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迹流风
这位工部尚书早年间落魄的时候,便是靠仿画维生。后来参加科举时遇上舞弊,被人拿了他的文章顶了他的名字,黄徐钦就此名落孙山。
但他运气不错,彼时恰值朝中党派相争,黄徐钦找到机会得贵人相助,仿了一副画将其送到了景承帝的书案上。
这副画便是《锦绣江山图》。
他仿画的功力深厚,同景承帝画的那副几乎没有任何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四个字——“海晏河清”。
假的永远是假的。这副假画没了皇上您的提字便一文不值,同样,那个冒牌货没有我黄徐钦的才能,他就只是个废物。
“帝见其画知其意,急召之,彻夜长谈。”
舞弊一事至此败露,景承帝大怒下令彻查的同时,黄徐钦也成功入仕。而作为对其才能的肯定,景承帝在他的那副仿画上再次提下了“海晏河清”。
所以,这世上本就有两幅《锦绣江山图》。
随着专家的讲述,蒙尘的过去终于再次揭开了面纱。
[原来是这样?!]
[卧槽,反转再反转,这节目效果绝了!]
[剧本吧?肯定是早就安排好的。]
但无论如何,一波三折之下《风云》的热度一路飙升直接封顶,而乐宴平这厢也算是出尽了风头,光他一个人就直接占了三个tag。
#乐宴平风云#
#乐宴平锦绣江山图#
#乐宴平真假九漏鱼#
陈导被着意外之喜砸得乐不可支,连带着看乐宴平的目光都温和了许多,尽管乐宴平本人并不在意。
他只是望着那副画,在经久不绝的掌声中再次失了神。
生平第一次,他忽然很想萧季渊。
十五岁前,乐宴平是太子萧季渊的伴读。
十五岁后,乐宴平是皇帝萧季渊的记史。
前前后后,共计十二余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一起呆得实在太久了,大部分的时候,他们二人都相看两厌。
尤其是在乐宴平成为起居令史之后,斗智斗勇更是成了二人之间的日常。
皇帝陛下每天都在研究如何甩开乐宴平,而乐宴平则每天都在精进自己的跟人技巧,立志绝不错过皇帝陛下任何一个黑历史。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他却过得乐此不疲。
在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关注萧季渊这件事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于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乐宴平都能第一时间找到萧季渊,听清他说的话,并且……
飞快地记小本本。
然而,这里没有萧季渊。
他围着萧季渊转了整整十二年。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不做起居令史了他会怎么样?
乐宴平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现在,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的空茫。
他不属于这个时代,却也再不回去他的家。目光所及之处空空荡荡,身于人声鼎沸处却如浮萍无依。
乐宴平安静地低下了头,在岑溪cue完流程宣布中场休息后悄无声息地迅速退了场。
“小宴。”
身后有人在叫他,听着声应该是谢折衣。小乐大人现在不想理人更没兴趣和假大哥掰扯,于是全当听不到,低着脑袋就闷声想往僻静走。
“诶!当心!”
身后传来谁人的一声惊呼,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走路不看路的报应来得那叫一个又快又准,乐宴平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迎头撞上了堵硬邦邦的“墙”,脚下一个趔趄好险没直接摔倒。
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后,他捂着脑门正想抬头看看是什么玩意硬成这样,一个花花绿绿的玩意就跟阵风似的,从他身侧尖叫着刮了过去:
“嗷!萧!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疼,快!让我帮你看……”
“墙”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花花绿绿的玩意一瞬停住了那双伸向胸膛的罪恶双手,刷得转身点着乐宴平的鼻尖疾言厉色道:“你怎么回事!没长眼睛么!要是撞伤了人怎么办……”
艳红的唇在眼前一张一合,然而这人后面又说了什么,乐晏平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他整个人呆滞地愣在原地,右手条件反射似地做了个握笔的动作,望着那“墙”茫然地喃喃:
“皇上……”
这个人长得真的好像萧季渊哦。
第4章 夸奖
今儿心跳已然骤停过一次的苏慧奔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自家倒霉孩子这副呆傻的表情。再一偏头看清倒霉孩子对面站着的人后,她那不甚强大的心脏成功遭了第二回罪。
萧策,风云节目的特邀嘉宾——帝都萧家最年轻,也是最为叛逆的儿子。
放着偌大的家业不要,一意孤行地闯进娱乐圈,在被家里断了全部的支持后,靠着处女作一举成名。自此,他的演艺事业一路顺风顺水,二十五岁便已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三金影帝。
一瞬间,苏慧连微博头条上即将出现的黑料标题都已经想好了:
[爆!糊咖当众顶撞影帝,目中无人!!!]
要完!!!
于是手比脑子快的,她迅速跟提溜小猫似的一把摁住乐宴平的后颈,垂死挣扎着试图做个最后补救。
“对……”
不想,有一道声音比她的道歉响得更快。
“唐国豪。”
三个字念得不紧不慢,效果却是出类拔萃。花花绿绿的金牌化妆师几乎一瞬跳脚:“萧!!!”
大概没人能想到,生得纤细瘦弱,花蝴蝶一样的金牌化妆师竟然会有这么个本名,而金牌化妆师本人显然也不能接受。
“我说了不许这么叫我!请叫我詹姆斯·唐!!!”
“这样么。”萧策略带惋惜地笑了声,“那真是可惜,我还觉得挺好听的。”
“诶……”
论如何一句话,让唐·詹姆斯·国豪先生成功宕机。
深谙此道的萧策功成身退,信步略了过去,走向现下他更为感兴趣的存在,“没事吧?”
乐宴平:盯——
嗯?这小孩怎么还在傻愣愣地盯着他瞧?自个儿杀伤力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大吧。萧策心下忖着,暗藏打量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探究。
苏慧此刻终于如梦初醒,手下一个使劲便按着乐宴平半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萧先生,方才真是抱歉!……小乐,快道歉。”
她用气音小声地道了一句,一偏头正想冲人使个眼色,却见乐宴平大半张脸都掩在长发垂下的阴影里,因为看不清表情而更显阴郁。
思及自己方才的语气,苏慧心中霎那间咯噔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这两天的乐宴平实在太过听话,以至于她竟然忘了这祖宗到底是个什么脾性!他这会儿不闹就已经算好了,那还能指望人听话乖乖道歉呐。
苏慧摁着乐宴平的手瑟缩了下,想挪开又不敢,生怕这人下一刻爆起发飙时自己不能及时摁住他。
就在她惴惴不安之时,已然回过神来的乐宴平感受着背脊上的力道,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瞧把人吓得,原主给人留下的“好印象”可真是深刻啊。
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小乐大人在心里默念着,在众人或好笑或探究的目光里抬起头,正欲让苏慧安心地道个歉,便见这条远远的道上,蹦哒进了块找存在感的绊脚石。
“萧大哥,”谢折衣温润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焦急,“真是不好意思,小宴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谢折衣顿了顿,再开口时面上都带上了落寞,“他只是有些心情不好,您别怪他,我代他向您道歉。”
因为插不上话而直接靠边站了的乐宴平饶有兴致地品完了谢折衣全程的操作,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句带着怀念的感叹:“哇哦~”
声音很小,只有身旁的苏慧听见了。
苏慧被他“哇哦”得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乐宴平想了想,问:“苏姐,这个皇……阿不,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苏慧心中的警报还响着,闻言厉声道:“什么这人,他可是萧策!惹了他谁都保不住你!祖宗,你可千万别给我生事!”
乐宴平:“哦……”所以萧策是谁?
他默默地在原主的记忆里检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最终毫不意外的,一无所获。
但既然惹了他谁都保不住自己,那应该也能算身居高位了叭?嗯,真不愧是萧季渊……的脸。
那这样一来,可就更像了。
谢折衣方才那一出,和宫里头那些个娘娘争宠时说的话真是一样一样的呢——
[皇上,求您不要怪罪妹妹,妹妹只是因为太难过了才会失态的。啊,您要怪,就怪臣妾吧!]
不过别说,当年乾安帝就还挺吃这套的。
自小浪在宫里阅历极其丰富的小乐大人意兴阑珊地咂了咂嘴,整个人一副置身事外的看戏模样,全然没有自己已然被唐晚晚飞了无数记眼刀的自觉。
萧策将他这副模样原原本本地瞧在了眼里。心中对乐宴平的兴味愈浓,看向谢折衣的眼底却愈发没有温度。
并拢的双指在身侧微点了两下,他忽然勾起唇冲着乐宴平招了招手:“小朋友,你心情不好?”
乐宴平:……小朋友你个头。
小乐大人的精神一向稳定,他只是假发太长瞧着emo,实则既没有心情不好,也不会暴起发飙……
最多,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
在他看着《锦绣江山图》的时候,在他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萧季渊的时候……
心里想想是一回事,但想要小乐大人嘴上承认……
“没有。”带着一脸仿佛要入党般的坚定,这两字被乐宴平念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誓要将死不承认四个字贯彻始终。
萧策笑意隐隐,“那你就是故意的?”
不是……谁吃饱了撑的要故意撞你那硬邦邦的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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