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第135章

作者:十一行 标签: 穿越重生

丘逸晨与吕高轩在后面对视一眼,虽然不明就理,却仍然点头,谢景行更是直接道:“这是应当的,同为府学学子,自然该互帮互助。”

杜留良得了大家的应承,才仿佛放下了心,松一口气,对着谢景行点点头,笑着离开了。

等他背影消失在阶梯转角,丘逸晨才奇怪问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杜兄文采过人,每次月末文考都能排在府学前五,不该如此担心吧,居然还特意叫住我们言说此事。”

谢景行帮他解了惑,“他自是不用担心与人比文的,不过其他府的学子千里迢迢赶过来,难道就只会与我们论文?定也会在骑射等方面与我们一较高下。”

丘逸晨当即明白过来,骑射他不用担心,不过,他脸上勾起坏笑,过去谢景行身旁,调侃道:“骑马谢兄当然没问题,不过若是射箭,恐怕杜兄是求错人了。”

谢景行面不改色,来了府学四年有余,他的射箭仍然是整个府学垫底的存在。

教授他们骑射课的教官已经换了三个,可任谁见到他,都只能摇头叹气,那些文人常说的“孺子不可教也”是什么意思,在谢景行身上,他们是彻底体会到了。

谢景行在府学可以说是闻名遐迩,除了记笔记、辩论以及马球打得好之外,还有就是文考排名已经连续两年高居榜首了,再无任何一人能将他挤下首座。

连谢景行文考时所写的文章,他们都已经背了不止一篇。

可更让府学学子津津乐道的,是他糟糕的数年如一日的射箭技术。

谢景行无比坦然地说:“这不是还有你们吗?他也不是对我一人说的,只是唯独与我相识罢了。”

丘逸晨很是促狭,兴致勃勃地问:“若是真有人与你比试射箭,你该如何?”

谢景行一点不慌,“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还是莫‘齐’人忧天了。”他直直地盯着丘逸晨,脸上似笑非笑。

丘逸晨好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齐”非“杞”,气得笑出声,谁忧了?反正真有那一日,丢脸的也不是他。

四日间,由安平省其他府城来的读书人就陆陆续续到了通州府,盛大家也早就到了。

不过盛大家这样的德高望重的人根本轮不到府学的学子出面,山长和府学的教官早已为其安排好了食宿。

通州府学面积不小,几乎占了大半边山的地界,虽然在通州府学读书的学子也算多,不过另收拾出来几间院落供远道而来的客人居住,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几日间,府学里学子读书的心思都淡了,一门心思期待着盛大家的会讲。

许是为了一炮打响通州府学的名声,山长对此次会讲活动极其上心,连食宿安排都会去亲自监督,据丘逸晨说,他这四日已经在斋社里撞见山长不止一次了,首次时,还以为他又犯了什么错被山长逮着了,结果发现山长只是去看收拾出来的斋舍如何?

说到这个,这四日斋舍里也很是热闹,以往斋舍里只有通州府学的学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日里回斋舍就只是睡觉安歇。

可现在来自四面八方府城的学子的到来,让斋舍热闹得沸反盈天。

被山长打过招呼的十个人,住在府学外的学子还好,如丘逸晨这种白日夜间都在府学的,已是同来府学其他地方的学子斗过诗拼过文了。

若不是场地限制,怕是还得来几场祭祀舞斗。

孟冠白只是听丘逸晨和吕高轩所说就饶有兴趣,可惜他不住在府学里,也没被山长打过招呼,很是哀怨。

这日,谢景行和屿哥儿走进府学大门时,已经连续四日在大门旁见到站成两排,每排五人的勤学工学子了。

他们是负责引导往来府学的读书人的,需要为他们引路,并且介绍通州府学。

到此时,屿哥儿已经完全看不出那一夜莫名的情绪起伏,笑眯眯地同谢景行告别,脚步轻快地进了文清苑。

边疆已经稳定的消息传过来时,最高兴的就是他了,最起码这表示他的二哥暂时是安全的。

谢景行摇摇头,这时离开得倒是干脆。

他转身欲往班级行去,可大门外却传来了一行人的声音,“这里便是通州府学了?”语气听着让人觉着有些莫名,“倒也还算大,勉强及得上我们清河府学的一半了。”

谢景行只觉得他的话听来有些阴阳怪气,站定往后看去,站在大门外的是一行约八、九人的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位脸蓄长须,身着青袍的中年汉子。

后面一行人俱是穿着相同制式的蓝色衣衫,有两人与最前面的中年汉子站得甚近,说话的是左侧那个摇着扇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他脸上似笑非笑,配着他刚才的话,很明显对他现在看到的通州府学很是不屑。

府学大门处负责接引他们的几名学子脸带怒意,不过因他们是主人,倒是克制住没有说些什么,但却也没有同之前一样直接过去。

谢景行回首看过去时,那说话的青年人还挑衅似地对他笑了笑,不过谢景行的注意力却并没被他吸引住,看他只是一扫而过,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没落在他身上。

倒是出声学子旁边的另一位同样年纪的青年人,光是站在那里存在感就极强,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莫名其妙的,谢景行居然与那位学子对上了视线,谢景行作为府学学子,他当先同对方颔首示意,那位学子同样回以颔首。

他们这里不动声色的打了个招呼,那边为首的中年汉子总算出了声,“赵朝贵,莫要胡言。”

赵朝贵垂下头,“是,葛夫子。”

可等他抬起头时,脸上莫名的笑意仍在,谢景行心里一哂,这个赵朝贵要么是个刺头,不服从葛夫子的管教,要么两人便是故意的。

谢景行眸色未动,哪里都有这些自命不凡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

府学大门处的那几位学子自然也发现了,脸上怒意更深,他们是通州府学的学子,自然以通州府学为荣,当然不会愿意这不知从哪来的人平白无故地贬低府学。

本该上前接引几人进入斋舍先行安顿,这时却迟迟不动。

眼见着葛夫子脸上神色开始变化,谢景行暗叹口气,既然遇上了,他便帮着跑一趟吧。

他转过身,几步走去了府学大门,先是停在了一位眼熟的同窗身旁,道:“严兄,我恰巧要去斋舍寻丘逸晨,这几位客人就由我顺路送去里面吧。”

严学子敛去脸上的怒意,道:“多谢谢兄。”这等无礼之人,他属实不愿同他们一道。

谢景行接着才走去葛夫子身边,拱手一揖道:“远来是客,不知诸位是来自哪里?”就当完全没听到赵朝贵的话一般。

苟夫子道:“我们是清河府学的教官和学子。”

谢景行淡淡道:“原来是清河府学的,久仰。”话说得好听,可面上的神情却很是平淡,显然是客气话,“这几日来府学的客人太多,我许是忙昏头了,竟不知清河府学的诸位应安排在哪里,还请诸位见谅先同我进斋舍吧,那里有专人负责,就是再不起眼的位置他们都记得,定会将几位安排好的。”语气不卑不亢,像是完全不知他们清河府学的威名。

说完不等回话,便向前伸出左手,恭迎他们入内,不就是阴阳怪气吗?当谁不会似的。

府学的学子们勉强才抑制住嘴角的笑意,忙低下头,不愧是谢景行。

这下轮到赵朝贵脸上升起愤怒了,他就不信这名学子不曾听说过清河府学的厉害。

要知道三年一次的乡试可都是在安平省省府明州府举行,全省学子汇聚一地,怎会不了解安平省每次乡试录取百名左右的举人,几乎三分之一的名额由清河府学和清河府其他学院的学子包揽,又有几乎四分之一由安平省省会明州府瓜分,其他六个省份才只能分得剩下的名额。

以往其他州府的学子去明州府参加乡试时,遇到来自清河府的学子,谁不是羡妒有加?

这次盛大家要来安平省会讲,居然选了默默无闻的通州府学作为会讲活动举办地,他很是想不通,来之前便存了找茬的心,可此时却被谢景行不动声色地顶回来了,而且那话他怎么听都不对,却又找不到由头发作。

他觉得谢景行一定是装成这副平淡的样子,可是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谢景行同刚才大门那几位学子那样愤怒的情绪,甚至连其他表情都无。

赵朝贵找不到可拆穿的地方,不得不咽下这口气,恨恨地跟在谢景行身后。

而刚刚同谢景行对上视线的那位学子和葛夫子都很是看了他好几眼,眼神意味深长。

谢景行佯作不知,他若是知道赵朝贵心中的想法,也只会回他一句:“你想多了,同学。”

他前世可是全国顶级学府毕业,现在在通州府学读书,也有祝世维作为老师,祝世维原来可是翰林官,他实在用不着羡慕嫉妒他。

会说阴阳话,也是看不惯他无缘无故暗说府学的不是,无论如何,他都是府学的一员,集体荣誉感还是有的。

第134章

除了府学大门前的那句话,将清河府一行人送进斋舍的一路上,谢景行都以礼相待,还将路过的府学的特色都做了简单介绍。

而且他见识广,将府学的各处典故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赵朝贵一开始却还没息去找茬的心。

刚踏上阶梯不久,赵朝贵说:“通州府学的院子也太过散乱了。”

谢景行淡淡道:“府学乃是特意建于山间的,建筑融于自然,顺着山势而居,以自然陶冶学子心境,洗涤性情。”

路过阶梯旁的小径时,赵朝贵嫌弃道:“堂堂通州府官学,怎地供人行走之地才区区两寸?”

谢景行淡笑:“此径四通八达,连接府学游息区所有风景优美之地,步步皆景,林间、楼亭、池塘、桥边,一处一景,路小才会慢下脚步细细欣赏,怡人心境,而不是走马观花。”

赵朝贵继续问:“你们是来读书的,还是来观景的?”

谢景行不紧不慢回答:“以景生情,以文喻情,居于此景此境,景、情、文之间相交相融,能时时催发作文、学习之灵气。”

...

他脑子也转得快,赵朝贵怎么提问他都能答出来。

最后,赵朝贵在葛夫子的瞪视下,终于偃旗息鼓,谢景行也得以歇了口气,将人顺顺利利送去了斋舍。

府学的斋舍是由一大片院落组成的,斋舍中每间房间都是双面开门的,每一面门外都接着有回廊,居住其间的学子可从房间中任一扇门走出,方便且通风性也更好,每一栋斋舍的小楼都呈回字形,中间形成一个庭院,庭院中种着有花有草,甚是清雅。

不止如此,通州府学的斋舍还是二层小楼,在学子进入通州府府学学习时,可以自由选择住在一层还是二层。

所有斋舍又呈环状分布,整片院落形成一个圆形,而在所有斋舍的正中心,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正是季节,湖中莲叶青翠,荷花娇艳,时有蜻蜓、蝴蝶在花叶间舞动翅膀。

谢景行不是随口说的,他是真不知为清河府学子安排的院落在何处,他直接将清河府学的一行人从离他最近的进入斋舍的路口送进了斋舍群。

这次会讲活动是由山长一手负责的,确实安排得面面俱到,进到斋舍群后的第一个路口处就有一位负责引导的同窗在此等候,应是担心别地来的客人记不住路,可以随时找到人帮忙。

守在这里的学子姓林,他一见到谢景行出现,就笑容满面过来了,“谢兄怎么过来斋舍这边了?”

府学的所有人都知道谢景行并不住在斋舍,而是居住在府学外的文昌街附近,毕竟能日日同一位小哥儿一起上下学的,全府学也只有他一人,惹的许多单身学子无比羡慕。

而那个小哥儿还是素有美名的宁屿,不过羡慕归羡慕,一天天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的,也都觉着两人甚是相配。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斋舍处见到谢景行的身影。

谢景行让开身,露出了后面跟着的一大群人。

过来招呼谢景行的那位学子有些尴尬,他只看着谢景行了,倒是没注意到谢景行身后还有人,应该是新过来的客人。

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热情,不过与看到谢景行时的笑显得虚了些。

谢景行道:“这几位是远从清河府来府学的客人,还请林兄帮着安排一番。”

林学子本就是负责此事的,一听谢景行说,当即知道这一群人要往哪处去,越过谢景行走到葛夫子身前,有礼地说:“诸位请随我来。”

走过谢景行身边时,林学子笑道:“谢兄此时是要回课室吗?我便不耽误谢兄了,先行送客人们去安排的住所处。”

谢景行是找了借口接了这趟差,本来与他无关,该是府学大门的学子派人将清河府学的一行人送来斋舍的,虽是大家都明了寻人只是借口,不过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便道:“我还需去寻丘逸晨,你送人进去吧,我自去便可。”

林学子却没离开,而是惊讶地道:“巧了,丘逸晨的斋舍就在为清河府安排的院落旁,正顺路,谢兄你之前未来过斋舍,我顺道将你一起送去吧,免得你还要去寻地方。”

他也太过热情了,谢景行本是想着等他们离开后,自己便回课室,刚刚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现在是不得不往里走了。

谢景行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总不能忽然无缘无故地反悔,只能随着林学子一同往里走。

而从一开始便走在葛夫子身旁的另一位清河府学的学子眼里则是闪过一丝笑意,他是韩回舟,清河府学这次派人过来参与盛大家的会讲活动,选出来的随同而来的学子自然也是府学里最出挑的那批,而他与赵朝贵正是清河府学学子中最冒头的。

葛夫子则是清河府学里德高望重的一位教官,由他领头,清河府学对这次来通州府学参加活动,不可谓不重视。

与盛大家一样,他们也想来见识一下让盛大家弃了清河府和明州府,而来通州府的辩论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一到通州府学,首先找茬的是赵朝贵,他也不意外,两人在清河府学里为了争得府学头名,也是你来我往,互有胜负,不过多是他胜。

他当然知道赵朝贵掐尖冒头的性子,在清河府学里,他们二人一旦对上,赵朝贵就会挑衅他,不过他寡言,只做不知,不与他逞口舌之快,当赵朝贵落后时,赵朝贵时常也会说些酸话,看他不理会,有些话语就更加过分,不过是总踩在他的底线前,他就也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