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西子
他想要贺澄待在他身边,他就走不了,就算死了,他的坟头都必须埋在他花园里种满鲜花,没有他的允许谁都动不了。
要停止这段感情,也只有他说了算。
顾君渊见贺澄挣脱了绳索一点也不惊讶,原本就没真的想绑住他。
贺澄拿着粗糙的麻绳,手腕有些红,他定定看着顾君渊,轻轻呼出一口气,再看向顾君渊的眼底带着笑:“顾总,你给我来真的?”
只要不是为了他的命,为了他的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的。
“我这人从来不开玩笑。”顾君渊神情坦然平静,带着一股笃定气势,望着贺澄的眼神是毫无遮掩的占有欲。
冷淡又霸道。
贺澄见他这样,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像是调料瓶打翻的酸涩复杂。
被如此坚定的选择,是他这辈子都少有的事情,他根本舍不得放弃。
若是他说分手的那天,顾君渊能挽留他,只怕他也会舍不得走的。
顾君渊能原谅他的种种冒犯,还能继续喜欢他,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极度开心的。
他渴望被坚定不移地选择,也需要这样的选择他才会像蜗牛一样伸出一点小触角,往树叶尖端带着光的地方爬动一点点。
贺澄能明显感觉到心底是沁满复杂和欢乐的,但是呢,他骨子里有些叛逆恶劣。他喜欢顾君渊,可是他更喜欢被他拥有,露出别样鲜活情绪的顾君渊。
他拉着绳子缓缓朝他靠近,眸光带着一抹笑意,弯腰对上他的眼睛,突然开口道:“顾总,今天怎么没戴眼镜呢?”
顾君渊一怔,想到那天再明显不过的心思,便觉得有些羞赧,却不肯服输,盯着他的双眸:“什么眼镜。”
“就是那天你想勾引我戴的眼镜。”贺澄说更直白一点,两人的距离越发近了。
顾君渊再次看见了贺澄眼皮上小小淡淡的黑痣,明明应该显得清冷才对,但是落在贺澄眼皮上,却痞气非常。
“我没有。”顾君渊淡淡反驳着。
“哦,你说没有就没有呗。”贺澄猛地抬手将人抵在沙发上,倏然靠近的脸,让顾君渊以为他要亲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但是吻久久没落下。
顾君渊眼皮微动,黑长睫毛颤动,睁开双眼看见贺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瞳,他按着他的肩膀。
“顾总,这么想跟我亲嘴啊?”贺澄唇角的笑意带着熟悉的戏谑,顾君渊抿了抿唇,拧着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贺澄故意膈应他:“那顾总都要我还钱了……那我可要明码标价了,牵手多少钱,亲嘴多少钱,上床又得是另外的价钱……这些都要说清楚,我可不是个什么随意的男孩儿。”
顾君渊忍了忍,额前青筋都被他气得直突突,他很讨厌贺澄这样的说法,就像是如果不是因为钱,他根本不会看他第二眼一般。
他也坦白了,语气淬着寒意:“贺澄,你别太天真了,只要我没玩腻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
贺澄便笑,偏头靠近他,在他唇瓣相离分毫时,含笑开口:“那顾总什么时候会玩腻呢?不会是一辈子吧?”
顾君渊张了张唇,想说话,然后贺澄扣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柔软的唇,一寸一寸都被贺澄细细品尝,吮舔着他唇瓣和柔软湿腻舌尖。
顾君渊仰着头,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着,熟悉的颤栗从尾椎骨窜到心脏,浑身都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穿过。
他主动抬手抱住他。
贺澄将人压在沙发上,托着他脸,手没有做别的,就是专心吻他,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再次被他捧在手心里。
顾君渊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底泛着一层水光,他轻哼一声。
贺澄睁开眼睛,然后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才缓缓松开,他脸上调笑不见,透着一股认真:“顾君渊,你爱我吗?”
顾君渊大脑有些短路,怔怔看着他,以他的性格是想要反驳的,但是见贺澄神色紧张认真,又不想让他伤心。
“你……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让你走,你拒绝我,我很难受。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是真的对你有好感,今天就不会让他们抓你来,还用那么拙劣的手段逼迫你,我明明有的是办法报复你。”
贺澄很认真地看着顾君渊的脸,想要从中辨认出任何虚假和欺骗,但是他看不出来,他一贯看不准人,从小就看不准。
但是想一想,顾君渊有什么好惦记他的,他没钱没车没房,只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就算顾总惦记他的身体,那也没关系吧。
因为他也很喜欢和顾总做.爱的感觉。
想到这些,贺澄缓了缓脸色,在顾君渊唇上啄了一口,眉眼含笑,“宝贝儿,你想好了,从前那些都一笔勾销了。那天我说的混账话,你也当作没听过,我全骗你的。你听好哈,我贺澄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人嘞……我喜欢你。”
贺澄这人要不一句喜欢也吝啬说,永远将感情藏在心里,尽管他知道他有多喜欢顾君渊。
要不就倾尽所有,想要抓住这次唯一能和喜欢人在一起的机会。
顾君渊全然不敢相信,都已经做好要威胁贺澄一辈子的打算,现在峰回路转?
顾总那颗小心脏啊,又疯狂悸动起来。
“我不像顾总爱不爱都不知道,我知道,我确定我爱你。”贺澄坦坦荡荡回答,他知道自己对顾君渊的感觉,只是之前害怕退缩不敢承认。
现在顾君渊要强行拉着他出蜗牛壳,他也不怕将这份爱意明明白白双手捧着给他。
都决定再相信一次了,贺澄就毫无保留。
顾君渊毫无预兆地眼圈发红,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猛地收紧,好几次张口,都吐不出语言,唯余下满腔酸涩。
“怎么?感动得要哭啦,顾总。”贺澄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故意拉长语调:“我这人就是骗子无赖,你不怕我刚刚骗你呀?”
“骗吧,我不在乎。”顾君渊真的不在乎贺澄骗他,就算骗他,他也会将他留住,骗他一辈子。
“真不在乎,那天就不会一副要哭的样子咯。”贺澄忘记说狠话那天自己的泪流满面,还在嘲笑顾君渊。
“宝宝呢,我好久没看见他们了……”贺澄心里怎么不惦记他们呢,那是他日夜守着盛开的花朵。
顾君渊抿了抿唇,语气偏冷淡:“楼上。”
贺澄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眨了眨眼,盯着他的表情,好笑地看着他:“宝贝,你这是吃两个宝宝的醋了?”
“没有。”顾君渊当然不会承认,但是不可否认他心底有不舒服的感觉,两人其实才重逢不到半个小时,贺澄就只惦记孩子了。
贺澄捏着他的下巴,在唇上狠狠亲了几下,手按在他腹部往上轻轻抚摸着,桃花眼紧盯着他漆黑的眼:“他们是我日夜守着开出的花骨朵儿,你是我这辈子都要捧在手心的珍珠,我最疼你,也是因为你,我更爱他们。”
“你看,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再回来看他们,我跟我爸一样,是个不负责的爸爸……”贺澄垂下眼眸,他真的很自私,因为他亲手抛弃了两个孩子。
但是又觉得其实那两个宝宝,没有他这个爸爸才是最好的吧,他什么也给不了他们,甚至两个爸爸对他们的成长认知都会产生影响。
顾君渊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眉宇间神情淡淡,说话声轻又缓:“贺澄,你的位置没有人能取代。”
不管是在他心中,还是在两个宝宝心中。
贺澄瞬间便忍不住眼泪了,趴在顾君渊颈侧,咬着唇才没有泄出呜咽的声音。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说他没有人可以取代。
顾君渊怎么这么好呢,他好爱他呜呜呜
顾君渊抬手抱住趴在他身上哭得肩膀颤动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他喜欢他,所以怎么会不懂他呢。
就是因为懂他,所以并不怪贺澄那天说的狠话,甚至用这种手段告诉他,他在坚定地选择他。
更知道他一直都觉得不配当两个小宝贝的爸爸,但是他怎么不配呢。
孩子出生后其实身体有些不好,贺澄每天睡觉的时间三四个小时不到,晚上陪着小朋友,白天还要照顾他。
他已经在竭尽所能地爱他们了,爱从来不分廉价还是高贵。
顾君渊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着,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他只能用余下的时间来告诉贺澄,他会和他一起走下去。
他也相信,两个小孩绝对不会因为贺澄没钱或者没文化而嫌弃他。
因为他们是贺澄的小孩儿啊。
贺澄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顾总的肩膀都被他哭湿了,他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尴尬:“对不起……”
他轻声道歉。
“没关系。”顾君渊揉了揉他的脑袋。
“真的很丢脸,我也很爱哭……他们可千万不能像我这么脆弱……”贺澄下意识惭愧地说道,想忍住都是又忍不住。
“没关系,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可以哭,他们也可以哭,我给你们糖吃。”顾君渊语气依旧平淡,但是这话差点又把贺澄招哭了。
他的爱人和小孩儿,就算脆弱也没关系,因为他足够强大。
并且贺澄也并不像他说的脆弱,他这样的人就算坠入深渊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能保持坚韧顽强,怎么算脆弱呢。
贺澄抬起脸看着他,鼻头、眼皮、双颊都淬着胭脂的颜色,满脸泪痕的样子可怜得不行。
“你给我什么糖吃。”贺澄拖着哭腔的尾音说着。
“你想吃什么糖。”顾君渊指头给他擦了擦眼尾的泪珠,脸上的笃定和淡定,似乎在说他随便说什么,他都能给他买来。
贺澄弯了弯眸子,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勾着一抹笑:“想吃草莓粒粒糖,要红豆大小的粒粒糖,我不贪心两颗就够了。”
顾君渊原本还在想什么草莓糖,草莓糖那么多,没见贺澄之前吃过什么……但是听到他后面的话,他就知道他这是恢复精力,又开始整活了。
贺澄见顾总先是露出深思,又表现出无语,顿时低声笑起来了,凑到他嘴边亲了亲,真诚无比地问他:“给吃吗?顾总。”
顾君渊眼神有几分不自然,却端着冷静无状的神色,淡淡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啊,真的只爱吃那个口味的草莓糖。”贺澄胸腔里溢出一声声笑意。
“你去死吧。”顾君渊嘴唇被软软贴着,极冷的语调说着。
但是贺澄莫名觉得好笑,吻着吻着都稳不住了,脸埋在他身侧,抱着他笑起来,突然发现顾君渊真的很纵容他。
“不给吃,我摸摸?”贺澄笑够了,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看看小草莓有没有变成大草莓?”
贺澄看见顾君渊额角狠狠跳动了两下,似乎懒得听他再讲话了,抬起手臂压着他的后颈和他深吻,不让他再说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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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两个小屁股长这么大了?”贺澄上次抱着他们回来还是小小那么一点点,现在他们都能满床爬了。
在四五米长的大床上随便爬,床边都是装着粉色的护栏,六个多月大的小孩儿五官已经有一种干净漂亮、眉清目秀的感觉。
两个保姆在旁边照看着他们,贺澄站在床边看着两个可爱小孩,在里面缓慢地爬来爬去,然后朝着他们两个的方向爬过来。
小小的手臂撑着身体。
贺澄伸手抱住先一步爬到的小孩儿,虽然几个月不见,但还是能看出这是弟弟,因为弟弟眼皮上有一颗和他一样的小小黑痣。
虽然并不明显,架不住贺澄眼尖一下就瞧见了。
“乖宝宝,还记得爸爸啵,小时候你的尿布还是我换的呢。”贺澄稀罕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闻到他身上的奶香味,恨不得亲死他。
“他们还不会说话。”顾君渊提醒他,弯腰抱起来晚一步,伸长手臂的女娃娃,小女孩粉藕似的双臂扒拉着他的肩膀,眼睛却还是盯着贺澄这个突然出来的怪叔叔般。
贺澄想一碗水端平,凑到姐姐跟前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嘴,又在顾君渊脸上啄了一口,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都是我好宝宝,呜呜呜,我真的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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