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 第102章

作者:曲破寒川 标签: 穿越重生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伦敦,但是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如果让我回到法兰西,总会觉得不适应的吧。

已经有三天没去街头画画,因为要忙着和那位作家交朋友。

他喜欢有钱的男人,当然如果是富有的女人也不拒绝。

我的钱足够能吸引到他,包括这张脸,我记得在组织里,他们经常说我这张脸合适狩猎女人。

我们一起坐马车路过萨维尔街。

道路上行人匆匆,作家却忽然要买一束花。

我笑着点头,把钱递给车夫。

车夫送进来一捧蔷薇,说是开得正好。

我小心挑开帘子,笑着答:“换成别的吧。”

1840年6月15日晴

画画。

1840年6月20日晴

画画。

地下室太安静了。

1840年6月22日小雨

很久不做梦了。

这次梦见一只鹿。

它跌跌撞撞来到我面前,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卖花女的模样。

她问我在这里过得好吗。

我说,哪里,英国吗?

她笑着说,不是,是在这世上。

我说,不好。

她又说,你看起来很孤独,你来到英国的十五年都很孤独吗?

我想了想,告诉她。

“不止如此,我好像孤独了一百年。”

1840年6月23日阴

萨维尔街还是那么吵闹。

卖花女从修鞋匠口中得知我来了,笑着向我从前常常停留的方向打招呼。

就算我现在没有站在那里。

真可笑,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

我装作很忙不打算搭理他,内心盘算着一礼拜后的行动。

她却穿过人流与马车走到了这边。

我很讨厌这种行为,没有一个猎人喜欢猎物主动跑过来蹭你的裤管。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我们比较喜欢挣扎的、躲藏的、回避的猎物。

但当我思考完这些事情,我的脚已经带着我前去了自己经常待着的位置,以便于卖花女能够成功找到那位流浪画家。

啧,装了十五年绅士,兴许是习惯了。

她拿来了一包牛皮纸包裹住的东西递给我,我没有接。

“画家先生,听他们说你是生病了,最近这两天有没有好一些?”卖花女冲着我笑,“这是新开的金银花,对嗓子好,先生拿着吧。”

我还是没有接。

因为我的视线一直停在她的眸底。

鬼使神差的,我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奇怪?你的眼睛明明看不见,本该是无神又空洞的,可我却觉得它们每天都不一样。我觉得它们好像会说话。”

卖花女怔了怔,随后笑容更加灿烂。

她问我,“所以呢,先生觉得我的眼睛现在在说什么呢?”

我像是被下了奇怪的诅咒,说出了心中的答案,“在说……很高兴。”

卖花女将金银花塞进我手里,说:“其实我的眼睛并没有变化,那是因为画家先生现在很高兴。”

接着,她开始往回走。

只留下我拿着那包花站在原地。

高兴……

“我……因为见到她,感觉很高兴。”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了我常年包裹在身体以外的薄膜,我开始被迫接受这个世界的冲击。

我被这一切吓到了。

踉踉跄跄跑回去,手中的金银花也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我想了整整一夜,满脑子都是那句话。

以及很久之前,卖花女隔着人流说的那句。

“我…一直很崇拜画家。”

1840年6月24日

我决定不再去见她。

直到我去杀死她那天。

1840年7月2日阴

计划实施的很成功。作家的眼睛就像是一颗软绵绵的球体,被我塞进了玻璃罐里。

他躺在城郊农场边的教堂里,还有一口气。

我并没有心急,哼着歌在他身上把柴油浇均匀。

作家已经失去了对我求饶的信心,转过满是鲜血与柴油的脸注视着我。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只发出了几个简单的音。

我拆开火柴,想立即让他闭嘴,可却瞧见了作家脑袋方向有一堵墙。准确来说是一堵花墙。

蔷薇花,白色的,开得正好。

我熄灭了火柴,戴上手套单手拎起了祭品的脚踝。

我想他不会怪我的,只是拖行几英米的功夫而已,这不耽误他上天堂不是吗?

可人类总是让我失望。

因为就在我专门挑选到一块柔软的草坪为他亲手点燃火柴时,作家终于卯足了力气,用被血液和分泌物灌满的嘴,说出了一句话。

“我……诅咒你。”

这句话真不是什么美妙的遗言。

我啧了啧嘴,将火柴丢到他身上,离开了农场。

明天去做什么呢?

听说七月份,卡尔特伯爵夫人会在拍卖会上展出她的桂冠。不然去打听一下入场券?

不不不,还是去温泉吧,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

1840年7月3日大雨

一场噩梦侵袭了我的大脑。

我深以为像我们这种从小就训练有素的间谍不会做噩梦。

毕竟完成任务对我们来说就像完成祷告一样单纯。

没谁会拒绝在枯燥无聊的时候穿戴好装备,去森林里狩猎。

可当我完成这次简单平凡的猎杀时,一只鹿出现了。

我收起猎枪,眼见着那只鹿慢慢靠近我。

准确说,这不该是鹿。

我的梦境似乎像是回应了我的愿望,让那只鹿慢慢化作人形。

卖花女出现在我面前。

可她只是很悲伤地看着我,“你杀人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只盼望着从中醒来。

随后,她的神情变得更加悲怆。

她说,“我……我不再崇拜你了,先生……”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窗外下着大雨。

而情况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当我急匆匆去往浴室的时候,在镜子里看清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双悲伤的、疲惫的眼睛。

我还没从中缓过神来,又听见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那是一种特殊的敲门节奏,代表着法兰西藏匿在伦敦的爪牙。我们被派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英格兰制造麻烦。

“夏尔,我们收到了新命令。”来人脱下雨衣,快速地说:“第八个祭品,要在十天之内完成狩猎。你没有时间了,所以我们为你选好了对象。”

我走出浴室,没等我开口,对方又说:“是个女人,用不着担心她反抗。”

“地点呢。”我坐回沙发上,望着窗外黑压压的雨幕。

“就在这里。”男人说:“到时候你放一把火,只要把所有东西都烧干净,我们就能即刻离开英格兰。”

“这样一来,八个祭品凑齐,只要把关于祭祀的传闻散开,就能制造一场不小的骚乱。”我开始笑起来,因为长期熬夜而泛红的眼睛却依旧是无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