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雩玖
等到了地方,安云发现尤夫人眼角眉梢皆是欢喜,即便是她极力想要掩藏了,依旧没有藏得住。
在看到安云来了之后,尤夫人这才勉强止住了脸上的喜色,然后看着安云道:“我今日让你来,是有事让你做。”
安云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尤夫人开了口,直接道:“我再未出嫁前,一直都很喜欢一款酒,到了如今这年岁已经鲜少喝到了。如今既是臧,臧科的生辰,我也想要他尝尝。所以,我希望你能将那酒买来,作为这次寿宴的酒品。”
安云看着尤夫人根本就藏不住的期待,点了点头,应下:“是,还请夫人说那酒是何酒,在何种地方可以买到,我这就派人过去购买。”
眼看着安云这般知情识趣,还不待她多说两句就应和了下来,尤夫人脸上骤然多了几分喜色,随即道:“那酒叫和丰酿,是城外西村的特产,你去那里买就行了。记住,其中姓葛的那户人家,他家的酒味道最为醇正。”
尤夫人的暗示如此明显,安云又如何看不出来,他朝着尤夫人行了一礼,应和道:“是,我会去找这姓葛的人家买酒,作为这次的主酒的。”
兴许是距离那日期又接近了,又或许是这些时日来安云对她恭敬的态度让她高兴,尤夫人这次难得说了一句,“这次辛苦你了。”
安云低头,再次行礼,“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
尤夫人听着安云的话,对他越发满意了,不多嘴又听话的人,在那里对很受欢迎的。
从尤夫人房里出来,安云叹了一口气,看着天上的云彩,觉得尤夫人真不是一个很会说谎的人,她的情绪如此明显,难道旁人还看不出来有猫腻吗?
尤夫人这般作态,分明就是既想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但又极力不想让他们看出。
安云想了想,还是让人去尤夫人指定的地方看看,看看那卖酒的人有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等臧亚回来,安云还要把这事同臧亚说说。
想到臧亚,安云发现他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经常夜不归宿,五日有三四日不在。
若不是安云自己也忙,而且每次臧亚一空闲下来就是一副很急切的样子,他都要怀疑臧亚是不是在外面藏人了。
可,如果不是外面有人,臧亚是真的在外面忙,还是忙成这幅脚不沾地的样子,再加上尤夫人这般反常的古怪,安云突然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安云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几分不安来,心脏也跳动得越发的快了。
“夫郎,怎么了?”跟在身边的丫鬟看着站立着不动的安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安云这才回过神来,朝她摇了摇头,紧接着道:“没事。”
安云整肃了自己的神色,努力换成原先什么都没有猜到的样子,即便是有大事发生,那只要臧亚不说,他就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免得露出破绽给臧亚拖了后腿。
之后,安云派去探查的人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尤夫人指定的那个酒的确是那个村子的特产,甚至于那葛姓人家也是世代卖这个酒,卖了差不多也有三代人了。
安云没有查出什么来,再加上尤夫人很看重这个酒,于是他便也订了一批这酒入府中来,再次检查了一遍那酒,发现那酒还是没有问题。
安云听着属下的报告,确定那酒没有问题了,心里却越发的疑惑了,既然没有问题,那尤夫人为何那般看重?安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其实尤夫人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纵使是没有查出问题,安云也依旧心存疑虑,等到臧亚回来的时候,同他说说这事,到时候再做决断。
*
距离寿宴开始的倒数第三日,安云见到了提前回来的臧亚,他正拿着一把匕首在桌子上玩着,那匕首是开过刃的,此时还在散发着森森寒光。
见到臧亚回来,安云自然是高兴的,脸上自然露出了笑容来。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臧亚放下了手里的匕首,扭头看向了安云的方向,最后朝着他招了招手。
安云直觉臧亚的表情不太对劲,虽然他平日里也不会做大表情,但是今日的他看起来又阴沉了几分。
臧亚在安云走过来时,一把拉过他,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安云抱着臧亚的脖子和他平视,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公子,怎么了?”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很重要的事。你要听明白了,之后也要做到,你得答应我。”
这是臧亚少有对着安云严肃的时候,他寻常对着安云,总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掌控力,仿佛再难的时刻,只要同他说一声,他都能解决。
安云只是在臧亚掌控的范围中生活着的一只小宠物,臧亚不用担心他会不听话,不用担心他会受伤,更不要担心他会跑掉,对待他亲昵且纵容。
安云见状,点了点头,面色也严肃了起来。
臧亚抱着安云,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事。
安云脑子里轰的一声,抱紧了臧亚的脖子,不敢置信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听臧亚说完,安云想明白了一些事,为什么尤夫人表现得那么反常,为什么即便是知晓尤夫人反常,臧亚也依旧是选择无视。
全是因为,这是臧科和臧亚商量好的,准备纵容的结果。
臧亚终究还是忍不住,咬了咬安云的脸颊,含糊道:“这是父亲的决定,也是他送给母亲的最后一样礼物,我自然也会跟着配合。这是他的心愿,我自会遵从。”
安云抱紧了臧亚,虽觉得荒唐且疯狂,却莫名的能理解。
不过,安云还是干涩的问道:“你非要留下来吗?万一,万一事情不和你们设想的,你也跟着出事了怎么办?”
对于臧科的做法,安云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因为那是他的选择,他选择帮着自己父亲完成心愿,他父亲想要用这种方法赎罪,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对于安云来说,臧亚和他是最亲密的人,他担忧他有个万一。
臧亚将脑袋搁在安云肩膀上,说这话时没有多少情绪,只是淡淡道:“不会的,我们已经布置了许久,不存在万一。”
安云咬紧了唇瓣,还是很担忧。
这次的寿宴,是个陷阱。
臧科和臧亚知晓尤夫人和外面的人串通想要臧家的家产,也知道她会在这次寿宴上动手脚,甚至想要臧科的命。
可是,臧科愿意配合尤夫人,并且想要利用这次的机会,一举铲除对臧亚不利的人,最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和尤夫人串通的人。
并且,臧科会死在尤夫人的手里,以偿还这些年对于尤夫人的禁锢。
按照臧科和臧亚的计划,这那里是什么寿宴,分明就是血宴啊!
而且在这个计划中,臧科会死,臧亚会受伤,甚至稍有不慎便会被杀掉。
臧亚抬眼,对上的便是安云痛苦挣扎的表情,他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直接道:“你这次也会乖乖的听我的话,配合好我的,对吗?”
安云眼里闪过挣扎,可是对上臧亚的眼睛,他又说不出一个不字。臧亚把他自己都算计了进去,独留他这个破绽出来就是为了不让他涉险,他如何能说不答应,任性的毁了他们全盘的计划。
安云闭了闭眼,花了好大的力气,最终点了头,“嗯,但是你要活着来出来。”
臧亚的心情好了几分,他凑到安云的面前,舔了舔他唇瓣上被他自己咬出来的痕迹,淡淡道:“我当然会活着去接你,毕竟把你给别人,我也是会不甘心的。”
说完,臧亚抱着安云起了起来,然后将他丢在了床上。
那一晚上,房间里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直到快要天亮了才停歇。
第114章 晋江独发
安云第二天醒来脑子都还是蒙的, 他觉得自己脑袋都快被摇匀了。
躺在床上,安云想着若是这次劫难度过了,下次可不能任由臧亚这般荒唐了, 他得省点力气,留自己一条命在, 实在是太刺激,他真的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身体太累, 还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安云反倒是没有那么担心和紧张了,而是紧锣密鼓的做起事来, 按照臧亚说的那般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继续做事。
*
寿宴当天。
从一大早开始, 便有不少宾客陆陆续续的来了。
臧府里,皆是喜庆的红色, 连带着府中的下人都换上了红色的衣服。
来往的行人在看热闹, 臧科和臧亚在接待来客, 尤夫人在房里精心的化着妆, 安云则在府中忙活着各种事务。
直到天黑, 所有宴请的宾客都来齐了, 这场宴会才准备正式开始了。
在所有人落座的瞬间,不远处的天空上, 骤然绽开了盛大的烟花, 不仅宴会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见,此时在外面参加灯会的百姓们也皆是抬头观望, 露出惊叹的神色。
烟花持续的时间不久,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可也足够令人惊叹, 特别是在最后, 那烟火中赫然浮现出了一朵臧家的家徽。
众人见到那花朵,这才骤然惊觉这场烟花竟然也是臧家所准备,纷纷朝着座上的臧科说着吹捧的话。
“臧大人,你这寿宴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就是,老朽还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烟花。”
“对,况且臧大人这里不仅烟花好看,就连夫人都这般的美貌。”
“臧大人和夫人还真是般配,所谓郎才女貌,不外如是。”
臧科疼爱尤夫人的名声传了不少地方,此时的众人在有人开了一个头,发现臧科还挺喜欢之后,很快接二连三的开始夸奖起臧科和尤夫人般配起来。
难得的是,今日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达成心愿,又或许是碍于来人众多,尤夫人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甚至配合着露出了几分笑容。
安云看着她这般,心里的想法五味杂陈,再去看看尤夫人身边的臧科时,发现他的目光始终是落在尤夫人身上的,此时见她笑了,也跟着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或许是因为高兴,或许是因为今日的红灯笼照出的喜气,臧科原本花白的头发在今日都不明显了,连带着那苍老的面容都像是回了春,露出几分年轻时的俊美来。
臧科只是坐在那里,专注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即便是待会儿就要去死了,也依旧没有一丝犹豫。
安云看着他们两人,想到待会儿要发生的事,心里的情绪更复杂了。
骤然,安云觉得自己手暖了一瞬,低头看去只见被人给握住了,顺着手背往上,却是撞进了臧亚的眼里。
臧亚摩挲着他的手背,带起一阵酥麻痒意,安云回过神来,骤然心安了不少。
就在众人准备开场庆贺时,门外又传来了通报声,紧接着便是许久之前见过的二皇子楼明带着自己的幕僚和属下进来了。
在看到楼明带人进来的瞬间,在场的其余人都有些疑惑,不明白这是何人这般大的排场,这个点过来祝贺,竟然还能进来。
直到他们看到臧科站起来,朝着来人的方向拱了拱手,喊了一声,“二皇子。”
纵使今日过来是带着灭门的目的,楼明面对臧科时依旧不带丝毫的心虚,依旧笑意盈盈的对着臧科笑道:“我在周围巡查,听闻臧大人举办寿宴大肆庆贺,故不请自来,前来道贺,臧大人该不会介意吧?”
臧科唇角带笑看着他,回道:“自然不会介意,二皇子能来这场宴会,让我这寒酸的府邸都变得蓬荜生辉,我自然是不胜感激的,如何能介意。”
楼明满意了,嘴角的笑容越发大了。
楼明原本还想再夸夸臧亚两句,结果扭脸就看到了臧科身边的美人,他被晃了一下眼,不过好在想起她是谁,立马又回过了神来。
紧接着,楼明又去看臧亚,又被他身边养得极好的小哥儿晃了一下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却是道,这臧家父子还真是好福气,双双都找了这般尤物。
楼明眼神在尤夫人和安云身上流连,心里暗暗叹息,若不是担忧待会儿要发生的事之后暴露,其实他都想要将两位美人留下了。
这样想着,楼明的视线又在尤夫人和自己身边的幕僚身边隐晦掠过,心里浮现出几分讥讽,觉得这女人就是多情,可惜男人就不一样了,女人永远比不过功名利禄。
自从楼明带着他的幕僚进来,尤夫人的视线便落在了那人身上,见男人只是随意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扭头不再看她,尤夫人眼里逐渐泛起了泪花,带着久别重逢的依恋。
尤夫人这般态度,即便是再怎么遮掩,周围人也都看懂了一二,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臧科倒像是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动静一般,朝着旁边的座位清了清,让二皇子他们坐下。
安云在不远处看着,只觉得尤夫人这行为动作也太明显了,视线几乎粘连在那人身上了,完全不知道收敛一下。
安云顺着尤夫人的视线朝着那男人看过去,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须、长相斯文秀气、周身还带着几分儒雅,一副古代世家公子书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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