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酥牛排
“不会是学两人类吧,哈哈哈哈笑癫我了,好好好,你们这么玩是吧?”
“自从看了这个直播,我每天的精神状态都稳定多了,一直在哈哈哈。”
“乳腺结节又少了几个,哈哈哈哈!”
林逸被赤兔咬的嘴皮子生疼,挣扎了半天才从那残暴的红鬃烈马口中把嘴“救”了下来,他在一边疼的龇牙咧嘴嘶鸣,霍起和周潋在一边亲的难舍难分,有就地滚的迹象。
可那两人似乎看不见他和赤兔,任由他被赤兔咬住不放开,林逸真的无语,赤兔马是脑子坏掉了?说咬就咬?
林逸忍着嘴上的疼痛,怒斥赤兔马:“你突然发什么癫?我说的那是人类,人类亲嘴是为了增进彼此感情,不是你这个动物!你别太高估自己了好吗,你个鳖崽子,就算你想和马亲嘴增进感情,你也不能选我啊,我现在是你师父!”
赤兔马眼神冷静清澈:“不是你自己说的增进感情?我觉得我俩之间的感情需要增进一下,不然总觉得我们不太熟。”
林逸一听就知道这家伙理解错了,也怪自己没解释清楚,他兀自把脑袋躲在一边,不看霍起和周潋,也不看赤兔马。
他对着疼痛不已的嘴皮子不断哈气:“你理解错了,烈焰,人类亲嘴是建立在相互喜欢的基础上,才会有这样亲密的举动,我忘了没解释清楚,你别学什么试什么,这很容易出问题。况且你是一匹马,你又和我亲不了,你只会咬我。”
赤兔听到这话愣住了:“建立在相互喜欢的基础上?什么是相互喜欢?像他俩一样黏在一起不分开吗?”
林逸解释:“人类是这样的,但对于我们马儿而言,相互喜欢的关系就像洛仓和白雪那样的感情,不过作为马儿,又怎么会有人类的感情呢?即使洛仓和公主进行了配种,那也只是顺应了本能,可能并没有多少感情。”
赤兔回答:“那不一定,万物有灵,我们也有感情,只是被人控制着,难以去自由表达罢了,如果没有感情,那我早就在那天晚上离开了,何必又回来找你。”
这倒也是。
赤兔又说:“疾影就很喜欢你,看得出来,他看到你就很开心,你不能说他完全没有感情吧?”
林逸竟然被一匹马教训了,他不服,但他憋着,他嘴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相互抱着啃的人类终于停下来了。
霍起帮周潋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抚平被他揉皱的地方,控制住自己奔涌的情愫。
他叮嘱周潋:“在军营莫要这样,会害了你。”
周潋乖巧的点头,唇上水光潋滟,凤眼含春,偷偷的打量霍起。
霍起牵了马来,再次将周潋抱了上去,他则去骑赤兔马。
大概是刚才他俩之间太激烈,导致他一翻身上马就让赤兔感觉到了不舒服。
林逸有马鞍,但赤兔没有,赤兔光着背被骑。
一瞬间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硌着他的背,他想跳,想把霍起甩下来,可霍起就是不肯下,一边驱着他往前跑去,还一边回头跟周潋说:“这赤兔马果然难驯,就是不好骑,银枪认识你,你骑着银枪,我和赤兔先在前面开路。”
周潋应着,看着霍起和赤兔马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林逸驮着周潋追上前去,没有了霍起,这周潋的体重倒是很轻,林逸轻轻松松。
一路跟着赤兔马来到了城内,只见城内的建筑多数被毁坏,街上都是重伤的百姓,哀嚎声痛苦不堪。
城内本来就没剩多少百姓了,留下的也都是老弱病残,有能力跑的都已经离开了水秀城。
董健邱纵容部下对大周百姓屠杀,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赤兔跟着他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人类的常态,互相残杀。
直到看到霍起跪在地上抱起一个快要死去的小男孩,自责的痛斥自己无能,没能救下城中百姓时,赤兔才明白,原来人类也不是全都互相残杀的。
那小孩看起来才十岁左右。
林逸驮着周潋追上霍起的时候,就看到他跪在街上,看着一街被烧了家园和失去亲人的百姓,失声痛哭。
他怀里抱着一个失去胳膊和腿的小孩,小孩还没死,但被痛苦折磨着,虽然有郎中帮小孩子包扎了伤口,但小孩活不了了。
伤口在往外渗血,可他却一点都没哭。
霍起的心痛到了极点。
可那小孩却还伸手帮霍起擦眼泪,干裂的小嘴在颤抖,但没有哭。
他说:“我就知道将军会来救我们的,阿娘说,只要将军来了,咱们就有救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可是我阿爹阿娘……”
他抿了唇,将霍起脸上的眼泪擦拭而去,童真的声音这一刻仿佛得到了救赎:“你来就好了,你来我们就都不怕了,将军会打跑坏人的,我们都知道。”
霍起无声的点头,可他终究是让边城的百姓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如果五年前他没有从边城离去,继续驻守在这里,那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吧。
越能共情的人,受到的伤害越多。
越是善良的人,内心越是挣扎。
这一切不是霍起造成的,可他的部下投敌叛国,导致边城百姓遭遇了如此大难,那就是他的错。
小男孩在霍起怀中渐渐失去温度:“等我长大后,我也一定会成为像将军一样的人,像个英雄一样,保护大周,保护……”百姓。
可他终究是没机会了。
他死在了霍起怀里,这也更加坚定了霍起整顿边城的决心,只要他不死,他必定要守住大周的大门,不让敌军再进一步。
周潋下马,纯净的杏色衣衫跪在霍起身边,什么都没说,就那样静静陪着霍起,直到霍起放下怀中的小孩起身离去。
一街道的老弱病残都盯着霍起哭,在霍起驻守边城的日子里,百姓们安居乐业,家庭幸福。
霍起是他们的信仰,他们以为只要霍起在,他们就不会有危险。
曾有多少次,敌人想打开大周的大门,都被霍起反击回去了,可后来霍起班师回朝,再没来过。
他的部下叛国,将水秀城的百姓当成畜生一样,给北利屠杀。
杀的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
战争是沉痛的,到处都会流血,百姓流离失所,没有一个安稳的家,他们活的很艰难。
林逸站在赤兔旁边,看着这一切。
心里也无比沉痛。
那些老弱病残都不断喊着“霍将军”,可霍将军都快要痛死了。
他曾用命守着的一群人,均已成了敌军刀下的冤魂。
林逸深深的叹息一声。
赤兔倒是冷静,他问:“很残忍吗?”
林逸问:“难道不残忍吗?这座城埋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赤兔才两岁半,他不到一岁失去母亲,董健邱把他养大,他亲眼目睹董健邱的部下屠杀人类,他以为这是正常现象,人类都是喜欢互相屠杀的,不然为什么会有战争?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那样,霍起不会屠杀百姓,而那些百姓也都不怕霍起,甚至看到他跪在那哭的时候,纷纷上前来关怀他。
赤兔问:“师父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不讨厌霍起吗?”
林逸看了一眼霍起和周潋,以及围上去的百姓,他给赤兔解释:“这个世界有好人有坏人,对百姓好的人,百姓自然会记住他,爱戴他。霍起是个好人,所以百姓都喜欢他。”
赤兔又问:“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这给林逸难住了,便随口一说:“不要做坏事,不要伤害别人,就是好人吧。”
赤兔沉默会儿:“那你觉得我坏吗?我跟着董健邱打过几次仗,见过他杀人,也救过他,那我和他是不是一类的?”
林逸闻言,蹭了蹭他的毛发:“不,你和他不是一类的,你只是作为一匹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罢了,董健邱养大你也是为了把你培养成一个优秀的战争工具,他控制你,这和你没关系,你不是最后逃离他了吗?你很棒的,徒弟。”
赤兔“嗯”一声:“那我跟了你,认你做师父,也要被培养成一个优秀的战争工具,不是吗?”
林逸否定他:“意义不一样徒弟,有的人为正义而战,有的人单纯天生坏种。而我们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即使以后要上战场,那我们也是为了维护更多好人的利益,我们跟坏人开战,也是为了不让正义被吞噬。这世界要是没有了正义,那将水深火热,毫无生路。”
赤兔似懂非懂,但他这一刻觉得白马有个师父的样子了。
他沉默会儿:“你要是一直这么正经的话,其实还挺好的,大道理挺多,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觉得你是对的。”
林逸苦笑:“你要是能懂我的话,那你肯定不是一般的赤兔马,你到现在抗拒霍起,不让人骑,是因为你不喜欢他吗?”
赤兔马只是回答:“以前和他是敌对方,现在却又要认他当主人,你不觉得别扭,我觉得别扭,我自出生以来,就跟着董健邱,还不太适应和别人配合。”
林逸都懂:“所以我也不逼你,你能留下来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徒弟。”
赤兔再次嗯一声,他能留下来可不就是给白马面子吗。
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得上霍起,哪怕霍起是个好人,但在赤兔眼里,人类都一样。
作为动物,对人类的好坏界限并不清楚,被人类控制,他也只能听从人类的安排,不然下场会很惨。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他才会坚持逃离董健邱,即使受了重伤,也要摆脱这控制。
可如今呢,他违背了自己当初的意愿,也违背了母亲的叮嘱,他为了一匹白马,留在了人类的军营中。
因为白马是他现在唯一的朋友了。
他不会让白马死的。
霍起回到军营后,派了人手去给百姓看病疗伤,安葬百姓尸体。
要开始建设新边城了,等整顿军营的事情告一段路,将城内攻防系统加固,便要努力帮百姓谋福了。
城内粮草紧缺,他将太子带来的粮草分给了城中百姓,留下来的百姓们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们真的不希望霍起再离开了。
周潋虽然从小养在深宫,但也是个好学的人,人也聪明,边城的一切事宜都交于霍起打理,他则协助霍起。
霍起干什么都带着他,毕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陪着太子,他要把太子培养成一个能够靠自己的男人,这样以后扶他上位的时候,霍起才能放心。
周潋从小被母亲教的很好,为人善良,就是性格有点弱,和他那个父皇不一样。
周乾已经疯了,迟早要被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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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影好几天都没见过银枪的面,银枪一早就被将军牵走,他又要跟程郢去巡视,很久没好好和银枪蹭蹭了。
他想银枪想的不行,在外溜达的时候,还时不时关注周围,看银枪会不会出现,可始终没见过面。
看到他和赤兔一同回来,心里又酸又羡慕。
他也好想和银枪一同出去啊,可他和银枪的主人不同,只能分开工作。
这天,银枪和赤兔马又傍晚了才回来,疾影老远看到银枪就激动。
程郢刚来给汗血宝马刷过身体,害怕他在大夏天中暑,也怕汗血宝马对环境不适应。
一整天都情绪低迷的宝马,在看到银枪回来后,激动的嘶鸣,并不断的剁蹄子,程郢觉得神奇,他嘿了一声,摸着赤兔马顺滑的毛发,问:“疾影你不会喜欢银枪吧?它可是公马,你看清楚了。”
疾影比谁都清楚银枪是公马,可就是喜欢啊,银枪好久没蹭他了。
小赤兔马总是跟着银枪,疾影真担心赤兔和银枪发生什么。
但转念一想,赤兔马才两岁半,还没有成年,他懂什么啊?
是他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