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失败,炮灰拐跑天劫 第198章

作者:包包祖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炮灰 穿越重生

  “……宠物馆?”

  疯道人试着换了个说法,南烛真君的脸色更难看了。

  疯道人摆摆手,决定绕开这个话题,继续说:“现在整个玄天宗所有老一辈修士,全部都被拉去布置那张替补大阵了,你要接管护山大阵,灵泽那臭小子又要在外面整顿其他门派的污秽,晚辈里,除了青书那小子,你还能找到谁,够格接管你的小世界?”

  南烛真君被噎得没话。

  林青书确实已经是剩下的一众晚辈里,最合适的人选了。

  可是把自己的小世界交给他,南烛真君还是不太放心。

  疯道人这时抬起手,拍了拍南烛真君肩膀,

  “这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要是肯多收两个徒弟,现在也不至于要找个接班人出来,都如此捉襟见肘了。”

  南烛真君不以为然地摇头,“若不是为了布下那替补的法阵,将玄天宗所有长老峰主都调走,最终只留下几个小辈来,我又如何会落得无人可选的地步?”

  说到这里,南烛真君不免摇头,

  “我真不明白,那护山大阵,之所以要交到我手中,就是为了可以让七大门派摆脱摘星阁那一位布置的那张弥天大阵,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再调集宗门内全部的资源,临时搭建出一张替补法阵来?”

  疯道人看向玄天峰渡劫台,道:“你们掌门的分|身傀儡,至今还留在魔域,我们需要额外搭建出这张替补法阵,来确保他将护山大阵的控制权交给你之后,仍旧能够继续端坐在那魔域大阵的阵眼之位。”

  南烛真君摇头,“我知道,你们是害怕摘星阁那一位发现了我们的行动,想要掩他耳目。

  “可是,为了筹建那样一张替补法阵,整个宗门的资源几乎都被掏空了,这无异于是唱了一出空城计……会不会太冒险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摘星阁那一位知道了自己的弥天大阵已经泄露,算到了我们的应对之策,且对七大门派动手,那时候,我们门派内部有能力抵挡一二的修士,全部都被调去维持那张替补法阵的运转了,又有谁能出面一战呢?

  “如果摘星阁出手,目标直指凌霄峰,你认为,以青书那孩子的能力,他能守住我的小世界多久?一日?半日?还是……更短?

  “如果七世怨童和真龙真凤同时落入摘星阁那一位的手中,那便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了,那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岂不成了笑话?”

  南烛真君一句又一句的质问的话讲出来,却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对面疯道人的任何回应。

  疯道人只定定望着远处的渡劫台,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将对方那有些木讷的神情看在眼里,南烛真君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头一惊,

  “老疯子,这些问题,你答不上来,该不会,因为现在的这些计划,根本就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疯道人依旧没有言语。

  南烛真君的猜测被证实,一颗心沉入谷底,

  “这些计划……难道都是灵泽那臭小子想出来的?”

  疯道人依旧沉默着。

  南烛真君不停地摇头,叹息声又深又重,

  “胡闹!实在是太胡闹了!此事涉及到整片北斗大陆的存亡,你怎么能全权交给那臭小子乱来!

  “泽儿是我的徒弟,是我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那孩子确实聪明,可他到底还太年轻,根本不足以担负起这样重的责任。

  “很多时候,他的想法都太天马行空,根本不切实际。

  “你真的觉得,以他的能力,足以和摘星阁那一位,正面对弈吗?”

  听到南烛真君的话,疯道人扬起一侧唇角,露出一个带着几分酸味的笑容来,

  “嘿哟,你一手带大的徒弟?怎么,小竹子,你是忘了当年是谁把那孩子带到你面前去的?

  “你忘了,我可还记着呢,我明明记得你当时不愿意收徒来着?”

  南烛真君被噎了一下,摆摆手,“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疯道人哼笑一声,“他是你徒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哼,他还是我半个儿子呢,要说了解,我不比你懂!”

  南烛真君无言,心想,这老东西,怎么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还在拈酸吃醋呢?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而且,什么叫半个儿子?

  想了想,南烛真君又自嘲地笑了笑,心道,他做什么要跟个老疯子较劲呢。

  “是是是,你懂,你懂,”南烛真君摇头,“你告诉我,你为何一定要将那孩子推到那个位子上去?”

  不是南烛真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不是他刻意贬低自己的徒弟,可是对面那可是千年难遇的修真界第一人。

  让他的小徒弟去对上那样一个人,怎么看,都是蚍蜉撼树。

  说到这里,疯道人忽而收敛起脸上笑容,目光沉沉地看向玄天峰渡劫台。

  那一双苍老而深邃的眼瞳中,仿佛在一瞬间,映照出了那渡劫台上曾经出现过的万千修士的身影。

  “小竹子啊,你知道,老头子我活了多少年了吗?

  “太久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一万年前,那渡劫台刚刚落成的时候,我就在了,这么多年以来,我守在那台边,看到了无数修士来来去去,看到了北斗大陆无数种未来。

  “我尝试了无数次,用尽各种手段,想要修正这片大陆的未来,想要让天道归位,都失败了。”

  南烛真君默默地看着身旁的灰袍老人,对方脸上的每一根皱纹,看起来都饱经沧桑。

  虽然不知道疯道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是南烛真君相信,如果一定要推出一个人去与摘星阁上那一位对弈,疯道人才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南烛真君会有刚才那一番抱怨——他在暗暗地指责疯道人自己不作为,却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的徒弟。

  南烛真君没有料到,原来疯道人曾经尝试过,只是,始终没能成功。

  疯道人这时转回头,看向南烛真君,重新笑起来,笑得像个烤红薯似的,皱皱巴巴的。

  南烛真君看得心头一沉——这老东西,以前看起来,就是这么苍老的吗?

  疯道人这时缓缓开口:

  “小竹子,我的大限将至,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了。

  “无论成败,这次,都将是我最后一次尝试。

  “我想,或许一物降一物,摘星阁那小书生,天生反骨,生来,便是来克我的,我与他正面对上,没有胜算的。

  “既如此,我便索性将这盘棋,将我最后的筹码,都交到灵泽那孩子手上。

  “赢,便是我赌对,输,便是我与这片大陆,命数已定。”

  .........

  而此时,被疯道人交付最后的筹码,寄予厚望的年轻修士,正趴在泥土地上,对着一片柴火堆,出神。

  那柴火堆上此刻正在烤的,是一团西瓜大小的泥巴。

  那泥巴此时被火烤干了,表面皴裂出丝丝裂痕,隐约有一股肉香从里面漏出来。

  香气飘到上空,原本聚集在灵泽头顶的一层黑云之中,隐约有电光浮现出来。

  那电光在黑云中仿佛形成了一张少年的脸,少年眨巴着眼睛,死死盯着柴火堆上的泥巴团。

  灵泽并未抬头看那云层一眼,可是清晰地感觉到了黑云之中少年的神情,唇角忍不住扬起来。

  他注意力都被云层上的少年吸引过去,一时不察,竟然让柴堆上的火势蔓延开,险些误了火候。

  灵泽慌忙抬手,正要从掌心逼出一缕纯阴水来,重新控制火候,这时,头顶传来“噼啪”一声脆响,银白的电光从上面打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那窜起来的火舌上。

  灵泽笑容变得更深,索性抬头,朝头顶的云层望过去。

  可那电光却在灵泽抬头的一瞬间,立即重新掩藏进云层中,不见踪迹。

  灵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收回视线,看向柴火堆,待火候到了,立即调动灵力,将那泥巴团从火上抱下来。

  待到表面余热散干净了,这才拿金属勺出来,先将外面的泥巴脆壳敲碎了,又将里层的荷叶剥开,一只完整的富贵鸡就这样呈现在眼前。

  富贵鸡火候掌握得刚刚好,外皮焦脆,里头鸡肉汁水充盈,只需要拿勺柄轻轻按压,鲜嫩的肉质立即脱骨。

  那鸡肉烤得软烂入味,被勺子压碎了,香气四溢。

  诱人的香气飘到头顶的云层中去,云层里的少年再也按耐不住,幻化成轻盈的一团白色闪电,翩然落在灵泽身边。

  灵泽笑看向那白色的一团,心想,终于肯下来了。

  白团子的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看着灵泽手中的鸡肉,“吸溜”一声,将唇角留下的银白色的口水舔干净。

  灵泽将鸡肉剔骨、捣碎,然后带着荷叶一起抱起来,高举到白团子面前去,

  “尝尝?”

  在灵泽的手臂靠近过来的时候,白团子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犹豫片刻,到底是嘴馋,没忍住,抬起两只粗短的小手,将那一整只鸡抱进怀里,捉起一根鸡腿就往嘴里送。

  好吃!

  白团子吃得一本满足,眼睛都眯缝起来。

  灵泽见状,笑容变得很深,趁热打铁,说:

  “变回人形,吃起来更香,试试看?”

  白团子闻言,笑容立即收敛了,抱住鸡肉,警觉地往远离灵泽的方向挪了两步,坚定地回给灵泽一个字:

  “不!”

  想骗他变回人形,想都不要想!

  灵泽的笑容变得越发无奈,一边拨弄着地上熄灭的柴火堆,一边不动声色地往白团子的方向又挪近了两步,

  “要怎样,你才肯变回去呢?”

  他们在南烛真君的小世界里闭关了三个月,出关之后,天劫就始终以雷电的形态跟在灵泽左右,说什么也不肯变回人类形态了。

  他们去飘渺阁,将内阁重洗,为白景行拿到阁主之位,直到确定白景行正式接管护山大阵,他们功成身退,从飘渺峰离开,天劫全程都不曾有片刻变回人形。

  “我不会回去了,”白团子讲得十分笃定,“我就一直做只小鬼了。”

  灵泽的笑容变得越发无奈,他们废了那么多力气才做出来那莲花阵,好不容易可以确保对方随时都能变幻成人形了,天劫现在却说什么都不肯以少年的模样面对他了。

  可这也怨不得谁,都是灵泽自己一手造成的……

  “小天,我错了。”

  灵泽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之前闭关的时候,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变回去吧,我向你保证,肯定不会再逼你做那些混账事了。”

  灵泽的话,非但没有让天劫安心,反倒引得天劫又回想起在小世界里闭关时,那“暗无天日”的三个月。

  他眼角抽搐,下意识往远离灵泽的方向又躲了躲,

  “鬼才信你!之前在那小世界里,一样的话,你答应过不知多少次,最后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