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鸥游泳
第477章 少年富商的小戏痴38
年关临近，云忱已经可以使用正常的筷子了。
他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把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杜桐光搬了个电视机过来给云忱解闷，他都没教，云忱自己摆弄了会儿，就学会了用底下那排按钮换台。
[云忱：得找个契机呀，能插播点我之前的录像带吗？]
[系统112：可以的！你等着。]
系统112疯狂剪辑，做了个‘走近戏曲’纪录片，加了很多孟云忱的片段进去。
趁着杜桐光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云忱让系统112播放，声音从黑白电视机里传出来的时候微有些失真。
云忱怔愣地看着，一直看到曲子结束，眼睛也跟着红了。
他想起了好多东西。
想起耐心的父母，温柔的杜叔，还有去而复返，不厌其烦地说爱他的杜桐光。
可痛苦也随之袭来。这具躯壳，已经不是自己了……
云忱慢慢站起来，去和杜桐光告别。
走进厨房还没说话，杜桐光便转过来，笑的露出浅浅梨涡：“饿了？很快就好了，去再看会儿电视。”
没得到云忱的回应，杜桐光皱眉：“怎么了，是不是困了？”
云忱忍着眼泪的眼睛微红，看着很像犯困了又不会表达自己。
杜桐光洗干净手，把云忱抱起来，亲昵地蹭蹭他头发：“那我们就先睡午觉，睡醒了再吃饭，好不好？”
他把云忱抱去屋里，盖好被子，等着他睡着才离开。
杜桐光不曾想，这就是他和云忱的最后一面。
少年把饭做好，还特意去屋里看了看，云忱背对着他，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杜桐光没忍心叫他，等下午再来抱他的时候，才发现空了大半的药瓶和散乱在唇边的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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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桐光从墓园回来，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性地收拾云忱的东西。
他看到桌案上有一张画纸，上头是用蜡笔书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谢谢你，再见。
原来那天中午，你是要和我告别。
原来，让你明白一切的代价，是永远失去你……
【叮，杜桐光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0】
【叮，杜桐光攻略值+1，当前攻略值100】
电视机还亮着，里头忽然传来婉转的乐曲声，杜桐光颓然抬眸，看到画面里的云忱。
这是自己当初录下来的那段。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生怕错过一点，紧紧盯着屏幕上的人。
直到曲子结束，杜桐光忽地发觉，他有些不认识屏幕上的人了。
这段时间以来，陪在自己身边的云忱也会笑，也会展现各种各样的情绪。
可却和屏幕里的人完全不同了。
所以你才选择离开吧。
我为什么要教你那些东西呢？
我明明应该告诉你，即使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学不好，我也爱你。
无条件地爱你……
杜桐光站起来，将主屋的门窗全都上了锁。
炭火还在烧着，很快就将空气里的氧气剥夺。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杜桐光缓缓倒下来，眼神因为痛苦渐渐涣散。
爸爸妈妈和杜叔已经找到你了吧？
他们很爱你，有他们在，你可以继续当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就让我远远看着你，好吗？
第478章 if线：假如杜桐光重生了01
杜桐光关上门窗，封闭的房间里烧着炭火，意识渐渐远去。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痛苦，不过是源于一份私心。
他太过自负，标榜着自己是正人君子，不碰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小傻子。
可这样一来，便压抑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他开始变得极度自私，希望云忱能变成一个正常人，接受并回应自己的爱……
为什么非要逼你说出来呢？
只要你开心快乐，不就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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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际泛着青白。
耳边传来一道婉转朦胧的嗓音，不似电视机里传来的那样失真，绵长悠扬，和着轻拍窗棂的哒哒声。
杜桐光唰地坐起来，想也不想就追着声音出去，猛地推开了主屋的门。
趴在窗口的少年怔了下，转过头来怯生生地看他。
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杜桐光忘光了自己说要远远看着他的话，冲过去将云忱抱进怀里。
他慢慢往下滑，跪在了地上，像是走丢了又找到家的小狗，喉咙里发出了哽咽的呜音。
他恨不得把自己拴在云忱身上，双臂紧紧箍着他的腰，侧脸贴在他小腹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也找不到了。
有只手落在他头顶，轻轻摸了两下：“小光，乖。”
这时，焦急的脚步声传来，一道熟悉的怒喝声自身后响起：“杜桐光！你给我把人松开！”
杜英和儿子吵了几架，一直防着他伤害云忱。
去拿个早饭的功夫，杜英看见儿子冲进屋子，扔了碗就跟过来。
他过来要把杜桐光撵走，却发现儿子扑在云忱怀里。
云忱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弯腰，正笨拙地用手抚摸杜桐光的头发。
那是在学自己的动作。
杜英面露喜色，但很快又复杂起来：“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杜桐光听着父亲的声音，一时间不敢回头去看，愧疚地开始发抖。
云忱也很害怕，细弱的声音小声道：“杜叔，不要吓他。”
杜英压低声音：“松手，你要是敢弄伤他……”
杜桐光终于忍不住了，哽咽道：“爸，我喜欢他。”
杜英一怔，瞳孔猛地震颤了几下。
杜桐光则扬起头，满眼心疼地看着云忱：“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没来找你吗？云忱，痛不痛，把药咽下去的时候……”
啪的一声，杜桐光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杜英把他揪出房间一顿揍，手里的板凳断成两截，气的眼睛都瞪圆了：“你他娘的才多大，你跟我说你喜欢他！滚，再碰他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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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桐光挨了一顿，疼的龇牙咧嘴，却笑的满眼是泪。
这不是一场梦。
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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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忱刚成年，刚被杜英接到家里没多久。
杜桐光突然转变态度，杜英十分不信任他，满院子追着儿子揍。
杜桐光见势不好就往云忱跟前跑，还没长开的小身子骨缩进云忱怀里，委屈巴巴地装可怜，身后的尾巴若隐若现：“云忱，父亲又打我。”
云忱一定会张开手臂抱他，然后认真地对杜英说：“他哭了，不要吓他。”
杜英怕伤到云忱，自然是不敢再打的。
他看着儿子的脸从云忱臂弯里露出来，假的不能再假地抽噎两声，神气地朝他一弯眼：“……”
但时间久了，杜英发现，儿子并没有揣着什么报复的心思。
夏末的雨天频繁，云忱的精神不太好，但被送到戏楼的时候，还是一板一眼地坐的笔直，等待妆容完毕后上了台。
杜桐光重活一世，又有父亲庇护，很快就在邢城发展了自己的势力，雷厉风行却又稳健的很，触角很快就开始朝外延伸。
但就算再忙，杜桐光也会赶去戏楼，坐在底下看云忱的每一场表演。
这次为了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杜桐光迟到了。
他急急忙忙地进来坐下，因为身上沾着血气，就没太往前。
他听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云忱的气息不太稳。
杜桐光绕到后台去和父亲说了几句话，杜英半信半疑地叫停了演出，全额补了戏楼的损失。
看见儿子紧张地去台阶那儿接人，杜英还觉得他太小题大做了，却不想云忱刚走两步，就两眼一闭往下栽，身体虚软地晕在了杜桐光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