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厘
谭桢:“孟逢青啊,我知道你喜欢孟逢青,所以我劝你别喜欢孟逢青,你们没有结果的。”
谭桢不解:“怎么了?”
孔子钰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也终于知道原来这段时间全是自己想差了。
他脸色异常难看,他一直以为谭桢是窥探到他的心思,再劝他迷途知返,他还蒙在被子里哭了一场,觉得自己被拒绝了。
谁知道,谭桢这脑子和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害得他担惊受怕那么多天,今天在鼓起勇气来找谭桢。
……
“孔子钰,我到家了。”谭桢站在门外,和孔子钰说:“你要进来喝口水吗?”
孔子钰现在心烦意乱,一边庆幸谭桢不知道他的心思,想必不会躲着他,也不会害怕他。
一边又失落,谭桢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他的半分心思都没有察觉到。
那他应该也是对他除了“哥哥”的感情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感情,所以才没有想歪。
孔子钰想让谭桢发现他的心思,又怕他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
总之十分纠结。
他滚滚喉咙,冲谭桢摇摇头:“你进去吧。”
谭桢哦一声,也没留他,他觉得孔子钰今天的神情好像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进家门的时候,谭奶奶坐在客厅穿针引线。
灯光暗淡,一看便知道谭奶奶省电,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盏茶几上的台灯,她坐在灯下,给谭桢缝衣服。
谭桢拉开门,冷风往里钻,谭奶奶忙放下衣服,站起身,用毛巾拍打他身上的落雪:“吃饱没?锅里给你温着饭菜。”
谭桢笑:“正好有点饿。”
谭奶奶嗔他:“叫你早点回来,外面吃得再好,有家里的饭菜香吗?”
谭桢抿唇,乖乖地点头:“奶奶说得对。”
兴许是谭桢说的话让谭奶奶很高兴,所以她颇为骄傲地昂起头:“快去吃吧,一会儿凉了。”
谭桢把热水袋放下,叮铃哐啷地跑去厨房,装了满满一大碗的饭和菜。
豆角排骨焖饭,豆角排骨都炖得软烂入味,正冒着热气,谭桢抱着碗,坐在谭奶奶旁边。
他吃饭,谭奶奶在一旁看他一眼,似乎见他没有其他异样,才放下心来拿起衣服继续缝补。
谭桢吃着吃着,眼底突然蓄满眼泪,他揉揉眼睛,眼睛有些泛红。
他怕被谭奶奶发现,低着头,脸就差埋进饭碗里。
这么冷的天,饭菜还是热着的,可见谭奶奶是一直在等他。
谭桢喜欢这样温馨的日子,他好喜欢好喜欢,他希望时间停留在这刻。
谭桢吃完饭,把大灯打开,白昼似的光乍现。
谭奶奶吓一跳,斥他浪费电费。
谭桢抿唇笑,从她手里抽走针线:“我来吧奶奶,你教我。”
谭奶奶愣了一下,手脚突然有些无措:“你怎么突然想到学这个?”
谭桢知道谭奶奶为什么会有这个疑问,原因是之前原主似乎嫌弃过谭奶奶的缝补手艺。
原主自卑,他怕被人看见身上的补丁,偶然一次瞥见谭奶奶给他缝衣服,他发疯一样把衣服扔进垃圾桶里,质问谭奶奶为什么他要穿破衣服?
其实这不怪原主,原主活得太辛苦了,他日复一日的压抑着,爆发后其实也很后悔,把扔掉的衣服捡回来了。
但这在谭奶奶心里,是不可磨灭的,以至于后来缝衣服都躲着他,怕惹他不高兴。
谭桢突然提出学习缝衣服,谭奶奶一向绷着的冷脸冷不丁地出现几分呆怔。
谭桢在想,如果他学会了,以后就可以自己缝衣服了,奶奶眼睛不好,年轻时因为当过裁缝,老了还要在街坊邻居间接活,硬生生熬坏了眼睛。
如果他学会了,也可以帮奶奶分担一些。
“您教我吧奶奶。”谭桢弯眼:“以后我要是找不到好的工作,我就在街头开家裁缝店,也饿不死我。”
谭奶奶:“没出息。”
她绷着脸,脸上还是带上几分笑意。
谭桢故意说:“我现在去把灯关了,开小灯。”
谭奶奶诶一声:“关什么关,这小灯光这么暗,你这学还没学会,先把眼睛熬瞎了,我看你也别当裁缝了,去当叫花子得了。”
谭桢噗的一下笑出声,又遭谭奶奶瞪一眼,他连忙收起笑,弯眼:“师父,我听您的。”
谭桢拿着针线,谭奶奶坐在一旁指导他。婆孙两人在灯下安静地坐着,时不时穿插几句交谈。
屋内炉火烧得旺,热气熏熏,屋外大雪漫天,隔壁家偶尔能听见几句小孩哭闹声和电视机的热闹声。
日子似乎在这样平铺直叙的时间里过去,好像能一直过到天荒地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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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接下来几天, 谭桢制定好教学计划,遇到难题时,他会去问孟逢青,顺便给孟逢青带杯奶茶, 以作为报酬。
在孟逢青的帮助下, 谭桢的教学计划实施的非常顺利,加上原臣是个很聪明的学生, 如谭桢之前所言, 只要他认真学, 他一定会非常优秀的。
为此,谭桢每每教原臣时, 总会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打击到了,世界上的聪明人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他一个呢?
谭桢很气馁。
原臣在谭桢的带领下,也算是逐渐找到了学习的乐趣, 但也仅仅是乐趣, 他并没有打算考高分,在他看来, 他迟早是会出国留学的, 到时候还能把谭桢一起弄出国,他俩可以一起去国外上学, 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些学习上。
倘若不是为了讨谭桢欢心,原臣这个寒假其实是应该天天约朋友打游戏飙车, 参加赛车比赛, 或是去看电竞赛事。
而不是窝在这了无生趣的房间里, 学着不那么感兴趣的公式, 背着一窍不通的文言文古诗。
谭桢不知道他想什么, 他只是很认真负责的当个老师,他即便遇到不懂的题,他也会提前把这题弄得融会贯通,再去用自己觉得简单的方式教给原臣。
不得不说,当学渣还是有点好的,就是当一个问题谭桢明白时,他再把这个问题的答案教给原臣,原臣也能听懂。
用原臣的话来说,谭桢都能懂,他怎么会不懂?
谭桢听到时,笑而不语,悄悄攥紧拳头,恨不得敲碎原臣的脑袋。
怎么会有学生嘲笑老师的!
太不可理喻了!
谭桢这几天过得很舒服,他没有遇到原臣的父亲,想来那天遇见也是个巧合。
这个念头刚有了笃定的意味,就好像是上天要推翻他生活的平静,他越不想遇到什么,什么就越会来。
这天,天阴沉沉的,雪停了两天没再下,但天气依旧不怎么好,冷飕飕的,像是随时会塌下来,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谭桢从书房里出来接水,顺便透口气。
下楼梯转角时,他猛地撞上一堵墙,谭桢头晕眼花,眼前一片黑,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谭桢抬头便对上原深的目光。
谭桢往他出来的地方看一眼,又看一眼他居家的装扮,心惊肉跳,难道原深今天没有去公司,而是一直待在家里?
谭桢有瞬间想逃。
谭桢抿唇,低着头道歉:“抱歉原叔叔,我没看见你。”
原深刚刚伸手轻轻地扶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似是一把钳子,牢牢地锁住少年白皙的脖颈。
他淡淡地嗯一声:“走路长眼。”
谭桢揉揉自己的额头,闷闷地哦一声。
他低着头,等抬头才注意到他俩的距离有点太近了,他连忙退开一步,突然感觉到一股拉力,谭桢低头注意到一串佛珠被自己的纽扣缠住了,下一秒,因为他退开一步的动作,佛珠“咔嚓”一声,绷断了……
谭桢彻底傻住。
原深微微皱眉,佛珠散落一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谭桢愣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蹲下身子捡珠子,一边捡,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原叔叔。”
他蹲下身子,脑袋像是小狗的脑袋,不住的扭动,晃动。
原深俯视着他,微微抬手,宽大的手掌在即将落在他脑袋上时,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
他敛上眸子,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谭桢认认真真地把珠子捡起来,他抱着珠子,有些愧疚道:“原叔叔,你看这绳子断了,我赔你吧,你这要多少钱?”
原深:“你赔不起。”
他淡淡地看一眼谭桢,伸手。
谭桢愣了一下,规规矩矩地把珠子放在他掌心,手指蜷缩着,有些窘迫。
是了,这东西一定很贵,要他赔,他肯定赔不起。
谭桢脊背冒出冷汗。
原深看一眼手上的珠子,一共十七颗,他淡淡道:“少了一颗。”
谭桢啊一声,连忙弯下腰四处找:“应该是滚到角落里去了。”
房间里还有视频会议,原深没等他,丢下一句:“不用找了,丢了便丢了。”
他穿着长衣长裤,手腕少了一串佛珠显得空荡荡的,他走上楼梯,没去看谭桢。
谭桢很着急,本来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就应该赔的,但是他又赔不起,赔不起不说还把东西弄丢了。
但现在又急着去给原臣上课,他在角落里四处摸寻。
那颗珠子却不知到底掉到什么地方去了,谭桢额头都冒出汗来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