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苍
是从骨架上就不一样了吗?总觉得向黎真的越来越帅了。
向不武年轻时候的照片非常美艳,但是向黎却越来越男人气,是因为混合了向不武老婆的基因吗?向狩就很健壮。
向狩老婆倒是很正规的体型,这个年龄稍微有点发福,但是肩膀不宽。
隔代遗传?基因变异?
背对着丰年年的向黎已经后悔了,丰年年在他身后灼热的目光都快把脖子烧了个洞了。
莫名的感觉别扭了起来,翻身也不是,不翻身也不是。
还不如玩手机呢……
难受了好久的向黎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要去和丰年年对峙,却看到丰年年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向黎:“……”
所以刚刚自己那些奇怪的感觉,其实都是自己的幻想吗?
向黎瞬间感觉头皮发麻,猛然重新背对着丰年年,耳朵都羞红了。
丰年年在向黎背后偷偷摸摸睁开眼睛,撇撇嘴,睡不着。
向黎什么时候能睡着?呼吸一直很不平稳。
突然,丰年年感觉到向黎居然又要回头,立刻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嗯……
向黎在看他。
呼吸有点急促,这是一般生气的时候会有的呼吸频率。
啊,呼吸平静下来了。
好像又重新翻过去了。
丰年年等了三分钟,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
对上了向黎的目光。
向黎嘲讽:“哈!”
丰年年猛地挑眉。
向黎翻过身,重新睡下。
丰年年望着向黎的背影忍不住咂咂嘴。
行吧,少爷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敏锐了。
只是在安静的,只有一盏小夜灯的房间里,微弱的光芒无法照亮此时向黎已经红透了的耳尖。
丰年年已经决定好了要来一个自驾游,让已经关系很不错的杨毅开车,去隔壁市的夏日夜市看看。
丰年年到现在为止还是会翻窗,然后爬向不武的床,再在向不武的床上醒来。
只是这次醒来的时候,却见到向不武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刻起床洗漱,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
“如果很困的话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丰年年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眨巴眨巴,询问向不武。
向不武的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手机,之后偏过头看向丰年年。
“你的手机上有新消息吗?”
丰年年不明所以,随手从床头柜上拿下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一下消息:“好像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内容啊?”
向不武敲了敲手机的屏幕,缓缓道:“周文翰死了。”
丰年年一个鲤鱼打挺猛然坐起。
向不武垂眸,喃喃道:“要去追悼会吗?”
第六十七章
周文翰去世了。
这个消息实际上并不能算是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消息。
自从丰年年第一次见到周文翰的时候就知道, 男主角虽然骂人听上去嚣张无比,可中气不足,已经身体不佳, 仅仅是站在那里都得被薛桥小心翼翼搀扶着。
在这个世界据说寿命会和心情是否好坏有关, 可周文翰变成了一个暴躁易怒的老头, 丰年年就觉得八成会折寿。
在这几年间丰年年也听到过周清宇提到过几次周文翰, 据说因为疾病反反复复进医院。
但是周清宇本身是个十分乐观的性子,虽然嘴上说,但是本人的状态其实一直都不错,甚至在前段时间还喜悦的打电话来高考报喜,现在周文翰去世的消息突然出现, 就让丰年年有些惊讶。
本来已经约定好的出行之旅要延后, 丰年年也换上了黑色的衣服,和向不武以及向黎一起出行周文翰的追悼会。
到达殡仪馆的时候, 偌大的殡仪馆内大家都很安静, 丰年年跟在向不武的身后,难得的不怎么聒噪。
丰年年看向在殡仪馆内的陌生人, 大家神色各异,但是却并不是很悲伤。
周文翰比向不武要大一些,今年应该有八十二三, 这个年龄去世的老人大家似乎都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八十二岁,已经活的很够本了。”
“周老爷子后来一直病痛折磨着,现在不痛了, 也让活着的人能松了口气吧。”
在一旁的两个人十分小声的说着,丰年年听着, 最终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摆放的灵位上。
在灵位上摆放着的似乎是周文翰四十多岁时候的黑白照片,虽然算不得帅气但是一脸正气, 嘴角没有勾起,看上去也略显出严肃,头发一丝不苟,可以想象在生前是一个严于律己的男人。
此时在棺材的两边跪着周文翰和薛桥的儿女,丰年年一眼就看到了在那边眼角微红的周清宇,在周清宇身边的人应该是他的父母,这还是丰年年第一次见到,并不是很出色的会让人驻足的普通男女。
只是整个殡仪馆里没有看到薛桥,丰年年四处张望。
“大概是小辈们不让薛桥出来吧。”似乎注意到了丰年年的疑惑,向不武主动给丰年年解惑。
丰年年看着向不武给了巨额的礼金,收钱的人虽然面露惊讶之色却只是安静收钱。
而此时看到向不武的周文翰的孩子们立刻来到了向不武的身边,和这位几乎无法真正交流的上司问好,似乎也没想到向不武居然会愿意出现在追悼会现场,至少还是要做足功夫。
简单寒暄了几句,最终以向不武‘节哀顺变’结尾。
丰年年看着那沉闷的棺材,那倔强的老头已经再也不会跳起来骂人了。
丰年年跟随着向不武一起去上了香,祭拜,之后将目光放在周清宇的脸上。
周清宇对他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丰年年莫名的心情有些不舒服。
在场的人都在等待着追悼会开始,丰年年拉了拉向黎,向黎平静的看向丰年年。
“你去看看周清宇?”丰年年问道。
“你为什么不去?”向黎和周清宇的关系止步于同学,反而是丰年年总是会因为周清宇的纠缠和周清宇打闹在一起。
“我还要陪着向不武呢。”丰年年稍微晃晃牵着向不武的手。
向黎皱眉,刚刚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微妙的躁动,他们回头,看到从门口走来的颤颤巍巍的薛桥。
薛桥更老了,脊背都弯了,脸色中满是憔悴,在身边的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她混浊的眼睛呆滞的看向周文翰的灵位,嘴唇微微颤抖,最后只是垂眸,什么话也没有说。
“妈,您到这边来坐一下吧。”薛桥的子女立刻让薛桥坐下。
丰年年看着薛桥,苍老的女性安静的坐在那里,却好像连那普普通通的椅子都过分的大,让薛桥显得更加苍老了。
“去看看你的朋友。”向不武将手从丰年年的手中抽了出来,拍了拍丰年年的后背,之后他走向了薛桥。
丰年年不知道向不武说了什么,坐在椅子上的薛桥抬头看向不武,很久都不曾再相见的两个人却是在葬礼上相逢。
丰年年从那张苍老的,满是褶子的脸上,看到了薛桥的苦涩。
丰年年没有插手向不武和薛桥的交流,而是去找了周清宇,周清宇很早就看到他们了,在得到父母的同意后,和丰年年、向黎一起去了殡仪馆的门口。
丰年年可不会安慰人,只是看着周清宇,看到周清宇已经开始眼眶更加泛红,他可不想看周清宇哭,立刻说出一句:“节哀顺变。”
“爷爷他……”周清宇缓缓道,之后微微叹气,“爷爷一直在生病,很难受,在最后的那段时间也是难受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了。”
丰年年眼巴巴的看着周清宇,无法说出什么。
“我的意思是,至少现在爷爷不那么痛苦了。”周清宇抓抓头发,倒是笑了,然而这个笑很快就再次消失,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开始往下撇,本来在灵堂里的平和的表情似乎因为在丰年年和向黎的面前变得脆弱起来。
“我们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我每次看到爷爷很痛苦的时候,都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再吊着爷爷的命了,让爷爷不要再那么痛苦了,可昨天医生和我们预告说,爷爷已经活不过今晚了,还是很难接受。”
丰年年望着周清宇,那本来就已经通红的眼眶再一次盈满了泪水,被周清宇用手背擦去。
丰年年看着周清宇在他们的面前再次哭泣,鬼使神差的望向灵堂的方向。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这么难以接受吗?
丰年年还记得自己最喜欢的盗贼团被剿匪的那天,他们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是和大家一起死的,丰年年比起感伤更多的是怀念。
是不是说在情感如此深厚的时候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悲惨的呢?
即便是陪伴在最重要的人身边,让生命消逝的道路上有人陪伴也是如此的……
丰年年从口袋里掏了掏,可是口袋除了手机空空如也,而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包纸巾,是向黎给的。
丰年年也不知道向黎是什么时候拿的纸巾,直接将纸巾推给了周清宇。
周清宇擦了好一会儿,情绪稳定了下来:“不过我有告诉爷爷,我考上了向氏,当时爷爷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
丰年年觉得,这话一说周文翰是不是那勉强清醒一会儿的时间都很生气,自己的儿子女儿在情敌手下工作,现在自己的孙子还要去情敌手下工作……
“爷爷他笑了,说我做的不错,他很高兴我能考上大学。”说着说着,周清宇的声音再带上了哭腔。
丰年年愣了愣。
抓了抓脸颊。
明明之前看到向黎的脸还很生气,现在这样,是因为释然了吗?
在那时候的周文翰,是什么样的心境呢。
或者是因为单纯的开心自己的孙子能考上心仪的大学吧。
丰年年看着周清宇:“一会儿我再去上柱香,烧个纸吧,向不武虽然给了很多礼金,但是我也会做点什么的。”
周清宇点头,用纸巾擦了下湿润的脸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