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灵仙
蒲遥退后了一步,却被他迅速抓住了手腕。
妄影朝他贴近,逼得蒲遥退后了两步。
妄影的眼眸危险而深邃,在这幽深的树林里,像极了慢慢靠近的丛林野兽。
难言的危险感让蒲遥下意识要逃离。
“不、不用……”蒲遥一把推开他,“我不要你!”
他才跑了两步,就被男人一把从背后搂住、揽在了怀里。
他的胸膛宽阔而坚硬,如同钢铁一般冰冷,但是男人如火浪般的呼吸喷薄在他柔软的耳垂,将他整只左耳染得通红。
“别跑、别乱跑,前面路不平,别摔着了……”
他一开口,又温柔至极,好似全权在为他着想一般。
本如牢笼般的搂抱着他,但是又轻轻的放开了。
蒲遥回过头看他,见他眉目又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那可怕的危险感仿佛只是瞬间的错觉一般。
蒲遥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终于是和他说了起来,“孟大哥的内力极阳,我的内力阴寒,他很适合我。”
“原来如此。”
所以说他和颜无垢修的都是阴寒的内功心法,根本不适合蒲遥?
可他也没听说过碧影派的吸功大法非得要极阳功力?
蒲遥的内力古怪,有些碧影派的路数但又不像。
他修炼的真的是碧影派的功法吗?
妄影忍不住问他,“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春月功。”
…………
这一次,蒲遥一来,孟惊寒如往常一般将他搂了起来。
但是蒲遥兴致乏乏,冷淡的将他推开了。
孟惊寒的心一抽,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凑过去,“遥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
在他眼里,他已经与蒲遥私定终身,如今是未婚夫夫,往后是一辈子要在一起的。
生怕蒲遥有什么不高兴,厌弃他了。
因此十分紧张。
“遥遥累不累,往后我去你房中找你好不好?这样遥遥就不用跑来了。”
从明月教的后门到这个小院,不足半里路,对于练武之人几乎是轻而易举的,而且蒲遥过来还有个武艺高强的护卫保护,这也是孟惊寒一早就知道的。
那护卫的武功十分高,屏息几乎无人能察觉,就连孟惊寒也是偶尔才能探知。
蒲遥也告诉他,说是他师兄派护卫保护他,而且他师兄也知道他来和他相见。
因此,他们相见几乎是光明正大的。
也就是说明月教也同意他和蒲遥来往,换言之就是双方亲友都同意了。
他们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无论如何都是得成亲的,亲友已经知晓,并且态度良好,这几乎没有了任何阻碍。
因此,如今他见了明月教之人,都格外优待。
唯一困难的就是蒲遥那个师父,自古正邪不两立,万刹做了如此多恶事,必然要受到惩罚的。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蒲遥说。
如今,蒲遥突然冷淡了,可是知道他正全力搜寻万刹?
蒲遥漂亮的小脑袋里好像有很多烦恼,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看起来又可爱又让人心疼,孟惊寒恨不得搂着他边亲边哄,但蒲遥现在不准他碰,他当然是半个手指头都不敢碰,只能眼巴巴的凑在他跟前,“遥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蒲遥说:“往后我不想吸你的功力了。”
孟惊寒一听,大惊失色,“为什么遥遥?是不是我上回弄疼你了?给哥哥瞧瞧,是不是哪里疼?”
“没有。”蒲遥说,“吸多了对你不好。”
“我好得很!”他摸住蒲遥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你瞧瞧,遥遥,我内力十分雄厚,根本没有任何损伤!”
每每特意给蒲遥输入内力,虽有损内力,但是他回去以后如打了鸡血般的修炼,劲头大得很。
唯恐有人超越他,抢着给蒲遥来吸。
他的好乖乖像个妖精似的,要男人的内力供养,若他不是第一强,蒲遥迟早要找别人。
有了这个念头,练功几乎是一日千里,别说有什么损伤了,武功竟然精进了不少。
蒲遥推开他,“我师兄让我这几日不要找你了,说往后多的是机会。”
自从知道颜无垢也知道他和蒲遥的关系之后,他已经明白当时在武林大会上是错怪了颜无垢。
他以为颜无垢也喜欢蒲遥,当时还暗暗针对了他。
如今才知道,他定然是如兄长一般担心蒲遥的,但是也应该非常满意他,要不然怎么会愿意让蒲遥和他如此亲近?
孟惊寒一听,也放下了心:“最近明月教可是有什么事?”
“不知道师兄有什么事,但是他最近忙得很。”
“若是有什么孟某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两人说了一些话,今日倒不是那样急切的亲热,但是他仍然给蒲遥输了些内力,调理了内息,确保他功力运转平稳,才是放心了下来。
“遥遥何时再来?”
“往后我会找你的。”
蒲遥回去打坐两个时辰,调理了内息,但总觉得阳气渡入,没有唇齿相接有效果。
那是当然,他师父给他的功法里就写着要那样做,当然还有些更为困难的还没有涉及,只是蒲遥觉得如今这样已经足够了。
妄影在蒲遥的门外守着,今日见蒲遥没和那姓孟的那般亲近,也松了一口气。
不想蒲遥和那男人亲近。
但他没想到,蒲遥练的竟然是春月功。
巫山派的春月功?当然不是。
他能够百分百确定,是五百年前,几乎已经成为禁法的春月功。
此功害人颇多,与吸功大法异曲同工,还容易沾染情孽,甚至练功者多数因情孽走火入魔,或者含恨而死。
因炉鼎之法乃是切身亲近,易日久生情,爱上炉鼎者也是有许多,爱恨交割容易滋生心魔。
因发生了许多惨事,最终此功法成为了禁法。
没想到蒲遥竟然练的是春月功。
他也会爱上自己的炉鼎吗?
妄影抬起手握了握照射而来的日光,金色的光虚无缥缈,在他的指缝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他的内力是在空中呈现浅色的蓝,冰寒无比,和春月功一样,是属于极寒之力。
蒲遥是男子,因此练得很是困难,对身体的损伤更大,若是有纯阳之体做他的炉鼎是再好不过了。
孟惊寒或者霁华,几乎都是纯阳功法的代表人物,他们作为炉鼎最是合适。
可蒲遥虽是魔教中人,却是心思纯善,他可能没有把人做炉鼎的意思,不管他最终会不会爱上自己的炉鼎,都会对孟惊寒很好。
他如脱力般垂下了双手,仰头安静的看着天空,耳边是蒲遥轻微的呼吸,他知道,蒲遥正在打坐练功。
他虽资质不行,却也十分用功,碰上纯阳之体,对于练春月功者几乎是撞了大运。
真的要杀了孟惊寒吗?
还是挑断他的脚筋、毁去他的容貌、割去他的舌头,挖了他的眼睛,让他只做蒲遥修炼的炉鼎?
抓一个人比杀一个人更难。
更何况此人武功极高。
妄影从白日守到了晚上,端了食物进去,又继续守着。
一日又一日。
他这些时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这样守着,听着房内细微的声响,判断蒲遥在做什么,竟然觉得不无聊,甚至十分有趣。
外面是日升月落、是散落又拢聚的烟霞,安静又平淡,阳光、雨天,一切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他眼眸一动,突然看见了颜无垢来了。
他低下头颅,本想恭恭敬敬的行礼,颜无垢却摆了摆手。
也对。
他此刻是蒲遥师父的装扮,估计要骗着房间里纯然的小美人做什么事了。
妄影如他的左膀右臂般,推着他进了屋。
一进门就看见蒲遥,他正好抬起了头,光影错落,他美丽得如神明一般。
见着自己师父来了十分高兴,还叽叽喳喳的和他炫耀自己功法如何如何长进,还画了大饼说要如何如何孝顺他师父。
他这样天真烂漫的描述着,仿佛他的师父、那作恶多端罪该万死的万刹,是个疼爱他又有些严厉的师父。
可他不知道他的师父早就死了,眼前的男人就是凶手。
颜无垢好心情的听着,差点忘了今天的目的,好一会儿才说:“遥遥,师父之前给你的东西呢?”
妄影知道,他家主子终于要打听崇明国宝的下落了。
“啊?”蒲遥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然后又“啊”了一声。
“师父说的是阳春雪吗?”他恼道,“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了,阳春雪还在孟大哥手中!”
“孟大哥?”颜无垢的脸沉了下来,“你竟然喊得如此亲热?如今还和他见面是不是?”
蒲遥“哼”了一声,“我当然和他见面,徒儿的功力涨得如此之快,多亏了他。”
“那也不能如此亲热,他不过是个工具罢了,对、对了,他还拿了阳春雪,他怎么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