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瓜老妖
裳云殿下了新任务,召集做新人衣的人手,每日十五云筹的报酬,让钟云衣跃跃欲试。只可惜,她的手速和质量不过关,被毫不留情的刷了下来。
董莞倒是非常的幸运,被食云殿的任务选上了,在新人刚到外门的时候,去帮忙做几天饭。她进步的非常快,现在已经可以上灶了。
钟云衣眼红又嫉妒,恨自己怎么没这么走运,可看看手指头上的窟窿眼,她又气馁,手艺不争气啊。
药云殿和鉴云殿也下发了相关的任务,一个准备入浴验身时的药浴,一个是出发到各地主持报名的事宜,还要保证把人带回来。
庄越这才知道,去年新人们入门的背后,内门有这么多事要做。他所在的上善若水,倒是与世无争,依旧是那么平静。
由于涉及到了门庭的绵延传承,搜罗新人少女是不适合来交流的其他仙门弟子来做的。
沈倾就很清闲,每天不出外出练剑,就是修炼看书。要么就是坐在书室的老位置,跟庄越一桌,各自安静的看书。
这天,是功法大课,自从所有人都引气入体后,嫡传师姐就不怎么来了,每次在课堂上盯着的只有助教。
按理来说,既然大家都能引气入体里,功法大课就该取消坐堂,让大家在自己的宿舍里修炼。
仙门中,上升渠道很明显,只有修为才能决定前程。所以,每个人都有修炼的动力,像董莞那样懒散的毕竟是少数。
功法大课继续存在的意义,并不是让助教盯着修炼,而是偶尔会有某位门中的前辈,会过来讲一讲道法。庄越觉得这就像是客座教授来给传授经验,上课完全是随机的。
他同年的这些女孩们,对前辈们讲述的修炼中的心得和感悟很重视,也怕错过了,每一次的大课都老老实实的到场。
可若是她们知道,书室中有大把的手札,小山一样多的注解,只不过要掏出不菲的进门费,会不会直接疯了。
庄越盘坐着,正心不在焉,前面讲台上,上来了一个人。他以为又是哪个嫡传师伯跑来传道解惑,结果竟然是有几个月没路面的嫡传师姐。
嫡传师姐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等所有人从入定中结束,才轻轻的拍了下手,让所有人抬头。
“马上就是新人入门的日子了,你们也经历过,规矩都应该懂,不许去打搅新人们的生活,私下擅自接触,影响她们的心境!”
嫡传师姐说得时候神情很严厉,“若要让我发现谁敢违规,别怪我不留情面!知道了吗?”
底下坐着的弟子被吓住了,齐齐整整的回道,“是!”
嫡传师姐神色一缓,慢慢的点了点头,说:“经过这一年的学习,你们也都算是入了门,有几个运气好,得了眼缘,可以被收入门墙。下边我点到哪个,哪个就一会儿跟我走。”
话音未落,堂上就是一片哗然。
第38章 害羞
庄越也是一惊。
收入门墙,那就是嫡传弟子,拥有了明光宫承认的师徒传承关系,对入门弟子来说,就是一步登天了!
换句现代的话来讲,这是少奋斗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的好事。
“安静!”嫡传师姐厉喝一声。
众人安静了下来,都眼巴巴的望着她,希望自己能是那个幸运儿。
嫡传师姐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在所有人的凝视当中,点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立刻得到了全场所有人的注目,她欣喜若狂又不敢确认,直接从坐垫上跳起来,等过了片刻,才晕乎乎的穿过人群,站到嫡传师姐的讲台下边。
接下来,嫡传师姐又喊了十来个人的名字,庄越都不敢置信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成为了嫡传弟子。
要知道他问过前几年的直系师姐们,每一年被选为嫡传弟子的只有三五个而已。
等到嫡传师姐好半天没再开口,坐在堂上的人才知道名单上的就这些人,她们没有机会了,不由失落不已。
嫡传师姐当然不能放任她们士气低落,又安抚了几句,告诉众人虽然没有被选上嫡传弟子,但是在之后,若是表现不错,还可以成为记名弟子。
入了门墙,就好似被研究生导师选上,可以被一对一教导。可嫡传跟记名到底不一样,差别之大好比嫡传的导师是长江学者,是大牛。而记名的导师,却是普通的教授,顶天了是个小牛。
坐在前边几排的一个人,似乎是不甘心,对着嫡传师姐道:“敢问师姐,招她们入门墙的,是哪位前辈?”
她也是消息灵通,经常跟直系师姐聊天,知道从没发生过一下十多个人被选上的情况。
嫡传师姐看了她一眼,说:“不是哪位前辈,是与我同辈的师姐们,到了该收徒的时候,才来这边选人。”
堂上又是一阵哗然,这次嫡传师姐没再制止,转身带着十多个人走了。
庄越身边的人,羡慕的捶了捶地面,“那她们过去就是首徒了啊!有没有这么好运啊!真是气死人。”
一个人的开门大弟子,不仅能成为后边的弟子的大师姐,还会得到师父的精心指导,即使以后弟子多了,也是受重视的那一个。
这天剩下的时间,没人再有心思入定打坐,甚至趁着助教不注意,串座位,离席,就为跟别人讨论。
助教维持了几次秩序,见实在约束不住,也就放弃,纵容了她们这一次。
钟云衣也从自己的位置跑过来,捅了捅庄越身边那个,那人就起身,跟她换了地方。
“庄越,你难道不生气?”钟云衣声音压低,却还是能听得出来不敢置信。
庄越看了她一眼,堂上的人都在说这事,他也没多想,“这又什么生气的,名额就那么几个,选不上太正常了。”
钟云衣恨铁不成钢,瞪着他,“你争气一点好不好!这里边明明就该有你的!”
“什么意思?”庄越不明所以的看她。
“让你平时不多长点心眼!”钟云衣咬牙切齿,“你没有发现吗?被叫走的那十多个人,是入定试前十来名,嫡传师姐是按照这个名次顺序,录取的名额。”
庄越还真没有注意,他惊讶的嘴巴微长,“你确定?”
“很确定!”钟云衣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明明就是前十,本该被选上的,偏偏嫡传师姐该到叫你的时候,跳过了喊了下一个!这太不公平了,一定有什么内|幕!”
钟云衣发现不对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不是有什么人提前知道了消息,使了什么手段,让嫡传师姐往后挪了一个名额。
她也不想对嫡传师姐不敬,可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换了别人被顶了名额,钟云衣就算发现了也不会管,可偏偏是庄越。钟云衣气得手都在抖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你听我的,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不是在上善若水吗,去找执事,求求她,帮你讨回这个公道。对了!还有沈倾!她是正羲宗的,有她说话,嫡传师姐也不好搪塞。”钟云衣的话一串接着一串,在庄越耳边说着。
庄越神魂不守,背上渗出了冷汗。
为什么他会被跳过去,钟云衣不清楚,自己还不明白吗?肯定是因为鉴云殿主对嫡传师姐说过什么,才刻意跳过了他!
庄越吓得魂飞魄散,难道马甲就要捂不住了?
值得庆幸的是,有老骗子的重宝庇护,他就算被人脱光了检查,也看不出来是个男儿身。
怕就怕这些高层,只会认为他隐瞒了修为居心叵测,别有用心。就算现在没把他弄起来,以后迟早也会把他抓了。
“你怎么了?脸色好白,你没事吧,庄越!”钟云衣惊叫一声。
虽然堂上挺乱,可这一声还是引来不少人关注,助教也从前边起身,走了过来。
“我没事。”庄越摆了摆手。
“你还说没事!你看看你出的这一头的汗。你哪里不舒服?”钟云衣抓住他的胳膊。
助教走到他们跟前,蹲下来看他,扭头对钟云衣说:“她看起来很不舒服,你带她去药云殿,让医师看看。”
钟云衣点了点头,又叫了董莞过来,俩人一块搀着庄越,离开了课堂。
走出去一段,庄越缓过劲来,轻轻推开俩人的手,说:“我没事,不用去药云殿。”
钟云衣很不赞同,“这怎么能行,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总得让医师来看看。”
另一边董莞歪了歪头,语出惊人:“庄越,你是来月事了,才难受吗?”
庄越被口水呛了,拼命的咳嗽。
钟云衣恍然,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早说啊!那倒是没有必要去药云殿了,我们直接回去,让董莞给你煮点红糖水,你喝下睡一觉。”
庄越还能说什么,反驳的下场是去药云殿,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于是回到月貌居,庄越直接被塞进被窝,灌下了一碗红糖水后,被董莞盯着闭上眼。
本来庄越不想睡的,可红糖水带来的暖意,再加上受到惊吓后精神有点疲惫,他真的就睡着了。
等到沈倾回来,听到的就是庄越因为月事身体不舒服,差点在课堂上昏过去,现在在屋里睡。
董莞是出于好心,才事无巨细的告诉了沈倾,知道了庄越这么私密的事,让沈倾一下耳廓发热。
他担心的看了看庄越的房门,想进去看看她,却又觉得冒犯,在她门口徘徊了一下,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庄越这一睡,就到了傍晚,他是饿醒的。
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更漏。下了大课他通常都是去上善若水跟沈倾汇合,然后再一块去吃饭的。时间都这个点了,他怕沈倾一直在史记室等着,就有些急了。
天气很热,又出了汗,衣服必须得换,庄越就乒乒乓乓的去开柜子,翻出衣服。
换了干净的,庄越觉得一下清爽了,脏衣服就直接扔在椅子上。
他趿拉上鞋,一边跳着,一边手勾着鞋,往里蹬。拉开房门,沈倾就站在门口,吓了一跳的庄越赶紧把脚放下。
还有一边没有踩进去,他就在地上扭着脚丫,试图把鞋跟蹬上。
沈倾眼睛往下一瞥,看庄越可爱的小动作,眼睛里就带出了笑意。
庄越把脚藏在身后,嘿嘿的笑着,“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沈倾说:“我下午没去。”他抬起手中拎着的食盒,“饿了没?先吃饭。”
“哦哦。”庄越就伸手去拿食盒,沈倾轻轻的避开他的手,他说:“我来。”
沈倾进屋,嘴上还说:“把鞋穿好,去洗手。”
想到刚才他邋里邋遢的样子被看到了,庄越就臊得脸红,乖乖儿地弯腰把鞋穿好,又赶紧去水盆里洗了手。
他回到圆桌旁,沈倾已经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摆在桌面上的是两个菜,还有一小盆汤。
在食盒的最下层取出两份主食,一一摆在各自的面前,沈倾把筷子递给庄越:“吃吧。”
庄越接住筷子,“你还没吃?”无论是菜的分量,还是主食都是两人份的。
“嗯。”沈倾鼻腔发出好听的音节,“一块吃。”
沈倾没说明白,她的意思庄越却很清楚,是因为自己睡晚了,沈倾担心错过饭点,才特意带回来,等两个人一块吃饭的。
庄越心里一阵感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倾,想打开胸腔让她看看,自己现在为她正激烈跳着的心脏。
“快吃,要凉了。”沈倾知道庄越在盯着自己,他怕自己看了那眼神,做出失态的举动,就一直垂着眼帘。
“哦。”庄越美滋滋的,一边就着沈倾的美颜,一边吃饭。
吃完饭,庄越帮忙把盘碗收进了食盒,这些是不用自己洗的,直接拎回食云殿就好。
临走前,沈倾瞥见庄越扔着的脏衣服,想到了什么,说:“这两天你不要自己洗衣服,可以拿去让人帮你洗,听到了吗?”
庄越傻傻的仰头,没明白他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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