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商岭
萧知鹤正和诸位大臣商议着到皇寺所在的雍岚山祭天礼佛,顺便再为大弘祈福。
因为这是惯例,所以并没有反对的声音,一干大臣散去,应粱栖被萧知鹤留了下来。
“这次祭天还要你多费心了。”萧知鹤客气道。
“不敢,这是臣分内之事。”应粱栖微微欠身,
萧知鹤也懒得与他拐弯抹角,从龙椅上下来,站在他面前,双眼一抹狡黠滑过,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
“皇上还有何吩咐?”应粱栖恭敬道。
“没什么吩咐。”萧知鹤道,“只是……只是给你准备了份大礼,想等祭天那日给你,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如此,那臣便先谢过皇上了,等臣收到礼物,自当再次叩谢隆恩。”应粱栖又是一拜,却并没把萧知鹤说的话放在心上。
只要送的别是姑娘就好,他那舅舅净会借着萧知鹤的手向自己施压娶亲。
☆、良相盗将14
三天后,诸事顺宜,皇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京城,向京郊皇寺行去。
萧知鹤好不容易有一日可以借着祈福的名头肆意玩乐,赵成山自然舍不得拘束了他,两人拜了佛祖参了经书就一齐躲了起来,乐得自在,
这却苦了应粱栖了,随着皇上来京郊礼佛还要带着公文,马上就要开始准备殿试了,他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今年参加科举的人不多,比往年还要少上两成人,应粱栖看着各处报上来的名册,忍不住叹气。
弘国人才凋敝,几年也出不来两个称心的士人,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这段日子应粱栖都在为了此事烦恼,前来赶考的学子少,人才便少,可他总不能逼着各个知州送人来吧。
应粱栖将名册摔在桌上,西南整整六个州,前来参加殿试的竟然只有十人,东南的五个地方也好不到哪去,区区二十人,也不知当地知州怎么选的人。
一旁的小厮不敢触他霉头,为难的看着刚来的公公。
那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不好怠慢,小厮没有办法,只好弓着身子上前。
“大人,徐公公来了。”
应粱栖正闭着眼睛小憩,闻言道:“叫他进来。”
小厮松了口气,转身请人。
“大人安好。”徐公公面上带着笑给他请安。
应粱栖没有睁眼,等他说话。
徐公公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废话一句,忙道:“是皇上派奴才来的,皇上特意为大人您准备了份大礼放在这雍岚山上,烦请大人独自一人登上这山的侧峰,顺着石阶一直往上走,烟定居便是尽头。”
“皇上叫我自己去取?”应粱栖问道。
“是,劳烦大人了。”徐公公恭敬道。
“行,你下去吧,跟皇上说,我改日自当去谢恩。”应粱栖道。
徐公公退下,应粱栖起身取了件披风。
公事实在烦心,倒不如出去散散心,也不知萧知鹤故弄玄虚的给自己准备了什么,还要自己亲自去取。
应粱栖出门,顺着侧峰往上走。
这是他第一次走侧峰这条路,他记得皇寺有些地方是不予外人进入的,侧峰就是其中一处。
该不会是萧知鹤蒙自己的吧。
应粱栖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夜晚有些凉,侧峰更是冷清,一路上台阶被打扫的很是干净,一边的枝叶也是茂盛,只是在这夜里显得有些骇人。
不过应粱栖倒不害怕,反而有些久违的清心明目。
他呼了口寒气出来,想他沉稳持重多年,整天揣着算计度日,这种日子他早就过的疲累至极,不过今晚独自一人登山,难得清净又舒心,就算真是萧知鹤诓他爬山他也认了。
烟定居几乎是在雍岚山的山顶了,也亏了应粱栖身体好,不然随便换个人来都要爬吐血。
侧峰往山顶的路只有这一条,应粱栖转了个弯,先是看见了个小院,继而又是几枝迎春。
看了一路的枯枝绿叶,乍一见这迎春还真是赏心悦目。
他以为这烟定居并没有人,只有萧知鹤给他准备的大礼,便径自推开房门而入。
山间不比京城,山顶更是不胜寒冷,他这一推门,面前竟是个烧的正旺的暖炉。
应粱栖疑这屋子里还有别人,便往前又走了几步,侧眼一看,便霎时僵在了原地。
这屋子不大,一旁便是内室,床上侧倚着个人,狐裘盖身,懒散的翻着书本。
正是他找了几年的孟尧生。
于辰昏一怔,举着书的手有些微颤,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竟会见到应粱栖。
两人一别八年,应粱栖的模样似乎有些变化,让他差点没认出来他。
两人就这样静立在屋子里,谁也没有开口。
四目相对,尽是无言。
于辰昏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胆怯与愧疚,慌忙撇开眼睛,书都不知道该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