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海
可在姜淮想要仔细看他手的时候,萧靖昭下意识就觉得这双手不适合让姜淮看到。
因为不好看。
萧靖昭的气势沉郁了一些,不过围在他身边的武将心思都没有那么细腻,并没有发现这点。
卫轩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来看看,一进帐,就看到萧靖昭将双手放在桌案上,目光极冷。
手上有什么吗?
卫轩仔细地看了一会,并没有可疑的伤痕。
“宫中的玉颜膏,多快能拿到?”萧靖昭看了好一会,手心的茧子是没有办法了,毕竟除非他不练武,不接触武器,不然手上总是会磨出茧子的,可手背还是能挽救一下。
萧靖昭记得宫中有一味药膏,是后宫的娘娘们最喜欢的,本来这玉颜膏是制作出来祛疤的,可不知道是谁发现擦了之后可以使肌肤白皙洁净,玉颜膏顿时就备受追捧。
之前能祛疤就导致玉颜膏的用量大增,而发现能改善肌肤后,太医院的玉颜膏直接断供了,只有皇后和极为受宠的妃嫔才能得到一些,用在身上,其他妃嫔基本没有机会得到。
萧靖昭想起这味药膏时很是松了口气,若是没有玉颜膏,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卫轩脑子一蒙,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这手和玉颜膏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得到回应,萧靖昭抬眸,卫轩发现萧靖昭的目光竟然很是认真在意,似乎这玉颜膏真的很有用。
“玉颜膏宫中用得极多,尤其是如今,皇帝的宠妃可有好几个,更是供不应求。”卫轩说了几句宫里的现况,在萧靖昭不耐烦前道,“你很急着要的话,我们可以花银子买些回来,大概就三瓶,急要的话半月多就能送到。”
这三瓶还是挤出来的量,更多的话,恐怕就要去找那些宠妃买了,只是这些宠妃哪里舍得卖掉,毕竟这玉颜膏是真稀罕,而她们想要维持皇帝的宠爱,不敢让自身的美色有任何受损。
半个多月,也够了。
萧靖昭心底放松,脸上也就泄露了一点,看得卫轩意识到,或许让萧靖昭来军营的原因就在这上面。
不过手有什么问题吗?
卫轩想着,忍不住抬手看了一眼,想找找看灵感,只是他怎么看都想不到原因。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萧靖昭也不想待在军营了,立刻骑马回了姜府。
马蹄声在夜色中有些响亮,快骑到姜府附近,萧靖昭降低了速度,马蹄声也跟着轻了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亲卫不明所以,却也跟着降低了马蹄声。
入府,萧靖昭先去了书房一趟,一进书房就看到姜淮先前看到小说就放在桌案上,似乎是没有看完,还别了一枚书签。
萧靖昭翻了翻,他对这些故事的兴趣其实一般,但是他知道姜淮看故事的时候,喜欢和人讨论,他不想让姜淮去和其他人讨论。
更何况,他这些天忙,如果不看,聊天就需要姜淮来配合他了。
萧靖昭的记忆力极佳,匆匆翻阅了一遍,就差不多了解到了故事的发展情况,而后就看到了别着书签的那页,他没记错的话,这就是他回来时,姜淮看的那页内容。
看来在他走后,姜淮没有趁机偷偷地看,萧靖昭清楚,遇到好看的内容,如果他不盯着点,姜淮很容易看下去,看来这次,姜淮更老实了点。
或者,有什么事吸引走了姜淮的注意力。
想到之前的事,萧靖昭眼眸闪了闪,忽然有种迫不及待去看看姜淮的念头。
第60章
只是当萧靖昭快步走到了姜淮门前,看到屋内已经一片漆黑,显然,姜淮已经睡着了。
萧靖昭脚步顿住,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选择进去,转身准备离开。
“你回来了?”屋内传出一声带着困倦的声音,隔着墙壁,音量被削弱了些,可在萧靖昭耳中,却异常的醒目,刚转过去的身体迅速回转过来。
“吵醒你了?”萧靖昭凑近窗户,压低声音,又担心声音太小,姜淮听不到。
屋内亮起了光,朦胧昏黄的光线温暖又明亮。
隔着透明的窗户,萧靖昭看到了姜淮。
从睡梦中醒来,姜淮点燃了床边的烛台,乌亮的眼睛带着点雾蒙蒙,迷迷瞪瞪的朝窗户这边看过来。
萧靖昭心口一紧,下意识贴近窗户,想要让姜淮将他看仔细点。
姜淮眨了眨眼醒神,不过他睡下的时间也不长,这起来点灯的功夫,人也清醒的差不多,看到萧靖昭过于贴近窗户的脸,高挺的鼻梁紧贴着窗户都有点变形,姜淮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上萧靖昭疑惑茫然的目光,姜淮凑近窗户,伸出手指点了点玻璃窗。
“别开窗,夜风太大了,会着凉。”萧靖昭以为姜淮是想要开窗,低声阻拦。姜淮现在穿着的还是单薄的里衣,哪怕身上还披着一件披风,可也受不得凉。
姜淮本就不打算开窗,可看到萧靖昭这么说,拉紧了披风点点头。
只是看着贴在窗外的脸,姜淮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退不下,眉眼弯弯。
“看到我笑这么开心?”萧靖昭平日不会这么冲动地说话,只是这一天的心情过于激荡,以至于失了平时的稳重。
姜淮本来想调侃萧靖昭几句,然后再点出他为什么笑,可看着萧靖昭亮晶晶的眸子,调笑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姜淮对着窗户呵了一口气,透明的玻璃窗上很快就凝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雾,姜淮伸出手指在窗户上描了几下,画出了一个标准的笑脸。
萧靖昭眉眼更加柔和,也模仿着姜淮的动作,在笑脸边上也跟着描了一个笑脸。
只是夜风太凉了,很快,两张笑脸就渐渐地消失了,让萧靖昭不自觉皱起眉来,他想将姜淮送给的东西全都收藏起来,而刚才这个笑脸,在萧靖昭看来就是姜淮送给他的,可他却只看到了那么一会。
更别说这种消失带来的不祥暗示让他更加不舒服。
只是眉头皱了下,萧靖昭又重新抚平了眉宇,他不想让姜淮被自己的心情影响。
“快回去吧。”姜淮说着对萧靖昭挥了挥手,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呢,而且现在夜风又凉,在外面站一会就算了,再多站一会,哪怕萧靖昭身体好也不能这样糟蹋。
萧靖昭并不愿离开,他还想再看看姜淮,只是看到姜淮披着的披风,以及微微泛白的指尖,点点头离开,同时也冲着姜淮挥手,让他快些回床上休息。
姜淮往床的方向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萧靖昭走了没,一回头却对上了萧靖昭同样转身回看的眼睛。
屋外极暗,只有一旁的提灯映出了些光照亮了对方的身影,似乎是看到姜淮回头,萧靖昭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些。
姜淮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冲着萧靖昭使劲挥手,催促他赶紧回去。
萧靖昭点头,才再次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竟然也透着点点喜色。
看着萧靖昭彻底离开,姜淮躺回被窝,不过耽误了这么一会,睡意已经消减了不少,似乎都有点睡不着了。
姜淮忽然想到萧靖昭刚才变脸的一瞬,要说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似乎就是窗户上的笑脸被风吹散了。
姜淮顿了顿,起身去了一旁的小书房,和大书房相比,这里的摆设就比较简陋,没有什么书,但是笔墨纸砚倒是都放着。
窗户上的笑脸姜淮没有办法长期保存下来,但是他有替代品。
只不过毛笔画出来的笔触和手指的笔触不一样,试着用毛笔画了两个笑脸,姜淮犹豫了下,用手指蘸着墨汁画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本来该画下一个了,可想到萧靖昭,姜淮停下手。
等明天萧靖昭来画吧。
将画着笑脸的画放好,姜淮用布巾擦了擦手指,大部分墨渍被擦掉了,只是还有一点残留的指缝里,想要洗掉大概得用香皂,可这就得喊下人来送水送香皂。
姜淮也不想太折腾了,就这么一点墨渍,再说,他要是再洗个手,现在酝酿出的这点睡意就要彻底没了。
捂嘴打了个哈欠,指尖还残留着点墨香,姜淮这下彻底不折腾了,老实躺回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从梦中醒来,睁眼时姜淮还有些恍惚,直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醒了?”萧靖昭看到姜淮起了,唇角带笑。
姜淮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看到萧靖昭身边的人,笑容顿时垮了。
不是,早上过来看人,还要带个大夫吗?
“杜大夫,你看看吧。”萧靖昭吩咐道。
杜大夫一早被萧靖昭带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自己过来是做什么的,马上对着姜淮伸出手把脉。
“就昨天晚上起来了一点,哪里会着凉?”姜淮无奈地说道,觉得萧靖昭这么做有点大惊小怪,只是话刚说完,就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而杜大夫的面色似乎也有些变化。
“是不是着凉了?”萧靖昭脸色也跟着变了起来,探手摸上姜淮的额头,只是刚碰了一下,萧靖昭又迅速的收回了手,他刚才在外面走了好一阵,手被吹的发凉,若姜淮真的着凉了,再碰一下,岂不是更凉了。
萧靖昭下意识又摸了摸身上,被风一吹,身上衣物也有些寒凉。
萧靖昭迅速往后退了几步,避免他身上的寒意浸染姜淮,要不是顾忌杜大夫在给姜淮把脉,真是恨不得将杜大夫也拉开点距离。
“确实有些着凉,好在公子身体调理得不错,这寒意也没有太重,喝几剂药便能驱散寒意了。”杜大夫收回把脉的手,对姜淮道。
“几剂药是几剂啊?”姜淮想到药汁的味道,脸色有了一瞬的扭曲,而且杜大夫这个说法让他有点不安心,这个几到底是指多少。
“不能喝姜汤吗?”姜淮绞尽脑汁的想可能改善自己处境的药,才想起姜汤这个驱寒的东西,期待的看向杜大夫。
虽然姜汤也难喝,但是和苦药汁比起来,姜汤的味道就显得和善许多,也更好入口了。
“若是刚刚受寒,姜汤倒是也能驱寒,只是这寒意入体,只喝姜汤作用就不如汤药。”杜大夫知道姜淮的心思,耐心解释道,“这汤药也只需要吃三剂便好。”
若是在宫中,杜大夫开的方子剂量会大一些,可姜淮对药的讨厌太明显了,他也不会开多了。
姜淮提着的心彻底死了,摸了摸额头,倒是没有发热,可要是不管,谁知道会不会发热,真发热,身体更吃不消了,喝的药也绝对不止三剂。
“我现在就要喝吗?”姜淮问道。
见杜大夫点点头,姜淮深吸口气:“杜大夫,麻烦你抓药了,尽量给我选那种喝起来不太难喝的方子啊!”
普通的大夫面对这个要求自然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掌握的方子也就那些,不过杜大夫的医术了得,稍微改良下药汁的味道还是可以做到,只不过想要达到姜淮想要的好喝还是很难。
目送杜大夫离开,姜淮立刻就去翻他的零食柜,考虑到如今做的零食保质期都不长,姜淮其实准备的也不多,但大部分都是一些糖果,经常用来搭配着药汁一起吃。
毕竟汤药味道在口中残留的滋味并不好受,哪怕喝水,也很难完全冲刷掉那股药味,吃几颗糖就好多了。
找到了糖,姜淮眼角余光瞥见沉默站在一旁的萧靖昭,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放下糖罐,姜淮凑近萧靖昭,才看到他眼底的愧疚,显然萧靖昭觉得是昨晚他打扰了姜淮休息,才让姜淮着凉。
姜淮没有宽慰什么,而是一把拽住了萧靖昭的手,拉着他往一旁的书房走去。
“来,快画一个笑脸。”姜淮指着自己昨天画好的笑脸道。
萧靖昭一眼就看到了白纸上的墨迹,那是昨晚他看到的笑脸,不过这次并不是落在窗户上,而是落在白纸上。
“窗户上留不长久,还是这纸上留得久,这是我昨日画的,该你画了。”姜淮解释了一句,催促道。
“我怀疑着凉就是起来画这个导致的,要是不画完,我岂不是亏了。”姜淮嘟囔道。
萧靖昭顿了顿,盯着纸上的笔触看了看,又瞥了眼一旁的姜淮,指尖的墨痕浅淡,可在白皙的手指上又格外扎眼。
萧靖昭蘸了蘸墨水,在纸上画出昨晚的笑脸。
姜淮又拿出一张纸,示意他再画。
“只画一张感觉还是有点亏,多画点,多留点纪念。”姜淮说道。
“好。”萧靖昭应声,认真地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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