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998
道观主仔细端详片刻道:“这,这不可能啊……”
陆遥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莫不是老人家上了年纪已经去世了?
“这是我们师祖凌霄道人的戡世钱,可他老人家早已羽化登仙三十多年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日是我跟我家五弟一起来的,他老人家从山下上来时叫住我,赠我的这枚铜币。”
观主也觉得不可思议,“施主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吗?”
时隔多年陆遥早就忘了那老道人的模样,但还依稀记得大致装扮,“他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须发皆白,头上好像还带着一个圆顶的帽子。”
观主把铜币还给他道:“那确实是我们师叔祖没错,施主随我去一趟后院吧。”
陆遥跟两个孩子打了声招呼,跟着观主去了后院,这件事越想越稀奇,但自己都能魂穿古代,算起来自己更稀奇。
大殿后面还有两座小殿,看起来比前面的主殿更破旧,这座几百年的老观,如同没落的道教一般,正在随着时间渐渐消散。
陆遥心里嘀咕,怪不得急的他们师叔祖都显灵让自己帮忙修建道观,再不修怕是要塌了。
清虚子带着陆遥去了后面的一处荒地,旁边立着几块石碑,他指着最边上那块道:“这就是我师叔祖的墓。”
石碑上刻着凌霄道人的名号。
陆遥走上前,跪下着磕了几个头,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仙人仙灵,脖子上原本坠着铜钱的红线突然断开,铜钱一路滚进荒草里不见了踪迹……
陆遥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震惊到说不出话。
从后院出来,陆遥跟清虚子商量修建道观的事,陆遥愿意出银子将整个青云观重建。
老道长激动的胡子乱颤,“施主真的,真的愿意重建青云观吗?”
“这是我答应您师叔祖的,自当要说话算话,这几日我会让人过来测量土地,评估花销,争取一年内将道观重新建完。”
“大善,大善啊!三清祖师爷会保佑施主平安顺遂,此生无忧!”
陆遥叉手行礼,见时候不早了叫上弟弟和林子健一同下山。
回去的路上赵北斗问他,“嫂子,刚才那道长叫你去后院做什么呀?”
“商议修道观的事,我见青云观年久失修,准备帮忙重新建一下。”
旁边林子健惊讶的看着陆遥,心想修建一座道观得花不少钱吧,虽然他没问过北斗赵家的生意,现在来看确实是非常富有了。
回到酒楼陆遥让赵北川去安排修建道观的事宜,这活不是一日两日能修好的,得找一个靠谱的人帮忙看着。
从账上拨了三千两银子先用着,后续不够再追加,陆遥细算了一下,青云观面积不算大,把前后几个殿都重新翻盖有一万两银子也够用了。
修道观的事暂且不提,眼下马上就到秋闱了,不愧是大考年,平州城的外地学子越来越多!
从各地来的秀才们,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在这场考试中一展身手。酒楼的大堂里,几乎天天都能碰上讨论科举的人,可谓是人人皆谈。
秋闱是科举考试的分水岭,世有俗语金举人、银进士、穷秀才的说法。因为乡试是科举中最难考的一关,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中举人基本上就是改换门庭了。
在武朝举子可以做官,哪怕是最小的七品县令,也是寻常百姓这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若是还能再进一步,考中进士入京为官,那便是祖坟冒青烟,一步登天啊!
晌午陆家酒楼坐满了人,陆遥闲来无事去前头招呼客人,听着他们讨论科举的事也挺有意思的。
“要我说,此次秋闱能考中解元者,恐怕要在秋家子,林家子和这赵家子其中择一了。”
“此话怎么讲?”
“先说这秋家子,此人乃是秋大凡的孙子,出生在书香世家,自小耳濡目染听说三岁识字,五岁能作诗,十岁已经考中了秀才!”
“哎呀,这般厉害!”
说话的人捋着胡须道:“他还是不是最厉害的,那林家子比他学识更扎实,是前国子监院长林静贤的孙子!也是诗书世家只不过下场的时间比较晚。但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那林家子今年县试拿了案首,府试也同样是案首,唯独院试被一个老秀才抢了风头,不然就是小三元了!”
大家纷纷叹可惜。
有人道:“赵家子又是哪个?”
“说起来,这里面最神秘的就属这个赵家子,此人年纪轻轻但学识渊博,早些年一直默默无闻,但这次府试竟然拿了第二名,院试第三名,虽说排名不如林家子但他不知师从何人,若是耕读之家,那可就牛大发了!”
“是啊,是啊!寒门难出贵子,我倒觉得这赵家子比那两人强多了!”
“我也看好赵家子,听说他在府学很是出名,勤奋刻苦,是学子们争先效仿的楷模,我家那臭小子要是有他半分勤奋就好了,也不至于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坐在后头的陆遥差点笑喷,听着别人吹嘘小豆子心里爽的不行,恨不得跳出来跟他们说:这是我弟弟,我们家的!
*
距离乡试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林夫人终于来了。
她乘坐马车先去了贺家道谢,然后才来到陆家酒楼寻人。
下了马车她站在门口定住脚步。
看着这家富丽堂皇的酒楼,心中不禁感叹,这陆遥真是怪能耐的,几年时间竟然从一个镇上的小早食铺子,做到如今的大酒楼。
她带着随从刚走进去,有伙计过来招呼,“夫人几位,可否有预约?咱们楼上还梅居和夏阁未定出去,夫人可要瞧瞧?”
林夫人拒绝道:“我要找你们老板。”
伙计道:“稍等,我去给您叫。”
不多时小年从后面走出来,陆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酒楼,有事伙计们通常都是叫小年或者马宽过来。
小年打量着林夫人,半晌试探的问了一声,“您是,林子健的娘亲吧?”
林夫人矜持的点了点头,同样也在打量赵小年,她记得这个姑娘,应该的赵北斗的姐姐,上次林伯回去的时候跟她提起过此人。
“您快请坐,我去叫我嫂子来。”小年急匆匆的跑去叫陆遥。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陆遥才回来,他面带笑容的从后面走过来,“不好意思,刚才别的铺子里有点事耽搁了,林夫人快请坐!小年去泡一壶庐山云雾来。”
林夫人浅笑着坐下,两人大概有七八年没见过面了,如今再次相见,林夫人已经面露皱纹而陆遥几乎都没有变化,容貌比之前更加俊朗。
“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嗨,说这话就见外了,当年要不是有林老帮北斗引路,也不会有如今的学识。”
林夫人不敢居功,“那也是北斗自己肯下功夫,若不是这般,公爹也不会这般看中他。”
陆遥笑着点点头,“这些年一直想去拜访您,但琐事缠身,本打算这次乡试结束去上京转转,没想到您先来了。”
“我早该来的,前段时间听说子健受了伤,我在家中心急如焚。”林夫人欲言又止,“可惜那会儿家中有事走不开,只能给他写了封信,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完了,便马不停蹄的来了。”
“子健他还好吧。”
“挺好的,每日同北斗一起读书学习,如今就在家中,我带你一起去看看。”
小年把茶端上来,“夫人请用茶。”
林夫人打量着她道:“小年也长成大姑娘了。”
陆遥人精似的不等她开口,自己先道:“是啊,今年就该定亲了,真舍不得啊。”
林夫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舍不得也没办法,早晚要成家立业的。”
两人喝了几口茶,陆遥便起身带她去了长荣街家里。
这一路林夫人心里愈发惊讶,这赵家怕不止是赚钱那么简单,看陆遥如今的穿着和举止与京中贵人无二,待人接事周到的滴水不漏,住的地方更是平州富贵人家才能住的地方。
下了车,跟随陆遥进了家门,赵家的庭院非常简洁,只有两个门房和几个仆人。
两人走到西厢房门口,就听见屋里两人的辩论声,听了半晌陆遥才笑着敲了敲门。
屋里静了一瞬,赵北斗起身来开门,“嫂子回来啦。”见陆遥身后还站着的妇人先是一愣,立马躬身行礼,“北斗见过林夫人。”
林夫人抬手道:“好孩子,出落得这般端庄俊朗的模样。”
屋里林子健听见娘亲的声音一愣,握手书的手微微颤抖,缓缓起身走到到门口道:“娘,您来了。”
林夫人仔细打量着儿子,三个月未见他个子长高了一些,比之前也稍微胖了一点,看来这些日子在赵家生活的不错。
陆遥给弟弟使了个眼色,这么久不见,母子俩肯定有话要说。
赵北斗连忙道:“子健,你跟你娘说说话,我先去前头吃点东西。”
林夫人跟着林子健走进屋,西厢房一共有三间屋子,北边住着的是赵逢春,南边住着赵北斗。不过这些日子因为酒楼上了烧烤的原因,卖的比较晚,小春都歇息在酒楼里。
南边卧房多加了一张床,虽然前边也有客房,但小哥俩平日里都是睡在一间屋里。
林夫人环视一圈道:“这些日子,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
“上次的事,林伯同我说了,他误会你和赵家姑娘的关系所以才一直叮嘱你,本心并没有恶意。”
“我知道。”
林夫人见儿子跟自己生分的模样,心里有点受伤,“你是在怪娘亲吗?”
“儿子不敢。”
林夫人欲言又止,临近科举她怕影响儿子的心情,只得叹了口气,“罢了……只要你无事就好,我已经派人在城中租了房子,明日随我搬过去吧。”
林子健本心想拒绝,他在这里待得挺好的,但也知道不能一直麻烦别人,只得点头道:“好,那我一会儿跟嫂……陆夫郎告辞。”
林夫人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要再胡思乱想,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争取这一次考中解元。”
“是。”
林夫人待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自她走后林子健一直闷闷不乐。
赵北斗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十分担忧,因为科举除了考学识,也考心态和状态,看林子健现在的模样肯定是藏有心事,非常不利于考试。
“子健,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
“没有。”林子健把自己的书和衣服归拢出来,装进包袱里。
“那你为何心事重重的模样,咱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林子健鼻子发酸,眼圈微红,犹豫了半晌才
把家中的事说出口。
父亲纳妾生子,偏疼幼子,母亲为了争宠给他许多压力。
“娘盼着我考中解元在爹面前扬眉吐气,却从没问我这些日子苦不苦累不累,在她眼里我只是拿来跟那小妾生的孩子攀比的工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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