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温酒
在白使的话出之后,宿沧偏头看向周围,这才发现从秘境中逃出来的修士已经渐渐聚集到了此处,所有人的身影中,不见另外两位宿家长老的身影。
想到先前神水镜上消失的两个生机,宿沧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进去那么多修士,眼下都出来了,唯独宿家两位长老死于非命,不止如此,现在虚妄山林秘境幻象崩坏,他尝试去感应秘境,却发现虚妄山林秘境已经完全与他断开了联系。
损失了两个化神期修士,宿家与虚妄山林秘境的关系还彻底消失了。
宿沧脸上不显,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而周围逃出来的修士,已经等着与他发难,随着阵师盟副掌事的靠近,炼器盟以及玄羽庄的人都来了。东寰阵师、器师最多的阵师盟炼器盟,聚集四海散修的散修盟以及一山四门中的玄羽庄。
事情不该是如此,宿沧不知道这些人怎么闯入的第三重,“各位在说什么?”
“宿家主,你身边那位长老已经把该说的事都说了,天元城阵师一事,唤魂铃骗局,把我等聚集到此地,宿家主莫不是想把这一切都撇清干系?!”阵师盟副掌事道。
“唤魂铃,确实在秘境当中,各位莫说看不到。入秘境之前,我也与诸位说过风险与否,这秘境是我宿家的秘境,开秘境的是我,请求入内的是诸位,所有事情,皆是各自意愿,从未有过强迫。”宿沧镇静地说着,“至于天元城阵师,我与阵师交易也说过风险,至于满城风雨,我确实不知道诸位在说什么。”
“而现在,宿家有要事要处理。”宿沧看向被外衣挡住的宿聿,说道:“对面那位小友,可能拿了我宿家的东西。”
这时候,一个护卫顿然挡在了宿沧的面前。
无声无色的攻击落至宿沧面前时,宿沧不得已退后数步,定睛一看,发现是齐则身后的护卫。
齐家修士无声无息中靠近了此处,齐则的轮椅被人推着,他缓慢地抵达了齐衍身边。
“宿家主,你宿家丢了东西,你没有证据,反倒将矛头指向我齐家的贵客。”齐则说话不紧不慢,温润的眼睛中带着几分深意,“你口口声声说这位少年拿了你的东西,口说无凭,可问问在场的诸位,这少年可否真拿了宿家之物。”
玄羽庄的长老最先不屑,“那破秘境中什么都没有,幻境一堆,你们宿家哪来的东西?”
宿沧面露怒意。
“各位,方才幻象倾倒之事,在座的各位应当都看到了吧。”
阵师盟副掌事出来说话,“这位小友修为尚浅,却在秘境将倾天元城时出手相助布阵,宿家主若要提及此时,那先得过我阵师盟这边。”
散修盟白使没动,木傀却俨然没退,代表了散修盟的态度。
其他未明情况的修士见状,纷纷看向那个修士。
天元城涉及到各大势力的利益,眼下一个年轻的阵修缓解了秘境幻象坍塌的灾难,在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修士的实力不凡,眼下阵师盟与宿家的表面和平已经完全撕裂开来,就单单宿家算计各大势力这件事,各大势力还真不怕与宿家正面相碰。
少年藏于外衣之中,露出了一只无神的眼睛,那只眼睛平静自然,周围更是血迹。
唯独那只眼睛,明明没有任何波澜,却像是在平静地看着他的笑话。
顾七注意什么,低头再去看的时候,少年已经闭上眼睛。
呼吸平缓,只是沾血的颈侧,原先裂开的伤口似乎在缓慢地愈合着……顾七眸光稍怔,他看到少年额间垂落的发丝,落手时是触目惊心的白。
“宿家主,还有一事。”
“虚妄幻境中惨死的修士,好像还不止你说的那么简单。”
“还有金州镇一事,还请宿家主解释清楚。”
宿沧心中一紧,从那只眼睛中恍过神来。
不对,那人一定是知道什么,一定拿到过东西!
这时候,高处其他势力的修士落下,宿家于其中,再无优势。
宿沧无言以对,没有任何意义的辩驳意味着宿家只能吃下这个亏。
没有证据,秘境无法再次打开,知情的宿三长老已死,唤魂铃不见踪迹……总总所有,皆成了他无法解释的哑口无言,最重要的是,宿家算计这么久,在这场秘境从什么都没得到,现在还要承担来自各方势力的怒意!
是满盘皆输的败局。
-*
闭上眼睛睡觉的时间似乎过去很久。
没有灵眼的纷扰,没有其他的声音,他好像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直至他听到了耳边不断摇晃的铃铛声,铃铛声变奏很快,叮铃叮铃,像是吵了无数遍,直直在他的耳边对着摇。
“镇山兽大人,这真的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你就死命摇着!!这可是唤魂铃!这小子睡了三天,再不把他摇醒,这魂都要跑没了!”
“要不问问齐六吧,他不是找来医修了吗?”
“喊他作甚,赶紧让他把殉葬品要回来,让他跟他少爷培养感情去!”
“我就闭关不到半月!他是怎么弄到这副模样的!他天元城有仇人吗?”
“风岭大人!淡定!”
“……”
宿聿是在吵闹的唤魂铃中清醒过来的,脑子还没适应过来,就是吵嚷的风铃声,他听到了张富贵跟墨兽的对话,期间还伴随着许久没听到声音的风岭,他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环境中回忆过来。
哦,他好像去了宿家秘境一趟……拿了点东西。
状况的好转,他开始审视自己内里的情况,丹田里没有多大的变化,灵眼从之前停止轮转的状况下恢复了过来,图腾又往外扩张了不少,对此宿聿已经完全习惯了,每次他过度调用阴气之后,这来历不明的灵眼总会进一步扩张,扩张之后能看到的东西会变得更远。
他简单扫了一眼丹田周围,在灵眼图腾上多关注半会。
正欲去万恶渊看看情况,只是他看向镶嵌在图腾之中的墨灵珠时一下停住。
丹田之中,大量的精纯之气飘着,缓缓地从灵眼图腾上三颗珠子中飘出来。
原先单颗的墨灵珠,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三颗,接连在一起,全都镶嵌在图腾上。
什么情况?珠子一变三?
宿聿皱眉,神识一动进入了万恶渊里。
一到万恶渊内,他最先感受到的是广阔的边界,那个最开始仅有一里地的万恶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扩张了数里,拓张开的地盘上到处都是人高的杂草,越长越高的阴树,还有各种各样他有点熟悉的草木灵植,似乎是不久前从虚妄山林秘境中薅出来的东西,现在全部已经在万恶渊里扎根生长,万恶渊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气。
灵植与阴植混着生长有种诡异的感觉,宿聿不禁神识具象落在其间。
这时候,吵了许久的墨兽跟众鬼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落在镇山碑附近的宿聿。
“摇醒了!”墨兽一下从镇山碑上跳下来。
宿聿正在看镇山碑。
镇山碑变大了一圈,它的底下还是当初从金州镇里拿来的小灵脉。
只是在这些之外,还有几块残余的碎片,是没有受到污染的灵脉碎片。
“这是什么?”宿聿问。
墨兽:“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你让那小鬼把灵脉往里搬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那灵脉碎了!在万恶渊里碎了!”
宿聿:“……”
墨兽话中带着委屈:“我的万恶渊从来没这么丑过!”
“还有那么多灵气!阴气比灵气还少!那么多灵气!!!”
张富贵看着四周草木生长旺盛的模样,原来这是丑吗?
宿聿看向许久没见的风岭,后者半天没说话:“你做的?”
风岭:“……”
风岭当时被炸的时候,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他辛辛苦苦用了那么长时间布阵,好不容易快要把催生阵法补成了,结果万恶渊里一阵动荡,他从坐定中清醒过来,就看到漫天的灵气碎片砸落下来,砸在他的灵田里,砸在他的阵纹上……还未等他发怒,就已经被疾驰而来的张富贵拉去避难。
没然后了,醒过来后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当看到灵脉碎片扎在万恶渊各处时,他的脑子都嗡了一下,要知道小灵脉外面势力抢的头破血流,而现在他栖居的这个荒芜之地,每走数步就有一片碎片,贫瘠的土地被这些滋养之下狂乱生长……
然后他的催生阵法就失控了,万恶渊长成了这副模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风岭烦躁地挠头,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应该是灵脉扎进阵眼里了,过度催生了,我布阵的时候可没想过阵眼会被灵脉取代!”
张富贵:“那是什么意思?”
风岭:“……”
用灵脉当阵眼,碎片补充阵纹,放眼东寰各地势力,哪家的催生阵法这么奢侈!?
天麓山都没这么豪横!!!
墨兽见宿聿醒了,一直在哭丑,对万恶渊里长的灵植十分不满,哭丑的同时,路过一株灵植还要拔起来往口中塞,走了几步路,口里已经塞满了灵植灵果,唔唔地说着话。
宿聿想到进来的目的,问:“那三颗墨灵珠怎么回事?”
“精纯之气增长太多了!”墨兽呲牙:“万恶渊反哺你,你的身体又承受不住,多余的阴气就凝结起来,变成墨灵珠的虚影。”
听到墨兽这么说,宿聿细看,发现确实有两颗阴气要淡一些。
原来吞一个灵脉有这么多好处,连精纯之气都满得溢出了两颗,岂不是以后也能用上。
墨兽气愤着,又往口中塞了两个灵果:“你还想!”
“你就不怕爆体而亡吗!有你这样调动阴气的吗?”
“没调动,打不过那个阵灵。”
宿聿忽然发现,没看到不见神明:“那个阵灵呢?”
墨兽指着镇山碑外边,那里有一处萦绕在边界的雾气,与当时虚妄山林之中见到的幻象雾气很像,此时全部萦绕在万恶渊的周围,却没有入内。
墨兽在吃东西:“唔唔唔唔。”
张富贵解释:“那个阵灵刚进来的时候跟镇山兽大人打了一架,打架没打赢,被赶到外边去了……”
宿聿闻言诧异地看向墨兽,这元神都没凝成,还能打赢不见神明?
墨兽:“唔唔唔唔!”
张富贵道:“镇山兽大人说,就那毛没长齐的阵灵,它一爪三个。”
他说完往外面的雾气看去,“不过他好像自闭了。”
自闭过头了,喊也没应,就兀地在万恶渊的外边吐雾气。
别的鬼路过那边,都要被他问一句干嘛去……张富贵道:“好像真的在看门。”
宿聿皱眉:“打傻了?”
傻了他可不要,万恶渊里傻的已经够多了。
万恶渊里原先收拾的还算整洁,这灵脉砸进来一遭,直接把内里的格局全都打乱,风岭的阵法中已经胡乱生长,原先开垦的地也好像消失了,宿聿看着这一片杂乱地方,灵眼所及之地都是灵气阴气混杂,看了半天,他先自己看烦了。
原来嫌弃此地荒芜贫瘠,现在看到这些东西。
长过头也是废事……回头得让齐六带着鬼把东西理理。
上一篇:重生在死后十年
下一篇:我真没在兽综撸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