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千帜
顾屿桐看似心疼他实则心疼玻璃门,他握住了纪林的手,满脸担忧:
“有急事就先回去吧,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呢。我又不会跑。”
Alpha受易感期支配,本能地想往顾屿桐身上蹭:“本来今晚能……”
顾屿桐宽容道:“没事,你先忙,我不会生气的。”
他看了眼纪林,十分善解人意地指了指桌上的抑制剂:“那盒抑制剂是我前几天买的,你今晚先用这个,其他的等下次再说。嗯?”
“……好吧。”
纪林穿起外套,一连注射了两管抑制剂,又依依不舍地站在玄关处和顾屿桐又说了五分钟的话,这才终于进了电梯,下楼离开。
确认纪林真走了以后,顾屿桐如释重负地关上了门。
刚一转身,身后冷不丁响起纪琛的声音。
“是我打扰二位了。”
顾屿桐捏捏鼻骨,实在有点疲于应对了:“纪总……”
“叫谁呢。”
“他都已经走了,这声纪总还能叫谁?”顾屿桐走过去,刚想给自己倒杯茶润润喉,蓦地手腕一疼,纪琛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刚走,你又要干什么?”
纪琛扣着他的手腕,又是一语不发。他一路把人拉到浴室,随后狠狠地扔进了浴缸!
没等顾屿桐反应过来,打开花洒,迎头浇下。
屋子里的雪松味很浓很呛,顾屿桐的身上尤为浓烈,沾上身洗也洗不掉。
纪琛微微扬起脸,吐了口气,那是一副极为隐忍克制的表情:“……艹。”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回过味来的顾屿桐手搭着浴缸,浸在浴缸里,饶有兴味地仰头看向男人。
睡袍几经拉扯,又被温水浸湿,松垮不堪,能看、不能看的部位若隐若现。
“……”
纪琛站在浴缸前,不说话,也不动作。
水雾蒸腾。
两个Alpha的信息素在狭窄的浴室里对冲,然而始作俑者却始终袖手旁观。
“像纪先生这样持重矜傲的人怎么会吃醋呢,他搅局亲爹的寿宴,硬生生逼走亲哥,然后站在这里,只是想看别人洗个澡罢了。”
顾屿桐于是真的脱下睡袍,躺在浴缸里,朝纪琛伸手:“想看就先递个肥皂给我。”
玩正面对抗顾屿桐未必是纪琛的对手,但要论这些膈应人的不入流手段,那他简直再擅长不过了。
暖黄色的灯打在顾屿桐清透白皙的毫无遮挡的上半身,美得不像话。
他拨开胸前的浮沫,好让水底下的光景也一览无余:“我这副模样连纪林刚刚都没看到,单给你一人看见了,纪先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
“你也想和我做啊?”
一口一个“也”,一个一口“做”。
整个海市挑不出第二个比他还放浪的beta。
纪琛很不爽,随手捞起置物架上的一块肥皂,朝浴缸里的那人掷了过去。
水花四溅。
“嘶……我的眼睛,好像进水了。”顾屿桐蜷起来,用手去揉眼睛。
纪琛原本想冷眼旁观,因为这套流程他再熟悉不过了,无非是装可怜骗自己过去然后再花言巧语地讨饶——诡计多端的beta。
“纪琛,你这回真的过分了!是你先说要跟来的,跟来了又挑三拣四,对我更是颐指气使,我又不欠你的,你凭什么这么折腾人?!”
“纪林面前我有说过你半点不好吗,今天不过就是多和他聊了两句话,这你都要斤斤计较,难道我们是什么需要彼此报备、替对方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的关系吗?!你太蛮不讲理了!”
被控诉一番的纪大老板在原地站了会儿,死寂的十秒钟后,他一把拽下了旁边干燥的毛巾。
他走过去蹲下,掰过顾屿桐的脸。但声音还是一贯地冷:“我看看。”
顾屿桐垂着头,并不作回应。
纪琛耐着性子,重新问:“哪只眼睛?”
纪琛这样的人暂时还学不会体谅和道歉,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退让。
顾屿桐蓦地抬眼,刚刚的怒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小伎俩得逞后的得意。他反手握住纪琛的手腕,另一只手拂去水面的泡沫。
——水底的景致彻底暴露在两人面前。
顾屿桐眼角挑着玩味的笑:
“好看吗?”
“是不是比监控里看到的还漂亮?”
纪琛的喉结攒动,视线在那双修长精瘦的腿和腿间的景致上稍作停留,旋即移开。
两人的距离那样近,以至于顾屿桐的呼吸轻轻拍在纪琛的下颌处,搔得人痒痒的:“看完总该消气了吧。”
“纪琛,我在哄你呢。”
花花肠子玩多了,偶尔打点直球也不错。
纪琛错开和他对视的视线。
倏地站起来。
“纪琛,你给点反应啊。怎么又不和我说话了?”
其实反应已经给过了,但顾屿桐光顾着去看纪琛的脸,因此才没注意到。
“纪琛?”
纪琛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还在原地的顾屿桐:“……莫名其妙。”
最后,顾屿桐美美地洗了个澡,换好衣服,走出浴室,看见纪琛正在阳台上抽烟。
顾屿桐蹙眉:“少抽点,别把我阳台给点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一个还得回去吊水,另一个也得回医院接受监测。
事不宜迟,是时候回医院了。
公寓楼下。
“……”
“……”
两人面对面站着,沉默了大半会儿。
顾屿桐长腿一迈,坐上小电驴,冲着纪琛挑挑眉:“我带你,上车。”
立在路灯下的alpha眉峰陡峭,面容冷肃,一身西装更是显贵得体——这样的人不像是会坐小电驴的,更何况还是车头有一对白色天使翅膀的小电驴。
纪琛扫了眼他的车:“……”
顾屿桐习惯了他的脾气,手里转着钥匙,边转边说:“瞧不起谁呢,我当初也是有车的人。要不是你当时带人在立交桥上封路堵我,还把我的车撞坏了,我至于现在骑电瓶车吗?”
纪琛看了眼他。
顾屿桐:“别这么看我,不是谁都像你纪老板一样,车库里的车随便开的。”
他把头盔扔给纪琛:“公主请上车。”
纪琛看着怀里粉红色的头盔,又看向顾屿桐留给他自己的蓝色头盔。隐忍道:“换一个。”
顾屿桐头一次尝到捉弄纪琛的快乐,忍笑说:“你先上车,上车就给你换。”
连哄带劝地把人拉到车后座后,两人把头盔一换,顾屿桐拧动把手就上路了。
“哦对了纪总,忘了跟你说,这头盔当初是买的情侣款。您不介意吧?”
夜晚的风很清爽,后座的纪琛依旧摆着那张冷脸,抱着臂,夜风吹起顾屿桐的衣摆,那截窄腰若隐若现,拂动的空气里满是那股熟悉的令人愉快的皂香味。
纪琛淡淡应了声:“嗯。”
不像是介意的样子。
能把纪琛哄到破旧小电驴后座的人,顾屿桐还是第一人。
不过两人之间一派祥和的氛围并不能持久,在经历五次急刹和猝然起步后,纪琛的脸色显然又难看了点。
顾屿桐开车算嚣张那一挂的。
他把车停在路边,摸着自己被撞疼的后背:“你老用头撞我干什么?”
纪琛沉着脸,把他拽到后座,自己骑上了车。言尽于此:“以后少开车。”
顾屿桐也懒得和他掰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于是心安理得地坐在了纪琛的后座。
车要开走的时候,顾屿桐又来事儿了:“先别走,你看那个。”
纪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在路边卖小鸡仔的老人家。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路上没什么人,老人家手里只剩最后两只小鸡仔,肥啾啾的,脑袋很圆。
纪琛还在观望,结果下一秒,顾屿桐就已经付好钱,抱着两只肥啾走了过来。他坐上后座:“好了,走吧。”
纪琛在“有钱为什么不叫车而是骑电瓶”和“为什么要花钱买两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鸡”之间选择了前者,说:“刚开始怎么不打车。”
“刘右肯定早就和你发过消息了,你可以选择让他们来接,或是自己叫车,但你偏偏选了我的小天使电瓶车,这能怪谁。”
顾屿桐摸了摸小鸡仔的圆脑袋,“至于我为什么不叫车,那是因为我和你们这样的人不一样,钱得花在刀刃上。”
纪琛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那两只肥鼓鼓的鸡崽儿:“这就是你所谓的刀刃?”
“嗯哼。”顾屿桐用手掌托起其中一只,“它叫刀刃。”
纪琛不算是生来就矜贵的那类人,在圈子里摸爬滚打的十年里,什么苦都吃过,不至于连辆电瓶车都不会开。
他开得很稳,身侧的风匀速吹过。
静谧宁和的街道上,再凶神恶煞的人此刻也变得好说话起来。纪琛难得有那个闲心,问道:“另一只呢?”
“叫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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