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疯了言情文男主 第77章

作者:萝樱 标签: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炮灰 穿越重生

原本随行的十多个骑马的门生,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怕都已惨遭毒手。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叶家三日前,被疯道士闯入,当天夜里,叶家满门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那个道士真是疯了,杀红了眼,不管有仇没仇,挥手就是一刀毙命,除了留下老弱病残幼,以及女人,其余人挥刀就杀,半点情面也不讲!

若不是他抱着尚未苏醒的叶长离,带领十几个门生走了暗道逃离叶家,只怕三天前,就已经惨死在疯道士刀下了。

饶是如此,疯道士还是追了过来,叶家主远远就听见后面传来飒飒声,神情越发凝重。

快了,快了,就差一点点,就能抵达天道院了!

只要藏身天道院,谅他也不敢在天道院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夜色深沉,一辆不显眼的乌顶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疾行。

忽听嘭的一声,马车后轱辘不知被什么东西击碎,车身瞬间发生倾斜,叶家主好不容易稳住马车,忙用剑挑开车帘,急急往车厢里望。

就见被厚实的褥子包裹住的人,依旧昏睡不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根本看不出是个活人。此刻安安静静地躺着,因为刚刚车身晃荡,身体也发生了倾斜,向上扬起的玉颈莹白如冷玉,光滑透亮。

叶家主刚要松口气,忽听头顶传来轰隆一声,一把染血的刀,瞬间从上而下,劈开了半个轿子顶,他仰头望去,雪色的衣袍迎风飘摇,疯道士就站在另一半马车顶上,冲着眼前面色煞白的叶家主,微微一笑:

“我说过,你们跑不掉。”

锵——刀剑相接的声音,在耳边骤响。孟梨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冷冽的劲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但他依旧很安详,老老实实扮演一个死人。动都不动一下。

他听得出这是常衡的声音,虽然不明白常衡明明都跟叶姑娘在一起了,怎么还敢追杀叶家主?

不看僧面看佛面,都是一家人。

不过,孟梨此刻完全不想思考问题,他就只想安安静静地躺着,当一个老实的死人。

不玩了,太累了。

既然回不了家,那从今往后大路朝天,他和常衡各走一边。

再也不要有半点牵扯。

耳边持续传来打斗声,刀剑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时不时还伴随着法术攻击,原本就被劈了半个顶的马车越发摇摇欲坠,最终轰的一声,彻底炸开。马儿受惊失控,撒腿就往林深处狂奔。

叶家主本来就不是常衡的对手,更莫说如今的常衡失心之后,修为大增,几个回合就惨然落败,还被一掌打下了马车,翻滚了十多圈,才堪堪停下,一大口血狂喷而出。

见常衡竟提刀俯身,欲探被褥里藏着的人,叶家主看得目眦尽裂,忽然一挥手,一捆缀满黄符的绳索,猛然抛了过去,刚好套住了常衡。

常衡眉头一蹙,一刀狠狠扎透了脚下的木板,才不至于被叶家主拽下马车。叶家主又不肯松手,如此一来,只能被狂奔的马儿拖拽。

这山道本来就崎岖不平,马儿受惊之后,某足了劲儿地瞎跑,叶家主身上所穿的衣服,很快就被碎石磨得稀烂,直至鲜血直流,血肉模糊还不肯松手。甚至还试图再度翻身上马车。

常衡冷冷一笑,一手抓过绳索,手腕一挣,直接反捆住叶家主的双臂,如此一来,他纵然想松手也不能了。甚至无法飞身翻上马车——因为常衡的刀,就在马车上等着他。

血肉和骨头被磨碎的声音,在凌乱的车轱辘声中并不明显,可叶家主的惨叫,却响彻云霄。

连一直安详装死的孟梨,都忍不住瑟瑟颤抖起来,下意识想往厚褥子里缩,可褥子刚好被刀扎通,根本也挣不动。他甚至因为车身晃动得太过厉害,而像个皮球一样,从褥子里翻了出来,眼瞅着就要滚下马车。

幸好被一截横木拦住,才不至于掉下去。

孟梨依旧安详——实则确实动弹不得。

过了好长时间,失控的马车才终于停下。彼时,叶家主的惨叫声,已经弱不可闻了。

常衡跳下马车,走到叶家主面前,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簌簌是,是无辜的,她是被我逼迫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听着是快不行了,叶家主用最后的力气道,“求,求你,放了簌簌,还有……”他染血的手指,挣扎着抬了起来,指了指马车上躺着的人。

而后,就彻底没了气息。

手起刀落,斩下了叶家主的头,常衡弯腰抓着头发,将血淋淋的脑袋提了起来,而后,他又跳上了马车,注视着从方才开始,就一动不动,犹如死人的人。

他没见过这个人。

但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叶簌簌口中的长兄,多年前,因去秘境历练,被仇家偷袭,生剖心脏,惨死后,叶家千方百计向天道院求取了招魂幡和锁魂玉两件法器,这才将魂招回,此后冰封多年,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找到合适的心脏换上,让他得以死而复生。

而常衡的菩提心,就是最适合他的心脏。

“不过看来,你根本无福消受我的菩提心啊。”

常衡的声音低不可闻,将叶家主的脑袋,放在一旁,而后一手抓住此人的头发,将人半提起来。刚把刀子横上去,就见此人眉头蹙了蹙,似乎是要醒了。

事实上,孟梨确实是要醒了,头皮被扯得生疼,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常衡会扯人头发呢。

还有就是,就算他们之间感情破裂了,常衡最终选择了叶簌簌,但总该顾念点旧情,把他放了吧?

一见面就扯头发,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人这么对待……常衡现在真有出息,都学会扯头发了。

他头皮疼,尝试着动动眼皮子,居然睁开了。

眼睛睁开的一瞬,迎面就被雪亮的刀锋晃了一下,孟梨下意识眯了眯眼,透过如镜的刀面,依稀看见一副陌生的容貌。

这,这并不是他原来的脸!

他之前的脸看起来稚气未脱,原本生了双丹凤眼,后来被常衡日夜操|干,不知怎的,渐渐就成了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动情时面若桃花,香腮凝雪,犹如牡丹般娇艳欲滴,煞是妖娆动人。

而如今的脸,褪去了稚气,可能是皮肤过于惨白的缘故,显得有些病态,甚至还多了几分冷清,连瞳孔都淡如琉璃,好一张性|冷淡脸!

被人抓着头发提了起来,半死不活的像条搁浅的鱼。

这是谁?

是他吗?

孟梨神情恍惚,脑海中又闪现过那天雪夜,常衡将他死死按在雪地里,毫不留情一刀狠狠捅进了他喉咙的画面。

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就痛苦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死亡的恐惧,如幽深的海水,迅速覆盖至他全身,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再一次选择逃离。

“不,不要杀我,不要……”

他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逐渐能掌控现在的身体了,抬臂挡在脸前,惊惧之下,缩得像个鹌鹑,连声音都很陌生。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现在的声音,没有以前的稚气,但可能是很多年没有说过话,语调有些怪异,再加上他很害怕,声线一直在抖,听起来就更可怜了。

就说这几句,常衡松了手,孟梨把自己缩成了球。这具身体很难控制,双腿格外难,他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腿抱在胸前。

常衡怔愣,万分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陌生的少年,他敢确定,今夜是他们初见,可不知为何,此人一开口,就说这种古怪的话。

这话,这语气,这可怜样,分明,分明和孟梨如出一辙!

可眼前人,乃叶家长房公子,又怎么可能是孟梨呢?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菩提心在他身上,所以,才会突然产生一种诡异的怜惜感。

一定是这样,只要把菩提心挖出来,这种怜惜感就会消失。

常衡面无表情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拽了过来。触不及防之下,一张布满了惊恐和泪痕的惨白俊脸,蓦然撞入了眼帘。

他盯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越发神情恍惚,竟鬼使神差想摸摸此人的脸。

看见他闭着眼睛,流着泪缩起了脖子,分明就是怕到了极致。他越是害怕,常衡越是觉得熟悉,抬手轻轻拨开此人脸上的碎发,冰冷地命令他睁开眼睛。

可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不仅不肯睁开,反而闭得更紧了,到了最后,再一次晕厥过去。

一枚玉佩从他的掌心处滚落。

常衡拿起一瞧,上面刻着一个名字,喃喃念着:“叶长离。”然后,又偏头看了看那张陌生的惨白人脸,油然生出一种诡异大胆的念头。

第73章 糟糠之妻爆改大舅哥

常衡还是没有放过他,孟梨醒来时,正躺在床上,身下铺着很厚实的褥子。如今人间虽已立春,但倒春寒还是冷的。

他逐渐能控制住现在的身体了,只是双腿还不太听他的使唤,死了半截似的,在他腰底下挂着。

屋里光线昏暗,没什么家具,空荡得很,外面风挺大,吹得树梢摇晃,分叉的影子落在纸糊的窗柩上,像无数只缠绵的鬼手。

孟梨才刚要起身,忽觉手腕一紧,紧接着黑暗中就传来清脆的铃声。尚未反应过来,房门就从外推开了,一条细细的银线被拉了起来,上面缀着只精巧的铃铛。屋里瞬间亮如白昼。孟梨还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常衡从门口就开始卷线,一直卷到了床边,随手将银线挂在了床帘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定定地看了孟梨片刻,似乎在等孟梨先开口。

可等了良久,也没等到。常衡道:“你想不想见见你妹妹?”

妹妹?

孟梨很懵,他没有妹妹啊。

“你忘了叶簌簌了么?”常衡低声道,“她就是你妹妹,现在也在我手里。”顿了顿,他强调,“尚活。”

“……”

“我的心,你用着如何?”常衡又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同我说么?”

孟梨:“……”

昏厥之前的记忆,瞬间如海浪般涌了上来,稍微梳理了一番,就大致明白自己现在啥处境了。

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可笑——叶家心心念念想得到菩提心救人,结果到头来,还是便宜了孟梨。

他又借尸还魂了。

第二反应才是可悲,兜兜转转,自己还是没有逃出夹在男女主之间的怪圈。

开局小系统就跟他讲过,叶家长公子与女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毫不客气地说,女主就是叶家为他准备的女人。

而在原文里,女主得手之后,还跑回去和他成亲了呢,只不过最后被男主给截胡了。

很好,真狗血,糟糠之妻爆改大舅哥。

常衡要是发现了,只怕会恼死吧。

孟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此刻不想见常衡,更不想见到叶簌簌。索性就闭上了眼。

“我知道,你不是个哑巴。或许,你希望我换一种方式问话。”常衡取出短刀,用刀背轻轻抵着他的脖子,迫他扬起玉颈,“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认得这把刀吗?”

这是孟梨曾经送他的定情信物,又曾经刺穿过孟梨的喉咙,如果此人真的是孟梨,那么……

一定会有反应。常衡在试探。

可他却不肯睁开眼睛,清瘦的肩膀,止不住地颤了起来,他一颤,常衡就立马把刀挪开了,一把背到了身后——若不是孟梨倒也罢了,但倘若真是孟梨,他拿杀孟梨的刀试探孟梨,这本事就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

刀子一移开,刚刚还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松泛了些,孟梨缓缓呼出口气,试图往床里面挪挪,可双腿却不肯听他使唤。

他狐疑是常衡对他的腿做了什么,睁开眼,伸手摸了摸,还是没什么感觉,像是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