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汤包不是糖包
宋知声:“哦。”
还真是大张旗鼓,宋知声觑着秦深,“他醒了?怎么说的?”
秦深移开棉签,针洞已经愈合,他将棉签随意丢进墙角的垃圾桶。
“他说地上滑,不小心摔进湖里,出于求生本能拽住你的手,没想到把你也拽下去了。”
秦深眸中有宋知声看不清的情绪:“是这样吗?”
宋知声摸着手下的热水袋:“嗯。”
反正镜头下面就是这样,他空口白牙,没有证据说宋思明是故意谁会信。
就算秦深信了也会偏袒宋思明吧,宋知声越想越酸。
“你怎么没去他那儿。”
秦深:“因为你在这。”
宋知声:!
宋知声耳根红了,秦老师是会说话的。
这小嘴可淬毒,可抹蜜,不要888,只要998。
秦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撩。
他从凳子上起身,去靠墙的沙发上闭眼休息,沙发是皮制沙发,不长,单人坐的,不能躺下来。
秦深如果一晚上都在这张沙发上睡觉会很不舒服。
宋知声于心不忍:“你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秦深在犹豫,宋知声自觉的地往旁边挪,挪出半个空位。
“来啊~”
秦深:“……”
来了。
秦深掀开被子躺下去,宋知声蛄蛹到热源身边,被子里的温度明显上升。
天然人形牌火炉,暖暖的很贴心。
秦深把热水袋拿出来,将某个扭来扭去的液体动物捞进怀里暖着,顺手关了灯。
病房里陷入黑暗。
宋知声:“我睡不着。”
秦深呼吸平稳:“我睡得着。”
宋知声撑起眼皮向上看:“你给我唱摇篮曲吧。”
秦深:“你今年几岁了?”
宋知声:“三岁呢~”
秦深摸了摸他哇凉哇凉的身体,决定这一次先不和他计较。
微微低下头,薄唇靠近他的耳朵,哼起舒缓的旋律,一只手有节奏地拍打他的背,力道不轻不重。
宋知声困意涌了上来,在睡梦中砸吧砸吧嘴,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哥,你真好。”
秦深的手停在半空。
他好吗?
为什么,因为会唱摇篮曲?
秦深失笑,他不好,也许有一天宋知声会被他吓到逃跑。
第44章
清晨的阳光洒在白色病床上,宋知声眼皮动了动,睁开一条缝。
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余下一点温热,应该刚离开不久。
他揉着眼睛起床,步子虚浮来到洗漱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嘴角,针扎一样疼。
“撕!”
宋知声抬眼,镜子里嘴角撕裂了一个口子,是打拳的时候受的小伤,本来很快就能自愈。
可是又泡了冰湖水,冻伤加感染,一下就严重了。
昨天晚上还没多痛,今天稍微碰一碰都疼得不行,宋知声快速冲洗掉口中的泡沫,避免伤口再受到刺激。
出去后秦深也回来了。
“知知,来吃早餐。”
他拎着两袋粥回来,放到宋知声病床的床头柜上。
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寒气,刘海松松垮垮搭在眉骨,蓝色冲锋衣配黑色裤子,比板正的西装总裁年轻了好几岁。
又高又帅,有点像大学里被很多人暗恋的高冷学长。
对宋知声的眼睛很友好,
宋知声尽量不张开嘴说话,每个字都粘在一起,像是嘴里含了石头。
“有洗寡沫(有吸管么)?”
秦深转头仔细打量他一眼,目光落在红肿撕裂的嘴角。
冻伤有这么严重?
他眉头蹙起,伸手抚上那个看着骇人的伤口。
刚刚碰到一下宋知声就开始撕撕哈哈了。
宋知声躲着他的手:“锅,疼!”
秦深捏住他的后脖颈,目若寒星:“躲什么,我看看。”
宋知声就像被捏住后脖颈的猫,所有反抗都是徒劳。
秦深垂眸抚摸那一块红肿,没去碰中间撕裂的部分,只是用指腹在四周轻轻的扫了扫,越看脸色越沉。
“打拳打的?”
宋知声小眼神乱飘:“婴尬,不全湿。”
那就是打拳打的,只不过之前没那么明显,到结冰的湖水泡一泡又感染了。
要不是太明显他估计又是信奉自己那一套睡一觉就会好的想法,能忍就忍着。
他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秦深很想发火。
可看到他病号服下露出的一小截瘦得只剩骨头,又冻得红一块白一块的手腕,就只剩下糟心了。
最后深吸一口气:“我去拿药膏,粥旁边有豆浆,上面插着吸管,自己拔下来喝粥,乖乖等我回来不要乱跑。”
宋知声点头如捣蒜:“嗯嗯。”
秦深离开病房,宋知声拔掉豆浆杯上的吸管插进粥里。
热气腾腾的粥将一直反酸水的胃滋润了个彻底,体内暖烘烘的。
宋知声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不知不觉自己那碗粥已经被他吸完了,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向了秦深的那一碗上。
满满一碗粥,再不吃就凉了,他就吃一点儿应该发现不了吧。
宋知声咽了咽口水,鬼鬼祟祟叼吸管靠近秦深那碗粥。
病房的门旧了,打开时会有声音。
宋知声一直竖着耳朵关注门口,一听到声音立刻将吸管拔出来,看看天,看看地。
心虚地说:“粥太热了,我帮你打开晾一晾,现在温度正好,你快吃……吧。”
进来的不是秦深,而是另一个宋知声意想不到的人。
她踩着一对红色高跟鞋,一身都是名牌,和宋知声第一次见她一样光鲜亮丽。
除了眉眼间多了几分疲惫。
阮婉毫不客气地把可以买一栋房子的名牌包丟到沙发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她还是那么强势,一开口就是命令:“和秦深断了。”
宋知声舌头顶着吸管转圈:“不断。”
阮婉的脸气地微微发青,宋知声以为她会站起来骂自己不要脸,结果她忍了,胸口经过好几个起伏才开口。
“你是为了报复我才和秦深在一起的?”
宋知声摇头:“不是。”
阮婉:“那是为了钱?”
宋知声坦诚道:“是。”
阮婉拍桌而起:“他能给你几个钱,宋家和阮家家产不比他给你的小费多?”
??
阮婉强势的外表似乎再也挺不住,颓丧地坐回沙发上,挺直的肩膀塌了下去。
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我给你和思明在外面买了房子,你们相处不来就不要相处了,各自搬出去住,每周回来陪家里人吃顿饭,这总归可以吧。”
看阮婉来势汹汹的样子,宋知声还以为是来揍他的,结果竟然是来示弱的。
可为什么不早点说这句话呢?为什么等最该听这句话的原主消失了再说呢?
宋知声这一生都没体会过家人的爱,他以为原主和他是一样的,原来还是不一样。
起码阮婉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