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川泪相思
伊华然与别的女子不同,不爱留指甲,总是将指甲剪得很短,所以只有指肚戳着他的脸,不疼但有些痒,他忍不住躲了躲。
“你怎么知道此事?”
“这个世子不必知道。”伊华然躺回床上,捏了捏眉心,困倦地闭上了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耳边低语道:“那李嬷嬷在外有个私生子,名叫李胜,就住在西城,世子若不信,不妨去查一查。”
就算伊华然不说,用不了多久齐方岑也会查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当个筹码,让齐方岑对他多几分忌惮。
“你松开我的手!”
伊华然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了齐方岑一会儿,伸手解开了他手腕上的绳子。双手被吊了一整夜,齐方岑即便恢复了自由,短时间内也动不了。
“世子,记得七日前骗他喝点酒,我好出来给你解药,若是晚了,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伊华然有恃无恐地闭上眼睛,就好似笃定他不会做什么一样。
齐方岑盯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伊华然现在已经成了筛子。缓了半晌,他的手臂终于能动了,撑起身子下床,却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他低头看去,双腿竟不自觉地颤抖,强烈地恨意涌上心头。他强撑着身子,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走到床前,扬起匕首,狠狠朝着伊华然的胸口刺去。
可当刀尖还查一寸便能刺穿他的心脏时,齐方岑的手停了下来,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脸,脑海中闪过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给我吃了毒药,杀了他,我也会跟着陪葬,等毒解了再动手。”
齐方岑看向地上散落的衣服,不由皱紧了眉头,再次看向床上的伊华然,昨晚和今早那令人羞耻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尤其是今早,他竟然……竟然……他到底用的什么东西?
当齐方岑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低吼道:“该死!终有一日,我会弄明白怎么回事,到时便让你生不如死!”
齐方岑捡起外衫套上,赤着脚来到外间,扬声说道:“来人,把于海叫来。”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没等多大会儿,于海便推门走了进来,见齐方岑衣衫不整地坐在软榻上,急忙垂下了视线,道:“参见主子。”
“让人备水,我要沐浴,再拿身干净的衣物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让人准备。”
趁这会儿功夫,齐方岑将整个东厢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搜了一遍,除了伊华然日日服用的药碗外,什么都没找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于海的通禀声:“主子,水已烧好了。”
齐方岑回到卧房,坐到了轮椅上,道:“进来吧。”
等水备好,所有人都出去,他这才起身走进浴桶。方才的注意力一直在伊华然身上,压根没留意自己身上,如今一看,心中越发恼怒,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甚至还有牙咬过的痕迹。
“真该死!”
齐方岑眼底闪过杀意,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此等屈辱。最让他气愤的是,他向来自持定力很高,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他都能做到无视,可面对伊华然时,他竟那般不堪一击,这与他而言,是极度危险且可耻的事。
在热水的刺激下,身上的伤微微痛着,虽然并不严重,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并且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羞耻心,让他不自觉地回想之前经历的画面。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不敢再多做停留,快速洗了洗身子,便离开了浴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再次来到床前,他眼中杀意尽显,太危险了,绝不能留着这个祸患在身边。
齐方岑朝伊华然的脖颈伸出手,慢慢用力,扼住了他的喉咙。因为窒息,伊华然有了反应,抓住了他的手,只是眼睛并未睁开。他开始呛咳,面色由苍白变成青色,痛苦地皱紧了眉头,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阿岑……”
一声轻唤,带着委屈和害怕,还有毫不掩饰的依赖,就好似一只小锤砸在齐方岑的心上,他好似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
伊华然又咳了几声,眼角有泪珠滑落,却并未醒来,呓语道:“阿岑……”
齐方岑神情复杂地站在床边,看着他白皙的颈子浮现青紫的痕迹,心中一阵针扎似的疼。沉默了许久,齐方岑坐回床上,试探性地握住了他的手。伊华然皱紧的眉头松开,抓紧了他的手,又往他身边凑了凑,没一会儿的功夫,呼吸又变得平稳,明显是睡熟了过去。
齐方岑就这么看着他看了良久,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时分,没有噩梦的困扰,他睡得很沉很香,已经许久没睡过这么安稳了。
齐方岑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伊华然,许是呼吸不畅,他的嘴巴微微张着,鼻子时不时地抽动一下,此时的他美丽无害,还有几分可爱。好似只要在他身侧睡着,那噩梦便不会早上来。齐方岑忍不住在心里想着。
“阿岑,疼……”
伊华然的一声呓语,让齐方岑回了神,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脖颈,与之前相比,颜色越发深了,看上去十分刺眼。齐方岑伸手轻轻一碰,便见伊华然的身子往后缩,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纤长的睫毛一颤,他睁开了眼睛。
茫然、惊讶、羞涩、紧张,种种情绪在明亮的杏眼中流转,是那么自然,完全看不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我靠,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对老子做了什么?!
似乎是醒了神,伊华然用被子裹紧身子,往后缩了缩,脸红地说道:“阿岑,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现在的伊华然与之前的伊华然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齐方岑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你不记得了?”
伊华然微微蹙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像是被劈开一样,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每当他沾了酒,第二天准是这样。
“我的头好疼,还有脖子……”
脖子火辣辣的疼,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定是被人掐过。
伊华然伸手想去摸,却被齐方岑一把攥住,道:“别动。”
伊华然茫然地看着齐方岑,问道:“阿岑,我这是怎么了?”
齐方岑试探地问道:“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昨晚?”伊华然眉头微蹙,努力地回想着,道:“我记得父王、母妃还有阿岑帮我庆祝生辰,阿岑送了我一套粉钻的首饰,我很喜欢,然后……然后……”
伊华然停了下来,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为何之后的事我不记得了?阿岑,我怎么回来的?你又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方岑提醒道:“昨晚你说你喝得茶里有股酒味。”
伊华然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眼中尽是不安,道:“我……我又沾酒了?阿岑,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齐方岑见他这样,越发肯定他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有可能是被鬼缠身,所以身子才会这般孱弱。
“你昨晚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说害怕,不肯让我回去,于是我便在这里留了宿。”
“我……”伊华然眨了眨眼,脸色越发红了,不敢置信地说道:“我……我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
听他这么说,齐方岑不自觉地想起昨晚的荒唐,昨晚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四个字。齐方岑深吸一口气,安慰道:“你我本是夫妻,同住一处,无可厚非,怎能如此说?”
“可……”伊华然的眉头紧紧蹙着,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小声说道:“可我还没准备好。”
“我不能人道,昨晚除了睡在一起,我们什么都没做。”齐方岑起身下床,走到轮椅前坐下。
伊华然呆呆地看着,漂亮的杏眼中满是震惊,道:“阿……阿岑,你怎么……”
“余明磊已帮我解了毒,如今行走不成问题,只是如今形势不明,若此时传出我病愈的消息,恐怕会给王府带来灾祸。”
“那阿岑……”伊华然的脸色又红了起来,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齐方岑明白他想问什么,道:“现在不行,得过段时日。”
“为何我的脖子这么痛?”伊华然微微蹙眉,眼中尽是不解。
齐方岑的眼睛闪了闪,道:“昨日不知为何,你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差点将自己掐死。”
“我……怎会如此?”伊华然不安地看着齐方岑。
齐方岑忍不住安抚道:“许是醉酒的原因。”
伊华然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随后低垂下眼眸,重新躺回床上,道:“阿岑,我头有些疼,想再睡一会儿。”
“睡吧。”齐方岑只是应了一声,便推着轮椅出了卧房。
伊华然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房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归于平静,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肯定在他清醒之前,有人想置他于死地,而这个人就是齐方岑。
伊华然抚着好似要裂开的头,忍不住在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齐方岑竟想对他下杀手,又为什么停了手?
难不成齐方岑发现了他男子的身份?也不对啊,如果是发现了他男子的身份,又怎会和他一同躺在床上,剧情中也没写齐方岑的性取向有问题啊,总不能突然间弯了吧。
不是这个,那又是什么?伊华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就不能抽空写个纸条,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就这样两眼一抹黑,就算我演技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演啊!”
好在齐方岑没真的掐死他,否则他第二条小命也没了。
想到这儿,伊华然突然想到了昨晚喝得那杯茶,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能在他茶杯里倒酒的,也就只有齐方岑。看来上次他并未糊弄过去,齐方岑还是对他起了疑心,昨晚那么做就是试探。
伊华然想要坐起身,突然感觉自己的腰也有些不对劲,急忙下床,掀开衣服看了看,竟发现他的腰上青紫一片都发黑了。于是他重新上了床,放下床帐,脱掉身上的衣服,仔细检查身体,发现身上有不少淤青,以胳膊上和腿上的淤青最多,大多数都是防御伤。
“这是打架了?”
伊华然恍然想起,齐方岑的脖子上好像也有青紫的痕迹,只是与他脖子上的伤不同,那更像是……吻痕!难不成……
“不是,等等!”伊华然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住了,“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第041章 毒药发作
自那日之后, 伊华然和齐方岑有默契地躲着对方,齐方岑没再去东厢房,伊华然也没去过正房, 两人似乎又回到齐方岑刚回来的那段时日。齐方岑还严令那日值守的下人,不得将他在东厢房留宿的事外传, 否则通通打死。众人虽心里不解,却又不敢多问,只在心里为两人着急。
转眼过去六天, 眼看着再有一日,毒药就要发作了,期间齐方岑找过信任的大夫, 却未查出中毒的迹象,所以他有心试探, 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中毒。
第七日来临,齐方岑的身体并未感觉有什么异常, 正当他以为自己被骗了时, 身体突然有了反应,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就好似身上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于海察觉到齐方岑的异常,关切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齐方岑中毒的事并未告诉于海,知道的只有枭一人, 只是枭并不知他为何会中毒,也不知东厢房内发生的一切。那日的事与他而言是耻辱,他向来骄傲, 又怎会告诉旁人,伊华然也是笃定了这一点, 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推我去东厢房。”
于海一怔,急忙应声,给齐方岑穿上外衫,推着便出了正房。来到东厢房门口,齐方岑再次吩咐道:“去让人拿些酒来。”
于海不解地问道:“主子,您要酒作甚?”
齐方岑身上的不适愈演愈烈,冷声说道:“我做事还需向你解释?”
于海闻言不敢再问,“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伊华然正在房里看书,突然听到通禀,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出声说道:“请世子进来。”
这几日齐方岑不曾过来,他也难得清闲,表面上整日闭门不出,一副忧郁的模样,其实甭提多自在。
房门被打开,于海推着齐方岑走了进来,伊华然起身迎了迎,道:“见过世子。”
“免礼。”
伊华然站起身,看向齐方岑的眼神带着些许委屈,道:“世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我有事要与你说。”齐方岑的脸色变了,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转头看向于海,道:“去看看酒拿来没有,快!”
于海察觉不对,急忙出了房门。
伊华然也看出他的不妥,关切地问道:“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中了毒。”之前是感觉有东西在身上爬,现在感觉有东西在啃咬他的血肉,直往他的身体里钻。
“中毒?”伊华然愣了愣,随即说道:“世子不是说毒已经解了吗?怎么会……”
“之前的毒是解了,现在中的毒与之前不同,是……”
不待齐方岑说完,于海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道:“主子,酒来了。”
齐方岑强撑着命令道:“放下,出去,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打扰。”
于海担忧道:“主子,您看上去很不好,要不要叫余大夫过来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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