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这在如此微妙的平衡局面里，可不太好。
于是，很快，西王的使者也进来了。
嗯，人跟裴柳差不多的类型，自我介绍道：“下官西京礼部左侍郎，霍东，霍如海。”
他是一起问好的：“见过平国公，见过长生公子。”
虽然将王破放在前头，但是一起问好，显得对长生公子也尊重。
“安国公的外家，就是姓霍，你是他什么人？”王破的知识储备可比田浩多多了。
尤其是这些高门大户之间的关系，他是摸得清楚明白。
“下官是安国公的表侄儿。”霍东恭敬的道：“本想拜访平国公的，但是听附上的门子说，平国公在定国公府，便来了这边，正好也想见一见长生公子。”
田浩对他跟对待裴柳差不多，都是很客气的与他见礼，随后霍东就很痛快的叫人将礼物抬了进来，好么，十几个箱子，分了两大堆，摞起来跟两座小山似的：“这边是送给平国公的礼物，这边是送给长生公子的礼物，东西不贵，重在心意。”
他说的客气，但还是叫人打开了箱子盖，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给田浩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琴棋书画，笔墨纸砚等物，都是上好的古董。
送给平国公的是一些金石玉器，镶嵌了宝石的一对波斯弯刀等等兵器。
东西的确是多，体积大了点儿，但也不是便宜货色。
而且比起有些自作聪明的裴柳，霍东就是真的成熟稳重了，他客气的与两个人送了礼物，并且表明了态度：“此次只是内眷之间的一些，名份上的事情，并非是有什么旁的心思，请两位千万别误会。”
田浩与王破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的动作，心里都明白，看来昨天田浩的话，还是传了出去，不然今天不会两个使者一起上门，俩个人连递拜帖的时间都没有。
霍东解释的非常诚恳：“我们也是刚到地方，有很多事情需要慢慢捋顺……。”
他可比裴柳聪明多了。
等到他客气了半天，告辞离开后，田浩才跟王破吐槽：“这人看着可比裴柳靠谱啊！”
“霍家本就是文官出身，霍东的祖父那可是礼部侍郎，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家里人丁稀少，子嗣不丰，不过霍家人都聪明，看出来圣人当时的安排，于是霍家那一代的姑奶奶，虽然嫁入了安国公府，但却教导孩子们读书考取功名，而非习武入军中。”王破道：“只可惜，苏家人不太明白老太太的苦心孤诣，到了这一代的安国公，虽然自幼读书，却选了文武双修，结果两边不靠，成了个笑话。”
“那看来这霍家倒是比裴家强一些。”田浩对霍东的印象不错。
“霍家人口少，但个顶个的聪明，安国公府对这门姻亲应该是能重用。”王破看了看那些东西：“你挑一下，有喜欢的就留着，剩下的我带回去，找人处理了，换点银钱，入命理司的账簿。”
“你把这些东西入了命理司的账簿，合适吗？”田浩听了个哭笑不得。
“合适，只有如此，命理司才能保持中立，就跟你我一样。”王破道：“还能让太后娘娘放心。”
郑太后对来自东都和西京的人，十分关注，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如同惊弓之鸟，所以为了让她安心，王破甚至还让人大摇大摆的将东西抬走。
但凡是来人打听，就说给他们听，门子更是毫不遮掩的告诉那些人，这些东西都是东王和西王送来的礼物。
以至于到了傍晚时分，老太太从宫里出来，带了许多的东西。
“姥姥，您这是得了多少东西啊？”田浩看着十几辆车子进了大门，都有些眼睛发直。
以前定国公府不是没有得到过赏赐，来自宫里的赏赐很多，清明赐祭，端午赐衣，中元赐祀，中秋还有月饼……。
虽然也有旁的赏赐，但绝对没有多的这么夸张的地步！
“进来再说。”老太太乐呵呵的样子，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倒是后头跟来送赏赐的人，都是熟人，是三元公公。
一行人进来后，奉茶的，上糕点的，田浩也不跟三元公公客气：“怎么是你跑了这一趟啊？”
“太后娘娘送了太夫人一些得用的料子，旁人去挑选，义父不放心，就让咱家亲自去料理了一下。”三元公公轻快地道：“还选了一些给长生公子你呢，哦，平国公的送去了平国公府。”
田浩看了一下清单，发现上头都是一些布料。
而且都是做夏衫用的，单单是各色纱料就三五车，实地纱就有十几匹，还有亮地纱十匹，芝麻纱二十匹……。
除此之外，还有鱼翅燕窝，更有什么五彩朵兰怪石纹筒式瓶，这玩儿有个俗称叫转心瓶。
这种瓶子外头很少见，是内外两个瓶子通过榫铆结合在一起，里面那个瓶子上有各种绘画，外面一个则会做成镂空的样子，通过榫铆转动时，能够透过镂孔看到内瓶上的画面。
怪不得这么多车子送回来，布料就占了大头，其他的东西个头都不小，而且还怕碰怕磕的，尤其是那个青玉玲珑香薰炉，看起来就价值连城的样子。
被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摇光堂里。
田浩看的眼睛都笑眯眯了好么。
“辛苦三元公公了。”田浩塞了他一个很大的荷包：“改天一起去吃全鱼宴啊？”
“行啊！”三元公公开心的带着人回去了，然后就被他师父带去见了郑太后。
“长生公子怎么说？”郑太后有些紧张的问三元。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周四了呀！
第471章 怜香惜玉的么？
“长生公子很高兴啊，谢了赏赐，还赏了奴才一个好丰厚的荷包呢。”三元公公当然是说田浩的好话了：“而且与奴才并不见外，说改天奴才休沐，约了时间可以去吃全鱼宴。”
因田浩爱吃鱼，而三元公公也爱吃鱼，这俩人倒是吃食上爱好一样。
“太后娘娘，您可以安心，奴才就说，三元这孩子，跟长生公子很是要好呢！”清一公公笑着安慰松了口气的郑太后：“何况长生公子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一众厚礼可以收买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郑太后揉了揉额角：“只要长生稳得住，其他人就乱不起来。”
“是，长生公子一定稳得住。”清一公公口气十分肯定。
田浩当然稳得住了，他现在心思有两个：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事业。
爱情那个目标就在身边，事业也很是顺利。
他一直都很有奔头的样子。
倒是吃晚饭的时候，老太太夸奖田浩：“你今天做的很好，与三元公公的交情不能断，改日真的请他去吃个全鱼宴，别忘了啊。”
“当然，但……这有什么说法吗？”田浩今天见了好几拨人，有点经验了。
“太后娘娘不是赏赐了你一个五彩朵兰怪石纹筒式瓶儿么？”老太太擦了擦嘴角：“你知道那东西的，也叫转心瓶。”
“是啊，怎么了？”田浩还把玩了一下那东西呢，做的的确是十分精巧。
王破还说有的转心瓶能做三层呢！他这个只是两层的那种，不算是顶好的，但也不错了，主要是做工很好，御窑烧出来的，不是古董。
“太后娘娘是担心你，看到了那些人送来的厚礼，再有了什么心思。”老太太笑着给他解释：“她是怕你转了心思。”
“不会的啊！”田浩听了后摇头：“这种暗示也太委婉了，就不能明着说嘛？猜来猜去的有意思么？直接问我不就得了？我都说了，力挺太后娘娘的，不会改的啦！”
“太后娘娘心里没底气，觉得没给你什么东西，怕你不高兴。”老太太道：“所以才赏赐了这么多东西。”
“宫里的好东西就是多啊！”田浩吧嗒嘴：“不知宫里的日子可好过？”
“好过的不得了。”说这话的是王破：“以前还有很多人嘛，现在么，除却几个太嫔和公主，其他没有生产过的女人，全都被皇太后送去了慈惠庵。”
“慈惠庵……庵堂啊？”田浩记得慈惠庵，那里是挨着皇觉寺的地方。
“对，皇家女眷出家的地方。”王破道：“让她们在那里，给先帝祈福，修个好来生。”
田浩咋舌：“皇太后可真舍得。”
王破不置可否，但是老太太却叹了口气：“其中一些人，不乏妙龄，却是不赶巧了。”
康盛帝龙御归天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生人殉葬的说法，但是她们一日是康盛帝的女人，就一生都是他的女人。
哪怕他死了也不的自由。
“这……？”田浩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好看了。
“没办法，世事如此。”王破对此无所谓，老太太也只是感慨了一下，就此略过了，但只有田浩心里不舒服。
凭什么呀？
以前是迫不得已，入宫给一个半百的老头子当没名没分的女人；老头子嘎了后，那些花季少女还要青灯古佛，寂寞的过剩下的日子。
这也太残忍了！
可是看老太太与王破的样子，都好像是本就如此，没有任何想法。
王破看他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就知道这人八成又起了什么心思，给他盛了一碗鱼丸汤放在眼前：“喝汤！”
老太太在这里呢，有什么事情，他们可以私下里商议。
就不要当着老太太的面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
“哦。”田浩低头喝汤，老太太也没说旁的，吃过了晚饭后，俩人回到了破军院。
王破才问田浩：“你刚才用饭的时候，想干什么？”
田浩撇撇嘴巴：“我想让那些女人得以自由，她们并非自愿入宫给圣人做女人的。”
“未必。”王破否认了他的这个说法。
“好吧好吧！”田浩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就算以前她们看在圣人真龙天子的身份上，是乐意入宫的，那么现在肯定不乐意去慈惠庵，青灯古佛的过完下半辈子吧？而且她们在庵堂里也是要花费的吧？”
据他所知，就算是没了天子，可康盛帝原来的那些嫔妃之类的，还都是宫里在供养。
虽然每个人不多，但是康盛帝三五十个女人还是有的，除了离开的马嫔娘娘和苏嫔娘娘，其他人可是都留下来啦。
宫里的那些生了公主的，加上公主的开销就不少了，还要养着这么一群女人，那花费一年也得几万两银子。
这还是在宫外的庵堂里生活，要是在宫内，十几万两银子亦不为过。
“你想如何？”田浩句句不离银子，王破知道他不是爱钱，是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整个大兴城的收入来源，除却几个皇庄之外，土地少得可怜，全靠南来北往的商税养活这么多人呢，若是不能达到收支平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问问看，她们之中有没有人想离开庵堂，换个身份过日子？哪怕是装成新丧的小寡妇，换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呢？”田浩有些悲天悯人的道：“都是花样年华的女子，何苦为了一个死人，一辈子就这么熬下去，她们才多大啊？就算是三十岁，也能找第二春……。”
“你可别对外人这么说。”王破听的都有些晕了：“那是先帝的女人！”
“先帝的女人怎么了？”田浩在王破的面前，已经不再遮掩他的本性了，一点对皇权的尊重都没有，十分光棍儿的道：“先帝都躺皇陵里了，还不让人家找个第二春啊？”
“先帝就算是龙御归天了，他的女人们，也不是能随便打发的，你看连皇太后都要把人送去庵堂，而不是遣散归家，基本上她们注定了一辈子都要在庵堂那里，一直到死，再入葬妃陵。”王破惊奇地看着他：“你可真敢想，胆大包天的想要放她们自由，还要找什么第二春？”
这胆子也太大了啊！
这个时代，除了皇后能跟皇帝合葬外，基本上没有旁的女人能跟皇帝葬在帝陵了。
皇帝的那些妃嫔，可以葬入妃陵。
就是专门埋葬妃嫔的陵寝，很多人挤在一起，与皇帝的帝陵只葬皇帝和皇后不同，不过祭祀什么的只略低一等，也有专门的人看护。
“事在人为嘛！”田浩瞪大眼睛，看着王破：“你会帮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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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王破毫不犹豫的就表示了支持：“这件事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