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紅桃九
只是长得有点相似,其他方面完全不像,不管是身高还是性格以及说话的声音。
提前认识一个朋友,维舟心绪有些复杂,但没有不高兴,只是感慨世事无常,他对电话里的何帆轻声说:“帆哥,谢谢你。”
何帆道:“希望你们聊的愉快。”
结束通话,正巧边许临走到近处,维舟收起手机,两人的视线在近距离中产生交汇。
边许临站在餐桌旁边,低头打量维舟,确认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过还是走过场问了一句:“维先生?”
“我叫维舟。”维舟做个手势,邀请人落座。
边许临把快赶上他身高长度的背包靠在桌边,顺势坐下来,立刻摘了帽子,一边扒拉头发一边笑说:“我叫边许临,边境的边,听说你是演员,我是唱歌的,不过我嗓子不好,更适合写歌。”
维舟浅然一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来之前我就想,你会是什么样..”边许临脸上的笑容在无限扩大,就像孩子发现了好玩的新鲜事物似的,“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你会戴个墨镜之类的,或者是选一个更隐秘的地方。”
维舟伸出手,有些忍俊不禁:“三流演员,没必要。”
边许临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巧了,三流歌手,幸会幸会。”
“你跟我想象的也不太一样,”维舟一边说一边拿过点菜簿,翻着菜本时不时地抬眸瞥一眼,“我以为帆哥会给我找来一位外行人。”
“我就是啊,”边许临摊开手,挺直腰板,将马甲里的灰色T恤的图案展现出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年龄二十五,生在鄂萍市,家里一口人,平时喜欢在街上闲逛,各种乐器都会一点。”
吧啦吧啦吧啦...
维舟叫来服务生点餐,这并不影响对面的男人做介绍,他一边听一边思考着,不由陷入回忆中。
边许临的介绍很谦虚,乐器不是会一点,而是样样精通,是一位低调有实力的音乐制作人,为很多大牌歌星写过歌,有钱人的私生子,不缺钱但缺少温暖,从小独立没人管,没事就喜欢到处旅行,写歌的灵感都是来自旅途和流浪的时光。
何帆看人确实准,边许临对任何人都没有坏心眼,如果有人问维舟,在他心里有没有纯粹而善良的人,他会说边许临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有一点维舟有些惊讶,对方竟然是GAY,他们做了好几年的朋友,他竟然没有看出来,他在这方面的嗅觉十分灵敏,不知道是他真的看走眼了,还是边许临对何帆撒了谎,以他对边许临的了解,对方不是一个爱说谎的人。
“你说你是GAY,是真的吗?”维舟决定直白一点问清楚。
当然,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服务生已经离开,周围五米开外都没人。
边许临要一杯冰饮,喝了一口说:“你觉得我不像?”
维舟也不太肯定,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不像。”
“我就是,其实我的性格在熟人面前不太...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一抹大笑爬上边许临的脸,他捣鼓着手里的吸管,“我上小学开始关注男同学,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男人能让我心动,炮友不算,是真的心动。”
“我明白你的意思。”维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或多或少有点惆怅,上辈子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而对方也从没跟他提过这方面。
“你现在是单着?”边许临好奇地问,“还是不方便,需要找个脸生的来应付。”
这时候,服务生端来两份按位菜,各自分好送到他们眼皮子底下。
等服务生走了,维舟轻轻开口:“何帆跟你说明原因了吧。”
边许临一点不客气,执起餐勺舀着吃东西,尝到了香味,满意地点头:“嗯,他说你妈很担心,让我表现的好点,适当的让你占占便宜。”
“后面那句话帆哥不会说,”维舟轻挑眉梢,传递一点压迫感,“其实很简单,可能只是一顿饭的时间就能结束。”
边许临听了只是笑:“你很有个性,我喜欢。”
“谢谢你的喜欢。”维舟将菜拨到餐碟里,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吃货和吃货在对待用餐的态度似乎是共通的,两人埋头只顾往嘴里塞东西,好长时间没搭话。
餐盘见底了,他们才心满意足的把头抬起来。
维舟不怎么说话,不是社交能力不行,而是想的事情比较多。不同的路线和场景,遇见了熟悉的朋友,两条记忆线难免会缠绕在一起,需要一点时间将它们分开,避免无心之下说出不通逻辑的话。他在想自己和边许临的意外结识,是不是该产生点什么效应。
他盯住边许临的五官,仔细地端详半天,想从中找出与记忆不符合的东西。
边许临懒洋洋地椅背上靠,迎着他的目光,笑容自带忧郁:“一直看我,是不是觉得我长相还行,老板,你看我在形象这方面需要包装吗?”
“不错,”维舟一本正经地点头,像观察某样即将购买的商品,但眼里没有侮辱的意思,“做你自己就好,不需要改变。”
“这话我爱听。”边许临粲然一笑,视线落在了维舟的手臂上,眼里浮现孩童般单纯的好奇和渴望,“我能摸摸你的胳膊吗?”
维舟端起水杯抿一口,放下杯子时说:“不行。”
“你这种态度对我,妈妈会误以为我们感情不和。”
“那最好,以后跟她说分手她也不会感到惊讶。”
“.......”
维舟在想另一件事,那就是贺笙昨晚在他耳边唠叨过的问题,影片的音乐基调还没有定下来,想找一位可以长期合作的作曲大师来完成背景音乐和片尾曲,最好是价格合理又有能力,性价比高的音乐才子。
他看着眼前的边许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不就来了嘛。
第052章 052
九月末的一个傍晚, 维舟带一个少见的帅哥进组探班。
贺笙打眼一瞧,误以为是维舟在电影学院的同学,主动打招呼, 还问对方有没有心思客串一次。
听闻此话, 维舟和边许临交换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一同笑起来。
维舟说:“想试试吗?”
“不了,”边许临笑着摆摆手, “我更喜欢看戏。”说着往后退一步,略带懒散地把身体往后靠,也不管后面是什么东西。
维舟转身去揽贺笙的肩膀,笑里有揶揄的意味:“你这不是蛮喜欢帅哥的嘛。”
贺笙好奇问:“不是你同学?”
维舟帮导演把肩上的衣服料子抚平, 和颜悦色道:“不是。”
贺笙没再追问, 心里有了答案,猜测维舟是带朋友过来随便转转。
就这样, 演员各就各位, 导演走入摄影棚, 场记来来回回地忙碌 ,至于边许临在做什么,他找个舒服的角度观看维舟拍戏,对眼前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心和期待。
《光降》里面属于常想的戏份是最后一场, 拍摄地点在维舟之前过夜的岛屿。
傍晚的余晖消失, 今天的灰色天空比往日多维持了几分钟。
仅凭这几分钟,维舟就顺利地完成了一场告别戏。
剧情很简单,演员几乎没什么台词, 全靠肢体动作和面目表情来表达情绪。
在经历了一系列残忍的事件后, 古镇里的居民爆发了混乱,他们又搂又亲还互相捅刀子, 这种不正常的行为是来自敌人的惩罚。另一边,无名男主的族人也开始内讧,有些人认为该把古镇的人全部消灭,有部分人提议把人类抓来当奴隶。
总之没人认为该平息暴力事件,都琢磨如何以眼还眼。
女主和无名男主不在这些人里面,他们约好一起离开是非之地,去寻找一个充满美好的新世界,虽然这种想法很不切实际。
常思趁乱的时候跑了出来,肮脏又湿漉漉的脚踩在岩石上,飞快地捣鼓着两条细腿,她跑起来时嘴巴紧闭,面容严肃,只有从胸腔里挤出的喘气声。
画面一转,她在巨大的磐石下面找到了提前藏好的小竹筏,上面有一个包裹,里面是硬干粮和水。
她要走了,永远离开,再也不会回头。
然而她刚要去解开锁船的麻绳,突然有一只修长结实的手闯入视野,一把攥住了竹筏的前端。
常思抬起脸,看见磐石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她和哥哥互相看着彼此,眼神里充满倔强和绝望。
数不清第几次,她总能被常想逮住。
茂密的森林也挡不住古镇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叫喊声,充斥着暴力的回音,山神似乎都震怒了,晃动整个山谷。
常思用尽全身力量不让自己栽倒,她定了定神,抛开手里的船桨,昂头挺胸地瞪着哥哥,表示自己不会屈服。
常想说:“就凭你脚下的东西,是到不了对岸的。”
常思不讲话,强迫自己保持冷若冰霜的神态。
常想冷酷无情地接着说:“你会死的。”
常思还是不言语,用沉默来对抗。
常想也变得和她一样不言语。
兄妹俩保持一个姿势僵持许久,古镇里燃烧的火光仿佛照在了他们的脸上,周边只有“嗡嗡”的蚊虫声,以及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他们好像从那些杂音里听见了亲人的声音,可他们的反应没有多大变化。
忽然,常想往前走一步,弯下腰去拽住竹筏。
常思以为他要抓自己回去,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她朝波澜不惊的水面看一眼,犹豫要不要跳下去,就算是游也要游到对岸,如果死了,她也不想死在常家。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哥哥没有抓住她,而是用厉斧砍断了麻绳,竹筏顺势从岸边缓缓飘走。
常想望着妹妹的眼睛,声音好像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走,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他说话的语气是常思不曾听过的,眼神也是未曾见过的,褐色的双眸似乎见证了所有可能的悲剧,积累的酸楚和痛苦就像阶梯。
常思的眼眶湿润了,眼圈发红,她知道哥哥是爱她的。
哥哥的眼神是最打动她的地方,包含悲伤,却也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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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杀青!”
剧组里好多人过来和维舟拥抱,热情的过分,就好像他刚从月球回来似的。
他游刃有余地应付上前搭话的人,穿过一群工作人员,回到摄影棚里,终于有空喘口气。
笑莺跟着他进来,快活地从后面敲两下他的背,他转过身,笑莺搂住他的脖子,抱着他撒娇:“哎呀!哥哥,你这就完事啦!怎么样,不会马上就要离开吧。”
坐在监视器前的贺笙插话道:“不会的,他不会离开我。”导演的语气霸道,从中透露出内心的沮丧。
笑莺仰脖哈哈笑:“哥哥,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舍不得你。”
“行了,别闹。”
维舟有点哭笑不得,他看笑莺身上还湿着呢,提醒对方赶紧去换衣服,免得又着凉感冒。
笑莺走之前让助理送来一份礼物,竟然是一支钢笔,她对维舟说:“你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努力,最认真的演员,你将来一定可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送你钢笔是因为我喜欢你写的字。”
维舟收下礼物,拥抱了笑莺,说:“谢谢莺姐。”
贺笙转过椅子,又一次插嘴:“好好好,下部戏让你俩演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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