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醒灯
谢归澜还没来得及低落就被安抚好。
他们到了那个教室,里头空空荡荡的,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张元洲索性拿出手机照了一下,贺遥被吓了一跳。
他真的差点跳起来,“你干什么呢?!”
实验楼还没装修完,学校怕有学生偷偷跑过来,每天晚上都让保安巡逻。
张元洲这么一晃,他们立马就被保安发现了,保安大叔一声怒喝,“哪个班的?!”
“跑!”贺遥朝他们喊。
保安大叔狂奔过来,除了谢归澜仍然冷静,他们几个人摸黑跑得乱七八糟,岑雾心脏都蹦到嗓子眼,他可不想再去做检讨。
好在贺遥很有这种被保安追捕的经验,带着他们跑到了操场上。
保安没找到人,只好返回了实验楼。
“还没来电,”张元洲搓了搓冰凉的手,说,“我想去买个糖葫芦,你们去不去?出了几个新口味,我还没吃过。”
就在学校门口,他们不用出去,跟小摊老板叫一声,老板就会给递过来。
谢归澜盯着岑雾雪白耳尖上的红痣,突然低头说:“少爷,我也没吃过。”
岑雾顿时心软软,怎么什么都没吃过,他大气地说:“买!”
“我想再去趟实验楼的二楼,”贺遥说,“装修以后我还没去过。”
谢归澜又说:“我也没去过。”
岑雾溺爱,“去!”
贺遥:“……”
什么死学人精。
他简直痛心疾首,他之前还给岑雾分享了《鉴别绿茶的一百种方式》,岑雾到现在没回他消息,也不知道看没看。
路望忽然抬起手,他睁大了眼睛说:“啊啊啊,下雪了。”
今年冬天的初雪,冰凉的雪花落在岑雾睫毛上,他肤色在寒冷的冬夜比雪更白。
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班的学生跑出来,听到路望一喊,都开始抬头看雪,操场角落有小情侣抱在一起偷偷接吻。
张元洲他们怕老板收摊,在前面赶紧往校门口跑,渐渐拉开了一点距离。
谢归澜沉黑的桃花眼垂下来,顿了顿,又说:“我还没在学校跟男朋友接过吻。”
岑雾还沉浸在溺爱中,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就说:“亲!”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不太对劲,他冷白的脸颊瞬间红透,就想躲开。
谢归澜却已经牢牢握住他的后颈,弯腰亲了下来,稍纵即逝,冰凉的一个吻。
第63章 小气鬼
初雪下得纷纷扬扬,大半个学校的灯光都是暗的,谢归澜冰凉的嘴唇朝他压下来,力道并不蛮横,但压着他的唇肉碾了碾。
岑雾呼吸一颤,唇瓣厮磨间发烫起来,他睫毛落下的雪花都在跟发抖。
下雪的晚上,夜色有时反而会很明亮,岑雾浑身紧绷,生怕被人发现,他反应过来就想推开谢归澜,谢归澜却已经退开。
唇上顿时一空,有冰凉的雪蹭过,在这寒冷的夜晚,难免勾起阵失落。
岑雾抿了抿唇,抿完整个人突然一僵,耳根子倏地红了起来,在雪夜底下格外晃眼,这搞得他很想跟谢归澜亲嘴一样。
谢归澜垂下眼,望着他红透的耳尖,果然没放弃任何能骚到他的机会,帮他拍了拍兜帽上的雪,轻声说:“再亲一下?”
“谁…谁跟你亲?”岑雾抬脚踹过去,恼羞成怒说,“我没…没跟你谈恋爱。”
谢归澜被他结结实实踹了一脚,也没躲,反而低笑了声,语气懒洋洋的,无赖又讨厌,说:“嗯,我跟你谈。”
岑雾:“……”
岑雾实在忍不住,他伸手捏了捏谢归澜的脸,什么人啊,脸皮能这么厚。
谢归澜稍微低下头,很乖地给他捏,漆黑的桃花眼很专注地朝他望过来,带着几分温柔跟病态迷恋,瞳孔中都是他小小的倒影。
岑雾手指也僵硬住,他喉咙动了下,初雪的夜晚总是很蛊惑人,他胸口微微发胀,差点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身后又突然响起一声暴喝,“哪个班的?干什么呢?!”
岑雾被吓得一哆嗦,那点不该有的情绪顿时消散,他使劲推了谢归澜一把,赶紧分开,谢归澜冷戾的黑眸蓦地一沉。
教导主任顶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踩着雪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走过来,“让我逮到了吧?来来来,我倒要看看是谁!”
学校停电了,他其实没太看清,只看到实验楼旁边有两个人站着,但凭他多年的经验,他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刚才他跟校长在办公室喝茶,靠在窗边站着,看高一的学生们放学。
然后冷不丁下起雪来,今年的雪突然降临淮京,笼罩了整个学校,校门口的小摊灯光明亮,有种别样的浪漫。
他放下茶杯就往外冲,果然一晚上抓到好几对偷偷亲嘴的,每年这个季节都战绩颇丰,一看到下雪就知道出来准没错。
他刚骂哭了几对小情侣,让人去办公室罚站写检讨,以为今晚抓得差不多了,谁知道实验楼这边还有漏网之鱼。
教导主任满腔怒火,一撸袖子走了过来,抬起头却顿时愣了下,“……谢归澜?”
谢归澜冷着张脸,显然情绪不佳,拿看老登的眼神盯着他,男生一米九的身高杵在这儿,教导主任只能一个仰脖跟他对视。
“你们不上晚自习,躲在这儿干什么呢?”教导主任疑神疑鬼,“还凑这么近?”
他对付不了谢归澜,只能死死地盯住岑雾,一张大脸突然逼近,盯得岑雾头都要埋到胸口,又震声吓唬他,“说话!”
岑雾被吓得蔫吧又可怜,谢归澜眉头皱了下,他伸手又给岑雾拍了拍兜帽上的雪,语气寡淡说:“他衣服上有雪,我给他拍拍。”
“就这样?”教导主任将信将疑,他总觉得岑雾的嘴有点红。
谢归澜薄唇动了下,还要再开口,但路望却发现了这边的状况,他扯住张元洲就一个弹射冲了过来,开始疯狂拍打张元洲。
“你身上怎么有雪啊,”路望演技浮夸,他把张元洲往死里拍,说,“我给你拍拍。”
张元洲被他拍得差点脾破裂,但他也咂摸出岑雾跟谢归澜不太对劲,就按住路望也使劲拍,“就是啊,我也给你拍拍。”
多少有点私仇,互相拍得羽绒服都砰砰响。
“诶诶诶,”教导主任连忙呵斥,“都给我住手!谁让你们打架的?!”
“没打架,”张元洲一搂路望肩膀,满脸正气地说,“我们好兄弟就是这样的,闹着玩呢,来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教导主任:“……”
唱得还挺好听。
贺遥恨得牙痒,他觉得谢归澜肯定没干好事,但他不想岑雾被拉去做检讨。
他跟教导主任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几秒,然后伸出手替教导主任拍了拍雪。
就这么坦荡,多正常的行为。
教导主任:“……”
贺遥:“……”
“滚蛋,”教导主任没撑住笑骂他们,“马上就来电了,赶紧都给我回去上课。”
张元洲惊呼,“我还没买糖葫芦!”
实验楼离校门挺近的,跑快点儿来回都用不了三分钟,教导主任抬起手腕,开始掐表,他什么都没说,但张元洲已经反应过来。
“快快快,”张元洲跟岑雾他们说,“你们都要什么味儿的,我现在去买。”
岑雾要了串荔枝糖葫芦,谢归澜也跟他要了一样的,等路望他们都说完,张元洲就一个飞奔跑过去,他们终于赶在来电前到了教室。
“我靠,”有同学盯着他们悲愤道,“谁让你们出去买的?!”
凭什么他们就得在这儿干等。
张元洲跟贺遥的糖葫芦被人一哄而上,抢走了好几颗,贺遥还好一点,剩了一个山楂果,张元洲最后那颗都不知道被谁啃了一半。
张元洲恶心状,“谁啊,去你大爷的,还不如都吃完呢。”
岑雾跟路望给旁边的女生分了分,自己只吃了一两颗,几根糖葫芦全班分,孟良平在讲台上看得心酸又无语。
怎么没人给他吃点儿?
孟良平轻咳了一声,背着手在过道转了转,盯住谢归澜。
谢归澜:“……”
谢归澜本来给岑雾分了几颗,自己吃剩下的,他吃相不狼狈,这几个月岑雾雷打不动地给他带饭,他没再饿肚子,甚至吃得有点慢。
但抬起头一对上孟良平。
谢归澜咬住剩下的几颗,面无表情地一起嚼了下去,荔枝上裹着的糖被冻得有点硬,孟良平看着他都觉得牙疼。
孟良平:“……”
小气鬼。
孟良平也没跟他计较,正好来了电,他笑着摇了摇头就往讲台上走。
岑雾伸手戳了下谢归澜的脸,谢归澜攥住他的手,低下头拿鼻梁蹭他的手心,嗓音低哑,带着股偏执,“你给我买的。”
不想分给别人。
岑雾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好大儿,只能自己惯着,但又忍不住操心,谢归澜这么敏感娇气,等他走了怎么办。
谁还能这样惯着他。
路望人都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这两个人根本不怕出柜的样子,孟良平在台上还一脸欣慰。
到底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岑雾也就戳了一下,马上收回手,他扭过头老老实实地上晚自习。
高二晚上十点才下晚自习,到了冬天,晚上太冷,关行雪勒令岑雾必须让司机接送他,岑雾只好放弃跟谢归澜单独回家。
他跟谢归澜走到校门口,本来想再让司机先带谢归澜去蓝夜,谢归澜跟在他后面,余光一顿,瞥向不远处深冷的巷口。
漆黑的影子一晃而过。
谢归澜低下头,帮他掖了掖围巾。
岑雾睫毛动了下,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他薄薄的嘴唇上,谢归澜唇色是很冷的红,冷漠又寡情的长相,但亲上去还挺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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