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 第5章

作者:曲破寒川 标签: 穿越重生

唐烛瞳孔晃了晃,目光随便找了块地毯落下,回复他:“今早在码头听人讲的。他们还说哥城号是在风暴前一天就停靠的,上面一定发生了奇怪的事。”

“比如?”

“比如……瘟疫,海盗或者非/法买卖。再说这封信可能只是别人的恶作剧……”对方越说越没底气。

室内安静了片刻,窗外风雨愈大,水珠被击碎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哥城号上并不是没人下来,而是早在船停靠的当晚,所有随行水手都下了船。而与哥城号一样停泊在港口的,还有女王号。而明天,那里将要举办宴会。”

付涼把报纸丢到桌面上,抬手揉了揉眉心,鲜有地觉得苦闷。

因为此时他自诩还算聪明的脑袋,正循环播放着唐烛支支吾吾阻止自己接下委托的脸。

啊,可疑又碍眼。

其实唐烛的长相,在他眼里算得上少数“尚且顺眼”的。只是付涼的眼睛已经习惯将不符合逻辑的事物归结成“碍眼”。

比如这蹩脚拙劣的阻拦,完全与两人的关系不对等。

他率先起身。远处的家佣走上前,替他将信纸装回信封。

“就如同宴会。既然收到了邀请,总归得去一趟。”

因为“被阻拦”这件事对他来说极为新鲜。付涼深以为自己已经处理的很得当了,至少已经破天荒地给出了理由。

——比如自己不擅长拒绝邀请,之类的。

于是他决定回楼上安心补觉。

“……”

留那位室友目送他上楼,最后深吸了两口气,才从玄关扯下了自己的大衣,也上楼去了。

……

他们的房间分别在半圆形走廊的两个尽头。

卧室格局相对一致。

唐烛杵在一间堆满黑胶唱片的屋内,琢磨起对面的模样来。

收藏室连通卧室,旁侧又单独开了扇门。走进去,发现是衣物间。

“怎么都是西服衬衫和大衣。”

他天真地想从中挑出件宽松舒适的衣物,可甚至将衣柜里的小隔段都翻遍,也只在收纳盒内看见了满满的腿环与西服夹。

“……”唐烛摸摸自己仍旧发热的大腿内侧,毫无留恋地拎了件衬衫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脱下撕毁的衬衫,拎着衣裳溜达到了被丢在软皮沙发上到大衣旁,他重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信来……

对折的硬纸,上面写着几句看不懂的短诗。能读懂的只有“星洲港”、“女王号”与“亲爱的先生”。

“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反派派个任务都卷成这样了?

他只得将信再次收回口袋里。

接下来的半天,就连午餐时间也没再见付涼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唐烛开始还在疯狂回忆故事情节,后来实在疲惫,按着习惯做了一小时运动才躺下睡午觉。

醒来发现天色已晚。

窗帘裸露出外界四合的夜幕,无月也无星。不知是谁家的车马声,轱辘辘经过。

出门后,唐烛发现已经有人在门外放了点燃的黄铜灯。兴许是不想吵到他休息。

楼下更是灯火通明,佣人们正在准备晚餐。

没来由地,他靠着围栏,伸头朝另一侧房门瞅了瞅。

光影斑驳的地板上,玻璃罩也同样保护着一束火焰。

唐烛走近了,将那盏煤油灯拿在手中。

鎏金黄铜底座上是东方花纹,手切花玻璃做油壶,灯柱也是白蓝交融的大理石。

“嘶,真漂亮,这些花纹还是祥云啊。”不愧是贵族。

如果没记错的话,付涼已经去世的母亲是东方人,他也长得更像母亲些。

付涼对东方特别是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再加上星洲本就是被称为世界的十字路口,各民族文化盘根交错。促使他拥有了迅速识别某人来自哪个国家甚至地区的神奇能力。

不,或许对于他来说,不能称之为神奇。应该……是基础配置。

唐烛微微摇了摇自己达不到基础配置的脑袋,准备下楼去。

“不过,这都睡一天了,还没醒吗?”临走前,又有些疑惑。

嘶——

等等,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琢磨了一下,唐烛拿胳膊肘杵了杵紧闭的房门,声音也不敢太大:“喂,付涼?你还在睡吗?”

他将耳朵贴近,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付涼?听到我说话了吗?你没事儿吧?”

怕不是自己没按照反派的意思行动,再凭空生出什么事儿吧?

可他研究了整整一天,根本看不懂那破玩意儿啊!

念此,也顾不上其他,他扯着嗓子喊起来:“付涼?你醒了吗?!你、你没事儿吧?!你在的话就开开门——”

“喂。”

没喊几嗓子,背后传出个清冷的男音。

“挡着路,要我怎么给你开门。”

唐烛转过身,迎面而来的是如同风暴天一样的潮湿气息。

青年身着一席漆黑的长雨衣,湿答答站在他面前。冷白的皮肤,在暖黄色灯火中折射着几颗水珠的轮廓。

付涼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此刻也不怎么友善。

唐烛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左右手各拎一盏煤油灯,脸贴人家门上呐喊的画面,确实很难……博得人心。

“你、你出去了?啊不……你回来了。”他觉得有些丢脸,暗自庆幸方才没有直接撞门。

“嗯。”

“那什么,我怕你生病了。中午也没见你下来吃饭,所以……我、我不打扰你了……”

操,怎么一跟他说话就结巴?

唐烛转身就走,想着自己应该再长一只手用来捋舌头。

“回来。”

“啊,怎么了?”他又拎着俩灯转了回来。

“把门打开。”

那位少爷将双臂微张,稍稍歪头赏了句解释:“我手上有雨水。”

虽然恨自个没什么自制力,身体遵循本能放下一盏灯,去小殿下身上找钥匙。

结果手指刚要靠近,对方就后仰避开了他的触碰。

难道是嫌弃???

唐烛还没开口问。

就听见有人道:“先把雨衣扣子解开,在里面。”

怎么像个小孩儿。

他实在是被他现在的模样气笑了,不禁念叨起来:“你应该趁着手湿自己解开。”

“蒸汽机使用后,雨水就不干净了。”付涼似乎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笑,这反而让唐烛觉得有些得意。

脱下雨衣,将它递给后头的女佣。

唐烛心想这还不干净,搁着他们满大街跑汽车的时候你怎么过,口中还不忘继续念叨:“哦,那如果没碰巧遇见我,你就这么呆着啊?还不如一进门就让她们解开。”

“没遇见你就先去洗个手再开门。”对方平淡地回复。

“什么叫没遇见我……有什么不一样?”怎么听得好像他们很熟似的。

怎料付涼倏然底下头,整个人贴的近了。沉着如潭的眼瞥了他一下,像是确认什么,接着再次靠近些许。

这回几乎就要将下巴靠上他的颈窝。

“因为你刚洗了澡,味道很好。”

嗓音擦过耳际,带着温热的鼻息。

“……”唐烛怔住了。

两秒后才拎着钥匙后退了一步。

“我、我帮你开门,你快去换衣服吧。”他很想将手里的灯摔了,因为他能感觉到,有团野火此刻正烧在自己面颊上。

他就是个不懂人情世故做事毫无征兆的高智商傻子……

唐烛咬着牙内心默念三遍自己曾经写下的书评,以最快速度开门,放灯。

最后干干巴巴朝对方告别:“我、我走了,晚安。”

准备逃离那间屋子前一刻,却听见声令他彻夜无眠的回复。

“嗯,宴会上见。”

唐烛怔了怔,后知后觉地看向桌面上的灯——

鎏金灯座下,压着张与自己口袋中信封里,一模一样的硬卡纸。

不,准确说,是邀请函。

女王号慈善宴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