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说完他就真的起身走了,书房里就剩下王破与吴悠。
王破淡定喝茶,然后将茶盏子放到了桌面上,只听寂静无声的书房里,“咔”的一声,非常的轻,但也听的非常真切。
“哼!”王破随后冷哼一声。
那吴悠顿时就从椅子上出溜了下来,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平国公……。”
“嗯?”王破抬眼看他,面无表情,俊美若谪仙一般的容颜,这会儿看着却像个太上忘情的真君。
“属下、属下拜见大司命。”
“大司命?”王破声音低沉的重复了一下这个职位。
“不是,属下江南道绣衣使吴悠,拜见太司命。”吴悠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因为王破已经跟任涯交接了,任涯现在是命理司的大司命,而王破一如田浩所说,给自己冠了一个太司命的称号。
就跟成了太上皇似的,虽然不再管命理司,但命理司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对了,这是加更章,看过了后就收拾一番,晚上尽量别出门了,今天中元节哦。
第548章 贵客似云来啊!
“江南道的绣衣使,无忧花,忘忧草。”王破叫了吴悠的代号:“你们姐弟好手段啊,攀上了李游,以为就此海阔天空,不再受命理司的挟制了是吗?几次三番不回话,江南道那边的几条线,都是你们帮着解开的吧?怪不得,原来是出了内鬼。”
“属下冤枉!”吴悠喊冤叫屈:“属下与家姐皆是命理司的绣衣使,没有去江南之前,就有少司命,命我二人入李游身边,只是没想到是家姐嫁给李游,做了正室夫人……。”
“所以你就跟你姐姐一起,背叛了命理司?”王破冷冷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你可知道,李游也是命理司的人?”
“啊?”吴悠猛地抬头,吃惊不小:“他、他也是命理司的人?”
“本国公不管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当年李游投靠了洛阳王那叛臣,入命理司是因为命理司的一个少司命是他们的人,给你们俩的任命,估计也是出自那少司命之手,挑了你们姐弟,肯定不简单……还不从实招来!”
“属下不知道招什么啊?”吴悠磕了个头:“属下跟姐姐虽然是命理司的人,但只是个绣衣使,还是后来升上去的,原来只是个不起眼的校尉而已。”
王破不信他的话:“你觉得,洛阳王会这么安排?”
李游的亲事,乃是洛阳王一力促成,且成亲后就升官南下当了江南总督。
“大概是因为,属下跟家姐都是南方人?”吴悠自己一脸糊涂的样子:“我与姐姐本来是江安人士,只因为吴氏一族乃是江南第一大族,枝枝蔓蔓,盘根错节,我姐弟二人从小父母双亡,在叔父家养到半大,叔父家遭遇了水贼,满门都死了,我姐弟二人当时是被命理司前去办差的侯官所救,因看我姐弟二人可怜,就随他入了命理司,从小培养,后来就在江安地界上做一些外围的差事,直到前几年才被招入京城,以一个江安知府家亲眷的身份行走,然后就是嫁娶之事,随着李游来江南。”
“行了,起来吧,一会儿不可漏了行藏给人看出来。”王破看了他好几眼,才叫他起来。
吴悠赶紧爬起来,收拾了一下坐在椅子上,虽然面上不显但举止上还是有些拘束的:“太司命,这、这属下以后?”
“你就听命行事即可。”王破道:“以后的事情,看看再说。”
他突然提出此事,吴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唯唯诺诺的听着。
恰好这个时候,田浩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盘糕点:“正好,厨房做了撒子和油炸糕,吃点吧!”
“怎么都是油炸的东西?不好消化。”王破接了过来:“叫人泡个茶来解油腻。”
“已经吩咐了。”田浩拿了个油炸糕吃了起来:“我去问过了,田忠管事的说明儿就给回话,我就回来了,路过厨房闻到了香气就跑去拿了这两盘子回来,嘻嘻……。”
吴悠只管跟着打哈哈,这次是一句正事儿都不提,吃了糕点喝了茶就告辞离开,说明儿再来商议事情。
等他走了,书房里就剩下俩人的时候,气氛就轻松多了。
“今日本该是我提水雷的,你却抢了先,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田浩手拄着下巴看王破:“怎么回事啊?”
“吴悠是命理司的绣衣使,他姐姐也是。”王破就跟田浩说了姐弟二人的身份:“我一开始没在意,后来我看到吴悠的身上,有一节衣带露了出来,上面的绣工,乃是命理司绣衣使常用的那种图案,我诈了他一下,他就什么都招了,是个刚提上来的绣衣使,估计在命理司都没什么名气,回头我去信,叫任涯查一查,这姐弟俩的底细,李游倒是好算计,娶了命理司的人。”
“这、这可真是……好一出意外啊!”田浩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特特避了出去。”
“你不出去也没事。”王破道:“我不瞒着你任何事情。”
“别,让他以为你瞒着我的好。”田浩朝他眨眼睛:“他可是李游的亲小舅子!”
“说的也是。”王破觉得这个事儿,不太重要,也不太重视,就没再提。
只是第二天,沐雨来了,与田浩定了好大一笔的订单,且支付的是黄金!
上午刚送走了沐雨,下午吴悠就来了,他支付的也是黄金,不仅买了火器,还预定了不少的水雷,至于鲜花作坊,田浩依然请了蕙娘带着他去看一看。
果然,彻底看了一回后,他也犹豫了:“回去与姐夫商量一二吧!”
等他走了,吃晚饭的时候,田浩就跟王破嘀咕:“我就说,鲜花作坊不是谁都能起的,一个两个真当我容易呢。”
“明天该见粤海大将军府来的那些人了。”王破问他:“可想好怎么说了?”
“想好了,对了,你安排人,请江南总督府的人吃酒了吗?”
“安排了,明天晚上必定有人应约而来。”王破给他挑鱼刺儿:“放心吧。”
“好,有你在身边,可真好!”田浩赶紧奉承两句,王破只将手里挑没了刺儿的鱼肉放到了他碗里。
田浩第二日就见到了粤海大将军府来的人。
粤海大将军就姓海,乃是跟海潮家同族,更是嫡支那一脉。
海威,字明威,今年才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而如今的粤海将军,是海威的嫡长子海岳,海如山担任。
一般粤海大将军都是从粤海将军提升上去的,这相当于是子承父业了。
其余的粤海大将军麾下听差的还有镇海将军和定海将军,伏波将军等等,但都不可能越过粤海将军,升任粤海大将军。
而海潮之所以能这么快在那边打开局面,就因为这层关系,别看只是一层很远的族亲,却也是自己人的意思。
领队的人的确是粤海将军的小舅子,与粤海将军的妻子是龙凤胎,今年二十岁,刚刚弱冠,姓白,叫白灿,字明山。
人如其名,皮肤白皙,笑容灿烂。
“怎么不是粤海大将军的小舅子啊?”田浩好奇了,这三支商队可都是小舅子,都是十分亲近的那种。
“粤海大将军的小舅子早些年就没了,何况在下也是经常跑海上的人,所以就被委以重任,来了这西北。”白灿一拱手:“见过长生公子,见过平国公。”
“哦哦,请坐,既然都是自家人,那我也不客气了,白兄弟,你来这里,是海潮让你来的?”
“是,海潮贤弟说,长生公子是个非常伶俐的人儿。”白灿一笑,一口大白牙。
“那小子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他在那头还好吗?这年头车马慢,消息都不太畅通。”田浩也有些想念海潮和林夕了。
“海潮贤弟与林夕贤弟在那边一切安好,且说是按照长生公子您的吩咐,在海边儿选了地方晒海盐,已经卓有成效。”提起此事,白灿颇为佩服:“那法子果然十分精妙且省事儿的很!只是以前不曾见过。”
“以前也有的,并非我这独一份。”田浩笑着道:“内湖的盐田也可以用,只是须得挑选一番才行,并非是哪儿都可以这样,海边么,须得看气候分季节,没有平白无故就会的,我先生……我有这个,是因为人家摸索了快上百年才有的经验,你们只当是有了个好进项吧,海边盐田,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且无本万利呢!”
“那倒是,多谢长生公子。”白灿行了个大礼,田浩稳稳的坐着,受了他这一礼。
“只是一点子晒盐的办法,还不够。”田浩受了这一礼后,又继续侃侃而谈:“没有盐引如何走货呢?”
“一般都是偷偷的卖……。”白灿还有些不太好意思:“没办法,水军本来就不受重视,海军就更别提了。”
“如今这个世道,盐引已经没多大约束力了,不如光明正大的卖盐。”田浩怂恿他:“海边儿那么多盐巴,也不能白白的堆着不是?不卖出去如何换银子?如何买来粮食,给大家伙儿发军饷啊?”
“可……卖给谁啊?”白灿都有些糊涂了。
“笨蛋呀!”田浩气不打一处来:“海潮没告诉你们,卖给谁?”
“他倒是提了几个,什么封疆大吏,镇守边关的大将军……。”
“着啊!”田浩一拍桌子:“这些人都是客户,大客户!而且他们买卖盐巴不需要盐引,只需要有货物就行了,你们家有海船的吧?”
“有。”海军岂能没有海船?
“从海上运输,走的会更快一些,云南、辽东,都有港口可停船靠岸,卸货后卖盐,都不用走陆路。”田浩顿时来了兴趣:“你若是信得过我,明儿我就介绍沐雨给你认识,那人是云贵总督放妻弟,跟你身份差不多,你们肯定聊得来!”
大家都是小舅子嘛!
白灿没想到自己来了一趟,还没等说正事儿呢,先被长生公子介绍了客户,还是光明正大的买卖海盐的客户。
“行、行么?”
“当然行了,云贵之地别的不说,肯定缺盐巴!”田浩兴致勃勃的道:“还有辽东,有一天然港口,别说停靠海船,就是几百上千艘都没问题!当地不适合晒盐,但却适合做个港口,哎呀呀,你们发达了!”
听的白灿笑了一下:“若是成了,一定不忘长生公子指点之恩。”
田浩开心了:“好说,好说!”
这个时候的气氛不错,甚至王破都说了,可以给镇东侯写信,毕竟辽东之地,是镇东侯的地盘。
白灿也点头说好,然后才说起了正事。
海军比水军都穷一些,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靠着大海,自然是有一些优势的,而且他们也有火器。
“你们也有火器?”田浩又来了刨根问底的兴致:“可厉害?”
“不如长生公子的厉害。”白灿道:“就是看到了海潮贤弟他们携带的火器,才起了来购买的心思。”
“嗯,我的火器如今算是厉害的了,想要多少?”田浩问的很直白。
白灿呢,也不跟他拐弯抹角,拿了个清单出来,田浩一看上头的字就是海潮写的,火枪也分了长短,子弹要统一型号的,方便运输和使用。
手瓜雷也要,不过海潮不知道水雷,故而没要这个。
田浩主动提及了水雷,白灿也痛快的添了一笔,需要采购水雷若干。
王破就看着他在那里口若悬河的跟人谈价格,自己在一旁只吃茶与糕点,偶尔给他倒茶水。
白灿摸不准这位平国公的底细,也不敢与他多交流。
等到白灿走了,田浩一拍大腿:“生意成了!”
“三支人马,人傻钱多。”王破说了田浩曾经说过的话。
惹得田浩哈哈大乐!
“今天出门去田家大酒楼吃烤全羊。”王破将哈哈大乐的人拉起来:“换一身家常的衣服。”
“好啊!”田浩听话的很,知道今天出去吃烤全羊,还顺带要见一见人:“这一天天的,真真是,贵客似云来啊!”
都上杆子送他钱财,主动找他做生意,因为这几笔买卖火器的价格,都没压价。
全都是他说多少就是多少,最多绕点添头罢了。
于是开心的换了衣服,跟王破屁颠屁颠的去了田家大酒楼。
这酒楼就是他们自己开的,自然是早早的就定好了地方,人一来,刚坐下,烤全羊就上来了。
因为上次的事情,这次王破带了很多人,田浩也没反对。
只是他们这雅间很是隐蔽,而隔壁是一个很大的雅间,里头人声鼎沸的,好像有人在请客吃饭,隔着一堵墙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隔壁在行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