗。”
“我多惨啊,十六岁一大好年纪,就被人拉出去办公,看看我这胳膊,我这腿,我这黑眼圈。我好惨啊……”
萧怀民:“……”
“我就说了你一句,你要说我几句,能耐啊你。”
萧洄:“因为我是真的是被冤枉的。”
“好吧。”萧怀民妥协,“放假也好,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帮你娘和大嫂准备你祖母寿宴的事,对了,我之前让你写的请帖,你写完了吗?明天必须得给给各府送去。”
萧洄嘀咕,“应该好了吧?”
萧怀民听到了,“应该是什么意思?”
“……”萧洄:“没什么意思,爹您快吃饭,这事包在我身上。”
萧怀民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因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选择闭上嘴。
吃完饭,萧怀民说要去大理寺看看案子的进度,问萧洄去不去。萧洄好不容易放了假,一两天之内是不可能再踏入大理寺的。结果嘛,早晚都会知道,他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萧洄缠着秦氏帮他揉了揉胳膊,这会儿只有他们娘俩了,秦氏才终于问出口,“你额上那个包是怎么回事?”
萧洄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嘀咕道:“啊,您发现了啊?”
晏南机不知道给他用了什么药,见效特快,涂了一两次就不疼了,要不是秦氏提起,他都快忘了这回事。
“昨天跟晏大哥出去办案,不小心撞了一下,不碍事,已经不疼了。”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他虽然说了不疼,但秦氏还是不放心,忧心忡忡地想看伤口。萧洄虽然刚十六,但他毕竟是个男子,身量已经比秦氏高了。
少年乖乖地低头,任她查看。
秦氏只敢在伤口周围碰几下,没敢碰实,她心疼地朝伤口吹气儿,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注意一点,那种危险的地方就不要去了。”
说到这里,秦氏也觉得奇怪,“你不是评事吗,外出查案不该是你的工作啊。”
萧洄嗯了一声,笑着道:“上司有令,不敢不从。”
“上司?”秦氏皱眉,“可是西川?”
“要不娘让你爹去跟西川说说,以后这种事就别带着你了,才出去这么一次,就受了伤,多危险啊。”
“别啊娘,您千万别跟爹说。”萧洄道,“其实孩儿还是挺喜欢出案子的。”
“嗯?”
“真的,孩儿出案子,就不用待在评事院办案了,不用每天都要完成那么多任务,反而还轻松些。”萧洄解释道。
“是吗。”秦氏将信将疑,总觉得此事不像他说得这般简单,但又没办法细问,他知道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想什么也不会告诉她这个做母亲的。
罢了,孩子想什么就任他去好了,只要他开心就行。
“既然娇娇喜欢,娘也不反对你,只是你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出去的时候让季风多多跟着你,别让娘担心。”
“知道啦。”萧洄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您就放心吧,有他晏南机在呢,孩儿安全得很。”
秦氏被他这副没皮没脸的样子逗笑了,嗔怪地推了他脑门一下:“干什么叫你晏大哥的名字,没大没小。”
萧洄朝他做了个鬼脸。
母子俩在房间里说了好一会儿话,过了一会儿王芷烟带着管事来了,同秦氏商量寿宴的事。萧洄在旁边听着,也跟着提了点自己的意见,点到为止,王芷烟却根据他的这个“点”发散了很多面,听得秦氏都说他俩配合得默契。
下午时刻,秦氏带着萧洄去广寒寺上香,求个平安符。
“广寒寺的师父写符可灵了,娘给你求一个,你天天把它带着,不出案子也带,保个平安。”
小时候她就给萧洄求了一个,后来能逃过那场杀生之祸,她一直认为是因为那个平安符的原因。
萧洄听了,当即就来了一句:“可以啊,要不给晏南机也求一个?”
秦氏无奈道:“要喊哥。”
萧洄撇撇嘴:“他又不在这儿。”
秦氏摇摇头,道:“平安符要生辰八字,你知道他的八字是什么吗?”
萧洄:“不知道。”
秦氏:“那就下次再求吧。”
“好,那给大哥大嫂还有萧云萧寻都求一个吧。”
“都依你。”秦氏笑着道。
“好呢。”话赶话地到这个地步了,萧洄再接再厉道:“来都来了,再给二哥求一个吧。”
他怕秦氏不答应,特意抱着胳膊撒娇:“娘,二哥也是您的骨肉,即使名字不在咱们族谱上了,但是血缘关系还在呢,您说是不?”
秦氏笑容淡了下来。
“我并非不在乎他……”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秦氏看着萧洄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罢了,这件事不要让你爹知道。”
萧洄当即竖起三根手指:“当然!我保证!”
他将秦氏往写符的和尚面前推了推,催促道:“娘,快点快点,二哥的生辰八字。”
萧洄点到为止,不再说其他的怕惹秦氏不快。
有些事得慢慢来。
秦氏被他弄得没了脾气,轻声同老和尚道:“麻烦师父再写一道,名字写萧珩。”
“八字是甲子癸酉癸巳戊辰。”
……
……
求完了符,萧洄立刻就将他揣进怀里收着。同时将萧珩的那个也拿过来,笑着道:“娘,二哥的我给收着,有空我给他送去。”
秦氏:“随你。”
快到傍晚时分,萧家的马车进了城。萧洄打算下去玩会儿,秦氏叮嘱他别玩太晚,让季风随身跟着。萧洄说好,便一撩袍下了车。
城门口依旧很多卖小吃的,萧洄闻着香味走过去:“季风,你有没有闻到酸梅的味道。”
季风认真地嗅了嗅,老实道:“没有。”
“没有就对了,我也没有。”萧洄跟他开了个玩笑。
季风:“……”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前头有卖炒栗子的,萧洄买了一包,热乎的,闻着喷香。他剥开吃了一颗,感叹道:“哎,要是有没壳的栗子卖就好了。”
季风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对他说的话无动于衷。
萧洄啧了一声,点他:“这时候我倒是有些想念灵彦了。”
灵彦最近迷上了斗蛐蛐,每天都跟人约。
季风:“灵彦他可能不会想您。”
炒好的栗子糖分很多,萧洄吃了几颗,手指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他把那包栗子扔进季风怀里,扭头找有没有什么洗手的地方。
前方悦来客栈门口有个水池,用竹竿收集着水。
萧洄走过去,弯腰洗了个手。
忽然,几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萧洄扭头一看。
嚯,这不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些纨绔朋友么。
萧洄擦干净手,往前迈了几步,扬声喊:“白兄!刘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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