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啼鸟
这么算起来,现在自家赌场里边流通的全都是那些有“标记”的牌。
一来,无论是造牌还是换牌都不是小工程,如果没有内部人员的配合是根本行不通的。
比如那个被祝云宵下令抓起来的人名义上就是原本供应商的小叔子,在姐夫“病”退后,甚至没有经过考核和审查就直接接手了原来的生意。
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细节,都一一被祝云宵在暗中看在了眼里。
通过之前的一些了解,祝云宵已经大致锁定了几个可能的嫌疑对象。
他们无一不是当初跟着汤彦一步步把场子吃下来的元老。
而这也是汤彦为什么不亲自回来的原因之一。
就算是年轻时再心狠手辣的人,老了,看着曾经的朋友和对手一个个离开,也会开始念旧,开始生旧情。
然而,动了歪心思的人肯定还是要处理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两句话放在哪里都是四海皆准的。
所以作为熟悉港城,也熟悉整套赌场运作体系的祝云宵就作为不二人选被套上了白净的身份回到了这里。
二来,或许为了保证秘密行动的效果,这种极其隐蔽的标记所能被看到的条件比较苛刻而且必定不可能人人都看得懂。
祝云宵仔细研究过这几位嫌疑人员的发家史,也揣摩过他们的心理。
最终确定,无论是他们中谁出了问题,出于求稳,最有可能的方案就是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得懂。
那边所有的准备都会围绕着一个人行动。
而要想达到最好的效果,一击之下将汤彦的最大场子撕下来,就一定会选在这里。
一般开赌场只讲究两件事:
一、你的场子里不能有出千的。
二、就算有出千的,主人家得及时抓出来。
最为忌讳的是你赌场的千狗被别人抓出来了。
不仅庄家信誉受损,连带着他坐的赌场地位都要降三档。
但你知道要从这里挤破,别人又怎么可能不防?
在这间最高级赌场里的荷官无一不是玩牌的各种好手,若是出千的手段太低级,他们就也可以直接抓人。
这就会达不到那些人想要的效果。
这人一定是要被外人抓出来才行。
所以出千的人不重要,那个来“抓千”的才是祝云宵的目标。
理顺了思路后,祝云宵推开房间门走到了巨大的玻璃幕墙后。
从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占地将近一千多平的场子,左右两侧还挂满了监视器。
十年来,地下赌场也进化了不少,越来越有服务意识,装修也变得琳琅满目,金碧辉煌。
前些日子,祝云宵借口环境升级,把原本的顶灯统一换掉了。
那么现在,如果有人想要通过这些特殊纸牌“出千”那么他能选择的位置就只有一个角落。
“朱伯,今天也要麻烦您了。”祝云宵抬手按在耳边的麦克上。
“本就是拿钱办事,好说好说。”一个坐在祝云宵特意布置出来的一张赌桌上的人抬手撑在了耳边,掩盖自己按下麦克的动作。
十年前被无名一派来给祝云宵兜底的微秃的中年男人此时已经变成了半秃。
“更何况我在这里不仅能免费打牌,吃喝还不限量,我从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好事啊。”
祝云宵又接了两句,随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下方的主场中。
此时,一个脸上有一处淡红胎记的男子,在前台换了筹码,默默地坐在了一个最角落的赌桌上。
第149章 白手套
这是冯小年第一次走进这么高级的赌场,也是他第一次听说进赌场还要验资。
从小到大,资这个字就跟自己无缘。
所以在他掏出那张别人给到自己的银行卡的时候,看着余额后边的一串零,他硬是深吸了一口气又很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强表现得平静。
拿着柜员推过来的筹码盒,他的手心出了汗。
明明自己第一次出千换到同花顺赢了个十倍自己都没这么紧张的。
这家赌场有四种筹码,白色的代表一万,黄色的是五万,蓝色的是十万,而最高等级的红色则代表了五十万。
自己手中的盒子里,白色的筹码为主,黄色和蓝色数量差不多,而红色的筹码自己只有一枚,还是在柜台的工作人员在询问时自己胡乱点了一下头后特意换出来的。
足下的地摊干净柔软,适宜的温度让他皮都松软了下来,入鼻的香气也好闻得紧。
之前那种拿着钱往桌边一坐的小摊子跟这里根本没法比。
怪不得对面送卡的时候还送了套衣服过来,不然就自己的那些破烂格子衫牛仔裤,估计连这里的大门都进不来。
他拈起一枚白色的筹码,对着灯光照了一下,筹码上隐隐显出每个赌场特有的防伪标记。
这,就是一万块啊。
一万块,这得能吃多少顿排骨啊。红烧的,糖醋的,油炸的,清蒸的,和着土豆豆角炖的,吃一半倒一半都不心疼。
然而那些人承诺事成之后给自己的,是五十万。
五十万,自己要是还像现在这样在白天在便利店打工晚上在烧烤店跑堂穿串儿,就算一个月不吃不喝,也要攒上七八年。
而现在自己只需要在混到最内层的圈后,出千,然后被一个特定的人抓到,再挨上一顿假打就可以得到了。
就几乎等于是没有代价啊!
虽然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过什么混进赌场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之类的想法。
如果这世界上他只需要管自己一个人的话,他肯定就豁出去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冯小年已经在外围的不同游戏的桌上轮了好几圈。
有输有赢,但总体上是在赢钱。
但因为行事小心而且桌子换得频繁,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胜率高得出奇。
在换了五张不同位置不同玩法的桌子后,冯小年终于确定这里边所有的牌都被换掉了。
向一旁的服务人员交了一枚价值五万的黄色的筹码,冯小年走进了第二圈的赌桌。
这样又晃了一段时间后,冯小年一咬牙交了一枚蓝色筹码。
被工作人员收走那枚代表着十万元的蓝色筹码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只能默默地用事成之后的五十万安慰自己,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
最后冯小年最终选择了一个角落的赌桌,并坐在了一边的座位上等待这张桌子上一轮游戏的结束。
一来,因为这张桌子位置偏,而且没有满员。
二来,如果想要确保出千的效果,只有这个角度的的灯光能够确保看清同桌人的底牌。
一位服务员路过的时候,看到冯小年略显干枯的嘴唇,便半蹲在了他的身边问道:“这位先生,您要喝点什么吗?”
冯小年被这样的服务吓了一跳,随后又强行镇定下来,清了一声嗓子:“你们这里有什么?”
服务员露出了标准的迎宾笑容:“您只管点就好,就算这里没有,我们也可以替您去买。”
这就难住了冯小年了,原来这种问题居然是可以没有答案的吗?
仿佛看出了冯小年的为难,服务员体贴地解围道:“冰镇可乐配柠檬,您觉得怎么样?”
“就这个了。”冯小年立刻借坡下。
“好的,您请稍等。”服务员站起身就要朝着吧台走过去。
冯小年连忙问:“这钱我怎么给啊。”
“在您离场的时候会统一结算的。”服务员转过头微微躬身回答道,“288号客人。”
288是冯小年拿着的盒子上的编码。
“288,好数字啊,吉利。”跟自己同一桌的秃顶中年大叔过了一局牌,敲着手中的黄色筹码向冯小年看了过来,“小伙子第一次来?”
想着不能暴露,冯小年立刻挺直了腰杆,朗声道:“第一次来这个场,之前都是刷卡现结的。没想到这里服务这么好。”
“那确实,港城这个级别的店可没几家。”在荷官翻开这一轮的公共牌后,秃顶中年大叔非常干脆地把手牌全部弃掉了,拿起旁边的茶水呷了一口,“连茶也是今年的新茶,讲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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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坐庄看顶级场的主管有些疲惫,因为同期轮班的人临时被调走而又一时间找不到够格顶替的人,自己今天已经站了足足六个小时的岗了。
站到连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他正想着给自己灌上一大杯浓茶,却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你去休息吧,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
这处房间可不是谁人都能进的。
他回过头,发现来人穿着高级荷官统一配备的制服和口罩,手上却戴着一双白色手套。
手套?为了保证发牌切牌洗牌等操作的的精准性,汤彦手下赌场里的高级荷官是不会戴手套的。
……除了一个人。
可那个人现在不应该是在香城的吗?
不对!
就算道上白手套一般只有他戴,可又不是戴白手套的都是他。
原来汤老板是派的他回来?!
主管头皮一麻,一言不发地低着头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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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城一处联排叠墅里,一张玉石餐桌上一个手上戴着一串佛珠的男人正在频频看表。
而坐在他对面的风情女人也注意到了他不同寻常的举动,主动坐到了男人身边娇俏地倚了上去。
“大哥,今天有心事?”她很有眼力见地打开了一听啤酒,将男人面前的玻璃杯倒满,“你百忙之中抽空陪我吃饭,我就很开心了。如果当真有急事,去忙你的就好,只要你想我,我随时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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