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海
不过裴清也是看满足了,铁证如山,这徐成这次逃不掉罪名了,张继也不用为了报仇而丢掉一条命了。
裴清动了动身子,准备离开了,后面的事他不看也知道。
张继看着徐成的样子,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够这么轻易的报仇,不过是因为一个人,下意识转头看向裴清,眼神中满是感激。
哪怕对方或许是为了自己而找徐成的麻烦,可他也是感激万分。
张继看着裴清,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就看到趴在公堂上的徐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抢过一旁衙役呈出来的凶器,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朝着裴清冲了过去。
谁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个力气,衙役们一时不防,晚了一步,只能看着徐成拿着匕首朝裴清刺去。
京兆府尹猛地站起来,大喊:“快拦住他。”
那把匕首埋在土里已经锈蚀了,或许不能一匕捅死裴清,可是京兆府尹很清楚,这把匕首的危险不在于刀刃,而在于上面的铁锈。
他上过战场,知道不少伤兵最后都是死于伤口发炎溃烂,然后高烧不止,最后去世。
如果伤口发炎消了,那还有生还的机会,而铁锈就是导致伤口发炎的一个原因。
但是这还只是一个危险点,更危险的是有铁锈的兵器伤到人后,伤者可能会患上一种名为金疮痉的病,无药可救,如果说发炎的话还可能救回来,金疮痉就真的太难了。
裴清要是在他这里出事……
徐成可顾不上这一刀出去会导致什么结果,反正他都要死了,还怕什么恶果,他一心就是想弄死裴清,有铁锈的兵器伤到人会出什么事,还是他偶然从一个医者口中听来的。
本来觉得知道这个没什么用,可现在看来,什么知识都有用,只是不知道何时能用上。
看着刀刃离裴清越来越近,徐成沙哑着笑了出来,然而还没等匕首落到裴清身上,一边站着的张继冲了出来,猛地推开了徐成,让他手一歪,匕首也刺歪了,正好划伤了张继和他自己。
不过张继的伤口浅些,而落到徐成身上的伤口就要深多了。
被张继挡了一下,衙役终于赶上了,猛地将徐成狠狠压住,将裴清护在身后。
京兆府尹从上座下来,着急地看了眼裴清,他刚才看到张继似乎是拦住了徐成,可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完全挡住了,那匕首就跟淬毒了似的,哪怕伤到一丝都可能出大事。
好在,他仔细地打量完裴清,发现裴清身上没有一处伤口,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京兆府尹这才有时间来看徐成,见他被押在地上还不断挣扎,眼神愤恨,似乎是在遗憾怎么没有伤到裴清。
“先押下去。”京兆府尹挥手道,今日再审什么,这徐成都自暴自弃了,也对他没什么伤害,等后面他就知道他这么做会导致什么结果。
做完这一切,京兆府尹才有精力转头来看张继,注意到对方手上的伤口,不禁叹了口气,虽说这伤口不深,可也很危险。
京兆府尹赶紧退堂,然后喊人去找大夫,给张继看看这伤口。
不管有没有用,先看看再说。
京兆府尹做完这一切见裴清看死死盯着张继的伤口看,安慰道:“别担心,等大夫来了看看,说不定没什么大事。”
张继也开口安慰裴清,他也了解被铁锈兵器伤的结果,但是他不在乎,裴清帮他报了杀父之仇,他为救恩人付出一条命算什么呢?
况且,裴清不光是帮了他,也帮了太多被徐家欺负过的人,张继看着那些苦主,发现有些还是以前帮助过他家的街坊邻居,这让他对裴清越发的感激了。
裴清回过神了,看着还在淌血的伤口,深吸口气,不管他此时对于徐成有多愤怒,以及对自己有多懊恼,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处理伤口。
伤口还不算很深,但是那把匕首到底带了多少细菌,他完全不敢想,所以必须快点清洗伤口,给伤口消毒。
清洗伤口的洗剂,裴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双氧水,但是在这古代完全没有,除此之外就是用生理盐水清洗了,生理盐水倒是可以现在赶紧调制,再不行就用清水冲洗伤口,也勉强能用。
不过这还只是清洗伤口,最主要的是消毒,而消毒要用到的酒精。
裴清站起来,头一次感觉自己的脑子转这么快,迅速安排人去买酒,尽量多地买,除此之外,裴清还让人再买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大瓮,大小不一的竹管,生石灰或者石灰石都可以。
大夫很快就赶到了,路上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张继的事迹,对他也是敬佩无比,不是谁都能有这个勇气的。
大夫到的时候裴清已经用调配出来的生理盐水冲洗过伤口了,将落在伤口上的一些铁锈清理了干净。
看到伤口处理得如此好,大夫松了口气,可是对于京兆府尹让他判断伤口之后会不会发炎什么的,很是无奈。
“大人,不是我不说,实在是小人也无法判断啊,只能等等看了。”大夫无奈道。
京兆府尹也知道自己这有些强人所难,可看着如此勇士在自己面前出事,他于心不忍。
他原本以为张继是不知道那把匕首的危险才敢如此英勇,可听了张继安慰裴清的话才知道,原来对方对这事一清二楚,如此知恩必报,看轻生死的勇士,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京兆府尹判过不少案子,情绪也平稳很多,可此时想起徐成来,都是恨得牙痒痒。
裴清要的东西很快就买到了,虽说不知道裴清要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但是京兆府尹还是全力支持。
裴清看了眼张继,对方此时的状态还不错,可是不消毒的话,后面是什么状态就不好说了。
至于破伤风的话,裴清只能庆幸,还好对方的伤口不算深,不然又深又有铁锈,那真是……
裴清来到后院,看着买回来的东西,内心再一次庆幸,还好穿越前他有点被害妄想症,看过太多杂七杂八的内容,不然怎么蒸馏酒精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虽然现在买回来的东西很粗糙,制备效率也很低,但是只要救张继一个人,效率低点也没有关系了。
裴清指挥起其他人一起忙,靠他一个人,要耽误不少时间了。
审判徐成的时候谢云煜没有去,本来他是想要去的,可是公务缠身,只能让裴清一个人去,反正他一切都安排好了,裴清独自去也没有问题。
但是这点安心在谢府下人来汇报消息时,彻底粉碎了。
第35章
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尤其是得知了徐成拿的是什么凶器,谢云煜头晕目眩到险些站不稳。
“小公子没事,有人帮小公子挡住了。”下人反应过来,赶紧补充道。
谢云煜听到这里才好些,只是也没有办法继续在大理寺待下去,大理寺卿看他神思不定的样子,催着他赶紧去看看裴清。
谢云煜这般的神思不定,就算留下来也干不了什么事,甚至可能因为过于担心而出差错,还不如让对方走。
“不过今日这公务我帮你做了,下次你可得双倍还我。”大理寺卿道。
“多谢大人。”谢云煜感谢了一番大理寺卿的好意,匆匆离去。
谢云玉抵达府衙,往内走了几步,忽然嗅到一股浓郁的酒香,不过他没有在意,跟着衙役继续往里走。
可是越往里走,这股酒香就越发明显,谢云煜闻得出来,这股香气的源头可能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清儿在这边吗?”谢云煜疑问。
衙役见谢云煜猜疑,说起裴清之前的举动,然后道:“我出来前,看到裴公子正指挥人在那里煮酒。”
说到这里,衙役吸吸鼻子,感受着空气中那股浓烈的酒香,有些惋惜,这酒哪里能这样煮啊,这煮一煮就没了,这么香的酒,价格定然不菲,全浪费了,也太可惜了。
其实准备好全部器皿蒸馏酒精没有这么浪费的,可是裴清这是突然要蒸馏酒精,用的容器也都是匆匆买来,蒸馏的效率低,浪费大,但也只能凑合着用。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等谢云煜抵达院内,看到的就是裴清在一组奇怪的容器面前站着,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像是宝贝一样端着。
“清儿,你没事吧?”哪怕从下人口中得知裴清没事,可谢云煜还是担心,必须亲眼看到裴清,从他口中确定他没有事,他才能放下心来。
裴清这才发现谢云煜到了,闻声抬头看去,一向衣冠齐楚的谢云煜发丝凌乱,微微喘气,显然是因为担忧他,匆匆过来。
“兄长,没事,你看我,一点伤没有。”裴清赶紧摇头,说完还怕谢云煜不信,张开手脚在谢云煜面前转了一圈,让他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伤。
看他如此精神,谢云煜才松了口气。
谢云煜还想说些什么,裴清看着手上调配好的酒精,一拍脑袋,赶紧朝隔壁的屋子走去,要快点用酒精给张继消毒。
谢云煜看裴清匆忙,也咽下口中的话,跟了上去。
大夫还在屋内,本来是要走的,可是因为裴清说用什么酒精给伤口消毒,伤口就不容易有炎症,这让大夫有点好奇,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不过闻着隔壁院子的酒香气,得知裴清用了多少酒在提炼酒精,大夫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看得出来,这样提炼出来的酒精定然是价值不菲,普通百姓想用上怕是不能了,只有一些达官贵人才能用上。
不过看看张继,大夫心底对于裴清也是有些好感,这么多酒价值不菲,裴清能舍得用上,也不枉张继舍身相救了。
看到裴清进来,大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清手里拿着的小瓷瓶,顿时猜到这就是那酒精了。
“公子?”张继正坐着,看到裴清进来,下意识起身迎接。
“你别动,我用酒精给你的伤口消下毒,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裴清说着。
张继不在意地笑了笑,他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还能怕什么痛。
因为没有棉花,自然也就没有棉签了,裴清只能拿麻布裁成小块,用开水烫过,作为酒精蘸取布。
“对了,我刚刚说错了,这个很痛很痛。”裴清忽然想起来,酒精消毒伤口是非常痛苦,还是提前提醒一句,让张继做好准备。
张继笑笑,正想说什么,就感觉手臂一凉,紧接着一股火辣辣的痛从伤口处蔓延开,张继脸上的笑容笑到一半,就成了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
张继想要控制表情,可是一控制他就忍不住倒抽凉气,发出嘶嘶声,实在让他尴尬,可想不倒抽凉气,脸上的扭曲表情又控制不住。
裴清刚才说的时候他就猜到会很痛,但是没想到有这么痛,伤口处的疼痛像是炸裂开来一般,刚才被划伤他都没有这么难受。
不过张继也知道这是为他好,只能咬牙忍住了。
大夫看着这和水没两样的酒精有些好奇,光是闻着酒精挥发后的酒香,他也知道这和水绝对是不一样的。
大夫眼睛注视着裴清的动作,只是光看,实在是不能看出酒精什么。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擦了这个就能消毒呢,按照裴清的说法,用酒精消毒之后,伤口就不容易发生感染了。
*
京兆府衙门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都,一开始传播的还是徐家的事,毕竟从一桩盗窃案扩展到十年前的案子,这实在是件稀罕事。
而后不断地揭出徐家的龌龊事,更是让京都的百姓目瞪口呆,毕竟这一切实在是远超他们的想象了。
而事情经过落到其他达官显贵耳中,却能听出一种威慑,这是谢云煜展示出来的威慑力,如果你敢动什么歪心思,那就小心一点,看看自家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不然可能会被谢云煜揪出来。
如果只是一两桩的案子,其他人倒没有什么怕的,毕竟这也不是很难找。
但可怕的是一桩又一桩的案子牵出来,而且犯事的不光是徐成,还有徐家其他人,数一数,徐家除了老弱妇孺之外,基本进京兆府衙门了。
这就有点恐怖了,谢云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出这么多问题,还都找出了证据,实在是不一般。
他们倒也不是做不到,可这么短时间,用这么少人手,做出这么精准的判断,他们确实很难办到。
其实裴清也做了些事的,只是在一些达官显贵眼中,大概就是谢云煜安排下去的,并没有把裴清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裴清还是个小孩子,哪怕是做梦能梦到什么好东西,也不如谢云煜来得有威慑力。
不过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其他人对于裴清弄出来的赚钱发明,一时间是兴不起什么打探的兴趣了。
万一打探不成,反而被谢云煜给打探了,那就得不偿失,谁也不想给家族招惹这么一个敌人。
而后续徐成刺杀裴清不成,反而将自己给伤到了,普通百姓感慨的是徐成如此穷凶极恶,还好被抓起来了,不然如何得了,以及对于张继舍身救恩人的赞美,到了权贵耳边,就是徐成自寻死路。
他要是老老实实认罪领死也就罢了,和裴清的矛盾也不算多深,可死到临头还折腾这么一出,到时候自己死也不安生,还牵连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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