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第126章

作者:十一行 标签: 穿越重生

看完后就将信件往后,让众大臣传阅,英护侯安淮闻等前面几位阁老看完后,首先接了过来。

他一行行看信,信中主要严明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在西戎人打过来时,牧大将军发现他们行动极为顺利,如入无人之地,牧大将军觉得不对,让人去隐秘地方看了被保存的布防图,却发现布防图已被人更换,真的布防图早已不见踪影,留下的只是一张形似的假布防图。

布防图何等重要,关乎一城之存亡,古往今来,布防图都被慎之又慎地藏在隐秘之处,而守边城的布防图所藏位置只有牧大将军以及几位副将清楚,连牧大将军的两位儿子都不知位置。

布防图丢失只有可能与几位副将有关。

另外,西戎人自从被先帝赶离边境之后,边境守备严格,两边交易甚少,西戎人的武器更是被先帝率兵缴获大半。

可此次前来的西戎人士兵,人皆手握趁手利器,兵器又从何来?

信件在在场的每一位官员手中传过,不只是安淮闻疑惑,其他人也是满心疑虑。

还是方才那位户部官员,“就算事出有因,可布防图丢失一事牧大将军当追首责,就算西戎人有备而来,且身负利器,可牧大将军驻守在守边城,职责就是戍边,现在却将守边城丢失在西戎人手中,还请陛下追究牧大将军之罪责。”

“是啊,自从先帝将大炎朝边境推至守边城,距今数十年,从无一城丢失,牧大将军论理应当论罪。”

边上有不少大臣纷纷点头附和,站在孔起元旁边的何怀仁皱眉沉思,从头至尾不发一言。

泰安帝手指敲在御座一侧扶手上,侧首问孔起元:“老师认为该如何?”

孔起元不只是先帝的老师,也是泰安帝和晟王的老师。

先帝尚武,尤重军事,许多时候都征战在外,后宫空置,只有数位嫔妃,膝下只有泰安帝和晟王二子。

孔起元在进士及第之后被封翰林官,之后被外放立功,先帝时回京,后因谋而能断,建言朝政有功获封少师。

先帝在时将泰安帝和晟王交与孔起元教导,临去世前,更是将朝政和泰安帝托付与他,现在已是官至太傅兼任兵部尚书,更是内阁首辅。

他孤正清贵,尽忠职守,尽心尽力辅佐泰安帝,在泰安帝不争气的情况下仍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

现在已有六十五的高龄,本该致仕荣养归家,现在已白发苍苍,仍放不下泰安帝,也放不下朝政之事。

泰安帝的皇位还能稳固,除了长公主,另一大有功之臣就是孔起元了。

听见皇帝问孔起元的意见,玉熙宫内众大臣全部停下话头,一一将眼神投注在孔起元身上。

想到牧敬献已经以身殉国,孔起元眼中划过一丝沉痛,他们二人是先帝的左膀右臂,他文,牧将军武。

牧敬献比他年岁小,现在才不到五十岁,当年先帝身边的旧人本就不剩几个,他原以为自己会是先走的,没想到牧敬献反而却走在了他前面。

孔起元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先派遣军士去往金匾城,不然牧大将军留下的兵士就是一盘散沙,又如何能对付气势汹汹的西戎士兵?已经丢了守边城,万不能再丢一城。”

他有未尽之言没明说,牧敬献麾下的士兵几乎是由他一手带出来的,现在牧敬献已战亡,他的两个儿子殿后也不知情况如何,现在的牧家军定是士气低沉。

若无人前去领兵,大炎朝声名鼎鼎的牧家军若是被人派去当马前卒,也不知还能余下多少?

见终于说到重点了,一旁白发苍苍的郑国公才总算抬起了双眼,赞同道:“孔阁老所言甚是。”

一位兵部官员道:“将北边防的沈将军派遣过去如何?”

沈将军戍边也有十数年,对上过来骚扰的敌军几乎是从无败绩。

另一位官员反驳道:“不行,其他戍边的将军不能动,万一其他外敌趁着薄弱作乱,到时四面楚歌才是国之大患。”

有人点头道:“就是如此。”

兵部刚出来的那位官员皱眉,“如此就只能从京中派人前往。”他看向了另一侧的官员,为首的定国公早已不见年轻时的神勇之态。

其他朝臣也不会放心定国公再出战,如此就只能选派其他人,所有文官视线都在武官队列中逡巡。

安淮闻趁势与身后不远处的安庭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俱是忧心忡忡。

安淮闻早几年就已官至工部尚书,大炎朝并无驸马不得参政的政令,他升官全凭自己功绩,让人无可指摘。

而安庭远原是太常寺正四品太常少卿,几年过去已升任正三品吏部左侍郎。

两人的视线最后都落在了何怀仁身上,何怀仁迄今为止都一言不发,脸色严肃。

郑国公紧随其后的几位也是老将,而靠后的则是一些蒙荫上来的勋贵子弟,最后只剩下一人尤为突出。

所有人的视线最后都落在了他身上,这人乃是昭勇将军。

他脸色沉痛,两步出列走到了中间空位,昭勇将军此人身高六尺,肩宽体盘,脚步沉沉地落在地面上,躬身下跪,几乎将中间的位置全部占据,朗声说道:“末将愿领兵前去,将西戎人据之关外,望陛下恩准。”

何怀仁眼神动了动,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安淮闻和安庭远心中不妙的预感成真。

昭勇将军鲁平威所在的鲁家与何家关系甚近,众人皆知。

安淮闻视线落到离他不远处的另一位官员身上,那位官员微一颔首,出列道:“昭勇将军能有此意甚好,不过昭勇将军久未上战场,怕是稍有不妥,不若再选几人陪同。”

何怀仁的手肘微微一划过边上人,张文进立即道:“是极。”

安淮闻抬眼看向他,张文进由何怀仁提携入阁,没人不知张文进所言尽是何怀仁的意思。

要从京中选人派往边境征战是无有疑虑的,先帝在时几乎是将边境小国完全打服了,年年朝贡,只是在泰安帝登基后,大炎朝逐渐放松了对武官的培养,才会造成大炎朝此时武官青黄不接的境地。

就算如此,被西戎人打上了门,性情再绵软的官员也不愿主和,定是要同西戎人战上一战的,找回守边城被攻破的颜面,最好能将西戎人痛打回去,夺回守边城。

张文进笑眯眯继续说道:“守边城被破,丢的是大炎朝的颜面,此次派人前去定是要狠狠打回去,只派昭勇将军一人确实不成,当然需要多选几人,大家齐心协力为大炎朝争回颜面。”

这话居然完全顺了安淮闻的意,安淮闻闻言却眉头一皱,不对劲。

那边张文进还在继续:“既然李大人也有此意,不知可有人选?”

李大人看了一眼安淮闻,回道:“还需大家集思广益。”

又一位官员出列,“听闻英护侯祖上便是武将出身,不知安护侯可有继承祖上之风?”

这已是穷图匕现了。

何怀仁几年前在朝堂上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现在却处处受到掣肘,全是英护侯和长公主之功。

何怀仁和其后的党羽面上对英护侯仍是笑脸相对,可私底下恨不得将长公主和英护侯挫骨扬灰,饮其血,食其肉。

长公主身为皇室,他们暂时下不了手,不过安淮闻虽说是英护侯,可只此一脉,虽与长公主孕有三子,加起来也不过四人,其中一人还是哥儿。

只要除去顶立门户的安淮闻和安庭远,剩下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和一位妇人,又何足为惧?

更莫说安淮闻现已是工部尚书,工部在六部中虽不起眼,可大炎朝全国上下的水利、矿采甚至是用兵时所用的兵器、火器却尽握于工部之手。

以往看着不起眼,可待想要行事时,才发现离了工部,许多事都难上加难。

这是想将英护侯支出京城?

安淮闻还没回话,他身后的一位大臣马上说道:“世人都知英护侯自小习文,以科举入仕,早已不胜武事,去同西戎人交战一事何其重要,怎可让文官前去插手?”

另一位官员接上,“正是如此。”

……

在玉熙宫中为谁人前去同西戎人交战一事吵得不可开交时,晟王正穿过又一处回廊,进了一处甚是华贵秀丽的院子。

有宫女立即笑着迎了上来,“晟王殿下来了?”

晟王淡淡颔首,“母后在吗?”

宫女道:“正在里间等候晟王殿下呢。”

晟王脚下未停,大步匆匆走进房内。

他此时并未在皇宫内,而是在前几年才刚修建好的行宫中。

行宫里雕梁玉柱,奇花异草遍布,另有假山异石矗立其间,更有奇珍异禽在行宫中悠闲游走,端的是人间极富贵之所。

行宫乃是太后亲自命名的,“孝善宫”,从此名字也可看出,这座行宫表示了晟王对太后的孝道以及对天下百姓的和善之意。

在太后和晟王一系的声望如日中天时,不过是一处行宫和一座庙宇,他们想建也便建了,耗费的钱财完全不被他们看在眼里,至于安平省几地的百姓,他们更不放在心上。

可没想到,正是因为此事,反倒使得他们的声势渐弱,在民间,他们与长公主的名望高低之分逐渐反转。

为天下百姓祈福之事本只是场面话,到了此时,太后也不得不将此放在心上,不然,晟王的声名更会遭到严重打击。

太后每月都会前来孝善宫,并去庙宇参拜,实实在在将为百姓祈福一事落实。

此次亦是如此,前几日太后就来了孝善宫,不过去庙宇参拜只是走个过场,多是待在孝善宫内游玩。

晟王脚步急切地进了屋内。

太后斜躺在贵妃榻上,肤白如瓷,明眸善睐,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与进来的晟王看着说是母子,反而更似姐弟。

后面站着两名清秀的宫女摇着扇,清风徐来,很是舒坦。

又有一位宫女半跪在卧榻边,将紫红色的葡萄剥掉皮,喂至太后嘴边。

慢条斯理将唇边的葡萄肉吃掉,太后挥挥手,卧榻旁半跪着的宫女很是柔顺地退下。

晟王急步过去坐在太后身旁,脸上急切中带着喜意,“母后,儿子听闻今日已有消息传入朝了。”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和她温柔美丽的面相有些违和,却并没破坏她的如玉面貌。

拍了拍手边晟王的手,太后不紧不慢地说:“莫急,此事我与你外家已筹谋几年,虽到紧要关头,你可别先沉不住气。”

晟王定了定神,可还是急切问道:“真能将安家的人支出去吗?”

太后看了一眼将晟王引进来的大宫女,碧莲是被太后从何家带进宫的,自小一起长大,深得她的意,不过一个没有情绪的眼神,就已经知道她的意思。

对太后身后两位宫女招招手,全部退了出去,这间房里只剩下了太后和晟王。

挥退了周围的宫人,碧莲独自一人守在门前。

若是前几年,太后不许,这里绝不会有人敢将他们的谈话透露到外面去,可这两年她对身边宫人把控不及原来那般严密,说不得就有安家和长公主送来的人。

太后坐起身,安抚道:“此次行事主要目的是想夺得一部分兵权,只要能将昭勇将军送过去就已达成目的,安家能不能去人不过是锦上添花。”

听见太后说出昭勇将军,晟王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太后见着,柳眉一挑,“怎么?看不惯他?”

晟王扯扯嘴角,谁能看得惯自己娘亲的姘头,嘴里却道:“昭勇将军有勇无谋,能把控得住牧家军吗?”

“虽说有勇无谋,可胜在听话。”太后将腿放下贵妃榻,娉婷袅娜行至一旁。

那里放着一个全透明琉璃制的鱼缸,里面游着有几尾蓝鳍海鱼。

她脸色淡淡,昭勇将军是她入宫前的情人,不过在她入宫后,两人之间关系就淡了。

可在先帝去世后,太后一人待在深宫,寂寞无聊,又动了心思,将其招进了宫逗弄。

若说太后真对昭勇将军有几分情分,倒也说不上,可昭勇将军却将太后这位先帝的嫔妃,当今太后,放在了心尖尖。

晟王脸色虽然不好,不过并没反驳太后的话,就是何家在朝堂一手遮天时,对兵权也插不上手。

现在大炎朝手握重兵的全是先帝时留下的亲信,被先帝一手调教出来,谨遵先帝遗命,可为保家卫国奋死,却同牧敬献一样,从不参与党争。

五军都督都是认死理的人,也不知先帝是从何处挑选出来的?油盐不进!

不过他们虽不受何家招揽,可也并不偏向长公主,因此之前何家根本未将兵权放在心上。

毕竟,整个前堂后宫几乎都是何家的人,他们要行事,也不一定需要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