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你是特意放他们去的吧?”田浩猜到了一点:“那些人,罪不至死,但是律法也不能放过他们,能在绿林道上混的,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与其浪费在牢房里,或者要他们去劳作赎罪,不如派去外洋,他们武艺高强又心狠手辣,对付那些外族人还是很合适的,对不对?”
“嗯,是啊!”王破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明天有个军事会议,你也要参加。”
“我不想去,你去呗?”田浩懒习惯了,他现在已经不爱管朝廷上的事情啦。
“不行,明天是水军几位将领的会议,你对外洋比我了解,跟他们说说外洋的情况,他们都是要带兵远赴外洋去的人。”王破告诉他:“我准备了好久,这次他们要去很远,火器带得多,又没有后援,去了那边就得靠自己了。”
“这样啊!”田浩点头:“那我一定会去的,放心吧。”
第二天田浩就真的跟王破去了军部,开了水军大会。
田浩不认识这些人,但他看得出来,这些人都非常年轻,最大的才二十五岁,最小的十八岁,但不是将军就是裨将。
王破给他做了一下介绍,田浩听了后,有些诧异:“怎么都是老三老四、老五甚至是老六啊?”
“圣人容禀,我等都是家中,嗯,既不是嫡长子,也不算是受宠的嫡幼子,且多数都是庶出,没有母亲了,家里多我们一个不多,少我们一个不少,大元帅为我等做了假死,脱了原来的家,如今我们啊,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是在海军大营那边训练了二年半,得了军功升做了将军,单独领这远征军。”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一抱拳:“所有军士基本上都是这个情况,我等都是无牵无挂之辈,圣人尽管放心,纵然远征军失败了,于家里人而言,也没影响。”
“可不能失败啊。”田浩赶紧的道:“你们都年纪轻轻的,虽然远征但要记得,落叶还得归根呢,你们是去远征又不是去送命,战胜了回来满身荣耀,失败了回来也别气馁,朕这里啊,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不管结果如何,都记得一点,命只有一条,保命第一位,其次都不重要,知道吗?有了命,才有机会翻盘。”
“是!”
田浩的话说的情真意切,这群人很感动。
稍后王破跟他们展开了世界地图,给他们看,讨论了一下,远征的地盘。
这群人就是远征军的指挥者,虽然只有几个人,却是王破培养起来的人才。
甚至不惜为他们,摆脱原来的家族束缚,让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
只是王破到底不了解外洋,这才拉着田浩一起开会,若是以往,他不会让田浩来的,因为他知道,田浩爱懒床,不爱揽事。
不过田浩来参加会议很正确,因为他给了很多的建议和意见,并且叫人全都记了下来。
尤其是给他们指了一个不败之地:马六甲海峡!
“捏着马六甲海峡,便是卡着亚欧水路商道的咽喉,可以安坐收过路费,哦,收税,收税!”田浩呲牙:“所以此地务必要是我们的,且只能是我们的!日后西方但凡是想要过来,走这里的话,极难,极难,极难!”
他一连用了三个“极难”来形容那里。
“无妨,我们大不了,可以叫海军大营的人支援,海上的事情,还是要海军来解决才行。”领头的那个小将倒是想得开:“这里既然重要,那就必须要我们自己人捏着,实在不行,以后这里也可以成为一个流放之地,百姓迁徙,故土难离,那流放之人就没这个顾忌了,且流放的人多数都有点资本,要么能识文断字,要么心狠手辣,反正这地方足够远,这辈子想回来,难了。”
“可也!”王破同意了这个提议:“以后死刑少,流放的多,且轻罪重判,流放万里之遥,看谁还敢明知故犯。”
“圣人?”大家伙儿看的却是田浩。
因为圣人还没说话,天下兵马大元帅的皇后平王就排版了,这……?
“看我做什么?”田浩瞪大眼睛看回去:“没听你们大元帅的话?他都说了可也,那就行了。记住,此去你们要做的就是全面开花占地盘!”
众人这才真的体会到,王破在田浩这里,真的可以当家做主。
甚至都不需要跟田浩商量,自己说了就算。
想到圣人册封平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原来真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啊!
说话算话的那种,再说圣人知道的可真多。
俩人开了一天的军事会议,还留了他们吃了一顿饭。
晚上回去的时候,田浩还问王破:“他们什么时候启程走人?”
“三日之后。”王破道:“一共出征十万人。”
“嗯,我知道了。”田浩记住了这个时间。
在三日之后,一个很不起眼的清晨,他们俩来到了军用码头这里,此地一般没有百姓和商贾,乃是军工专用的码头。
只是这天早上这里非常安静,几艘大船即将扬帆远航,十几个负责领兵的人,站在码头上,田浩跟王破亲自给他们送行。
他们这几艘船上都是他们的亲卫,远征军的士兵都在天津卫那边的大海船上等着他们呢。
王破跟每个人都喝了一杯水酒,田浩却给他们十几个人,每人发了一个土黄色的荷包,那荷包绣工极其简单,只有“中华联邦帝国”六个字,用红色绣线绣成,分量也很轻,倒是挺结实的样子。
“圣人,我们在外征战,用不上荷包。”十几个人捏着荷包有些哭笑不得。
第823章 气不顺来打一架
“是啊,他们去了外面,花钱的机会很少。”王破也觉得,田浩这礼物送的有点不合适,但又不想拆他的台。
“这里头的东西啊,可不是金银钱财。”田浩却摇了摇头:“对你们而言,这可比金银钱财都要有意义。”
“哦?”王破看了过去。
十几个人也有些意外,低头看着手里分量轻飘飘的荷包。
“难道是什么锦囊妙计?”王破调侃了一句。
“非也非也。”田浩摇头:“你们上了船,走出去,面对广阔的世界,若是想家了,就摸一摸这个荷包吧。”
众人瞬间蠢蠢欲动,想现在就打开看看,圣人到底在里头弄了什么?
偏偏到了吉时,他们要登船走人了,大军开拔,不可误了良辰吉日。
众人上了船,站在甲板上看向岸边的圣驾队伍,田浩朝他们摆手,拿着大喇叭喊了一嗓子:“加油啊!”
王破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然后打道回去了,船只离了码头后,这帮人再也忍不住,十几个人聚到一起,打开了荷包,里头只装了一把土。
“一把土?”
“不是金子。”
“也不是金沙。”
“这是个啥意思?”
“圣人送了我们一把土?”
还是有人机灵,突然明白了过来:“这是故乡的土。”
“什么?”
那人道:“这是圣人送给我们的,故乡的土,宁恋故乡一撮土,莫贪他乡万两金,这是盼着我们有荣归故土的一天。”
众人沉默了一下,齐齐朝大兴城的方向,行了一个军礼。
自此之后,但凡是远征超过千里的将士,都会带上这么一个荷包,装着一撮故土。
回去的路上,王破更好奇的问田浩:“荷包里装了什么?”
“一撮故土。”田浩告诉了他,里头的东西和寓意:“我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归来。”
“会的。”王破倒是底气十足:“带了那么多的火器,连最新发明的蒸汽机,都装在了船上给他们使用,还是失败的话,那就是他们无能。”
“好吧。”田浩不跟他争辩,今日送人出征有些不高兴。
偏偏这个档口,还有人来挑战田浩的脾气。
俩人回去的路上,田浩想去看看紫禁城办事处怎么样了:“这每日都有好大一笔进项,他们那里以前是吞金兽一般的开销,现在是貔貅一般的赚银子啊!”
“好啊。”王破也有些想去看看的意思:“黎漠上次还说,要请三元去吃刀削面呢。”
“他们两个怎么样了?”田浩还记得,王破说过的,黎漠喜欢三元。
他却不太看好这一对,三元毕竟经历比较丰富,黎漠的出身又是个坎儿。
黎家可是书香门第,能允许黎漠,找个这样的人?
“应该是挺好的吧?黎漠请三元吃面,三元都答应了。”王破觉得进展不错。
“这算什么呀?同事请客吃饭,白吃的饭食,请我我也去。”田浩觉得这没什么可说的呀?
“三元轻易不会跟人出门,更别提是去吃东西。”王破却告诉他:“宫里出来的人,矜持的很,尤其是内侍,他们更小心,自尊心强,要面子的,也怕讨人嫌,他们啊,一般不会跟人多亲近。”
“是吗?”田浩没想这么多:“那看来,还真是,有戏啊?”
“应该是很有戏。”王破乐了一下:“好了,去看看,他们俩其实挺般配的,黎漠对古物痴迷,更对紫禁城有所研究,那是他一辈子的事业,而三元刚好对紫禁城足够了解,两个人就是在差事里经常接触,才有了感情。不过三元估计不会多想,可架不住黎漠这人先动心,那小子,是个有成算的。”
他们一路聊着就到了紫禁城办事处。
正好赶上他们出去吃午饭,俩人带着十几个人,圣驾留在了这边,叫了黎漠和三元一起,田浩明着说了:“听闻黎漠主任要请客,我们俩来蹭个饭。”
不知道黎漠想到了什么,竟然热烈欢迎他们俩:“请二位吃个刀削面可以,再加两道小菜。”
“其他人不用管,只管我们俩的就行。”田浩可是知道,自己这边十几个人,暗中还不知道多少,虽然龙驾仪仗不用去,那跟在俩人身边的也不少。
“行啊!”黎漠看了三元好几眼。
可惜的是,三元正在跟田浩说话:“这头一个月都是富商们,不过我们这里有登记造册,不许人冒名顶替,更不许人倒卖号牌,一经发现,一辈子都不许他们入紫禁城。”
“有用吗?”
“有啊,自从科举那会儿,有人想要重复考试,就被查了出来,重罚啊!”三元很是肯定的告诉田浩:“那些人都怕,再也没有机会进入紫禁城,故而都不敢违背。”
“那就好。”田浩又问了些事情,见这里一切都井然有序,这才与王破一道去蹭饭。
其实黎漠带他们去的是内城与外城交界处,一家新开的山西面馆。
这里的刀削面是一绝,小菜只有两种,一种是炝土豆丝,一种是小葱拌豆腐。
他们四个凑在一张桌子上正好坐满,其他人分散在周围,加上此地用餐的地方是个开放之所,没什么遮拦,倒也有市井的热闹气息。
“我说你这也太抠门了,在这里请客呀?”田浩实在想不明白,这地方有什么好的?
“是三元想吃。”黎漠看了看三元:“他说没去过山西,但听说过刀削面,我说带他来吃最正宗的刀削面,找了好几家,才找到这里。”
“是我的意思。”三元好不容易,改口不再自称“咱家”,改称“我”来说话:“我是听那些来买门票的富商说的,说刀削面十分有趣,就想吃吃看,但是不知道哪里有。”
大兴城太大了,纵然是三元在宫里呆了许久,后来又放出来二年,也没能逛遍整个大兴城。
更别提是找个面馆了。
而黎漠却找到了。
“哦,这样啊!”田浩中算是看出来了,这黎漠还真是,对三元有意思。
而刀削面的确是做法很有看头,黎漠真的拉着三元去看店主做刀削面,看的三元有点怕怕的:“那个,你洗头了没有啊?”
这个时候的刀削面,是顶在脑袋上,用刀子削片儿,很是有看头。
连田浩都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了:“好好的用一块木板,放着面团不行吗?非得放在脑袋上?不卫生还危险。”
“客官见谅,这头一次来的客人啊,我们都这么表演给他们看的,再来的回头客,我们都是用木板撑着面团,削面入锅的,这个技巧啊,只有我们老板能做到,学徒不行。”负责送小菜来的店小二赶紧解释了一下:“其实味道都一样,就是削的手法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