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一样的?”二舅母和三舅母有点不乐意:“要不,给多带几只鸡鸭过去?”
大锅饭肯定不好吃,哪怕是炖大肉呢,那也比不得小灶专门做出来的饭菜香。
“不必。”老太太一声令下,不让人反对:“大家吃一样的东西,最好了。”
大舅母赶紧站起来:“是,儿媳妇这就去吩咐厨院,每日做三餐送去。”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吃的两餐,可大舅母说三餐,这是早晚加宵夜了。
“天气还不算暖呢,记得给他们多熬一些汤汤水水。”老太太道:“每日的鸡鸭鱼肉不可少了。”
“是。”大舅母恭敬领命,周迪又磕了个头,就跟着定国公夫人走了。
剩下二舅母三舅母有些心不在焉。
老太太建屋里就剩下自己人了,才跟两个儿媳妇道:“他们在外面,指不定有个什么事儿呢,身边人多也未必就能护得住他们,所以才连饭菜都要一起吃,那么多人,饭菜肯定轮流吃,都是一锅出来的,一个马勺搅过的,有个什么都能吃出来。”
这话说得足够明显了,两个儿媳妇恍然大悟,纷纷说老太太英明。
田浩也不得不佩服老太太的先见之明,那帮人现在恐怕已经把三舅父要工作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了。
当然,仅限户部的广西清吏司。
田浩跟两位舅母跟老太太道晚安后,各回各家了。
他刚到破军院,王破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找你有事。”
“去书房还是卧房?”田浩倒是十分自然,没有端架子。
“哪儿都成。”王破有些急。
“那就书房。”田浩选了地方,一边走还一边道:“去了卧房还得洗漱更衣,去了书房直接谈事情。”
“好!”王破跟着他进了书房。
任涯就守在了门口,田小宝看了好几眼,他想跟进去,但是任涯却缠着他,给他塞了个鼓鼓囊囊的口袋:“这是什么?”
“好吃的,你尝尝!”任涯跟个狼外婆似的,哄着田小宝跟他坐在门口,分吃那大口袋里的各色零食。
什么肉干肉脯,鸭胗豆干的……。
书房里,田浩发现这里连茶壶里的茶水都是白开水!
哦,晚上了,不宜喝茶,怕走了觉,喝白开水也行。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田浩乖乖坐好,旁的不说,这态度要先摆正。
“今天早上,定国公府召集了三百好手。”王破语速极快的问他:“跟着三老爷去了户部衙门,广西清吏司所在地。这三百人,个顶个的厉害啊,且训练有素,把广西清吏司的银库和钱库围了个水泄不通,又有五十几个人,搬走了广西清吏司的账册子,二十个账房,拿了算盘子进去了!还有五十几个人,搬家似的,衣裳被褥都拿了进去;今日早朝刚散,定国公带着禁卫军与他的亲兵们,又把户部衙门给堵了,前后门走人都要检查好几遍!搞得外人以为定国公府要造反呢!”
田浩听了,一点都不意外。
“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昨日只有你去了虎啸堂,在里面说了什么?为何定国公,会如此做?”王破很急的样子:“擅自调兵,围困朝廷户部,还带人封了库房,这可是大罪!”
“莫急,莫急啊!”田浩一看王破,急的脑门子都冒汗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王破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安心,我大舅父他们只是在帮我三舅父。”
“帮三老爷,至于这么大动静吗?”王破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意识到了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总算是乐意坐了下来,喝了一大杯水,然后认真地看着田浩,等他的回答。
“至于啊,你不知道,我三舅父差点儿就万劫不复了!”田浩一拍桌子:“要不是我给他出主意,他这会儿都该上表辞职,挂冠归去守祖坟了!”
“这么严重?不至于吧?”王破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一下:“好歹也是定国公府的三老爷!”
“定国公府的三老爷,不也……。”田浩认真的看了看王破:“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先跟你说一说,我三舅父的事情。”田浩打算今天晚上跟王破好好谈谈。
他就跟王破说了他三舅父身边有人撺掇他的事情,王破的脸色变换的十分精彩。
“说是定国公府的三老爷,那又如何?还不是有人在他身边,给他下蛆!”田浩咬牙切齿的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我没记错!以前听人说,我三舅父可是有俩儿子的,可为什么只有淳哥儿回来了?原来那另外一个,夭折了!怎么死的?丫丫一个女孩子都能好好地,一个男孩儿咋就没了?”
其实是他的猜测,东北那地方那么冷,养活孩子要说一个都不夭折不可能。
可他现在就要这么说,理解不理解的,看王破自己怎么想了。
“你是说?”王破果然知道点什么,震惊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聪明的人,就是容易多想啊!
田浩没说三舅父的出身,上一代的恩怨之类的,只捡了一些能说的告诉他:“如今刚入了户部,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他接了库房,签字收账册子,要不查个一清二楚,万一里头有什么猫腻,那黑锅就得我三舅父背了!依着定国公府的权势,坐牢流放砍头是不可能的,但丢官去职,甚至是为了填补窟窿,倾家荡产,都有可能!那样的话,恐怕整个定国公府,都得回去守着祖坟那点祭田过日子了。”
按照这个时期的规定,祭田,就是所有产出,都是用来维护修缮祖坟,祭祀之用,故而哪怕是抄家呢,都不能抄没祭田。
且祭田唯有嫡长房这一脉继承,其他旁支都没有伸手分一杯羹的资格。
族田呢,则是产出都平均分给族人,或者是分给族里的老弱病残,鳏寡孤独。
属于族产,除非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否则也是不能随便抄没的田产。
这两样田产,是非常保险的产业了。
“不能、不能那样的!”王破果然是被震惊到了,定国公府竟然都打算,全家退回西北祖坟那里去,这是个什么情况?
“能不能的,等到我三位舅父查清楚了,就知道了。”田浩低眉顺眼,气息平稳的道:“你也可以去查一下,天已经不早了,休息吧!”
说完,不等王破有所反应,他就站了起来,出去叫了田小宝进来,看他嘴巴鼓鼓的,顿时气了:“大晚上的吃什么呢?当心积食不消化,一会让后厨煮个山楂糖水来,还有,在外头溜达一个时辰后再去洗漱休息!”
“哦哦,知道了,少爷哥哥,你先洗漱哈!”田小宝一缩脖子,他赶紧拿了布口袋就跑掉了,都没说伺候田浩洗漱。
田浩看着他抛出去的方向嘟嘟囔囔:“再让我发现你半夜吃东西,就没收你所有零嘴儿!”
田小宝跑得更快了!
任涯赶紧跟上,他以后得记住了,不能让田小宝晚上吃太多。
牛奶娘进来给他加了热水,田浩快速的洗漱过后换了衣服,就舒服的躺进了被窝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殊不知,这一晚,户部衙门灯火通明。
这一夜,王破堂而皇之的从东侧门出去了,理由是家里有急事!
而任涯,竟然给田小宝揉了半宿的小肚皮,生怕他积食影响第二天的胃口。
田浩第二天起来,没事人似的,把自己那些油画工具翻了出来,田小宝好奇的问他:“把这些东西翻出来做什么?”
“画画呀!”田浩挨个检查:“这个啊,叫西洋油画,是一种非常写实的画作技巧。”
他虽然不确定现在是个什么世纪,但是跑不脱那几个猜测,西洋油画他发现尚未进入本朝范围,但是已经有了一些海货,南洋的,东洋的,西洋的都有。
玻璃就是一个舶来品,好像听说还有大座钟,可惜只听说过没见过。
大穿衣镜子也有,只是少得可怜,手把镜子倒是有一些,也不多见。
“画画?这……少爷哥哥还会画洋画儿呢?”田小宝意外了,他很小就跟着少爷哥哥了,什么时候,少爷哥哥学得西洋画儿了?他怎么不知道?
“小的时候学的,多年没动手,都有些生疏了。”田浩满脸沧桑。
田小宝是个呆的,根本没有怀疑:“那少爷哥哥你先熟悉一下,画个简单的,等手法娴熟了,再画个好的来。”
“好呀!”田浩乐了。
后来他晚饭去松鹤堂那里吃的,老太太还让人给他做了个落汤鸡:“宵夜不要你那小厨房预备了,我让人熬了雪梨银耳羹,到时候喝一碗,这开春了,风大不说,还干得很,这段时间的宵夜都要滋养一些。”
“是,听姥姥的。”田浩乖巧的很。
“嗯,还有个事儿。”老太太看了看那边抱着小碗,自己喝汤的丫丫:“丫丫都七岁了,也该有个大名了,其他人我也不问,想不出来好名字,长生啊,你是外头公认的才华横溢,你给姥姥个建议,这孩子的名字,定个什么合适?”
田浩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姥姥,这……这名字的事情,应该是三舅父三舅母来定吧?我一个表哥给起名字,不好。”
“你就是提供一点子主意,谁说你定了?”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女孩子的闺名,岂能任由外人知道?表哥也不行。”
田浩揉了揉鼻子,好吧,他自作多情了。
“那姥姥,您看丫丫比较适合什么名字呢?比如说以花为名?什么牡丹栀子的?”田浩记得一般都是什么,人比花娇来着。
“不要。”老太太想都没想就摇头了:“听起来跟丫鬟似的,以花为名,那样的女孩子,满大街都是。”
老太太不喜欢这个取名的方向。
田浩又提供了一个思路:“那……。”
他刚要继续,就看张林家的进来了:“老太太,长生少爷,大姑娘,府里预备的晚饭和宵夜都好了,是不是给送去?”
“送去吧,顺便问问,他们有什么想吃的?”老太太摆了摆手:“还有,告诉他们,家里一切安好。”
“是。”张林家的就出去了。
“你继续!”老太太朝田浩看了过去。
“要不,就是以天气或者是节气命名?比如说叫丁晴?丁雨?”田浩提道:“或者丁霜什么的?”
“也不好。”老太太依然否认了。
田浩又想了想:“要取一个诗情画意一些的名字?”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又不需要她显名。”老太太怜爱的看着她这唯一的亲孙女儿,孙子她不缺,但是唯有一个孙女儿,一个外孙子。
是她的心肝肉肉呢。
“那不如这样!”田浩有了个新的想法:“姥姥,您看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带水字旁的名字,不如小表妹也如此?我们家暂时就这么一个女孩子,是个宝贝儿呢,而且以后有了女孩子,照样跟男孩儿一视同仁,珍贵的很,可以叫丁涟,丁漪?”
如今老丁家,算上后街那三个表舅,也才六房人,只得俩女孩儿。
可不是珍贵么!
“这个好,这个好。”老太太一听,果然喜欢这样的起名方式:“就按照这个来。”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五一劳动节快乐呀!
第194章 口谕:入宫觐见
解决了名字的问题,田浩才告辞回去休息,晚上果然有老太太那边差人送来的宵夜。
他美美的喝了,而这里小厨房也没闲着,做了冰糖马蹄糕。
王破回来了:“我找你有事请。”
“说吧,又怎么了?”田浩正在挨个摆弄油画的画笔,这东西本地不产,他要么自己琢磨,要么就还需要去找,因为这是一个消耗品啊。
王破上前,干脆的拿走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我学一下礼仪。”
“啊?”田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说什么胡话?”
他一个守孝在家的人,学的哪门子的礼仪?他又需要学什么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