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里捡来的小夫郎 第37章

作者:三五不时 标签: 穿越重生

“快些进来,你们先用这井水冲洗,我去把我爷爷喊来。”

“爷爷,有人被黄蜂蜇了,很严重,您快些去看看。”没等何大夫听完,何锦溪立刻去了药房把之前做好的各类消肿止痛的膏药全都拿了出来预备着。

何大夫听此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去门口查看。

裴应川和秦二郎将被蜇的伤后一一展示给何大夫看,好消息是他们俩处理得及时,蜂毒并不严重。

当然也有坏消息,何大夫说日后几天秦二郎的脸会红肿不消,又疼又痒。至于裴应川,他似乎对蜂毒过敏,身上长出来的荨麻疹会一直瘙痒不止,需要很长时间才会消失。

他们两人难兄难弟,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何大夫问了他们有没有其他异常感受,而后让何锦溪去煎药,又给他们各开了止痛消肿解毒的膏药,需要每日涂抹。

秦二郎每涂一次便疼得龇牙咧嘴一次,“裴大哥,是我拖累你了,怪我砍树时没有看清。”

“谁能想到那枯树树干里会有个蜂巢,此事并不怪你。”裴应川额头上起了一个红色的肿包,后颈处那个伤口不严重,没什么感觉,只是那麻疹一动便又疼又痒,让他连扭头都困难。

“唉,我们的柴火怎么办。”秦二郎还惦记着他的柴刀和柴火。

“我稍后回去把背篓带回来。”

“裴大哥,秦二哥,你们两个还是先留在这里,过后还要观察你们的状况。至于那背篓,你们告诉我位置,我托隔壁的大叔帮你们带回来。”

何锦溪放下刚煎好的汤药,示意他们服用。

秦二郎只得连连点头,“好好好!”

裴应川拿起他那一碗药,“溪哥儿,麻烦你了。”

“可要我去通知小双和冬哥儿,你们还需要在这里待上几个时辰。”

“不用了,我才不想让小双看见呢。”秦二郎哀怨地喝了一口药汤。

裴应川看着何锦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而后问道:“溪哥儿,若是过些时辰我们一切无恙,是不是能提前回去。”

何锦溪收回秦二郎的药碗回答道:“若是我爷爷看后同意,你们就可以早些回去。”

“那就好。”裴应川也不再多说,一口喝尽了碗中的汤药。

何锦溪收完碗告别离去。

涂了药膏又喝了中药,裴应川这才觉得伤口处的痒痛感消失了一些。

看着对面秦二郎面目红肿的样子,他不免有些同情,“二郎,先别挠了,若是挠破了,日后会留疤。痒只是一时的,疤可是会留一辈子。”

“好吧。”秦二郎决定了,在伤好之前他白天都不会出门,省得被别人看笑话。

“早知道当时就脱了衣服蒙在蜂巢上,让那群黄蜂都飞不出来。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唉,连蜂蜜都没见到先被蜇了个满头包……”

听着他的碎碎念,裴应川看向草屋的方向,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一丝焦急。他怕耽误久了孟冬会担心他。

事实上现在的孟冬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的一颗心都扑在了做冬衣上。

给衣服填充棉絮也是一件细致活,填多了衣服会鼓起来,填少了就不保暖。他买的旧棉絮并不算多,只能紧着用。

想着裴应川会经常出去干活,孟冬就给他的那件多填了些棉絮。

填完之后,他又一一收口,把布料拼接处缝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一丝棉絮都不会露出来。这样,两件厚薄合适的冬衣就做好了。

孟冬先试了试自己的那件,饶婶子手艺精湛,这衣服穿在他身上虽然大了些,但是并不会感受到钻风,还是一样的合适。孟冬高兴极了。

他拿出另一件也在身上比画了两下,有些担心。不知道裴大哥穿起来合不合适。

两件冬衣被他细心叠好,先收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他又立马将之前裴应川送给他的花布拿了出来。之前去镇上时他买了一些彩色的丝线,正好可以拿来给小双和裴容做发带。

那些花布的纹样都很素雅,孟冬先拿在了手中欣赏一番。他在想,裴大哥是不是也喜欢这样素颜的颜色。

第48章 对视

“裴大哥,你先走吧,我要等天黑再走。我可不想被人看见。”过了一下午之后,秦二郎脸上的肿包越来越大。

晚些时候秦大郎来看过,见他已经上了药便赶回去继续做活了。秦二郎拉不下脸跟他大哥一起回去,便一直留在了这里。

裴应川比他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他的肿包有一部分在发缝中,看着没有秦二郎那般明显。

“好。”裴应川去找溪哥儿买了药,背上背篓又同秦二郎打了招呼这才离开。

他背上的荨麻疹已经消下去了一些,也没有别的症状,何大夫只说他这两日要小心饮食,除此之外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事,因此裴应川也没怎么当回事。

现下天色已晚,裴应川又去学堂那里去了要批改的课业。走过村口时,一抬眼便看见了小山坡上正在草屋门前忙碌的人影。

人影此刻正蹲在地上,似乎是在清洗做晚饭要用的食材,几秒后,他又去了泥灶旁生火。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泥灶上方忽然散出了一股黑烟,而后那蹲坐着生火的人踉跄着站起身,用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小簸箕向着泥灶扇风。

片刻之后,黑烟渐渐变淡,应当是火势旺了起来。裴应川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那忙碌不停的身影。

孟冬拍了拍身上的草木灰,又往泥灶里塞进去几根木柴之后才起身走到另一边揉了揉眼睛。

刚刚他扇风的时候用了太大的力气,草木灰被吹得到处都是,迷了他的眼睛。他眨眨眼,想要用泪水把灰尘冲刷下去。

他闭着眼睛,挤出一颗泪珠,再次眨了眨眼,那股被迷了眼的怪异感觉才消散下去。

他擦掉泪水,揉揉眼睛,抬起头。

映入目光的首先是远处层层叠叠的山景,而后是村里高低不平的土房子,土路上三三两两背着农具闲谈的村里人。最后,是村口的小路,小路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孟冬与他对视片刻,两人便默契地同时收回了目光。他拿起刚刚用来扇风的小簸箕,回到了泥灶边,盛了一小堆黄豆,一粒一粒地挑选着。

这些是他专门挑选出来用以发豆芽的。

他越挑越慢,山坡下那人越走越快。天色渐暗,有人在等他回家。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裴应川却是叹了口气。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有些事需要他做出决定。

将背上的背篓稳当放下,裴应川揉了揉衣服上的压痕,从口袋里取出那段还留有残香的桂花枝。

草屋门口还摆放着一些孟冬用泥巴捏的各种陶罐陶碗,他随意取了一个深口的倒了些水将桂花枝插到瓶口,放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裴大哥。”孟冬放下了小簸箕,走到他身边。

“山林里折来的,留给你的。”裴应川拨了拨枝条,水面立刻荡起了一层波纹。

“裴大哥……”孟冬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桂花上面,他走到裴应川面前,神色认真,“你是不是受伤了?”

那红肿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让他一眼就注意到了。

裴应川放下小陶瓶,温声解释道:“我和二郎进山时受了点小伤,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我来准备晚饭。”说着他走到了泥灶旁边接替了孟冬的位置。

“好……”孟冬的目光随着他的步调移动着,他觉得今晚的裴大哥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

想起今日刚做好的冬衣,他拿起插入花枝的小陶瓶,学着裴应川的模样拨了拨花枝。犹豫要怎么样把冬衣拿出来。

他将桂花枝拿到了草屋里放下,而后开始给裴应川帮忙。

泥灶砌在地上,裴应川正坐在小木凳上一边烧火,一边用铁锅炒菜,孟冬便把油盐和调料都拿出来备好等他使用。他蹲下身把油罐烟罐放在泥灶上,一起身却发现了异常。

见裴应川还在认真炒菜,孟冬便绕到他身后仔细查看。这一看却看出了大问题。只见他脸颊两侧直至颈部长出了一大片的疹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伤。

他随即看向裴应川的额间,这才发现那肿包看起来像是被蜂子蜇了长起来的。原先人站起来时他看得不清楚,现在他坐下了,孟冬才知道这伤居然这么严重。

不过看裴应川仍是一如往常的平淡样子,孟冬便知道这伤他大抵已经处理过了,因此也没有再出声询问,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放下心。

静静地看了几眼之后,他收回目光,查看起瓦罐里的米粥。

不一会儿,裴应川也炒好了菜,今日回来得晚,他们吃得就简单些,只一道炒青菜配上刚煮好的米粥。

之后裴应川便一边吃完饭一边思索。他计划之后一段时间不再外出,专心留在草屋修窑洞。

另外现在草屋里什么都缺,尤其缺家具,他们两人现在还睡在地上,虽说稻草床很暖和,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做家具是来不及了,只能快些把窑洞修起来。他还想在窑洞里做个火炕,只不过这样一来工期就会变长,他等不及,为了缩短时间只能白天夜里一起赶工。

窑洞修好后,他有话要告诉孟冬。

……

夜渐深,孟冬把他买的油灯点燃放在两人身边,而后坐在了火坑旁边继续编绳子,他这次编的是树皮做成的麻绳。编麻绳要比编草绳费劲一些,他做得很认真。

这活费眼睛,裴应川把火烧旺了一些。之后他拿出今晚取来的课业,批批改改,奈何身上的疹子又开始疼痒起来。

这疹子涂了药还好些,药效一过便觉得半边身子都泛起了热,一动便疼。而且它越长越多,除去后颈他身上其他部分也长了一些。原先的小红疹子现在变成了一个个的红色肿包,瘙痒难耐。

不适感越来越清晰,需要重新再上药了。只是现在孟冬还在,他不能在这里涂药。

裴应川犹豫片刻,将还未批改完的课业放下,摸了摸额上的肿块,准备先找借口告诉孟冬他要出去。

然而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的孟冬见他如此动作,当即放下绳子先开了口,“裴大哥,我来帮你上药,火光太暗,你一个人不好动作。”

从吃晚饭时他便发现了裴应川的异常,他时不时就要去碰脖子上的红疹子,便知晓额前的伤不严重,最令他难受的应当是这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孟冬没有去想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直接举起油灯走到了裴应川身边。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裴应川拒绝了他。

“不用了,冬哥儿,你把油灯借我即可,我去外面上药。”

孟冬放下油灯的动作一顿,看着他没有再开口,把油灯抬起递给了他。他不知裴大哥为何拒绝他。

“这药有些味道,夜深了,你快些休息吧。”裴应川解释道。

孟冬低着头说了声好,目送他掀开帘子走出草屋,而后默默地把地上散落的绳子都收拾干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口酸酸的。今晚裴大哥回来后,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奇怪。

捡几根正烧着的柴火塞进了火炉里边,孟冬停下脚步暗自思索,他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他躺在草床上,借着那一点点的火光把做好的冬衣拿出来看了又看,仔细检查每一处接缝。他决定了,明日便把这冬衣送出去。

裴应川接了油灯便出了门,他身上这疹子属实麻烦,微微一动便疼痒不止,更奇怪的是只要一处疼,其他长了疹子的地方也会跟着疼,他还是头一回受这样的伤。

也正是因为这些奇怪的症状他才拒绝了孟冬替他上药的提议。

他把油灯放到避风的地方,脱了外衣开始胡乱摸索着上药。等再次回到草屋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火坑里的火都快熄完了。

屋里安安静静的,他也放缓了动作,忍着疼躺在了草床上。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叶正荣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片的村民。

早来的村民每人或是挎个篮子,或是背着背篓,还有一些个抱着个大布包,总之每个人都将自己晾晒的药草都带了过来。

叶正荣看着门口聚集的人,拿出大秤杆和秤砣,又找了个大扁筐出来,这才开口说话:“大家都别急,一个一个来,把药草放到这筐里,我先来称。”

秦大郎见状放下背篓帮忙,村民心急,药草在称重时会四处洒落,他与绕碧玉便在一旁帮忙收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