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关山 第37章

作者:星屑 标签: 甜宠 HE 穿越重生

他说自己带着白色的羽翼从天上掉下来、落在他怀里,谢晏一下子便想到降落伞,不会是去玩跳伞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故吧?

他们还一起骑马打猎,泡温泉看烟花,在海边牵着手散步,听着还挺浪漫的,但谢晏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怎么能和一个男人,还是那么高、那么壮的男人一起做这些事。

阿斯尔又提到他“发明”了好多东西,马鞍马镫马蹄铁,青霉素、反曲弓,把煤炭炼成焦炭,烧出带有花纹的钢刀,连烟花和炸药也是他做出来的。

什么纺纱机、弩机、火炮、龙骨帆船……甚至有蒸汽机,铁轨、火车、轮船和“新大陆”。

听得谢晏眼睛都睁大了,这是什么升级流穿越爽文么?

有点离奇,但也挺有意思的。

谢晏本就兴趣爱好广泛,看见什么都觉得有趣、想学,阿斯尔这么一说,他还真对这些“穿越者必备”的技能起了几分兴趣。

有空可以学习学习,万一哪天真穿越到古代,说不定用得上呢。

不过谢晏也只是随便想想,他还是更喜欢科技发达、生活便捷的现代社会,谁穿都可以,千万别让他穿。

阿斯尔说完了,停下来目光安静地看着谢晏,谢晏支着下巴思考。

该怎么办呢?

这么大个活人,还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总不能把他扔掉不管。

但又不能被其他人发现,谢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阿斯尔的来历,如果被别人知道他是从异时空穿越来的,万一要把他弄去解剖做实验就糟糕了。

谢晏一想到那种情形便用力摇头,不行不行,他得把阿斯尔藏好。

等台风过境,就让其他朋友们先走,自己再单独带这家伙离开。

然后借一套保镖的制服给阿斯尔穿,有人问就说是新请的安保,身份证明的问题可以求助大哥,大哥要是问起来,就借口是自己好心救助的难民吧。

虽然有些牵强,可是哥哥一向疼爱他,只要撒个娇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到时候就把阿斯尔带回他买的农场,藏起来,慢慢研究。

谢晏越想越觉得这计划可行,自顾自点点头,将事情敲定下来。

他正是天马行空的年纪,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奇幻的现实,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道:“唔,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继续说吧。”

“我睡床,你睡沙发。”

谢晏望着阿斯尔,嘱咐道:“洗手间在那儿,冰箱里有吃的——晚上不要乱跑,别被人发现。”

阿斯尔坐在沙发上,乖乖点头,他便放心地去浴室洗漱,把浴袍换成睡衣,准备上床休息。

或许是在派对上喝了一点酒的缘故,谢晏一沾枕头就昏沉沉地睡过去,浑然不知本该睡在沙发上的男人又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床边。

阿斯尔半跪在谢晏床畔,垂下眼凝视他的睡颜。

其实阿斯尔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眼前的这个谢晏,并不是,或者说,还不是自己的谢晏。

面前熟睡的少年无疑更加年轻,青涩的脸颊边还有未褪的婴儿肥,侧身睡着时颊侧的软肉鼓出来,更显得稚气未脱,连清瘦的身形都是少年人的模样。

但不知怎的,阿斯尔确定,这就是谢晏。

是更早的时候、他们还未相逢时,更年少的谢晏。

阿斯尔放轻了呼吸,金眸灼灼,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少年的面容。

是他在做梦,还是他真的回到了谢晏的过去,来到了神明所在的“天国”?

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又华美精致,精巧得不像人间的造物,唯有谢晏是他所熟悉的,即使现在的谢晏还不认识他,阿斯尔也感觉到某种隐秘的心安。

来自千年前异世界的异族男人并不懂得什么“量子力学、平行时空”,但他相信“命运”。

自谢晏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马背上、落进他怀里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形成了闭环。

无论宿命如何轮回,他都注定会遇见谢晏,爱上谢晏。

这种认知让阿斯尔奇异地平静下来。

他慢慢地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少年微颤的眼睫,唇边勾起细微而温柔的弧度。

窗外开始雷鸣电闪,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却因极好的隔音效果,在室内只能听到细微的沙沙声。

天然的白噪音让谢晏睡得更沉,模模糊糊地做了好长的梦,第二天醒来时,还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诶,地上怎么有件睡袍?

谢晏起身下床,捡起那衣裳,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拿过,为什么会丢在床边的地上。

他只感觉浑身都懒洋洋的,有种一觉睡到饱的餍足,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却丝毫想不起来。

可能是昨晚喝醉了吧,他的酒量也太差了,只是几杯香槟,居然就断片了,以后还是少碰带酒精的东西为妙。

谢晏拉开窗帘,外面已雨过天晴。

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唯有一片狼藉的泳池和几根被吹断的景观树可以证明昨夜的风雨。

也不知道这帮家伙昨天晚上玩到了多晚,快到中午还没几个人起床。

谢晏在开放式的餐厅吃着早午餐,其中一个发小才顶着大黑眼圈从楼上下来,打着哈欠跟他说早上好。

根据气象局的最新消息,台风已经转向,各离岛的交通陆续恢复,直升机和快艇都可以上岛了,他们最快下午就能离开。

发小问谢晏这次回去有什么安排,是回国内还是回英国,大学开学前要不要再去旅游?

说着还兴致勃勃地约他一起去非洲看野生动物迁徙,说是那边能合法狩猎,想去打头狮子来玩玩。

谢晏有些走神,下意识地摇头,回过神来时忽然开口问:“你说,世界上存在平行时空吗?”

“怎么想起问这个,你打算学物理啊?要当科学家?”

发小打趣谢晏,笑道:“也许有吧,只是我们还没发现。你要是感兴趣,就去研究研究呗,说不定下个诺贝尔奖就是你了!”

这家伙总是没个正形,满嘴跑火车,谢晏无语,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摇头叹息着转身走了。

发小还在身后叫他:“哎,你真不去啊?很好玩的……”

谢晏这次过生日,收到了很多礼物,昂贵的高珠、腕表、跑车、游艇,各式各样的奢侈品都看得审美疲劳。

最让他惊喜的生日礼物兼成年礼,还是妈妈送给他的。

那是一架私人飞机,除了卧室和淋浴间外,另配有一个宽敞的客舱和吧台,装潢是谢晏喜欢的复古风格,机身上还喷涂着他的英文名,金色的花体醒目又漂亮。

妈妈说希望他可以乘着这架飞机,去往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像鸟儿一样自由、快乐。

谢晏喜欢这件礼物的寓意,他才刚满十八岁,对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他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和想学的东西加起来写在纸上,简直可以绕地球一圈。

可是不知怎的,他望着那架崭新的私人飞机,心中忽而生出一股无端的迷茫。

谢晏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他也没再多想,毕竟他还很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去发现属于他的人生意义。

青春正好,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

最近风头紧不敢搞涩涩,等风声过去再战吧,祝大家七夕快乐!··*

第43章 真假首领

临行前,海拉苏还为他们准备了送行的宴会。

丰盛的宴席上主要是各种各样的海产品,不仅有谢晏喜欢的大龙虾和生蚝,还有一种用小鱼小虾腌制成的酱料,风味十分独特。

谢晏带来的烧酒还剩下一些,便都拿出来在晚宴上分饮了,长老们对这酒赞不绝口,谢晏把做烧酒的“天锅地锅法”一并教给他们,又换来众人的感激与赞美,席间氛围可谓宾主尽欢。

达拉赫勒的青年男女会跳一种特别的舞,据说是模仿崖鹰的求偶仪式,说是跳舞,看起来倒更像某种杂技,数个舞者叠罗汉般搭起人梯,攀到最高处的那人向下仰倒模拟坠落,她的舞伴再将她稳稳接住,动作格外惊险刺激。

谢晏一边吃席一边欣赏表演,看到精彩处还捧场地鼓起掌,不知不觉便已喝到微醺。

第二天还要早起赶路,今晚得早点睡,他打了个哈欠,侧过脸看阿斯尔。

男人默契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正要起身向晚宴的主人打个招呼知会一声,转头却没见到海拉苏的身影。

问旁边的侍从,只说是首领喝醉了酒,先离席回去休息了。

谢晏还是头一回遇到酒量比自己还差的赫勒人,仿佛得到了心理安慰,乐呵地一笑,拉着阿斯尔便也要回他们暂居的屋子。

两人刚准备离开,海拉苏却又回来了,从身后叫住他们:“神使大人。”

“阿斯尔……可汗。”

青年的声音有些含糊,也不知是否是醉酒的缘故,谢晏听见他道:“请留步。”

谢晏回过头,便对上“海拉苏”审视般的目光,分明是同样的五官和穿着打扮,连声线都相差无几,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份。

阿斯尔也觉察出不对,下意识将谢晏护在身后,听那人开口扬声道:“我以达拉部首领的名义,按照赫勒人的传统,向你发出挑战——”

原本嘈杂热闹的歌舞骤然停了下来,众人皆望向首领,“海拉苏”直视着阿斯尔的双眼,接着说下去:“我既是‘神明’选中的继承者,理应有权得到‘神使可敦’。只有最强大的赫勒战士,才有资格成为草原的共主,我愿与你决一死战,他,将属于胜出者!”

“海拉苏”,准确来说应该是乌汗台的视线再次落到谢晏身上,那种轻佻又狂妄的语气让谢晏很是不爽。

他好气又好笑地皱起眉,心说你小子还演起来了,看来还是你哥太心软,没把你发配到荒岛上去,才让你有机会跑出来大放厥词。

谢晏正想揭穿这家伙,阿斯尔却带着怒意凝重地正色道:“你若想挑战我,只要按照部落的规矩来,我接受你的挑战。”

“但谢晏是他自己,他不属于任何人,我没有权利、也绝不会用他做决斗的赌注。”

谢晏闻言勾起唇角,乌汗台也轻蔑地笑起来,挑衅道:“怕输就怕输,还找什么借口?”

看来这小子是真欠打,谢晏递给阿斯尔一个肯定的眼神,还补了一句:“给他一点教训就好,别真打死了。”

在决斗中手下留情,无疑是一种极大的羞辱,乌汗台敛起笑意,恶狠狠道:“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刚才还歌舞升平,转眼便剑拔弩张,原先跳舞的空地被让出,成为临时的决斗场,长老们看着阿斯尔和“海拉苏”走上场中,顿时连酒都醒了大半。

谢晏唤来随从附耳低语,吩咐对方去找真正的海拉苏,随即专注地看向场上的二人。

乌汗台的身形在族人中已算高大精壮,比起阿斯尔却仍显得逊色。

他已紧绷起全身的肌肉,进入了蓄势待发的状态,阿斯尔也摆起架势,反手握上腰间的弯刀。

两人几乎同时拔刀出鞘,而后迅速兵刃相接,刀刃相撞发出金属碰撞的鸣响,又横拉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谢晏把那刀送给阿斯尔那么久,还是头一回正经见他用刀与人交手。

钢刀身上暗色的花纹在火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正与男人冷峻的面容相称。

他出手的速度极快,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那是真正在战场上浴血历练出的杀招,动作精准而凶悍,力道之重震得人虎口发麻。

谢晏甚至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听见连绵密集的铿锵响声,再定睛看去时,被压制得半跪在地的乌汗台手中格挡的长刀已断成两截。

断刀丁零落地,席间诸长老与周遭守备的护卫皆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