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糖了吗
倒像是有钱人家精心养着的不知世事的小少爷,为了进学校才买了别人的身份。
王六房间里的景象那样脏,他室友却一无所知挤了进去。季绸看着,没有阻止。
转念闪过里面的死人衣着不整的样子,下意识皱起眉。
他从暗处走出来,正好接住了柔弱倒下的室友。
他抖得比他想得还厉害,高温透过衣服传递到他手上。
季绸心口紧了下,原本可以把人扶正,却鬼使神差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血液流动的加速,使人的喉咙愈发干渴。
他又闻到了室友身上那股甜奶油的香气,这么近的距离,对方瑟缩的身体贴在他怀里,紧紧靠着他,任由他搂着他的肩,他的背,被他用信息素拂舔过他的发梢,脖子......
他需要他的抚慰。他正在渴求他。
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喉咙愈发烧灼。
咕嘟。
季绸不动声色咽下溢到舌腔的口水,犬牙却不受控制冒出来,抵住了唇肉。
在这一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或许在阴暗憎恨的驱使下,对他的室友投注了过多的注视和目光之后,就这么…对他尚且还没变得令人作呕的室友,产生了难以置信,令人不齿的下流欲望。
他缓慢而耐心地隔着自己和他的衣物,厚厚的好几层,抚摸着对方的背。
不过没关系,他想,幸好,他这一世的室友也并不像表面那样一尘不染。
譬如,校园里无处不在的视线——那些他走到哪,就出现在哪的小小身影。躲藏在树叶间,灌木丛里。
从入学第一天开始,季绸就知道,他的室友在监视他。
起初他以为对方也是重生的,暗中试探几次,却发现他室友并不清楚那些事。
他只是个单纯的......变态偷窥狂。
一个…他的痴汉。
想到自己连洗澡的时候,都能看到气窗上扑簌簌落下鸟类的羽毛,季绸的眼睛就又深了几分。
一个有贼心没贼胆,同住一年连话都不敢主动跟他说的小变态。
此刻,这个一边偷窥他,一边到处跟人说他们关系不好,自己不喜欢他的变态,被一具没什么看头的尸体,吓得哆哆嗦嗦往他怀里钻。仿佛完全不记得他前几天才在他面前说过讨厌他。
哪怕季绸故意释放出信息素在他身边徘徊,他也只是把脑袋在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并拽着他的衣服,小声轻唤:“季绸?”
季绸揽着他在胸前,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惬意轻眯起眼睛:“记。”
过了两秒,胸前的脑袋钻出来,头顶翘起根呆毛,迷茫地啊了声。
季绸把人按回去:“让你出来了吗,等会吓晕了,别指望我把你抱回去。”
“......没指望你。”
没想到季绸紧接着就声音发冷道了句:“那你指望谁。”
“沈岚?”他哂笑道,“关键时刻连个影子都抓不着。”
还不如他一个仇人对他关注多。
“还有谁,许知游?”
“还是那天晚上,车里那个老男人。”
第24章 室友室友
听他没好气说了一堆,林修月不高兴地挣了下,想从他怀里出来。
才动了一下,就感觉环着他后背的手收紧了些,手臂上坚硬的肌肉膨起,结结实实压着他背上薄弱的骨头,让他一点都动不了。
林修月闷声道:“你松手,我不用你管了。”
“别动,有血。”
季绸保持着把他罩在怀里的状态,带着他往屋内走去,林修月看不见路,也看不见周围的人,只能随着他的步伐,被带着走进王六的房间。
有季绸挡着,倒是不用担心会被绊倒。
林修月正想反驳,脚跟啪唧踩进了一滩湿乎乎粘腻的东西。
他顿时僵住,不敢去想那是什么。
正常人看到这样的死亡场景都要遭受心理创伤,对向导这样共情能力强的,完全可以把这看成是一种真实的杀伤性武器。
来自他人的伤痛和死亡会刺伤他,尽管他不喜欢王六,但在对方死亡后,他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去思考他们短暂的交集,感受到一个曾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生命的流逝。
这是他为了保持对哨兵的高抚慰力的代价。
就像某些画家为了画出更准确的人体结构,而去分解尸体,一些医生为了了解药材特性而拿自己试药...
向导也必须弄懂到底什么痛苦和悲伤。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很难对其他人的问题有什么帮助。他对负面情绪的理解和感知,必须要高于接受疏导的哨兵。
就算不进行精神力疏导,有时只是对哨兵们正在承受的痛苦表达理解,也能极大舒缓哨兵的压力,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被支撑着的,从而重新振作起来。
这也是向导们所具备的一种,随着精神力增长而增强的能力——理解他人的痛苦,并不是每个人都生来就具备的能力。
不过向导这样做不是为了找罪受或是折磨自己,他们只是要更好的疏导哨兵,治疗他们,所以向导也会主动避开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场面。
林修月对王六房间的景象有猜测,但显然现场的血腥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重新老实下来,乖得不像话。
季绸感到自己胸前埋着的脑袋又往他身上挤了挤,左胸口顿时有点麻麻的。
他绷紧了胸前那块的肌肉,不想对方察觉到他心跳变快了,装作淡然地查看王六的死亡现场。
周围人看到他来了,都往旁边让了让,俨然把他看作主心骨。
大家都是学生,这种时候,一个把所有事都完成得很好的学霸就显得很靠得住,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依赖。
季绸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很快得出结论:“很明显,他是在上床的时候被他的床伴开膛破肚了,这种伤不是人类武器制造出来的,是节肢动物弄出来。清查地堡,我记得他之前一直和一个omega走得很近,那个omega可能已经被虫子寄生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差。
柯索斯:“我听说虫子有时也会不直接弄死被逮住的人类,而是以此为突破口,把人放回去,感染...或者猎食更多的人类。”
“就像是一些病毒那样,为了感染更多人主动降低杀伤性,扩大传播性?”
“对,只是不清楚那个omega具体是什么情况......”
“既然季绸都那么说了,估计是...危险了。”
“地堡......也不安全了。”
众人都心头一沉。
不过.....
“季绸,你怀里怎么还藏个人,谁啊?”柯索斯奇怪地问。
“没谁,我室友。他晕血,我帮他挡着。”
柯索斯:“哦,你室友啊。”
“.........”
嗯?
“没记错的话,你室友是情报系来的那个后勤小哥吧?你们关系这么好?”
季绸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他原来是这么体贴的人吗?
柯索斯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上周对战演练的时候,被季绸踢断了,虽然很快就送去了医疗室,没过两分钟就活蹦乱跳回来进行下一场演练了,但是,那个跟个无情的战斗机器似的季绸会照顾人?
柯索斯觉得有点魔幻。
他倒不觉得情报系的晕血有什么问题,水专业,毕业后都是干后勤文书的,属于没活硬造的文职岗,有些检查就比较宽松。
季绸:“不好,不熟。”
柯索斯更懵了,“不好还搂着抱着?”
他别把人往屋里带不就完事了,奇怪。
柯索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不过这点小问题显然不是现在该纠结的,有了季绸一锤定音,众人开始结伴在地堡进行安全检查。后赶到的沈岚,和另一名情报系的学生负责收拾王六的尸体。
王六和沈岚林修月他们不是一个班的,但这会就这么死了,还是让人心情沉重。
“也许我们离开这里之后,他在外面的世界还能活过来。”沈岚安慰同伴。
处理好王六的尸体,沈岚按了按脑袋,感觉头有点涨,“走吧,我们也去周围检查一下。”
......
林修月跟着季绸,走出王六房间一段路之后,季绸松开了他,走在前面。
林修月掀开衣服,纠结了一下,拿在手里,追着他的脚步,口罩下的声音发闷:“我不晕血。”
“我只是看到王六死了,难过。”
长长地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只有发黄发暗的晶灯。机甲系的战术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
林修月发着烧,头脑发晕,身体也软,脚步凌乱地压着季绸的步子追在后面。
“他那么说你,你还为他难过。”
他以为季绸不会跟他说话了,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说他刚才那句。
“嗯。”
“不过不是因为他这个人,他对我不友善,我不喜欢他,但我不希望他死。”
林修月艰难呼着气。戴着口罩让他呼吸不畅,不戴却又容易受冷空气刺激一直咳嗽,还会传染别人,生病怎么都不舒服。
这么折腾一下,恐怕要病得更厉害了。
季绸脚步似乎停顿了一下,昏暗中,向林修月投来一抹看不透的神色。
他什么都没说,空气再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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